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郡主对新人有了兴趣,她这个做婢女的,是不是要失宠了? “施主,施主,这里是贵客住地,您就别跑了……” 门外一阵嘈杂,春蕊快步进来,与舒窈低声耳语,表情有些复杂:“郡主,是谢小世子。” 谢彦舟? 他来做什么? 舒窈现在可不想见到他。 李明寂恰时开口:“门外的人可与郡主相识?” “不认识,”舒窈冷哼,“不想见。” “明寂可否为郡主分忧?” “你?”舒窈狐疑地看他一眼,“你能做什么?” 一抹极淡的笑容划过李明寂的眼眸,“郡主安心喝茶便好。” 舒窈嗯了一声,反正她不想见谢彦舟,随便李明寂做什么。 青岩斋外,僧人拉住谢彦舟,笑容苦涩,“谢施主,里头住的真是我寺的贵客……” “我是太原郡王府的世子,要是得罪了你们的贵客,改日我自会登门道歉,”谢彦舟不耐烦地甩开他,朝着里面喊道,“窈窈,你在里面吗?窈窈?”
第15章 结亲 半天得不到回应,谢彦舟皱起剑眉,他明明看见了春蕊,舒窈的贴身婢女。 那天在秦阳侯府不欢而散,谢彦舟气了几天,转念又想,舒窈身份再尊贵,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爱憎分明,她能懂什么呢? 谢家是百年望族,不比节度使出身、如今只有两代皇帝的皇家,家风严明,礼节颇多。等她嫁入谢家,他的父亲和母亲自然会教导舒窈怎么做一位妻子、一位媳妇。 他与舒窈相识十年,还不清楚舒窈的脾气吗?十年都过来了,只是这一次,有什么好计较的。 谢彦舟拿定注意,立刻派人去打探舒窈的消息,得知她来到宁安寺为长公主祈福,快马加鞭上山,一路找到了青岩斋。 不顾旁边僧人的阻拦,谢彦舟撩起衣袍,大步踏入青岩斋。 “窈窈!” 迎面青年走出书房,青灰色长袍,向谢彦舟款款行礼:“不知郎君造访,所为何事?” 他的嗓音清冷如竹,举手投足皆富有涵养,像是哪位世家大族的公子。 谢彦舟早已不记得那天惊马的事,何况那天他满心都是舒窈,根本没关注踩着的是什么人。 身边的僧人先一步道:“李施主。” 僧人说的贵客就是他? 谢彦舟倨傲地看了李明寂一眼。宁安寺不是什么出名的寺庙,只是因为长公主在此修行,皇帝又重视长公主,这些年在京城的名气才大了些。住在这种地方,恐怕不是世家大族的公子,而是不受宠的庶子。 “华羲郡主呢?”他开门见山,亮明自己身份,“本世子要找她。” 李明寂嗓音淡淡:“郡主舟车劳顿,已经歇下,世子有什么事可以告知在下,由在下代为禀明。” 已经歇下?在这种地方? 看着年轻英俊的青年,一股强烈的敌意从谢彦舟脑海升起,他简直要被气笑,觊觎舒窈的人不在少数,可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真当什么人都配得上舒窈? 小郡主性情高傲,谢彦舟用了十年才勉强入她的眼,那些王公贵子每年给舒窈献殷勤,舒窈是看都不看,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 “你现在就去告诉窈窈,就说她的彦舟哥哥来找她了。她若在侯府住不惯,本世子可以带她回郡王府。” 谢彦舟有意将二人的关系说得暧昧,京中谁人不知他与舒窈青梅竹马,是默认的一对?谢家与皇家早就结亲的意思,家里已经准备了聘礼,只等皇帝归来。 一丝嘲讽划过李明寂的眼底,他淡漠一笑,“世子,郡主尚在休息,不宜贸然打扰。” 这是他与舒窈的事,用得着这个外人来管?谢彦舟的眼里已经有了怒意,“那就放本世子进去。我是窈窈的未婚夫,我们未婚夫妻说话,与你何干?” “谁跟你未婚夫妻了?” 舒窈本在门后偷听,谢彦舟一句“未婚夫妻”,当下沉不住气,推了门就跑出来,“谢彦舟,本郡主不想见你,回你的郡王府去。” 七岁那年,舒窈生过一场大病,醒来后发现身边伺候的人已经换了一批,自己失去很多记忆,还多了一些毛病,譬如怕黑畏寒,讨厌别人欺骗她。 谢彦舟所为,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 先前还张扬的少年,此刻气焰散了大半,失魂落魄地看着她,“窈窈,你不愿见我,就为了跟他在一起?” 一定是这样。谢彦舟想,窈窈喜欢漂亮的人,定是这陌生青年在她旁边煽风点火,离间二人关系。 舒窈张了张嘴,发现还真想不到怎么解释她跟李明寂的关系。她看了李明寂一眼,冷哼道:“你在想什么?他就是个画师,本郡主路过看他作画,你真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满脑子情爱风月?” “窈窈……” 谢彦舟喃喃她的名字,舒窈已经转过身,毫不客气地把门关上,半点眼神也不施舍给他。 “窈窈!” 谢彦舟大步追上,见李明寂拦在他面前,抬手就是一掌。 他自幼习武,内力深厚,李明寂被他逼得后退几步,扶着柱子,苍白着脸,用力咳嗽几声。 还是个病秧子。 谢彦舟不屑一笑,冷冷地看了李明寂一眼,“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能得到窈窈的宠爱。她只能嫁给我。” 他与舒窈只是有些误会,又受到小人挑衅,等他处理了这人,舒窈自然会回到他身边。 