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开这系带,至少得用大半个时辰。而大半个时辰一过,那时候,就算皇上再有兴致,也散了大半,她只需要再使些小手段推波助澜一把,便可顺利避过。 就算他看不上这系带,但这系带特别结实,必须要用剪刀剪开,她也完全可以推脱没剪刀,或者出去同芽春假意交代两句,拿一把钝剪刀来,也是万无一失。 正当周窈窈洋洋得意时,忽地听见“滋啦”一声,男人抬手撕掉了系带。 系带紧紧连着里衣,系带一撕,连带着里衣也被扯出了一个大口子。 周窈窈瞪大了双眼,喃喃道:“怎么会。” 他这一轮次是残疾的啊!怎么还能有这般大的力气,能够轻轻松松撕掉这么结实的衣衫,明明他都许久未曾练武习武了! 殷岃挑了挑眉,以为她又是抠搜劲上来了,心疼这件被毁掉的里衣。 他也不知该怎么劝解,干脆伸出手,把她里衣的系带解开,强迫她转移注意力。 当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手碰到自己肌肤上的一瞬间,周窈窈忍不住浑身微颤,那久违的熟悉感铺天盖地朝她袭来。 原先的快乐和欢愉,她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但身体却还帮她记得。 眼看着男人的双手渐渐不规矩起来,周窈窈咬了咬唇,抬起双眼,坚定地望向男人:“皇上,让臣妾来吧,您不方便。” 这是……在关心他? 殷岃微微勾唇,哑声道:“你,真的行吗?” 周窈窈再次重重点头,随即用膝盖跪在榻上,目光坚毅地凝视着他的腰腹,甚至还不忘抬起手,把他的身子正了正,怕他一直同一个姿势坐着不舒服。 殷岃忍不住失笑,嘴角扬起,目光柔和地望向眼前低着头,专注着要做一件大事的女子。 他的衣衫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褪下。 当一切展露面前时,周窈窈不由得张大了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妈呀,怎么会。” 他不是双腿残疾了吗?没残疾到那地方去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够这么精力旺盛兵强马壮,难怪天天喊着自己想要个孩子呢,原来是这大火炉根本没变成小火苗啊。 这还是周窈窈第一次近距离的看了两眼,当反应过来时,她立马偏过头去,小脸羞得通红。 “看够了吗?” 殷岃不急不缓道,声音如平日一般,没什么情绪起伏。 要不是周窈窈看见了,还真当他如同自己的声音一般冷静自恃呢。 “看够了看够了。” 她尴尬回答,随即不去看那尴尬之处,抬眼对上男人琥珀色的双眸。 烛火下,他的眸色虽然浅淡,但她瞧得分明,那眸子里面倒映的,全是她。 大掌轻轻抚上她的发顶:“周窈窈。” 周窈窈一愣,这一轮次的皇上,还没这般唤过她呢。 她压抑住内心复杂的情绪,强扯出一个笑来:“臣妾在。” 男人俯下身子,唇瓣紧紧贴着她的耳垂,在她耳旁轻声说了几句。 那炙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耳心时,让人慌乱异常,但当听清楚男人“教导”的话语时,周窈窈的瞳孔瞬间紧缩,忍不住咬了咬牙。 好你个狗男人,平时装模作样假正经,其实脑子里全是这事吧。 这腿残了和没残,差别不大吧。 不对,差别还是很大的,不残疾的话,她是十分的辛苦,残疾的话,她是十倍的辛苦。 男人说完之后,挺直身子,望向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明白了吗?” 见周窈窈双眼发直,他也觉得自己说的似乎有点过了,但如今他这个情况,只能这般行事。 他只得先按捺住,俯下身子,又在她耳边说了一遍。 这遍说完,他轻咳了一声,再次问道:“明白了吗?” 周窈窈已经想好了对策,她努力做出一个娇羞的笑来,垂眸道:“皇上放心,臣妾明白的。” 她可是学过生理卫生知识的现代女青年,看过的文不一定比他吃过的饭多,但肯定比他实践的次数多。 说着,她便按照殷岃所说的,一一去做。 殷岃本来还算满意,但是慢慢的,似乎有些不对劲起来。 他连忙喝止:“等等!” 话音未落,殷岃的神色已经沉了下来,他目光沉沉地瞪向一脸无辜的周窈窈,而女子,还可怜巴巴地道:“咦,皇上,这是什么呀,怎么如此快。”
第98章 态度 快……快……快…… 殷岃只觉得气血上涌, 脑子“嗡嗡”的,同时就像有人在向心里面吹气,吹得他连呼吸都无法平稳, 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这般丑事, 他真想呵斥面前的女子几句, 但对上她那双澄澈透亮的双眼,想要训斥的话到了嘴边, 却开不了口。 她如今是初次,懵懵懂懂, 确实也不是什么大罪过, 是他没教好,才会导致她这般鲁莽行事。 殷岃深吸了一口气,心口还是起伏不平, 于是便又吸了一口, 合住双眼,尽量按捺住怒气,哑声道:“收拾干净。” 周窈窈“啊”了一声, 不可思议道:“皇上, 让臣妾收拾吗……” 殷岃没有睁眼, 他怕自己睁眼之后会狠狠骂她一顿:“不然呢, 朕难道要让喜颜收拾吗?” 他本来已经接受了自己双腿残疾之事,但眼下看来,这双腿, 不能活动实在耽误事, 不然他早就自己处理了, 怎么还会落到如此一个尴尬的境地。 周窈窈的指尖碰到男人并无反应的双腿,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起身,“噔噔噔”跑到净房去拿了水盆和细棉布,吭哧吭哧地给男人收拾了,又“噔噔噔”跑回净房去,把一切处理干净。 她从净房回来时,殷岃的怒火才将将熄灭,他睁开眼,望着眼前脸颊粉粉、眼睛透亮的女子,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她在璀璨焰火下的如花笑颜。 