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没准备?”虞斯一把推开扇子,淌着眼泪还要冷声一笑,俯身凑近她,凶神恶煞地开口:“我……!” 焦侃云望着他,一时怔住,这人泪眼红蒙的模样,确实很勾人呐。只见他鼻尖两腮皆穿红衣,绯晕挂泪,晶莹的滴子好似梨花带雨,此刻他嘴唇轻开,舌尖微探,鲜妍欲滴,想到他顶着如此健硕的身材和俊朗的容貌,竟然哭鼻子,她的心中微微一动。 两相对视,虞斯也将她看进了眼底去,她的脸好像比上一次见时丰腴了一些,恰到好处的白嫩银盘,散发着幽幽的兰香,澄澈的凤眸里几分盈盈意动,几分懵懂。他屏住呼吸,心跳振振。 “我什么?”她的声音也是如此悦耳。嘴唇开合间,红润的光泽十分诱人。 虞斯心道:他准备什么了? 焦侃云亦心道:他准备什么了?大眼瞪小眼? 良久,虞斯眨了下眼,滞然地冒出后半句,“我……想亲你……” 焦侃云:?! 章丘:?!
第35章 难以启齿!!啊!! 少年无知无觉间脱口而出的话,触落了他心底一直不得其解的锁戒。 虞斯一惊,唯恐猛浪到她,微屏着呼吸,转圜道:“我想请你……一同推敲线索。”他呼出一口气,继续摆出愠怒的姿态,“你却净顾着气我!你自负于和太子心意相通,以为我查案缺了你就进展不下去,那你可想过太子案结束后,你我没了盟友关系,我们俩人会……我会如何整治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章丘和焦侃云也齐整地松了好大一口气。 后者更是从他手中夺回纸稿,收进包袱里,风轻云淡地说道:“我想过,届时侯爷侦破重案,也许会受封领赏,而彼时我作为最佳援助,领受一功同样理所当然。 同盟领功之人总不好第二天就打起来,死了一个吧?更何况,此案结束,圣上恐怕要请侯爷再去一趟北阖,剿灭绝杀道,留给侯爷整治我的时间,还真是不多。” 她说着,自顾自点了点头,虞斯唯恐名声无可挽回,不敢揭穿她在先,唯恐同盟一拍两散,不敢拿她是问在后,就连私心里计较起要对她勾惹示好,都要礼让三分,只要爹娘都觉得他非良人,帮她牵制婚事,就连婚事也威胁不到她,她占尽上风。 想要秋后算账?圣上已经急不可耐,不惜用酷刑逼迫的手段去拿线索,也不惜亲自布局缉拿刺客,就是为了有理由出兵绝杀道,可不会同意虞斯久留樊京,等案子结束,虞斯被派往北阖,不晓得多久才能回来。 如此说来,确实处处被拿捏关窍,教她算得一步不错。 现如今唯有将她这篇稿纸扼杀在手里,重写!澄清!可要教她死了胡说八道的心,必然要晓得她究竟为何要胡说八道,虞斯在想,焦侃云气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章丘曾说过,他在樊京的风评本就不大好,焦侃云许是打听过那些事,想教他孤独终老。难道……她知道自己披麻戴孝的时候去了青楼?可那是…… 虞斯略微抬眸,有些焦躁地看向焦侃云……这种事,怎么解释?待了一整夜,叫了七八名女子,谁信他什么都没做啊?且一旦说开,又要牵扯出另一桩隐秘,若是焦侃云把这件事写成话本,那可如何是好? 一时只觉万念俱灰。或者……让她晓得自己还是个未尝情事的少年?虞斯扶着额,慢吞吞地说,“章丘,去把我整理的线索拿来。” 如此,便是要把人支开。章丘心思一转,就晓得他想作甚,“侯爷真乃神勇人也。” 待他出去,虞斯从书架上拿出那本上册,放到桌上,看向她,“我之前说,你上册中有许多不甚严谨之处,要为你指正,你说无不敢应,还作数吗?” 焦侃云见他神色犹豫,耳颊通红,略微一忖,点头道:“闲情话本必有浮夸之言,但我写时透露出的基本讯息大多遵循侯爷已被查证过的事迹,你若有冤情,可以说来听听,与我辨一辩。” 太好了。虞斯指着那句“此子好上青楼”,半晌,只能艰涩地挤出一句,“我只去过一次。” 焦侃云漠然看着他,“所以……要帮侯爷改成‘此子仅去过一次青楼,便谙熟纵.情淫.浪之事’?” “不是。”虞斯抿了抿唇,灼灼地看着她,暗示道:“我一向固……”“守阳元”三字以他的脸皮,实在是说不出口,他握拳咬牙,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说法,“这么些年,我除了精……”“满自溢的梦遗”,六个字更是难以启齿,他抬起一只手,“我甚至都没……”“自己解决过”,真要在女子面前脱口,如同绞刑一般。神仙,他到底作了什么孽。 看得焦侃云蹙起眉,给他倒了杯茶,“别着急,慢慢说。”贴心地挪过去,递到他的手边。 虞斯接过,喝了一大口,“谢谢…”换一句,换一句解释吧。 他叹了口气,迅速翻到令他十分在意的另一页,指着那句“北阖军帐中与他朝夕相处、缠绵悱恻的女子”,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人,不是女子。” 焦侃云微诧然。 是男子的话,更说不清楚了吧?虞斯一讷,提声喊道:“阿离,你进来。” 阿离闻声而动,入门报道。 虞斯指了指焦侃云,“你跟她说,在北阖的时候,你穿女装是为什么。” 什么?侯爷把他卖了?