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眠身在闺阁尚未婚配,传出这话无异于逼她自我了结。 “小的不知,小的一听到这事儿便想着赶紧告诉将军。” “派人速速去查,没有证据全凭一张嘴,是什么人这般用心险恶!” 造谣一个姑娘,真不怕遭雷劈! 淮平侯府。 这消息也已经传到沈北翰和孙瑾仪耳朵里了,孙瑾仪怒气冲冲地去找沈渝眠,“你看你在外头惹了什么乱子!往后嫁不出去可如何是好!” “嫁不出便嫁不出,我去做尼姑。”沈渝眠没所谓地耸耸肩,“或者我女扮男装,跟大哥上战场杀敌喽。” 孙瑾仪一巴掌甩过去,“你在说什么胡话!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沈渝眠心想,这回脑袋倒是没被打偏,“那看来山上的尼姑都是嫁了人再去出家的?” “都这时候了你还油嘴滑舌!” “母亲索性想想,上一次我被您打耳光时发生了什么?” 孙瑾仪神情一愣怔。 她当然记得,这辈子她打两个孩子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不久前,她打了女儿一巴掌,女儿第二天离家出走了,找回来后又被她打了一巴掌。 而那天本来是跟牧夫人约好让女儿和牧谈之见一面的日子。 之后牧谈之出言不逊,孙瑾仪心里膈应,和牧夫人逐渐不怎么热络…… 莫非…… 不应当!牧夫人与她好歹是几十年的交情,况且那事是牧谈之有错在先,她牧家有什么脸面倒打一耙! 孙瑾仪脑中想法变了又变,手指了指沈渝眠,“你最近给我在家待着别往外跑!” 等她解决了这事再说! 沈渝眠浑然不在意,她本来就觉得找一个像她哥一样的夫君很困难,也实在不想嫁做人妇却要和妾室争宠。 干脆不嫁,保不齐真能上战场杀敌去! 院外,耳力极好的江风把湘荣郡主和大小姐的对话听进耳朵里,眼眸一转,折身离开。 …… 林末查清楚造谣之人时,对方已经受到了教训——据说是喝醉酒不注意摔了,掉了颗门牙和虎牙。 实际上,他完全是被揍蒙了,当众承认“沈渝眠夜不归宿”是他胡说八道。 牧谈之的禀性京城谁人不知啊,听闻先前湘荣郡主有意把女儿嫁给他。 可他属实眼瞎,居然大喊死活不娶沈渝眠,搞笑了,以沈渝眠的家世本该看不上他的! 想来湘荣郡主也意识到自己看走了眼,这门亲事才不了了之。 孰料牧谈之脑袋长了包,造出这么恶毒的谣言,往后谁家敢把女儿许配给这种人? 让他跟柳巷的美人过去吧! 沈卓翊根据打听来的牧谈之的伤情,把江风叫来跟前,开门见山道:“那人是你私自做主揍的?” 江风摊手,“原先我没想揍他,谁叫他长了一张欠揍的脸。将军,当时要是你在那,保准他站不起来了。” “我当是沈渝眠的主意。”心想那丫头此番下手真是干脆果断。 “大小姐懒得搭理那种人,正好我手痒,找他练练。” 沈卓翊情绪似乎没多大变化,眼神淡淡透着一股威严,“我让你保护她,是免得她受伤,而不是替她打架,你考虑考虑自己。” 说句不好听的,但凡他下手没个轻重,事情闹大,淮平侯府保不了他。 他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多为自己考量总没错。 江风笑道:“放心吧将军,那人至今不知我是故意被他撞上的,他醉得稀里糊涂,我随便一唬,话全套出来了。” 事后牧谈之都不清楚真相为何流传开了,只晓得牙疼要命。 “大小姐心善,我受了她的好处,哪怕不负责保护她,也会想着为她出口气。” “嗯。”沈卓翊拿不准安排他去沈渝眠身边是对是错了,“下次遇事先同我或沈渝眠商量,不要冲动。” “明白。” …… “眠眠的事处理好了吗?”云窈杳放下拨浪鼓,转身面向男人。 沈卓翊自然而然地将她拥入怀,顺手摸了摸她的耳朵,“是牧谈之恶意谣言,现在真相大白了。” 孙瑾仪对此特别内疚。 那天过后沈渝眠装忧郁她便愧疚了几日,这次得知始作俑者又是牧谈之,她气得简直要和牧夫人老死不相往来。 女儿差点受连累,儿子又对她有埋怨,孙瑾仪大受打击,病了一阵。 云窈杳带两只崽崽看望祖母,她难得的对云窈杳也和颜悦色。 “这人太坏了,不愿意娶眠眠就不娶好了,偏偏中伤眠眠的名声。” 沈卓翊瞧着小姑娘恼火的表情可爱得紧,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倒是比我这当哥的还在乎眠眠了。” “因为眠眠也对我好呀。”云窈杳眼里像闪烁着星子。 “眠眠,好!”一旁的弟弟让人猝不及防地大声说。 夫妻俩惊讶地望向他,崽崽一手拿着小脑斧,一手拿着小羊,笑得特乖。 “晏清乖,你不能叫眠眠,该叫姑母。” 弟弟迷茫地眨巴眼,为神马不能叫眠眠咧,眠眠好听! “姑母是长辈哦,我们要有礼貌。”云窈杳哄道,“对不对啊宝宝?” 哥哥奶声奶气:“姑母~” “对啦。” 弟弟嘟着嘴巴看了看哥哥,改口唤:“姑母,姑母好。” “下次姑母来了你跟姑母说,姑母听了一定高兴。”云窈杳摸摸宝宝们的脑袋。 沈将军满脸爱意,陪孩子们玩了片刻,牵起小姑娘的手,“走,练剑去。” 爹爹教娘亲用剑时,两只崽崽也会被抱在旁边看着。 弟弟挥动平日拿不到的小木剑,跟着爹爹跃跃欲试地比划。 