想到此处,男人几不可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他还能处置她不成?她如今能好好的在自己身边,便已是他的奢求。 好在锦被上没有弄上污浊痕迹,殷岃用双臂缓缓带着自己的上半身向下躺去,待躺平时,才抬起眼帘,朝周窈窈道:“熄灯吧。” 周窈窈闻言,微微一愣。 她一直喜欢把整个屋子的烛火都熄灭了再睡,有亮光便不舒服,但是皇上不一样,她记得皇上一直都喜欢留一盏小小的油灯,伴他入眠。 皇上只有在与她在一处时,才会迁就她,把灯熄了睡觉。 怎么这一轮次,皇上突然又要熄灯了呢?莫非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所以不喜欢点灯入睡了吗。 不过见男人已经缓缓闭上了双眼,她也没来得及细想,又飞快下榻去把灯火吹熄了,才匆匆上了榻。 无论如何,她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至少躲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只要能在出宫之后,她便不怕了。 想到此处,周窈窈微微抬脸,凝视着身旁男人的脸庞。 来这一轮次这么久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时间,能够细细地看他。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看上去,男人似乎比上一轮次还要瘦些,轮廓更加凌厉分明,鼻梁挺直,但是两颊不比先前饱满,反而微微凹陷,显得他比上一轮次多了些疲惫。 想想也是,这一轮次他莫名得了心疾,双腿也残疾了,在心情上肯定是与原先不同的。 入宫都这些日子了,也不知道他这腿,究竟是如何残疾的。 周窈窈心中一酸,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用指尖去划过他的轮廓,不过手还没来得及男人的脸颊时,她便又缩了回来,只静静地就着一点窗外微弱的亮光凝视着他。 “还不睡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双眼未睁,语含威胁:“朕看你是不累。” 周窈窈没想到自己没干什么也能被察觉到没睡,吓得急忙闭紧双眼,小声应道:“睡了睡了。” 她眼睛闭上了,可鼻子却闭不上,熟悉的气息整个包裹住了她,一点一滴,侵入她的鼻腔。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好在她闭着眼睛咬住唇瓣,才没让眼眶里的湿润落出来。 终于,脑子抵不过困意来袭,周窈窈还是睡着了,稍显凌乱的呼吸平稳下去,呼吸绵长,甚至习惯性地微微蜷缩起身子,朝男人的怀里靠过来。 感觉到了女子睡着了,殷岃这才睁开自己合上的双眼,望着女子柔软的发顶,露出一个可以算得上温柔的笑容。 他费力地扭转过身子,单臂将她搂入怀里,环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 见怀里的女子没有醒来的趋势,男人抿紧唇瓣,沉吟片刻,随即缓缓低下头去,微微启唇,轻轻碰了碰女子的唇。 那浓郁到极致的馥郁芬芳瞬间充满了他的唇齿间,男人没忍住,又碰了碰。 不过因为害怕把她弄醒,殷岃最后还是没有更深一步,亲完之后,便把女子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沉沉睡去。 在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详与满足里,他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宜龄殿里间门外,当看到里间的灯火熄了之后,喜颜先是喜笑颜开,也没顾得管芽春是什么表情,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感慨道:“成了!” 他还以为皇上双腿不好,办这事还是有些费力呢,没想到那么快便把灯熄了。 喜颜高兴地在里间门外走来走去,满心欢喜地等待里间传唤人去换被褥和热水。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喜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欢喜的步伐也变得焦急起来,一遍又一遍在里间外徘徊,直到东方的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 芽春的神情从一开始的紧张不安变得舒缓了许多,她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随即朝喜颜道:“喜颜公公,看来皇上今夜是不用唤水了,您要么先歇息歇息吧,不然一会儿还要伺候皇上上早朝呢。” 喜颜心绪复杂,没有搭理她,还是在里间门前踱步。 直到天色初亮,里间传来一声男人的传唤:“喜颜。” 喜颜有些黯淡的目光立刻亮了起来,快步走了进去,朝榻上刚刚直起身子的男人道:“皇上,可是要备水?” 他就说嘛,皇上怎么可能没成,定然是皇上辛苦劳累了一整夜,到现在才有功夫唤水! 不愧是皇上!不愧是皇上! 瞧见喜颜的神色,殷岃微怔,随即沉了脸,想要训斥他两句,恰在此时,身旁的女子嘟囔着翻了个身,又往锦被里钻了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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