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好脆! 吃了饭,云遥与白衣男子道别,在寺庙前又等了半个时辰,赵小芹才出来。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里面放着两个素包子,她拿出一个递给云遥,说:“饿坏了吧,拿去吃吧。” 云遥懒得解释吃过午饭的事,于是接过包子几口啃完了。 嗯...都是素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禅房里,云夕用他的食指轻轻地在桌上敲击三下,一个黑衣人不知从何处跳下来,跪在云夕面前。 云夕看了眼一干二净的食盒,对黑衣人说:“去查一下那个女孩的身份。” “是。”黑衣人领命出门。 “天一,过来。”云夕的语气毫无波澜。 叫天一的青年抖了一下,乖乖地跪到云夕旁边。
第9章 陆知许 云遥看了眼赵小芹红红的额头,不放心她一个人下去,于是先把她送下山,后又独自一人上山。 走到深山里,云遥一个活物也没看见,她有点失落,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挖了几个陷阱,便下山了。 她扛着铁锹,远远看到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家门口。郁安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面对面说些什么。 镇子上大多是牛车和驴车,能坐马车的人非富即贵,云遥担心郁安有麻烦,加快了脚步。 走近了发现男子衣着整洁,态度谦和,手里抱着一个盒子。 反倒是郁安冷着一张脸。 “这是怎么了?”云遥问。 “想必这位就是郁夫人吧。”吴管家说:“我是顾院长的管家吴正,我替院长送来学院的帖子和青衿。” “我相公没有报名考试。”云遥眯眼看他,严重怀疑他是个骗子。 “郁公子确实没有考试,但他做对了一道题。”吴管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正是郁安抄给县太爷小儿子徐子毅的书。 “郁公子在抄书过程中改正了一个错误,使得徐同学成了唯一一个答对这道题的人。”吴管家说。 “这道题出自刘渊刘刺史之手,刘大人出题向来刁钻,多少人绞尽脑汁都答不出来,郁公子却答出来了。”说着吴管家找到书中间的一页,指给两人看。 “因此院长判定郁公子是可塑之才,想邀请他进书院学习。”说着吴管家合上书,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套青色的衣服和一个烫银的小本本。 云遥看了郁安一眼,见他还冷着一张脸,于是说:“你拿回去吧,我们不...” “这不会是斐墨书院的校服吧?”赵小芹抱着小杨福遛弯儿,正好看到几人,她高兴地说:“郁小郎君考上了?太好了,下山路上你还和我念叨来着,这么快就心想事成了。” “我没念叨!”云遥尴尬。 “你怎么没念叨,你说你看到学院放学,还夸那儿的学生好看。”赵小芹说。 小杨福也听不懂,咯咯咯地笑起来,高兴地吐泡泡。 云遥顿时感觉后背冷嗖嗖的。 郁安一把抢过盒子,在吴管家不可言说的笑容中回屋了。 云遥连忙跟进去。 郁安把盒子丢到一旁,继续抄书,浑身上下散发着排斥的气息。 云遥小心翼翼地蹲在一旁,说:“我没夸他们好看,我只是觉得那里氛围很好。” 郁安不搭理她。 云遥接着说:“你要是穿上青衿,肯定比他们好看一百倍。” 郁安耳根有点红,但还是不搭理她。 “相公?”云遥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郁安停笔,头撇到一边,通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怎么这么可爱。 云遥忍住想猛亲他一口的冲动,说:“我去做饭。” 云遥做了两碗打卤面,在郁安的碗里放了个煮鸡蛋。 甘雨村四季分明,如今入了冬,地面都被白雪覆盖。 开学这天,云遥一路护送郁安到校门口,两人在门口道别。 书院分天字班和地字班,合起来也不过百人左右,郁安没有参加考试,自然以倒数第一的身份被分进地字班。 书院里多了个瘸书生,这对于一个偏远的小镇来说无疑是吸睛的,因此时不时会有人瞥他一眼。 “看什么看,都别看了。”徐子毅扫了眼周围的同学,大摇大摆地走到郁安旁边。 同学们连忙收回目光。 “原来你叫郁安。”徐子毅看了眼郁安的袖口,那里绣着他的名字。 “嗯。”郁安点头。 徐子毅对郁安的冷漠态度毫不在意,他凑近郁安,压低声音说:“多亏了你改的那道题,我才能压线进来,要不然我就要被我爹打死了。” 随后他又离远了些,好哥们似的勾住郁安的肩膀说:“以后跟哥混,哥罩着你。” “哼,进了书院还不是和地痞流氓一样。”徐竟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他是徐子毅同父异母的哥哥,以第二的排名考进书院。 “关你屁事,假正经。”徐子毅给他个不屑的眼神,转头对郁安说:“走,我们找班级去。”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陆知许站在徐竟舟身边笑了笑,说:“你的弟弟明显比你活泛很多。” “我这个弟弟,游手好闲,性格顽劣,还是不要靠近为好,免得惹了一身麻烦。”