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次慕甚收买的世家子弟不在少数,未来的日子,京城上下必然是血雨腥风。 葛先生的意思,不要凤渊去给陛下做这般杀人的利刃。 人脉断了,可以成功接续。远离京城,也有重回一日。可一旦名声污浊,将来上了史册也是暴虐昏君。 既然如此,倒不如趁机远离京城,顺势再蓄力而发! 而且啸云山庄的财力深厚,这块肥肉,可不能落入旁人之口。 至于太子虚名,有什么可争抢的?淳德帝没有嗝屁之前,太子的位置可是烫屁股,不好坐安稳的! 手里有钱,有能力蓄养兵马才是最真的! 那啸云的真正账本,已经被慕甚的亲信供出,许多铺子还与地产都在江浙一带。 昔日的江浙小阎王已经摩拳擦掌,要狠狠劫掠一番。 这样的肥差,可一定要让凤渊稳稳接住!所以才有了凤渊提出折返江浙的说辞。 如今就看陛下是不是真的感念大儿子,能不能如愿离开京城这个粪坑,痛快去劫财了。 想到这,她舒服地调整了姿势,将脸埋在凤渊的臂弯处,略有感慨道:“你说三皇子会不会嫌弃嫣嫣的身世?” 嫣嫣生父不详,再加上出了这档子事情,只怕她与三皇子未来的情路更加崎岖无知。 凤渊淡淡道:“若是这般,分开岂不是于二人更好?” 凤渊垂眸正待也继续说,怀中的小女居然在他的臂弯里酣然睡着了。 凤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她是不是忘了,今天乃是他们成礼的大喜日子? 不过看着怀里的女郎小猫般打着鼻酣,凤渊只是用披风将她裹紧,再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 于是新嫁娘小萤一路酣睡,回了王府,又在满走廊大红灯笼的映照下,被凤渊一路抱回了新房。 直到她更衣被放入温桶里时,才恍惚睁开了眼,一时在温暖的气息里微微发愣。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跟凤渊温泡在同一个大木桶里,小萤一时睡得迷糊,竟忘了自己已经跟凤渊成礼,还迷糊道:“你怎么又跑来我的房间,让阿爹他们看到,又要嘟囔!快些回你的屋子去吧!” 凤渊见她终于醒了,便只是用深眸看着水珠从她的额头一路滚下,然后俏皮一路顺着脸颊细颈跌落,他伸手扯来浴巾,将迷迷糊糊的女郎包裹抱起,就这么湿漉漉地大步走到床榻边,借着妖冶烛光,放下了大红色的层层幔帘…… 起初小萤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如往常二人嬉闹时一样,反正最后,凤渊都会适时停止。 可是今天他,却越发不知收敛。 小萤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浴桶里,被潮湿而滚烫的蒸汽包裹软绕,再被水波推送,将热气收拢到一处,缠绕着四肢百骸。 就这么被蒸腾熨烫着,待滚水沸腾时,她突然想起,她已经跟凤渊成礼了! 这男人,显然不肯错过新婚之夜的甜头。 不过……他真的不累不困吗?怎的厮杀了一夜,还这么有气力? “大皇兄……不要……我好困……”小萤软着音,朦胧着湿润的眼,却故意叫着皇兄,喊着撩拨人的话。 凤渊埋在她的颈窝间,从善如流道:“怎敢累着我的太子殿下?您自是歇着,让本王好好服侍你……” 待她的指甲深深陷入到了郎君坚实的臂膀里时,发出闷哼痛楚的声音。 可很快,她的手,被另一双大掌按在了头顶,用力钳住,不容挣脱,只能随着沸腾激浪,被动起伏,反复熨 烫…… 第二天,小萤足足快到晌午才得以起身。 阿爹和义父甚至都没等他们新婚的小夫妻敬茶,就已经赶往廷尉府了。 慕寒江已经从安庆那里,将那付安生提了出来,当年孟府冤案的头尾,也终于重见天日。 虽然慕甚已死,可他当年的爪牙骨干,亲自屠戮了孟府的杀手还存着几个,凤渊已经让沈净打过招呼,搞到名单后迅速出动,在府衙派人之前将他们擒住,拎到孟府的妻儿坟前血祭。 当小萤终于掀开眼皮,挣扎起身的时候,却被铁臂又拖入了被窝里:“起这么早干嘛?” 小萤还是睡眠不足地打着哈欠,然后郑重地看了看凤渊,小声道:“怪不得你以前总是及时停了,不然我便可早早发现咱俩不甚合适……” 凤渊听了这话,便用鼻尖抵住她,拉着长音问:“哪里不合适?” 难道是他做得还不够努力,没叫她饱足?可是昨晚哭出眼泪,软绵绵求着他歇歇的,又是谁? 小萤抬头咬住他的鼻尖一下,还能哪里不合适,自然是尺寸不对,有些撑着她了! 别看她为人豪爽,可跟男子成礼也是第一次啊! 之前从凤渊那里得来的可怜经验,哪里撑得到最后,便如砧板上一块被反复碾压的肉,任着他予取予求罢了! 凤渊忍不住低头亲吻住女郎,只是看他亲吻得架势,又要将她往床榻上按,小萤忍不住在揽着他的脖子软绵绵道:“你再这样,我可可要偷跑啦!” 