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这个当嫂子的私自怀疑弟妹不好,但,我也不希望三弟真成外人眼中的绿王八啊。”宋时宜最后一句话,简直是倾注了她对姜玉禾的所有恶意。 “够了,没有证据的话你少说两句。”若非姜玉禾现在顶着魏御史妹妹的身份,闻夫人早就将她扫地出门,现如今有了能发作她的理由,又怎能放过。 当即横眉怒目:“姜氏,你还不给我跪下!你胆敢背着你的丈夫做出如此伤风败俗,恬不知耻之事!我们闻家就应该将你浸猪笼,以净门风。” 以前的闻府在她没有进门前兄友弟恭,妻嫂和睦,可她一进门,就将整个闻府弄得乌烟瘴气! 对上婆母谩骂的姜玉禾丝毫不惧,更不曾跪下,反倒是用着看小丑般嘲弄的眼神,“母亲,难道你真的要信这个老虔婆的话不成。” “还是说,你宁可信儿媳肚里怀的是外面野男人的种,也不是唯安的血脉。”姜玉禾抬手抚上肚子,朝她步步紧逼,“如此,儿媳倒是想要问母亲一句,唯安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若是母亲亲生的,你怎么会恨不得他去死。” 闻夫人对上她的气势,竟显得有些势弱的梗起脖子:“唯安当然是我的儿子!天底下哪里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闻夫人轻蔑地扫过她的小腹,带着鄙夷的恶意:“我只是不信你肚里的野种,要是你能生,为什么那么多年都生不出来。” 或许她是相信姜氏肚里怀的是她儿子的种,可是在林婆子说出,魏御史那段时间也上了山,还有那个模样和她如出一辙的女孩,沅竹青那日信誓旦旦带来的证人,很难不让她怀疑,那个孩子根本就是她生的。 也就唯安蠢得真的愿意相信,但是她这个当母亲的,绝对不允许这种水性杨花,满嘴谎言的女人毁了自己的儿子,更败坏丞相府的门风! “哦,听母亲的意思,是要现在剥开我的肚皮,看里面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们闻家的种了。”姜玉禾眼里的嘲讽几乎是要凝为实际,“如果真是这样,那儿媳也有理由怀疑林姨娘肚里怀的也不是夫君的孩子,要不然为什么只有林姨娘能生,我就生不了,说不定问题不是出在我的身上,是出在夫君的身份。” “对了,夫君说不定也是母亲从外面捡回来的。毕竟儿媳可从未见过,如母亲这样恨不得儿子家庭破散,妻离子散的母亲。” 捂着胸口的闻夫人被她给气得直叫唤,抬起手就要往她脸上扇去,“孽障,你就是用这种语气和你母亲说话的吗!” 她的手才刚抬起来,就被姜玉禾伸手锢住,眼眸半眯,如淬了寒霜的冰冷,“如果是之前,母亲要打要骂,儿媳定然不会还手,可是如今母亲在打,儿媳倒是想要问母亲一句,你想打的人究竟是我,还是我的哥哥。” 她的话,瞬间让闻夫人彻底冷静下来。她在气头之上怎么忘了,现如今的姜氏早已不再是自己能随意磋磨的孤女,想要动她之前,得要想一下她身后站着的人。 闻夫人想到上一次后,自己丈夫儿子屡次在朝廷上被针对一事,要不是自己带着老大,老二媳妇多次去求见赔礼,只怕那件事还不会如此轻易的善了。 但要她如此轻易的被拿捏,简直是把她的脸扔在地上踩有什么区别,胸腔里像是攒了一把火,“这就是你和婆婆说话的态度吗,你的教养简直是不堪入目。” “我的规矩家教是由我哥哥教的,要是母亲觉得不好,不如你去和我哥哥说。”自从魏恒让她借了势后,她怎能不好好利用。 哪怕清楚魏恒不会帮自己,也妨碍不了自己借着他的势狐假虎威,谋取利益。 手腕被捏疼的闻夫人脸色骤变,盯着她,宛如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不是信她的话,我只信证据。” 姜玉禾忽然笑了,这一笑灿烂明媚,宛若琉璃花开波光潋滟,“既然母亲要证据,那么,林姨娘是不是也得要一视同仁的拿出证据来。” “当日去了望国寺的还有我,以及三殿下,难不成母亲也要说弟妹肚里的孩子是我这个当二伯,或者三殿下的不成。”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说话的是今日留在府中,并没有随父亲大哥三弟前去赴宴的闻庭风。 闻庭风不顾这个全是女眷的地方,抬脚走了进来: 闻夫人没想到此事还牵扯到三殿下和老二,整个人的气焰嚣张像是被瞬间泼了一盆水,烟消火灭。 本想要看好戏的昙娘目睹着走向完全不受控制了,捂着肚子痛苦的尖叫起来,“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和我的孩子,就因为害怕我生出的是男孩吗!” 她这一声,也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可是大家注意的不是她的话,而是她被鲜血染红的下半身。 血,满目鲜红刺眼的血直接染红了她们的眼睛。 “啊!大夫,还不快点叫大夫过来!” 昙娘听到婆子们的尖叫声后,整个人几乎僵硬,随后呆滞,茫然地转动着脖子。 哪怕不用看,她都能感受到温热的鲜血不断的从自己腿间往下流淌,量多得她想止都止不住。 她猛地看向惊恐面白的林婆子,满脸担忧的小桃红,最后定格在姜玉禾那张带着浅浅笑意的脸上。 是她!一定是她搞的鬼! 她想要大声尖叫着扑过去抓花她的脸,想要向诸人揭穿她虚伪的假面,是她害的自己,但此刻的她,却连一个完整的音符都说不出来。 眼前放大的,仅有姜玉禾那张逐渐放大,并充满浓浓恶意的笑容。 昙娘看见她的嘴巴动了动,张大着嘴想要看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可是没有等她来得及看清楚,她就被蜂拥而来的医女婆子抬回了床上。 最后,她才想起来她说的是什么,是——— 林姨娘,一路好走。