日子温馨美好。 十六公主与南离国太子婚期定下来那日,云窈杳收到了份意外的邀请,来自竺贵妃。 第79章 这样的爱未免太让人窒息 她勤勤恳恳学习剑术,便是想稍微有点自保能力,却没料到竺贵妃真会找上她。 云窈杳不太明白竺贵妃的用意,很是忐忑。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熏着一抹不知名的香料,飞眉入鬓的美人歪歪斜斜地半躺在软塌上,眼神缠绵,话音婉转十分动听。 “沈夫人别紧张,本宫又不是美人蛇,不会吃人。”她开着玩笑,尾音拉长,真真的又甜又软。 竺贵妃并不符合启隆国的主流审美,但皇帝就是偏爱她。 “回禀娘娘,妾身天生胆小拘谨,请娘娘勿怪。”云窈杳低眉顺眼柔声道。 看小姑娘局促地绞着帕子,竺贵妃笑得更欢,不知为何非常想看她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呢。 “你今日的发式,本宫瞧着很是喜欢。”她兴致盎然地看着小姑娘头上精巧的流苏发簪。 云窈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诚恳到老实巴交,“这是将军给妾身梳的。” 竺贵妃捏着帕子挡在嘴巴前,笑得眼睛都没了,“沈将军与沈夫人真是如胶似漆,不过也对,有沈夫人这般娇妻,男人定当捧在手心呵护的。” 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她眸底掠过怅惘落寞的情绪。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满眼喜爱地轻轻地为她梳着头发,说待她嫁与他,一定日日亲手给她梳上发髻。 她还笑他,平日事务繁多,他哪能只守着她呢。 后来啊,她的发髻却不是为了他挽起。 竺贵妃眼眸冷了冷,复又笑意盎然地看向小姑娘。 许是竺贵妃的语气透着一丝暧昧,云窈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呀,沈夫人这么容易羞。”竺贵妃笑眯眯地凑过来捏捏她的腮帮,“本宫越瞧你越喜欢。” 短短片刻,她说了两次喜欢。 云窈杳还没听哪个女人频繁跟她说过这个词,身形情不自禁坐得笔直,脸上似抹了厚厚的胭脂,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好啦,不逗你啦。”竺贵妃慢慢起身,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一举一动刻着浑然天成的风情,“不瞒沈夫人,其实本宫今日找你来呢,是有一件事拜托你。” “娘娘言重。”云窈杳险些舌头打结。 竺贵妃拉过她的小手,靠得极近,嗓音柔软魅惑,“本宫听闻你的画画风特别,便想请你给本宫作一幅画,本宫定许你不菲的报酬。” 云窈杳始料未及,“娘娘恕罪,妾身不卖画,但是娘娘想要什么式样的画,妾身会的,定然尽量给娘娘画出来。” “那不成,不能白叫你辛苦。”竺贵妃歪过脑袋沉吟片刻,“不如本宫送你一些发钗步摇吧,适合你,你戴着肯定好看!” 她说完,没等小姑娘做任何反应,自顾自下去翻找起首饰箱,拿了几支回来全部塞进云窈杳手里。 “本宫这些东西多得很,戴也戴不完,你权当替本宫分担。” 云窈杳愣愣地被塞了一手发钗,觉得竺贵妃和原文里描述的蛇蝎美人不太一样。 “娘娘想要画什么?”她轻轻地问。 竺贵妃思索了会,躺回美人塌上,单手撑着脑袋,“便画我这副模样。” 瞧见小姑娘投来怯怯的眼神,竺贵妃忍不住温柔道:“沈夫人,你只管放心大胆地看,看清了才好画,是不是?” “是。”云窈杳仔仔细细将她从头看到脚,温顺地垂下眸子,“妾身看清了,下个月应当能把画送给娘娘。” “不着急,七月之前你将画画好就成,不必赶在下个月。”美人温温柔柔的腔调。 “好的,娘娘,妾身记住了。” 竺贵妃留小姑娘吃了盏茶,送她出自己寝宫的门。 云窈杳跟着宫人,中途没由来地回头看了眼,那位美人倚在宫门口,冲她遥遥挥了挥举着帕子的手。 她也挥挥手。 忽然有些难过。 原文中,根据反馈,竺贵妃是读者们除男女主以外最喜欢的角色,也是最令人心疼的角色。 竺贵妃想杀了所有人,却一个也没害死。 可她的爹娘死在声称最爱她的男人的手中,一起长大许定婚事的竹马也死在最爱她的那一年。 皇帝不给她生孩子,她在这座后宫无依无靠没有倚仗,全凭皇帝的宠爱。 不过,这样的爱未免太让人窒息。 …… “娘娘。”墨十四悄然出现,看着站在窗前失神的女人,“您怎么了?那位沈夫人惹你不高兴了吗?” 竺贵妃脑袋动了动,余光瞥他一记,“没有,她不过是个苦命胆小的姑娘。” 被婆母趁她夫君不在给她下了毒,后半辈子注定以悲剧结尾。 墨十四眼眸清澈,满满装着女人的身影,极致倾慕,“娘娘若是见到她会不开心,以后便不再见她了吧,她体内的毒,也快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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