阿离一怒,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被翻将出来,一想起便觉得羞窘万分,侯爷不是答应他不外传吗?!一瞬的惊惑后,他羞愤不已,故作迷惘,“女装?什么女装?我可没穿过啊!” 虞斯正插着十指抵在额间叹息,闻言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你……!现在正是时候,可以不必隐瞒了。焦姑娘不是外人,她绝不会外传!” 阿离瘪了瘪嘴,“好吧好吧。姑娘,确实是我穿的,你就别乱写侯爷与女子在北阖有染了。” 虞斯的大掌拍着额,长叹道:“什么叫‘好吧好吧’?你这般分说,教人以为是我逼你说的!” 阿离“呃”了一声,看向焦侃云,言辞恳切道:“姑娘,这话绝不是侯爷教的,我确实穿过女装,但穿女装是侯爷教的。” 好一出越描越黑,虞斯咬牙冷笑,指着门:“你滚出去吧。” 焦侃云挑眉,“侯爷还有什么要解释指正的吗?我都记下来了。”说着,她拿笔在纸稿上写写画画,一个出了事只会教手下人背锅的形象跃然纸上。 虞斯又喝了一大口茶水才把苦楚咽下去,疯魔似的翻找上册中的字句。 最终指着其中一句“杀了在场十余人”,另只手从怀中摸出墨印,再次交到焦侃云的手里: “你大可去忠勇营内随意抓人盘问,我并非滥杀,亦非铲除异己,是我查到他们有违军纪、不遵指令以致重要行动失败,险些害得全军覆没,我借以下犯上之说,驱逐营内旁骛之人,确是为留存心腹,但也是必要手段,否则出征北阖,九死一生,我怎可放心将背后交予他们?” 话落,他垂眸看到了焦侃云手中稿纸上那句“出了事只会教手下人背锅”。他合眸幽幽一叹,“我绝不是把行动失败的过错,推到他们身上。” 焦侃云沉吟须臾,果断地划掉这句话,“好,这一点我信。” 虞斯双眸一亮,“真信?” 焦侃云点点头,“因为你将忠勇营的私印给了我,虽说是为了拿出结盟的诚意,但若是囤养心腹,居心叵测,怕是会笼权如命,不会这般轻易给我私印。你说出征九死一生,须得铲除旁骛之人,亦是合情合理。” 虞斯终于露出些释然的笑意,不晓得为何,他一个被污蔑的人,险些要对焦侃云这个罪魁祸首心怀感激了,“那我上青楼的事?” 焦侃云点头,谨慎地道:“我会给你改成,只去过一次。” 虞斯脸上那点笑意又没了,唤得百转千回,“焦侃云啊…!”他到底该怎么证明,他虽然去青楼,一整宿,点七八,但依旧是童子身呐?要不编一个证据吧,哪怕圆谎呢,“其实我练的功法,不可沾惹女色。” 焦侃云凝眸,提笔而书,“有点意思,你接着说。” 虞斯抿了抿下唇,艳红的唇瓣覆上明亮的水渍,咬字狠重:“本侯不是在给你提供素材。” 焦侃云收笔,按着他的说法往前推,“意思是,侯爷虽然去了青楼,但是并未与女子欢好?” 终于把他难以启齿的那部分说出来了,虞斯郑重点头:“嗯!” 焦侃云纳闷,“这么说,欲修此功,维持巅峰,侯爷这辈子都不可沾惹女色,上青楼也只能解一解眼馋,不得下作?” 隐约哪里不太对,虞斯迟疑着,仍是点头,“嗯…但我去青楼,也不是解眼馋的,具体是为了什么事,等你为我澄清后,我才可尽信于你,告知于你。” 焦侃云偏头,倒嘶了一口凉气,“那侯爷为何还要去参加春尾宴相看,耽误女子的一生啊?按照咱们的缘法来说,侯爷那时想耽误的,便是我焦侃云呐?”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活寡。 虞斯喉结一梭,“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做那种事……再说我怎么可能让你……” 说至此处,两人一懵。 浑说到哪里去了啊?! 两人心中净是惶惶悸诧,脸色窜红,同时退开一步迅速背过身,虞斯握着窗柩,观摩长檐,佯装自己很忙,焦侃云在书架前,低头倒着书册囫囵翻折,眸底酝酿着一抹抵触的情绪。两个人都在心底怪自己多嘴,话赶着话,就赶到了鱼水之欢。 说什么功法不允,未免牵强,可瞧虞斯急切解释的模样,又难免教人揣测他究竟有否在青楼下作过?焦侃云有些恍惚,他这个人,和案子一样扑朔迷离。 章丘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诡寂的画面,怎么解释个事情,把气氛解释得这般微妙啊?他忙不迭地送上线索,岔开话题,“侯爷,整理好的东西拿来了,姑娘请一观吧。” 这才缓和了僵局。焦侃云拿起整理好的密报,上面赫然写着的,竟是来自绝杀道死士的口供。她不知虞斯怎么做到让死士开口的,却无端想到方才虞斯拿她毫无办法的模样,有点好笑,这人……吃软不吃硬,吃文不吃武。
第36章 撩也,窒也。 摒除杂念,让自己看进黑字里去,耳边是虞斯的盘述: “太子出事前不久,绝杀道内部确然收到了一则挂单,有神秘人传信总坛,斥巨资要买太子的命,信是从樊京传去的,信纸瞧着便是出自一位显贵的主,但他们只知道这么多,不知道信纸来路,更不知神秘人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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