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人们窃窃私语,而汤家二房因着跟凤渊有宿怨,也跟着起哄,大喊什么天地不容,其心可诛一类的话。 总之这场闹剧,在前太子一身素雅长袍,摇扇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才算停歇。 当时姚舒和汤家二房嫡母,好似被掐了脖子的母鸡,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目光在风度翩翩的太子和一身喜气的准王妃间游弋,一时茫然。 被造谣说被打压迫害,甚至被大皇子折辱的太子却突然出现,一脸如释重负地微笑,恭祝二人新喜,这戏要如何唱得? 京城秘闻里都说是瑞祥王醉心权力,构陷了太子,想要取而代之。可实际上,人家兄弟的感情好着呢! 就连一直称病不见人的太子,都亲自道贺,来给兄长助兴! 只是他的祝词有些奇怪,不祝贺兄长成家立业,却流着激动的眼泪警告大皇兄,若是敢对不起王妃,朝三暮四,他定然不饶…… 而准王妃则贴心地拿着手帕替前太子擦拭眼泪。 一时间,都分不清前太子到底是哪边的亲戚了! 而闹事的姚舒等一群人,自然没有什么好果子,那等不着边际泼脏水的话,简直被清流夫人们骂也骂死了。 而沈净趁宾客不备,在王府门口,将匆匆离去的姚舒和汤家二房等人绑了了,押入了廷尉府,只等王爷成婚后发落。 慕甚虽然不知瑞祥王府的这一遭变故,可看凤渊带着闫小萤出现,便知要坏。 不过想到自己事先已经安排了圣衣卫入宫,他又转而镇定。 放眼望去,此时宫门前的臣子们几乎都是他掌控的人,而他下令暗杀的那几位重臣都没有出现。 就算这闫小萤逃脱回了王府,可木已成舟,宗庙里淳德帝已经死了,而这对还不成气候的小男女阻止不了接下来的政权更替。 若是凤渊有异议,他会命人将这脱缰的野马即刻拿下! 虽然这么想,可是慕甚的手却在慢慢握紧,那种棋盘走向不确定的诡异感觉再次浮上来了…… 就在这时,有人慌张来报:“不好了,陛下在宗庙遇刺!陛下遇刺了!” 此话一出,宫门前立刻炸锅。慕甚的表情也终于微微一松,然后再假装皱起眉来。 诸位大臣神态各异,一时涕泪横流,纷纷抢地高呼陛下! 小萤看着众人哭得如丧考妣,不由得挑眉道:“陛下既然遇刺,自然是需要诸位商议救驾之事,怎么哭得如此迅速,难道你们笃定陛下已经遇到了不测?” 她轻灵的声音在一片哭声里显得有些刺耳。 有些人的哭声渐歇,也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把控好火候,显得有些过头了。 慕甚走到报信的人跟前,微微倾身,紧声问:“陛下现在的情况如何?” “慕公子当时在小安山修建慕家宗祠,所以正好撞见了宗庙之乱,他带着御林军抵御了刺客,现在护送陛下……归来了。” 这也正是慕甚给慕寒江安排的计划,待他接回淳德帝的遗体,才好拿出遗诏并昭示众臣啊! 当慕寒江护送着一辆马车入了城门,几个侍卫从马车上抬下担架时,淳德帝双眸 紧闭,脸色煞白,僵直卧在担架上。 一看脸色,就不像还有气的样子。 一时间,那些大臣的啼哭声再次响起:“陛下,老臣不活了,且随你去吧!” “是哪个乱臣贼子害了陛下,我要与他拼命!” 就在这时,慕寒江道:“是二皇子勾结贼人,意图篡权夺位……” 此话一出,又是骂声一片,就在这时,身为吏部主使的大人便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啊,陛下未留下只言片语,我们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另一位陛下倚重的赵尚书道:“陛下在废黜前太子时,其实已经写了一份遗诏,以备不测,那遗诏在我和定国公的见证下,已经封印在了陛下书房高悬的‘静心’匾后,只要将之拿下,那么新君人选便不言自明了!” 听了这话,有些臣子面面相觑,惊疑不定,闹不清局势为何如此。 若陛下真有此诏,定然也会告知群臣,怎么会只有二位见证? 一时间,不是局中人只听得云山雾罩,有些分不清形势。 而局中的棋子们则按照预先排演,开始摇旗呐喊,呼喝着安顿好了陛下遗体,便立刻去迎遗诏。 腾阁老一直默默听着,早就忍不住了,从地上支撑站起,踉跄高呼:“胡闹,陛下一向自傲康健,对遗诏一类一向避忌!若是真有此诏,老朽怎么不知?尔等从何处弄来什么遗诏,糊弄世人?” 自凤栖原被废之后,腾阁老也被陛下冷落,不再主事,不久就要告老还乡了,是以慕甚的暗杀名单里没有列入这等老家伙。 腾阁老此话一出,又有三五个臣子站出,表示腾阁老说得有理。 慕甚并不意外,留着腾阁老之流,自是有用,这等场合,总要杀个把人,才能杀鸡儆猴! 在慕甚的一个眼色下,宫门紧闭,一列列圣衣卫鱼贯而至,将群臣包围其中,眼看着谁敢妄动,即刻拿下! 凤渊一直默默立在身后看戏,直到此刻,才开口道:“定国公,你好大的威风啊!