谢彦舟甩袖离去,李明寂冷淡起身,并未看他。 他还不知道么?皎皎并不喜欢谢彦舟,不然前世也不会悔婚。谢彦舟前世就没娶成,这一世还要娶她? 痴心妄想。 书房,杯中茶水已经凉透,舒窈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竹影发呆。 仔细想想,谢彦舟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为什么忽然就……对他失去耐心了呢? 恐怕是因为那些梦。 她为人所掳,谢彦舟不在她身边,反而逃亡西北。舒窈知道那登徒子并未骗她,前后几个梦境相隔至少一年,她仍然被囚在金屋之中,谢彦舟不曾救过她。 就像前几天在秦阳侯府一样,明知秦阳侯府众人在为难她,谢彦舟却没有为她说过一句维护的话。 她想得入神,摸了摸空空的小腹,娇声道:“松针,本郡主饿了——” “厨房有些吃食,郡主稍等,我为郡主拿来。” 耳畔的嗓音低冷,舒窈回过头,发现李明寂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黑沉的眼眸里笑意隐隐。 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松针哀怨地看了李明寂一眼,自己果然要失宠了。 书房没有放吃食的地方,舒窈提起裙摆,小步跟在李明寂身后。她还记得自己差点摔跤的事,可不能再丢一次脸。 厨房烟火味重,舒窈不想进去,在门口等李明寂,见他端着蒸笼出来,上面居然铺着不少造型精致的糕点,看着颇为可口。 舒窈等不及了,指着外面的桌子:“我们就坐在这吧?” 李明寂温声道好,把蒸笼放在舒窈面前,又取来碗碟,才坐下,脸色忽然一白,掩面咳嗽两声。 “李明寂?” 舒窈疑惑地看他一眼,见他唇瓣发白,袖子上竟沾了些许血迹。
第16章 离间 舒窈头一回见人咳血,急得抓住他衣袖,“你怎么了?” “不是大事,”李明寂轻咳两声,“许是方才喊谢世子着急了些,牵扯到伤口。” 舒窈在房间根本没听见争吵声,哪来的喊谢世子?她上下打量,果然在李明寂胸前衣襟发现折痕,像一个掌印。 “谢彦舟对你动手了?” “郡主……” 舒窈气急:“他就喜欢这样!” 小时候身边的男孩不少,玩着玩着却只剩下一个谢彦舟,找人一问,才知道那些男孩打架输给谢彦舟,生怕挨揍,没敢在她面前转悠。 这么多年过去,他真是一点没变,在她面前装得人模人样,她一走,就对李明寂动手。李明寂一介书生,挨打都不敢还手,难怪旧伤没好全又添了新伤。 舒窈越想越生气,鼓着腮帮子,凶他:“李明寂,你这身体是本郡主要太医治的,承了本郡主的情,就得给本郡主好好养,再遇到这种事,就找本郡主,知道吗?”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还非要把他给治好了! 她凶巴巴的样子像只要挠人的小猫,鲜活又可爱,李明寂轻勾嘴角,温顺道:“好。郡主可以先放手么?糕点要凉了。” 才意识到自己正抓着人家袖子,舒窈的脸越来越红,恨不得捂住脸藏进桌下。 男人的袖子是能随便抓的?她怎么这么不矜持,太丢贵女脸面了! 好像跟李明寂一起,她就一直在丢人。明明她的身份远比李明寂尊贵,李明寂应该恭敬谦卑,她却有一种被李明寂逗弄的感觉…… “谢世子自称郡主的未婚夫婿,郡主与他有婚约?” 舒窈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谢彦舟,闻言想也不想,冷哼道:“才没有。他祖父以前做太傅,他给太子表哥当伴读,常来宫中,跟我算是一起长大。也不知道谁先传的流言,都说我跟他已经定亲。” 谢家是百年望族,同样是开国重臣。先帝英年早逝,在世时没有立太子,几个皇子为夺权打得火热。时任骠骑大将军的谢洪率一众老臣拥五皇子卫培为帝,也就是舒窈的舅舅,如今的雍帝。 有拥立之恩在先,雍帝对谢家颇为器重,请谢洪做太子太傅,封谢洪长子为太原郡王,又让谢洪的长孙入宫做太子伴读,还有意把舒窈嫁给他。 但重活一世的李明寂知道,谢家支系仗着雍帝宠爱,在封地肆意妄为,雍帝早有不满,前世就没同意舒窈和谢彦舟的婚事,若非兵乱,谢家的根基早已被雍帝动摇。 他只是想听舒窈亲口表达对谢彦舟的不满。 “难怪郡主如此心烦。” 这话倒是说进舒窈心坎,她吃了一块蒸糕,哼哼道:“本郡主不想听见他,休要再提。” 李明寂微笑道好。 * “哥哥?” 李府,看着一瘸一拐被人扶进来的李明宣,李晴初不可置信,“你两天没回家,怎么变成了这样?” 李夫人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宣儿,娘的宣儿啊……” 户部侍郎李进共有两子一女,长子李明宣,次子李明寂,小女李晴初。李明寂是八年前从老家带回,李明宣、李晴初都是正室夫人所生,是同母兄妹。 李晴初年方十七,前两年与一书生订亲,对方高中进士,嫌李家穷酸,退了她的婚。哪知道李进升迁户部侍郎,书生悔不当初,想要与李家重修旧好,李晴初却不想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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