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护养法子也只是一试,不知能不能恢复如初。” 陈霜儿连忙比划:什么法子?到底怎么回事? 宋令月将梁疏淮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回答告知。 “我在考虑要不要请一个护工?” 陈霜儿不解:为什么请人?什么叫护工? 宋令月答:“护工就是,请一个大娘在白日里照顾李大哥。” “你瞧,李大哥需要休养半个月之久,还需不停地温敷,可眼下梁疏淮与我同在弄珠玉里干活,定是无法顾全李大哥。” “再者,这家里开销我也得顾上,而梁疏淮虽然心细可终究没有女子心细。” 陈霜儿不知自己是怎的想的,只犹豫片刻,她比划道:不如让我,我总归是呆在家里的。 宋令月犹豫道:“可——霜儿姐姐,你已有婚配,李大哥虽是没有,但终究算是外男。” “我怕闲话损你清白,日后你那夫君若是赚满了钱归来,怕是苛刻待你。” 陈霜儿积极的手放了下去,开始思考起来这巷子口里有没有心细的大娘。 躲在一旁久久没发声的骆云道:“那个——阿姐们,若是我在呢?若是燕舞在呢?” “是不是那李大哥就不算得上是外男。” “因为我和燕舞都是你们收留的,我和燕舞也都受了伤,再多加一个受伤的阿哥也无妨吧。” 骆云许是在市井里混太久了,对这些繁文缛节不看重,只给出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若是他与燕舞在,那就堵了别人的嘴,人家也犯不着说闲话。 这可都是善事。 宋令月灵机一动,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法子甚好:“是了,骆云和燕舞两个小朋友在,也算不上什么孤男寡女,怕有猫腻了。” “咱们只是在收留和照顾三个病人和小朋友。” “这是善事。” “刚巧,你和骆云两人也能互相帮助,这样李大哥和燕舞定能好得快。” 陈霜儿点了点头,终是再露出笑容。 宋令月得将事情做得更为周全,她特意征求了陈祖母的意见,得了同意才将这样的安排告诉梁疏淮。 宋令月从没想到,自己越来越像这个家的主心骨了。 梁疏淮也没想到,李无殊知晓这件事后,默认这样的做法。 还说:“公子,宅子与宋姑娘宅子只有一墙之隔,不如打通了。这样陈姑娘也不必绕外门进出,也免得别人说闲话。” 李无殊想到的更为周全。 “你先前说‘我好似再见到她了’可否同我细说?”梁疏淮趁机询问。 李无殊依旧是摇了摇头,紧闭苍白无色的唇。 片刻后才说:“应不是她,我那日应是眼花了吧。”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他知晓她已有夫君了。 他先前还调侃梁疏淮装作他人夫君的做法,今日他自己却明知故犯。 自小他就知他有娃娃亲,每当他生气、调皮捣蛋时,家里人总说“再这样,你的小娘子怕是不开心了,怕是不喜欢这样的你。” 他不知为什么,那位粉团般的小娘子如同咒语一般,他怕她不开心,怕她不喜欢自己。 后来,得了她亡故的消息。 他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第二天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同梁疏淮习武读书。 只是,他终究还是去为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娘子立了衣冠冢。 那一刻,他知道咒语再也不会生效,也不会失效了。 梁疏淮没再接话,与李无殊一同长大,他知晓他心里的疙瘩。 转过话头,打趣:“房东家的,最近琉璃可是卖得极好呢,说不定我真能假模假样地付你房租。” “央央儿也是厉害,开了高端线,说是专供贵族,那些贵族又听闻这饰品得了什么罗公子的喜欢,纷纷又来买相同的款。” “而这罗公子我暂且还没来得及探究底细,不过,我听央央儿说,这罗公子是瞿夫人牵线搭桥。” 他伸出食指,抵在下巴处,疑惑道:“这瞿夫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 弄珠玉,人头攒动。 柳雾忙得不可开交,见到请假一天的梁疏淮和宋令月现身,抓紧订单和包装好的饰品递了过去。 “太多了!要辛苦你们二人今日送完,都是贵族要的货!” 又急忙忙地道喜:“听说你下个月要去参加饰品大赛,恭喜呀!这样咱们弄珠玉能打响名号了!” “还有,还有,小月,要辛苦你再多做点素簪,大家都喜欢呢!” “我算着,这利怕是有三百两了。晚些时刻回来,我拿给你!” 宋令月露出笑,应答一声,同抱着货物的梁疏淮再次出了门。 走到巷子口,却被鼻青脸肿的涂爷挡住。 “哟,宋小姐——不,宋姑娘,宋娘子,宋当家的,别来无恙啊?”