说着她作势要跳下床,逃之夭夭。 这话可不让人爱听,凤渊顺势压住她的腰肢:“跑一下试试?” 看那意思,倒是迫不及待得像将她捆住,狠狠再惩戒一番, 小萤想起他昨天弄的那些,不禁脸色微红:“你到底是从哪学的?该不会又是葛先生教的?” 凤渊再次将她按在身下,低低道:“自然是你教的了。夜夜入我的梦里,轻解罗衫,求的那些花样子更多……” 啊,小萤有些傻眼,自是不认这等荒谬勾引郎君的罪,他以前的脑子都装什么? 本就是晚睡早起,头悬梁锥刺股地读书,待睡着了,就只做些不要脸的春梦? 凤渊正在替小萤梳头,长长的头发缠绕指尖,如绸般柔顺,叫人颇有些爱不释手。 凤渊起初并不太会梳头,不过这女郎爱美,偏偏她自己也不善胭脂梳头一类的差事,如此以来,倒是将凤渊练将出来,被刀剑磨出茧的长指,可以灵活打出光溜的辫子。 只是现在小萤新婚,发式又要改改,换成了堆云发髻。 刚刚回府的孟准和闫山看到了一对小儿女有说有笑的样子,忍不住互相对望一眼。 以前总觉得这大皇子不善言辞,为人阴冷。如今也没有觉得他有多大的改变。 不过每次看他与小萤一起的时候,仿佛便会多些鲜活的人气,好像冰冷的俊美石像,骤然被点活了。 闫山也是才知,这位大殿下私下里居然会给小萤洗手作羹汤,而像这等给女子梳头的差事,就连他都不曾娘子做过,可大殿下却做得甘之如饴。 知道凤渊是会心疼人的,闫山的心也能落落地了。 瑞祥王府,一室春浓,只是这股子春风,却吹不到别处。 京城风声鹤唳,府宅到处都是搜查拿人的。 那啸云山庄的长长名单,真是害死个人。 就连一向左右逢源的楚玉夫人,都吓得停了生意,急匆匆来到王府,跟王妃打探消息。 闫小萤倒在软榻上懒洋洋地伸腰,然后撑着脸颊吃着蜜枣道:“你们宋家人的名字,不在上面,自是安稳些。” 楚玉却不信,试探道:“一个都不在?” 小萤笑了:“我们王爷的为人,你还不知,最是护短,你家叔公无非是贪图些钱银便宜,被人利用了,若是因着这等老叟,牵连你们小辈就不好了。王爷自会亲自训诫那位叔公,就不必去廷尉府过一趟了。” 楚玉听到这,总算是将心放入了肚子里。 今日她来王府门前时,那门口挤了不少递帖子的人,一个个都是卑躬屈膝地跟王府的管事说着好话。 可惜临时抱的佛脚,哪里能挪动真佛。 此时倒显出瑞祥王嫡系的好处来了。楚玉只是报名,不必通禀就顺利过了门。 这让那些恳请瑞祥王出面保人的,看得真是眼红心热。 当然,能顺利过府的,除了像楚玉这等与王妃交好之人,还有来跟凤渊商量要事的。 慕寒江与凤渊坐在王府的长亭,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饮酒。 待酒下去了一壶,慕寒江才抬眼问凤渊:“你倒是信我,不怕我临时反水,卖了你和小萤?” 凤渊抬眼看着他,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萤儿说了,你不是那般人。” 闻听此言,慕寒江酸涩一笑,抬头道:“我没她想的那般好,在地牢与她独处时……我真的想留下她,让她不再与你相见……” 那时他们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更是为了迷惑牢门外的孟十八。 女郎古怪捣蛋的时候,大约短短两个时辰的相处,足以动摇所有的君子风范,还有能臣的心肠。 凤渊依旧在笑,只是捏着酒杯的手微微暴起青筋,淡淡道:“这样的机会,你以后不会有了。” 慕寒江笑了笑:“话不必说得那么满。来日方长,相士给我算过命,是长命百岁的卦象。” 凤渊若好好待小萤,倒也罢了。可若他一朝权势在手,成了第二个淳德帝,那可别怪他不再恪守君子风度,让他等到捡漏的那日。 凤渊听了那话,微微笑看,磨牙问:“是吗?我看君之面相,只写着大大的找死。” 慕寒江懒得再气凤渊,便举了举杯子,将辛辣的酒液一口吞下,然后起身道:“你说得对,魏国凶险,我今天一去,的确是游走龙潭虎穴。就此出发了,便先走一步,你我……后会有期。” 跟这慕寒江走的,还有安庆公主和慕嫣嫣。 她们已经早走一步,在城外等候了。 虽然陛下念在慕寒江立功的情分上,开恩赦免了慕家的其他人,但慕寒江知道母亲已经无颜在京城立足。正好与他一起离开京城,带着妹妹回转老家隐居避世。 而慕嫣嫣的婚事,在出事之后,已经被人家退了婚贴,就此作罢了。 慕寒江离开京城时,凤渊亲自骑马,送他出了城门,然后扔给了他一把精铸的庚铁长剑,淡淡道:“我求名师为你锻造的,魏国凶险,自是保重……相士也给我算过命,说我命硬,克母克友。你若死了,我命硬的名头便要做实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83 首页 上一页 17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