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颜闻言反而有两分满意道:“你说便是。” 周窈窈便把先前从席临然那里听来的话通通说了一遍,反正她了解的也不多。 越听她说,朵颜的神情越是满意,听到席临然为了发妻久不续弦时,一边赞叹一边又有些烦闷:“这般情况,我该如何才能让他对我死心塌地呢。我不单要他娶我,我还要他对我好!” 真是令人震惊的恋爱脑。 周窈窈沉默,见朵颜又朝她投来不满的目光,忽地灵光一闪:“公主,要么您查查席大人发妻死因吧?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席大人发妻的死有些蹊跷,若是您能查明白,席大人定会由衷的感激您。” 她是没这个能力查周夫人的死因了,因着周夫人与她名讳相同,她也一直不敢请皇上去查,怕他发现什么,但眼前有人有能力啊!而且还有极佳的动机。只要她能查出来,那自己不是坐享其成?这一轮次一定稳稳回家。 朵颜眼睛一亮,望向周窈窈的目光多了几分赞叹:“不错,你日后好好跟着我出谋划策,我一定亏待不了你!” 因着周窈窈的有用,她成功被解开了手上的绳套,也不必嘴里再塞着脏布条睡在稻草上了,虽然还有人看着她,但生存难度大大降低。 从看守她的人嘴里听闻,杨贤妃果然没事,朵颜为避耳目,只是捎带着绑了她,不过她还没那个胆子带走大郢皇帝的妃子,便将杨贤妃等人放到了一个隐蔽之处,到了时间,自然有人放她们出来。 听到这话时,周窈窈她们正行到河源与吐蕃的交界处,即将要驶入吐蕃地界。 她望着窗外的黄沙越来越多,城镇越来越稀,行人越来越少,心中难免有些恐惧。 朵颜现在不难为她,是因为她还有用,可是当她没用之时,在吐蕃地界上,那就任由人搓扁揉捏了。 想到此处,周窈窈晃晃脑袋。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活到次年闰二月底就行,更何况,她也不信殷岃不会来找她。 忽地,外间响起了一阵声音,看守周窈窈的人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揉着眼睛嘀咕了几句吐蕃语,掀开车帘查看外间的动静。 就着一点缝隙,周窈窈看清楚了,外面有官兵,正在挨个挨个盘查去吐蕃的人。 下一刻,朵颜掀开车帘大步迈入,朝前室的车夫说了句什么,车夫立刻掉头走了另外一条路。 朵颜走到周窈窈面前,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官兵寻你?” 周窈窈小心翼翼道:“我是大郢首辅的家眷,平白无故地没了,皇上也颜面无光,故而肯定会全力找我。” “说的有理。” 朵颜说完又行到车窗前,观察外间的动静。 但是这条路也有官兵。 “你们大郢官兵怎么这般多,几乎堵了所有路。” 朵颜嘀咕了几句,又命车夫换路走。 如此试了好几次后,她愤怒地捶了下车厢,嫌弃地望向周窈窈:“你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 周窈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废物一个。我们的人完全可以翻山而过,而带上你,怕是只能折在半路。” 朵颜长叹一声,极为不情愿地从自己手腕上摘下了一串手链,扔到周窈窈怀里:“带上,只要不取下这链子,我什么时候都能寻到你。” 这是,要放她走?周窈窈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连忙带上那手链。 说完,她狠狠地瞪了周窈窈一眼:“要是让我发现你取下了,我一定会潜入大郢,亲手结果了你。我这人,说到做到。” 周窈窈连忙摇头,诚恳道:“公主放心,绝对不会的,您只要寄信给我,我一定及时回复。” 朵颜这才满意点头,将车门打开:“走吧,我也要回吐蕃备嫁了。” 周窈窈装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望了她一眼后才缓缓下车,一步一步,朝着盘查的官兵走去。 她在官兵兵署里等了不过两个时辰功夫,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河源郡离此处着实不近,也不知他是如何赶来的。 虽然男人面上还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可他的脚步却匆匆忙忙。 周窈窈想笑一下的,可一张嘴,却忍不住嚎啕了出来。 殷岃望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她抱入怀里,轻抚她的后背:“她可曾为难过你?” 除了开始那几日,朵颜还真没怎么难为过她,除了天天在她耳边聒噪,不断地来回询问“席临然”的事。 也是个可怜女子。 周窈窈摇了摇头。 她清楚地听见,殷岃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有些抱歉地低声朝她道:“她是吐蕃的公主,朕刚与吐蕃立了合约,为了两国间的利益,无法处置她。” 言语间,居然有些小心翼翼。 周窈窈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笑来:“臣妾明白的,皇上不必自责。” 回答她的一个又紧了些的拥抱。 殷岃带来了那辆自用的马车,周窈窈一进去,就瞧见他平日放奏折的书案上放了盘酱肘子,忍不住又想哭了。 不过她最后还是笑了,一把拿过那还热着的酱肘子啃了个干净。 殷岃一路陪伴她回到河源郡,寸步不离地陪着她用膳、沐浴,又亲眼看着她睡下。 睡前周窈窈迷迷糊糊地问道:“皇上,您的事是不是办完了?那咱们是要回转了吗?” 殷岃摇摇头:“还有一件事,需得去西海郡做,你先睡吧。” 周窈窈“嗯”了一声,她这些日子着实累了,好不容易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上,不过片刻功夫便睡熟了,呼吸平稳而绵长起来。 顺德轻手轻脚地进来,朝殷岃做了个口型。 殷岃迈了出去,问道:“怎么了?” 顺德垂下头道:“皇上,礼部尚书极力抵制,说宫妃们皆无过错,不该被遣出宫,皇上如此行为,是置祖宗礼法于不顾。”
