是她打我,又不是我打她! 转念一想,这事儿真要是被父皇知道,肯定又要用那种看蠢货的失望眼神看着我了吧,每次都喊我滚出去,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啊…… 皇后看着那双清澈又愚蠢的眼睛,只觉得心脏都抽痛成一团了。 偏生还没办法跟他过多的解释,耗时又费力,何必为之! “还没有到最后关头。” 她对自己说。 只是暂时输了一局而已,不要紧。 如今诸皇子之中,也唯有一个六皇子露头,至于其余人,根本不敢与她和皇长子相争。 而六皇子此时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在外朝几乎毫无羽翼,谁知道他到弘文馆去,到底是韬光养晦,搜罗人才,还是心血来潮去看个热闹? 就算他真的是只雄鹰,她也有法子把他按下去! 皇后很快重整旗鼓,唤了心腹前来:“去查一查六皇子出宫之后的见闻,他见了什么人,跟谁交了朋友,除了弘文馆之外还去了哪里,以及他在弘文馆都看了些什么书,你亲自去,一丝一毫的线索也不要疏忽!” …… “天下英雄谁敌手……没有敌手。” 皇帝神色淡漠,笑着从口中吐出两个字的点评来:“狂妄!” 那小子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如此小觑天下英杰? 不过先前同皇长子妃说的那一席话,倒是将皇长子糊里糊涂的行径剖析的分外清楚。 皇帝沉吟几瞬,终于招招手,传了近侍过来:“去叫他过来吧。” 总要掂一掂他的成色,才能决定之后如何。 …… 皇长子妃离开了。 嬴政起身送她,继而又重新回到原处,跪坐在席间,收拾方才因为待客而稍显凌乱的茶具。 就在这时候,他敏锐的察觉到两道自外投来的视线。 嬴政遂站起身来:“您怎么过来了?” 全淑仪神色微有迟疑,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明儿,你是否有意争夺周国大位?” 嬴政坦率的告诉她:“是。” 全淑仪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眸光似喜似悲,最后又转为黯然与歉疚:“可惜我没本事,帮不了你,既没有强势的母家,又声名狼藉,让你先天就……” 嬴政听得微怔,继而失笑道:“怎么会?有您做我的母亲,让我投生成周国的皇子,超越万万人,已经是无上幸事了,孩儿怎么会不知足?再则,男儿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本就是要倚仗自己去打拼的,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又算是什么道理!” 全淑仪听罢,不禁泣下:“好孩子,托生到我肚子里,委屈你了!” 朱元璋抄着手,在空间里做出总结:“娘俩都觉得对方做到了能做到的顶级上限。” 刘彻“嘿”了一声,斜眼道:“你是在阴阳怪气谁呢?” 要论人品,朱元璋比他地道的多:“算了,始皇原本那一世被坑的够惨了,就不往他伤口上撒盐了。” 来的不仅仅只是全氏,还有双红,先前不敢贸然惊扰,在门外听见室内气氛尚好,这才放轻脚步进来。 “殿下胸怀大志,固然是好事,只是今日之事,陛下那里只怕有的说道,好好歹歹,您总要想个应对的法子。说不得用不了多久,陛下就会使人来召见您了。” 嬴政“噢”了一声,扭头看眼窗外冷清的月色,轻笑道:“不用多久,今晚就会使人来召我的。” 全淑仪与双红齐齐惊呼一声:“啊?!” 嬴政好笑的看着她们:“皇长子妃出身墨家,身边既没有奴婢,又无有媵妾,今日跟随在她身边的几个亲随,会是从哪里来的呢?” 二人恍然惊悟。 全淑仪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臂,神色迫切,压低了声音道:“明儿,不要把陛下当成你的父亲,要把他当成一位天子来对待。” 这是她用后半生的无穷血泪换来的教训:“他的心比寒冰还要冷,比金石还要硬,你只可以用你的言辞和才干来打动他,却不要妄想用父子之情来让他融化分毫!” 嬴政反手覆盖住她微冷的手背,温声道:“我明白,您放心吧。” 全淑仪感知到手背上的温度,一时失神,几瞬之后,忽然将他抱住了。 嬴政微微一怔,继而迟疑着反手环住了她单薄的身体。 全淑仪埋脸在儿子肩头,这个十三岁的少年虽然还没有到束冠的时候,但已经比她这个母亲要高了。 “明儿,不要记挂我,如果你真的能够被陛下看重,有我这样的母亲,只会是你的阻碍,如果陛下想要再给你寻一个母亲,就答应他吧……” 嬴政没想到这个出身西域,不通中原礼教的女子,竟然能想的这么长远,惊诧之后,冷硬的心房竟然也随之松动,连带着眼眶都有些发烫。 他甚至于不知道这是属于原主的情感残留,还是他自己为之触动的伤怀与感慨。 嬴政只是拍了拍她的背,坚定有力的告诉她:“在这寂寥的周国宫室里将我抚养长大的是您,除了您,我怎么会有别的母亲?而天下之大,上至穹顶,下至黄泉,都不会有比您更好的母亲了!” …… 如是等待了片刻,果然有皇帝处的侍从前来。 那近侍微垂着眼,按部就班的向全淑仪和嬴政见礼,继而道:“陛下公务繁忙,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可以与殿下言谈,如何把握,请您自行斟酌。” 