徐竟舟说。 入学第一天上午,夫子们没有讲课,只发了课本,简单讲了一下学院的规矩。 学院每隔一个月左右会组织一次考试,考得好的会升入天字班,不好的则会掉到地字班。 院长会给天字班的同学免费报名县试,并承包考生在县城的吃住费用。 “这也太夸张了吧,天字班那么多人得花多少钱啊。”后排有人小声聊天。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院长可是京都有名的大儒。给皇子们讲过课呢。听闻他老人家退休之后,特意千里迢迢赶回甘雨镇,想多培养一些人才,建设家乡。”他的同桌回答。 放学铃一响,住在镇子里的走读生就可以离开了。 徐子毅和郁安是同桌。 “一起走吗?”徐子毅问。 “我住宿。”郁安说。 “哦,那回见。”徐子毅转身离开了。 地字班一共六十几个人,走读生离开后,却只剩下十几个了。 两个班的夫子带着所有学生到宿舍区前集合,让他们自己商讨,两人一组分配宿舍。 大家都是第一天上学,互相都不熟悉,但他们本能地避开郁安,不是因为歧视他,而是想到他可能需要照顾,觉得麻烦。 郁安以为他早就不在意了,可他现在好想回家吃云遥做的饭。 “郁兄,我可以和你一组吗?”陆知许穿过人堆从天字班那边走过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住一间寝室。”陆知许说。 “好。”郁安说。 所有人都没想到全院第一的陆知许会主动和一个瘸子一间寝室。 这个瘸子到底什么来头,先是县太爷小儿子和他勾肩搭背,后有陆知许主动和他拼寝室。
第10章 身世之谜 夫子把离教学楼最近的寝室分配给郁安两人,方便郁安活动,众人对此没有异议。 寝室整洁朴素,里面有两张床,两套桌椅和一个分层的大柜子。 被褥是学院准备的,干净厚实。 两人简单收拾东西,结伴去食堂吃饭。 陆知许表里如一,为人谦和,彬彬有礼,一路上有很多学生和他打招呼,看来他在入学之前就很有名气。 学院的饭钱不包含在束脩里,吃一次给一次,在院长的整改下,学院的饭菜比外面便宜很多,米饭免费不限量,一道素菜一个铜板,一道荤菜也才三个铜板。 陆知许点了一份饭和一道素菜。 郁安掏出早上云遥给的钱袋子,袋子沉甸甸的,让他想起早上云遥说的话... “多帮我花点,我赚的太多了,一个人花不完。” 他不由得笑了,一抬头见陆知许正温和地看着他。 “郁兄是想到家人了吧,笑的好幸福,怪让人羡慕的。”陆知许说。 陆知许是一个人背井离乡出来的,已经两年没回家了。 “嗯。”郁安没有多说什么,他掏出四个铜板,点了一荤一素。 两人在一张桌子上坐下。 有个消瘦的中年男子走来,他也是学院录取的学生,来向陆知许请教问题。 问得正是只有徐子毅答对的那道。 徐子毅的试卷早就传开了,不少人都见过,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陆知许也是研究了很久才明白。 陆知许耐心地为中年男子讲解,期间他看了郁安一眼,郁安只是安静地吃饭,对两人毫不关心。 郁安不知道的是,他为徐子毅抄的书正是陆知许的笔记。 下午的课上的是政论,才上课一分钟,徐子毅便倒头大睡,他睡前还很有技巧地嘱咐前桌挺直腰板。 前桌本来就又高又壮,他把徐子毅挡得死死的,陈夫子愣是上了一半的课才发现徐子毅。 因为他睡得太沉了,开始打呼噜。 陈夫子顿时火冒三丈,他把徐子毅叫起来,痛批了一顿,最终碍于他县太爷儿子的身份没有把他赶出去。 下半节课徐子毅倒是没再睡觉了,但也没听课,他恶狠狠地在纸上画了个魔鬼,旁边标上陈夫子三个字。 画的还有模有样的。 下课之后,徐子毅突然想到什么,他埋怨地看了郁安一眼,问:“你怎么不提醒我?” 郁安眨了眨眼,迟疑了一下,说:“下次一定。” “哈哈哈哈,还是你懂我,知道我还有下次。”徐子毅拍了拍郁安的肩膀。 正在收拾讲台没有离去的陈夫子甩来一记眼刀。 “郁安同学在吗?你的家人在学院门口给你送东西。”一名杂役到地字班门口叫郁安。 他的家人只剩一个了。 “我和你一起。”徐子毅说。 外面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但郁安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驻足的少女。 她拎着一个包袱,看着一个个离开的学子,注意到郁安后,她惊喜地朝他招了招手。 郁安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他没想到仅仅分开一天,他会这么想念云遥。 徐子毅发现云遥后瞪大了眼睛,他惊讶地喊道:“是你?” 他跑到云遥旁边,问:“你怎么在这?” 云遥也想起来了,这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不正是那日跳到衙门里的那位吗? 云遥指了指徐子毅身后说:“我来找我相公。” 徐子毅转头,见郁安走过来,丢给他一个眼神。 好冷。 徐子毅缩了缩脖子。 云遥把包袱递给郁安,说:“这里面是一双棉鞋和两罐我做的肉酱,天冷了,你脚上的鞋不能再穿了。” “嗯”郁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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