第49章 神医 殷岃脸沉了下来:“朕只是知会他一声。” 顺德头垂得更低, 鼓起勇气道:“皇上,奴才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殷岃冷冷地瞥他一眼。 趁着皇上还没发火前, 顺德立刻又道:“您先前去宜龄殿, 为了护着才人, 都是特意翻的杨贤妃的牌子,如今遣散后宫, 那不是明明白白地给别有用心之人立靶子吗,后宫倒是无人给才人使绊子了, 但江南......” 说着, 顺德拜伏在地,朝殷岃磕了几个响头:“皇上三思啊。” 殷岃没有答话,反倒问了他一句:“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顺德不明所以, 不知皇上为何突然问道日子,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回禀皇上,中秋已过一月有余,如今, 已到九月下旬了。” “居然已经到九月下旬了。”殷岃喃喃道, 抬眼看向远处, 河源城低矮的城墙映入眼帘, 天色灰蒙蒙的一片,冬季将至。 “待回转京城时,怕是又到明岁了。” 顺德点头:“回转时, 应当新年已过, 进入癸卯年了。” “故而这件事, 需得尽快完成。” 殷岃望向顺德,目光沉沉:“还有什么问题?” 顺德一咬牙:“奴才还有一问, 皇上,后宫空置后,皇后娘娘,又该如何安置?皇后娘娘不同于寻常妃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国之母啊。” 殷岃沉默片刻道:“等明日太医来给她号了脉再说。”若是周窈窈腹中有了孩子,那便有了正当借口,不然的话,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顺德想了想,又道:“皇上,莫不如不用太医号脉,直接前去西海吧?奴才听闻,那位神医也善妇科。” 殷岃顿了顿:“也好,反正离上次太医给她号脉,恰巧过了月余,不差这几日。” 顺德应下,目送殷岃回屋,远远地朝着里间瞥了一眼,心中感慨,也不知皇上是因为什么,这般急着要遣散后宫,就算是为了周才人和有可能出生的孩子,也实在不符合皇上的性子啊。 红颜误人到如此地步吗。 * 睡在舒舒服服的床榻上,周窈窈一觉又睡过了头,迷迷糊糊醒来时,她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结果一下碰到了一块硬实的肌肉。 “皇上?您还在呢?”周窈窈转过脸,正巧对上了男人琥珀色的眼眸。 殷岃淡淡地“嗯”了一声,挑起她的一缕青丝缠在指尖,低声道:“休息得如何?” 周窈窈弯起眼睛:“特别好。” 说着,她微微凑近了些,双臂伸出环住殷岃:“就是有些想你。” 她故意使了点小心思,没有用敬称。 男人指尖的动作随着她的拥抱一顿,那久违的温暖重新环住自己身体的时候,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朕也想你。” 见周窈窈噘起嘴,有些不满地看着他,男人难得地弯了弯唇角,他望了一眼紧闭的门,确定屋中没有其他人在时,低声重新说了一遍:“我也想你。” 周窈窈立时笑开了花,结结实实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发出好大的一声“吧唧”声。 她的唇瓣刚刚离开男人的面颊,又被男人一把拉了回去,紧紧地贴住,许久才放下。 “好了,该起身了。”殷岃说着,翻身坐起,见周窈窈慢吞吞地不想起,干脆利落地一把把她拽了起来,低声训道:“没休息好也就罢了,休息好了,自然得勤勉些,起身用早膳。” 趁他转过身去更衣,周窈窈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嘀咕咕地:“亲人家的时候不嫌晚,赖会儿床又嫌弃晚了,哼,这就是男人。” 她嘴巴都没张开,声音极小,殷岃没有听明白,转头蹙眉道:“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周窈窈露出一个假笑,见他还未来得及系上腰间系带,眼神便毫不客气地在那块垒分明的腹部间流连起来。 忽然,她“嘿嘿”一笑,冲下榻摸了男人的腰腹一把。 殷岃手上的动作一顿,眸子盯着她,一点点火星从眼底燃起,再过片刻,便要燎原。 周窈窈看出了他眼中的深意,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缓缓后退,谄媚道:“是皇上您的身姿太过英武,故而臣妾一时色迷心窍,没有控制好自己。” 殷岃缓步朝她走来,不发一语,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眼见男人越来越近,她将避无可避,周窈窈狗腿一笑,又快步跑进了净房中,大声道:“皇上稍等!我要如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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