足够客气,也足够疏离。 嬴政不以为意的应了声。 有什么关系呢。 皇帝无心伪装成慈父,他亦不愿假扮成孝子。 皇帝想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他想成为这偌大国度的后继者,这就够了。 一路无话。 倒是刘彻摸着下颌,在空间里转来转去。 李元达烦了:“你老是绕什么?一边儿去,在这儿转的我眼晕。” 刘彻嘿嘿笑了两声,忽然问嬴政:“始皇,兄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虽然没看见人,可嬴政也开始烦了,并且觉得眼晕。 但是他又觉得刘彻不像是会无的放矢的人,就生忍了,说:“讲。” 刘彻啧啧了两声,说:“算她有福气吧。” 然后道:“周帝要不要给你重新找个妈,你要不要接受,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儿,不过我觉着,作为一个将国家置于一切之上,且足够冷酷的皇帝,如果你的言行真的达到了他想要的继承人的标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赐死全妃的。” 嬴政为之色变。 其余几个人也惊住了。 再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别人说或许不可能,但是刘野猪这个亲身实践者,一定懂周帝彼时的心理状态! 嬴政短暂的沉默了几瞬,继而第一次低了头:“还请教我。” “嗐,咱们几个谁跟谁啊,做什么这么客气!” 刘彻饶是爽的都要飞起来了,还是表面谦逊的摆了摆手,可即便如此,嘴巴也咧的比野猪还要开。 他跟众人分析:“全妃对周帝而言,可不仅仅是钩弋之于我。” “她年轻,漂亮,因为多年的冷落,必然对皇帝生出怨恨,又出身西域,民风比中原还开放,一旦皇帝薨逝,她作为新帝之母成了太后,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再则,你们别忘了,她身上还有一笔黑历史呢——她为什么被冷落这么多年?如若她还活着,她的存在本身,对于新帝而言就是一重污点。可她要是死了,那可就万事皆休,一了百了了!” 众人为之了悟。 嬴政想通了这一节,神色不仅没有松动,反而越发凝重起来。 因为他没有办法破这个局! 周帝手握大权,他有一万种办法处死全妃! 现在可不是临终遗命,听不听全都由新帝做主,周帝一声令下,全妃必死无疑。 但是嬴政根本没有办法抵御这种行为。 怨恨吗? 周帝不在乎。 用周帝在乎的人来威胁? 你觉得一个将国家置于一切之上的绝对冷酷的皇帝,会在乎谁? 威胁他死后要糟践他的江山? 不如来看看他的识人之明,亦或者说他活着的时候能怎么折磨你? 嬴政左思右想,竟然无计可施! 空间里几个人也是冥思苦想,面有难色。 唯有刘彻摸着下巴在那儿嘿嘿。 嬴政听这声音,就知道这狗东西又有主意了,于是柔和着声音,又一次询问他:“刘兄有什么高见吗?” “高见不敢当,”刘彻眼底光芒闪烁:“恶毒的主意倒是有一个!” “嗳,”朱元璋道:“活命的好主意,怎么能说是恶毒?” 李元达也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刘彻倒是没卖关子,哈哈笑了两声,贼眉鼠眼道:“你们还记得咱们是怎么开始这趟旅程的吗?” 众人齐齐一怔。 死去的记忆,它突然开始攻击我。 #替荆轲养孩子# #与寡妇共分天下# #凤凰男的胜利# #听说你老婆只是你为小妾立的挡箭牌# #驴脸皇帝与陈友谅妹妹的虐恋情深# 石化的嬴政:“……” 石化的其余人:“……” 几瞬之后,众人纷纷从石化状态中复苏。 能拿下他们,没道理拿不下周帝啊! 众人诡异的静默了片刻,继而不约而同的不寒而栗:“这确实很恶毒啊……”
第195章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9 想通了这一节,剩下的事情便都顺理成章了。 皇帝不在乎后继者是否仇恨自己,不在乎死后身边人是否会因此遭到清算,但是大多数君主——尤其是在位时励精图治,将国家治理的欣欣向荣的,注定会在史书上留下相当正面评价的英主,都是很在乎身后名的。 用这个来反制他,一制一个准儿! 嬴政随从皇帝近侍前行,空间里其余人则摩拳擦掌,争取编造一个能第一时间就让皇帝眼前一黑的谣言出来。 到了皇帝处,自有近侍前去通禀,不多时,又来传话:“陛下令殿下入内觐见。” 嬴政神色自若,拾级而上,入内之后,便见皇帝身着常服,半个身形都隐藏在烛火之后,神情难辨。 而玉阶两侧,自有几位近臣、宗亲列于其下,见他入内,纷纷将目光投来。 嬴政视那些探究的目光如无睹,近前去向皇帝行礼之后,又被赐座。 说起来,这好像是他们父子之间第一次面对面的言谈。 不过此时此刻,双方都没有为此产生尴尬的情绪。 皇帝开门见山道:“你好像看过很多不同教派的典籍啊。” 嬴政道:“这不正是陛下修建弘文阁的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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