我这个皇长子尚在,你便开始在这皇宫里调兵遣将了?” 慕甚微微一笑,突然脸色一变道:“来人,将大皇子和他的王妃拿下!” 凤渊笑了:“拿我和王妃?凭什么?” 慕甚冷笑:“就凭你这王妃,是个女匪!” 可就在这时,慕寒江却高声道:“够了!” 说完之后,他屈身朝着担架跪拜:“陛下,您应了微臣之事,还请陛下成全!” 此话一出,那担架上一直不动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本应该驾崩死去淳德帝,终于缓慢坐了起来。 当他坐起的那一刻,在场一半的人全都感到头皮发麻,双脚酸软,跪地上有些起不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淳德帝已经遇害了吗? 慕甚的目光如比弓箭般,不敢相信地将目光移到了慕寒江的身上。 这一刻,他恍然大悟,自己竟然掉入了自己养的蛊虫的陷阱之中! 看来在宗祠里,慕寒江演的是一出戏,他压根就没有杀死淳德帝! 就在这时,淳德帝冷冷开口:“来人,将要哭丧迎遗诏的臣子统统拿下,挨个细审!” 事到如今,慕甚还不死心,只要孟十八通知的董将军带人前来,还有圣衣卫,那他就还有转败为胜的希望。 想到这里,他突然欺身冲向淳德帝,想要制住他,赢得出宫机会。 可是有人比他的身形还快,只见小萤和凤渊一起出手,快速挡住了慕甚的攻势。 紧接着,人们便看到,多年羸弱的定国公,居然不知从身上何处掏出了一把匕首,腾挪跳跃,身手异常矫健。 而在对打拆招时,慕甚的短刃划开了凤渊的红色喜服。 那喜服里面,赫然还是一件红衣……只是那颜色。 待臣子们看清凤渊里面穿的居然是一件血染的里衫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疑心瑞祥王受了伤了。 凤渊觉得自己今日份的操劳已经够了,待终于一脚踹飞了慕甚时,便拉住了小萤,冷声道:“别做无谓的指望了,你在小安山的人,已经被我和小萤屠戮殆尽了!” 别人家的新郎,成亲的前一日,只需兴奋得孤枕难眠即可。 而凤渊可是实打实的一夜未睡,而是领着自己的未来准王妃,悄悄潜伏上了小安山,在他们朝着祭殿射箭时,突然偷袭,杀了小安山一个血流成河。 而他的衣服就是那时浸染透的,不光是他的义父,就连小萤也是如此。 然后他们带人清荡了小安山后,又马不停蹄赶回了京城。 趁着喜车游街的时候,小萤迅速制服了押车的丫鬟婆子,跟自己阿兄对调了衣服,只是换了外衫,里面染血的内衫实在来不及换了。 而凤渊也是如此,急急回府,也只来得及洗了一把脸,便换了喜服出门迎客了。 只是苦了方才喜宴上的宾客,一对新人过来敬酒时,除了扑鼻酒香外,总是闻到类似屠户的血腥味道,害得他们疑心喜宴上有血肠一类的菜,腥味也太大了! 岂不知,面前带笑的一对新人,正是对杀了整夜的浴血雌雄魔王。 凤渊说了,千求万求来的成婚之日,哪个龟孙子造反,也不能耽误了他与小萤的时辰。 所以小萤就算累得要死,他也不由分说,将人拽到马上,一路疾驰而回,顺利成礼! 至于与慕甚这王八蛋对阵,同时救驾讨好淳德帝的事情,自然交给了慕寒江处置了。 用凤渊的话讲,他宁愿对着满山恶人,厮杀征战一晚,也不愿对着恶心虚伪的两个伪君子,惺惺作态地演戏。 他对淳德帝毫无指望,也懒得做个体贴孝顺儿子。 不过慕寒江需要,虽然慕家没啥好人,但是嫣嫣不该受了牵扯,总得有个正经的去路,免得受了慕甚这厮的牵连。 这也是慕寒江在瑞祥王府颓唐时,凤渊提醒他振作说的话。 慕家除了慕寒江,便再无真正的男人,若他颓唐如此,他的妹妹该是怎样的命运? 试问慕嫣嫣有闫小萤这样绝处逢生的韧劲吗? 再说慕甚举目四望,突然发现,这些所谓的圣衣卫似乎也换了人。 “孟十八……”慕甚突然醒悟到了什么,圆瞪着眼,低喊着。 小萤懒散道:“别喊了,你那位忠仆孟十八,早就被我一刀穿个透心凉了!”
第125章 其实小萤这么说也不甚准确。 昨日她擒住孟十八时,本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策反了他,谁知那孟十八却冥顽不灵,意欲偷袭跟她搏命,被杀红了眼的凤渊一刀就扎透了。 当时小萤都有些着急,说凤渊下手太没轻重。 难怪在临川之战时,杀红眼的凤渊,让义父这样久经百战的人都生出敬畏之心。 跟她这个小阎王相比,杀得起了性的凤渊恍如魔王附体,当真是让人心生畏惧! 孟十八死了有些麻烦,幸好义父孟准的一个手下身形脸庞长得肖似孟十八,便粘了从孟十八脸上剃下的八字胡,再扣了眼罩,穿上他的衣服,抹了满脸血污,故意哑着嗓子,果然蒙混过去,顺利骗得了书信和铁牌,解除了京城慕甚的后手。 只是啸云山庄经营二十余载,党羽众多,不趁此机会彻底剪除,终有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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