第54章 尤记你刚来之时 大家本以为林姨娘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然后身下见了红,只要多喝几碗安胎药就好了,可事情却超出了她们所想的棘手程度。 丫鬟婆子们将血水一盆接一盆的往外端出,整个院子都跟着弥漫起刺鼻的血腥味。那么多的血, 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 林姨娘肚里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林婆子瞪大瞳孔, 不可置信的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林姨娘不可能会出事的, 我准备的分明是猪血, 她身上怎么会出那么多血。” “假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 小桃红尖叫一声后扑向林婆子,锋利的指甲挠破了她的脸, “都怪你给姨娘出的馊主意!要不是你, 姨娘和小少爷现在还好好的, 根本不会出事!” “要是姨娘出了什么事,你这个老虔婆必须给姨娘偿命!”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闻夫人像是承受不住自己快要见面的孙子离世,嗓子沙哑得不像话,眼睛更是缠上了一圈怨毒的红血丝。 姜玉禾压下微勾的唇角,假意安抚:“母亲, 你也听见了,先前可不是儿媳推的林姨娘, 是她身边的婆子做的。这刁奴还想要栽赃陷害给我, 母亲定要查明真相,还儿媳一个清白才行。” “杖毙!立刻拖下去杖毙!” 林婆子的整个世界因此瞬间崩塌,拼命的跪在地上磕头, “不要啊夫人!老奴不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三少奶奶指使老奴做的,要不然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 “好你个婆子死到临头还在冤枉本夫人,来人,你们还不快点把她的嘴堵住拖走。”姜玉禾在林婆子被万念俱灰的拖走,并和她擦身而过时,勾起唇角,用着仅有两人听见的声线轻笑了一声。 “多谢你帮我的忙,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那么轻松的除掉她。” 林婆子闻言,眼珠瞪大得仿佛要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她想要揭穿这个恶毒的女人。可这一次的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无用,只能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走,连想要说出真相都没有机会。 不过就算她有开口的机会,别人顶多是觉得她这个毒婆子不死心的,继续想陷害她这个少奶奶。 她当初为什么没有处置林婆子,而是将她送到林姨娘的身边,自是因为林婆子此人短视又愚蠢,更是自己埋在林姨娘身边的隐患。 像这种人能想出来的主意,不过是想要用腹中的孩子来陷害她罢了,那她为何不利用这一点。 姜玉禾出来后,不忘让知薇摘下腰间香囊,毕竟这个东西戴久了,对她的孩子并不好。 很快,随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出后,昙娘也生了一个早已成型的死胎。 听说还是个男孩,导致闻夫人气得当场晕倒。 姜玉禾听到时,正惬意地喝了口燕窝粥,唯有细长的柳叶眉依旧紧蹙着,像是在担忧的怜惜。 “少奶奶,林姨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出事的,就是可惜了她肚里的孩子。”知薇想到那个成型的男婴,哪怕她是很讨厌林姨娘,也不免为她感到唏嘘的可怜。 姜玉禾也不否认,“让小厨房做一碗补血的人参鸽子汤,等下端给林姨娘喝。” 等汤熬好后,身为主母的她在妾室流了孩子后,无论如何都得要去照看一下,方显她大方仁慈。 此时的昙娘躺在床上,原本红润有光泽的脸蛋如今似盖上一层灰,双眼外凸泛着红血丝,明珠蒙尘,不过如此。 昙娘听到动静,转过头,见到进来的人是姜玉禾,盖在锦被下的五指骤然收紧的用力抓出条条血痕,嗓音嘶哑得像行走在沙漠中,三日不曾进水的旅人,又粗粝得像指甲刮过桌面,刺耳难听。 “是你做的对不对!”在鬼门关走过一趟后的昙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日本来想要算计她的,结果谁能想到这个女人会将计就计的倒打一耙! 姜玉禾用帕子捂着唇,瞧着躺在床上的女人,悲天悯人地勾起唇:“我说了,只要你老老实实待着,我能让你将肚里的那块肉生下来,可你实在是太不乖了。” 对上她怒目而视,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眼睛,转过身,从她的梳妆台上取了一把镶着红宝石的靶镜,然后充满恶意的照出她的脸,“你瞧瞧,现在的你,可真是狼狈啊,林姨娘。” “我记得你刚进府时是那么鲜嫩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可你瞧瞧如今的你,就连院里洒扫的婆子都比不上。” 昙娘面对着镜中的自己,却怎么都无法接受那个形如枯槁,眼窝凹陷,骷髅上披着层灰皮的女人是自己。 不,这不是她,她怎么可能会是这个鬼样子!!! “林姨娘你也不必担心,毕竟你还年轻,不是吗。”欣赏着她那副扭曲狰狞神态,却只能像死狗无能咆哮的姜玉禾将靶镜放下后,心情愉悦的转身往外走去。 “你们照顾好姨娘,林姨娘要吃什么,你们都不要吝啬,知道吗。” 她走后,留下来伺候的丫鬟们满是羡慕的说:“都说少奶奶和林姨娘不对付,可少奶奶分明是很好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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