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郎,你觉得他想问我什么?”李持月午憩方醒,将拜帖看过,递给季青珣动脑子。 季青珣看过了,道:“他想求你放过他,作为交换,他也愿意放过闵徊,只要能让他在圣人面前把没找到神女的过错丢出去。” “但我还想要是武备库的差事,他会放手吗?” “那就会被他反客为主。” 李持月摇头:“那我懒是得见他了。” 坐了多日的马车,她骨头都松散了,被季青珣扶着下了马车,常嬷嬷候在门口,一旁的郑嬷嬷眼神闪烁,不知在看她还是季青珣。 李持月这阵子忙碌着豫王的事,懒得处置她,且再让这个人多活几日。 郑嬷嬷想抢先一步上前扶着公主,却扑了个空,李持月懒得看她一眼,去常嬷嬷那儿,抱着她手撒娇道:“嬷嬷,持月在外头都吃不好——” 常嬷嬷怜爱地摸摸李持月的脸,二人转身进府:“是瘦了些,公主想吃什么呀,老奴赶紧吩咐膳房去做。” “我想吃嬷嬷做的单笼金乳酥,加些樱桃酱。” “好,老奴去做,公主沐浴更衣完就能吃了。” “不嘛——累了,不想换。” “公主,外头的尘土不能久带着……” 主仆二人在前面且走且叙,郑嬷嬷求助似的看了季青珣一眼,季青珣看出来了李持月对郑嬷嬷的漠视,只道郑嬷嬷是自己办不好差事。 也好,这次去山南道见到了不少好苗子,正可以派进府来,换了韦家这个。 郑嬷嬷见主子都走了,没一个人注意到她,转头看空荡的大门内,有些茫然。 — 季青珣伤好得快,一到晚上,又在屋外求见。 秋祝进来传话,李持月从床榻上翻身而去,走到书案前,说道:“你去告诉他,本宫……”她扫视了一遍,将绣筐拿过来,“本宫有些事要忙,让他好好养伤,回去休息吧。” 秋祝出去了,又回来:“季郎君说,有正事要和公主说。” 正事…… “让他进来吧。”李持月将绣筐放在一边去。 季青珣一进来,就看到李持月从西厢的书案前走过来,身上穿的是准备就寝的绸衣,往常放在胡床上绣筐歪在书案一侧,跟许多卷轴躺在一块儿。 他心内了然,原本还怀疑李持月在瞒他什么,却原来是这种小事。 季青珣上前抱起她,往东厢卧榻走去,这人藏得太急,鞋子都没穿。 “你绣的什么,难道今年生辰就送我一张帕子不成?” 生辰?是……哦! 季青珣的生辰快到了,李持月都没有注意,这可真是歪打正着了,便问:“你是喜欢什么,前程似锦?” 季青珣压根不担心科举的事,说道:“只绣一个‘白头偕老’就好,最好是能制成香囊挂在我的蹀躞上。” 李持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嘶——肉麻得不行,“你想把本宫那点针线戴出去招摇,存心让别人来笑话本宫是不是?” 将怀中人轻放在枕席间,季青珣边解了外袍,边说:“也是,若让人知道你这脸该往哪放,那就帕子好了,香囊确实要费些功夫。” 他也知道李持月连针都不愿意拿,但只要愿意为他动手,多丑都不妨碍。 李持月略过他的“奚落”,抬腿挡住他要上榻的动作:“大胆,本宫今晚可没宣你侍寝。” 季青珣动作一顿,认真地说道:“阿萝,我们快两个月没有同寝了。” 小别胜新婚,先前情浓至此,他没想到李持月会抗拒他,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见他不动,反而垂眸思索,李持月怕他深想出异样来,忙道:“同寝可以,但是咱们不能再……那般。” “为何不做,你明日有事?”季青珣歪头等她解惑。 李持月眼珠子一转,往后退了退,说道:“都要相看驸马了,我总不好太过放浪形骸。” 这次她拒绝的借口竟是……对驸马的“良知”? 她这话的意思,是要为一个根本不会嫁、更不会成为驸马的陌生男人守贞? 这真真踩到了能让季青珣炸毛的雷区,他忍着冲上脑门的怒气,沉声道:“阿萝,过来。” 李持月压根不理,反而更加缩到床尾去了,一双眼睛逡巡到别处:“你先前说有正事,现在说罢。” 季青珣不答,声如寒铁,“你先告诉我,是我让你先答应皇帝相看驸马的事,你在闹脾气吗?” 李持月哪知道自己又会惹了他,这人脑子怎么时而好使,时而只想着这档子事,“没有……”她有些弱地应声。 “没有闹脾气,那就是真的是为驸马着想,那我算什么?”他面色真跟雪砌一般,倾身来问,“阿萝,我算什么?” 当然算乱臣贼子,李持月不甘示弱,也冷了眼:“你今夜和我发脾气,就是我没有让你进来,没有解了衣裳,像个伎女一样让你骑着?” 二人对视,眼中各自含怒。 季青珣压下眉来,“这就是公主不讲道理了,幼时我与你当马骑得还少吗,便是这床笫上,也不是不给你骑,怪你自己没本事……” 李持月原以为要和他吵,哪想到他会这么答,登时红透了脸,捂着扭头躲在床帐里,恼道:“我不和你说了!” 季青珣摇摇头,怪他心里只装着这么个能闹的,再难也只能挨着,便拍拍榻,“你乖觉些过来,谁道今日要和你做那事了。” 李持月从手缝里看出去,季青珣只盘坐在榻上,朝她张了手。 