第23章 宋令月瞧着一脸伤痕的涂虎,也没给太多笑脸,只客套道:“涂爷,好久不见,您今日来弄珠玉是想要买发簪还是买摆件?” 涂虎扯出邪笑,不小心动了伤口,龇牙咧嘴,这个笑容变得诡异。 “我今日来,没旁的事,就是过来同姑娘知会一声。” “一千五百两,该还我了吧?” 他拿出契纸,泛黄的纸张轻飘飘地,像有一股魔力般让宋令月又回到那天,那个晚上。 她刚穿越过来,还不知世界是什么情况时,自己被迫勇敢面对。 梁疏淮往前走了一步,将宋令月护在身后,道:“涂爷应是好记性,这一个月都不到,怎的今日就来催债?” “我记得今日也不过过半月罢了。” 涂虎看着这男子就来气,若不是他与那蒙面人身形相似,小五那日就不会被迷惑,不会被冲动。 从地牢里将他捞出来的时候,打得只剩半条命,自己花了大价钱,尽心尽力地养着他,如今还堪堪虚弱得很。 瞿夫人下手向来狠。 他回想起都不禁打个冷颤。 更别说,昨夜让那蒙面人跑了,此事他都不敢如实禀告,只得寻个人顶替一番。 但因本是顶替的人,于是什么都问不出口,自己都被挨了几下揍。 瞿夫人,心真狠。 涂虎萌生起跑路的念头。 想跑就得多弄点钱。 他继续笑道:“是一个月不假。可这——” 又往前走近了几步。 “可这利息总得给我吧?” 宋令月蹙眉,先前本就没有说着利息一事,她打量了一眼,衣服样貌似是没有先前那般精神。 说不定是缺钱,所以才想再讹一笔。 她不愿扯皮,也不愿给利息。 “契纸上本就没有谈及利息一事,再者,我一千两的债务还你一千五百两,涂爷还不知足?” “如今我与那宋家的毫无瓜葛,我不介意去找瞿老夫人哭诉哭诉。” “我不是瞿老夫人的义孙女吗?这个身份我还没用过呢。” “刚巧,我还要去她府邸上送货。” “或许,这债务一开始就是假的呢?涂爷,你说是吧?” 宋令月发觉自己来到古代后,还是有些变了,比如她以前从未想过要“仗势欺人”、“倚势挟权”。 可在此刻,看着面露怯色的涂虎,她心中升起了一股畅快之意。 涂虎自寻不快,想起瞿夫人的叮嘱,只得嬉笑道:“是是是,那我半个月后再来找宋娘子。” 从宋令月身旁擦肩而过时,她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 太阳明晃晃地照射着。 地上冒着热气,路旁的绿树毫无精神地耷拉着,勤勤恳恳地为路过的行人 直至离开瞿老夫人家门口,确认了自己真的再次闻到那样的气味后,她才抬起头,同梁疏淮小声说道:“阿淮。” “嗯?”梁疏淮正清点着货物。 现在身子已恢复好了,同宋令月跑送货几趟,如今干活倒也娴熟。 “燕舞身上的味道,我在两处闻到了。”宋令月的声音轻了又轻。 梁疏淮后撤几步,微微屈背靠近了宋令月,附耳过去。 他的头发斜斜地落在宋令月的鼻上,惹得她鼻间发痒,忍住了喷嚏,只用力吸了吸鼻子,说道:“先前我在那涂爷身上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当时我想着可能这涂爷也常去点笼鸟哑雀。” “我刚刚分明,在瞿老夫人的院子里,闻到了。” 梁疏淮一时无言,微微昂起脑袋,望着这高门大院。 “还有...”宋令月继续说道,顺手扯了一把梁疏淮的后脖颈,白皙的手穿越过他的墨发。 因心思在香味上,她没有注意到那一刻梁疏淮的红脸红耳尖,以及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喘/气。 “按理说,瞿老夫人这样的高门怎的会有笼鸟哑雀这些,他们向来嫌弃的污秽气?” “先前我同涂爷要借瞿老夫人的气势时,明明,明明他展露出畏惧的表情。” “怎的这两人都有笼鸟哑雀的香气?” “莫非——”宋令月没再说话。 梁疏淮知晓她的猜测,但即使他二次再探瞿老夫人的宅子,也没有任何线索来。 他心中一直怀疑之人是瞿芳。 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化成一句:“若是以后瞿夫人找你,你多当心点,情况紧急记得发信号筒。” 宋令月点头,又叹了一口气,漂浮在梁疏淮的耳边,让他的背部爬上了一阵密密麻麻的心痒。 “阿淮。”她说。 “嗯?”他答。 “你为何有信号筒?为何对我如此好?”她问。 “信号筒是我向李大哥学着做的,想着你经商怕要遇到牛鬼神蛇,若是能有个信号让我知晓,我定来救你。” 他语气诚恳,是真话。 “为何对你如此好——因为你对我也很好啊,我生病的时候,你替我喂药。” “你给我买衣裳袜鞋,给我买吃食,还帮我谋了一份差事。” “你还时时刻刻关心我,还特意搬过来,与我靠近。” “你经商很厉害,可以靠手艺挣钱,你还收留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这些都是梁疏淮的真话。 天边骤然飞过的群鸟,叽叽喳喳地落在某处,又叽叽喳喳地飞向蓝天。 大多大多的白云朦胧地镶嵌着蓝天。 宋令月看着一脸温柔的梁疏淮,不敢对上他那双溢满秋水的眼。 她抿了抿嘴,低了低头。 这些不都是员工关怀吗? 现代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对员工的呀? 像家人一样对待员工,工作室才会有更强的竞争力呀? “还有,你是我是我的娘子,我不对你好,我要对谁好?” 梁疏淮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柔和得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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