她想了想,季青珣好像只是解衣而已,没有说要做什么,是她先说不行,然后季青珣才问为什么不行…… 勉强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李持月慢慢挪过去,依在他怀里了,“你要说什么正事?” 季青珣心满意足地收拢起手,抱着玉软花柔的美人儿靠在枕上,贴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话。 “你要搬出去?”李持月突地爬起来看他,眼睛瞪得溜圆。 季青珣道:“不错,秋闱即将开始,我不宜继续住在公主府。” 到时候有名姓的士子皆为人关注,季青珣也不免与士子们交游往来,他不想自己和公主的关系让人知道得太早,还是得搬出府去。 还有这种好事啊,李持月咬紧嘴唇不让自己笑,问道:“什么时候?” 看在季青珣眼里,她这个别扭的表情便是不舍,他的眼神也温柔下来,说道:“等洪灾过了,京畿道乡试要开始的时候。” 那也不远了,李持月抑制住嘴角的笑意,忙埋到他肩上藏住脸,说道:“那你可要好好进学,不能在考场上失了手啊。” 原本还觉得他回来又要束手束脚,没想到季青珣竟要离府,多是一件美事啊。 从之前给七县去令,和春信这几日的暗中观察,李持月已经记住了好几个忠于季青珣的人,若是季青珣再离府,到时要找出何人听命于他,更是简单。 见她如此依恋自己,季青珣垫着她的底儿把人往上抱了抱,“我好好进学,考了功名娶你,你在府中也要好好的,前头是我想岔了……” “想岔了什么。” “没什么,若圣人再让你选驸马,不必去应。” 就是这个未来夫婿这个名头,也没必要让出去。 又不让她答应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李持月阳奉阴违,口头只“嗯嗯”作声。 正事到这儿就说完了,他又在这床榻上躺得瓷实,李持月赶不走人,推推他:“熄灯就寝吧。” 季青珣松手去放下外间的帐幔,卧房里立即昏暗了下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蜡烛,显得如山一般,拢住了她的床帐。 人走了过来,掀开床帐的时候,她先盖了被子背对着他闭眼。 骁健的身子贴了上来,照旧拉她嵌在了怀里,执着得好似缺了她便不算完满。 李持月有心快快睡去,季青珣却要闹。 着意让她先开心起来,温热的唇先贴在耳下软吻,只亲得她小腿肚抽抽,又贴着李持月的唇线耐心地啜吻。 手描画着她的蜿蜒峦躯,极尽温柔耐心,李持月怎么扭身,都躲不开他温热的手掌。 “睡吧。”她嘟囔,又有点慌。 “就睡……”季青珣嗓音低沉魅丽,若啄的修长玉手若观音掐诀,已经按到那长得过于饱好的雪峦,不检点地推握。 峦上蔻珠艳艳,他张口,嗯的一声吃住,勾卷…… 屋里寂静,原无一句人声,李持月轻呼一声,缩肩要背过去,却被锁了纤腰,哪里逃得。连珠帐下,绣被卷落不知去了何处。 这仗实在不好打,敌首已肆无忌惮在尝席开宴,啧滋不休。 季青珣在先前两个人胡天胡地乱来的时候就知道,阿萝更喜欢这种慢柔的触碰。 他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拿住了她的心脏,心跳在手里把玩,他的阿萝只剩下身不由己。 李持月也确实如此,困在绝对的力量差异下,这蛮人又跟糍粑一样粘上来,她几乎要淹没在季青珣的气息里,还在被勾着往不归处去。 二人耳鬓相凑,季青珣低头,又被她捧起脸不让。 他不快,继而让李持月眉头一跳,忙从阮泽间捉了他的手,又强调一遍:“真的该睡了。” 季青珣不悦,捏着她的下巴,借着月光左右看,明眸熠熠婉亮,可见有些心愉。 “为什么不让我要你?”季青珣已经好久没有跟她行房了。 他们才是互许了终身的,李牵萝绝不能记挂别人,还是以拒绝他的方式。 可他不知道的是,李持月有深仇在心,已经是死活都不想应他了。 季青珣这双眼睛已经在夜里更显出危险不驯来,那层皮书生谋士的皮被剥了,李持月的脸还被他捧着,是不能避而不答了。 “良……良太妃说,太容易得到就不珍惜了,我得治治你。”李持月觉得自己真是愈发精明,谎话张口就来,“现在看来,你真的……我的话一句不听,只顾自己!” 她强调:“我可是公主!” 这个借口倒让季青珣好接受很多了,面对她的指控,季青珣反省了一会儿,又怨:“你就为这句,治了我两个月?” 李持月拿出霸气来:“怎样?” “不怎样,往后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不拿什么该死的驸马来敷衍我。”季青珣开怀不少,俯身低头又要去办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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