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安抚,殊不知对方贪心,竟把她整个手都把控在掌心,指腹捏着她的指根,玩得不亦乐乎。 褚岁晚往外抽了抽,没拿出来,眼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只获得青年无辜的眼神。 无奈下,褚岁晚只好作罢,继续和户部官员讨论新令的同时,心里也在想一件事。 小狗这么没有安全感,作为他的主人,可不能忽视。 晚上,奚云祉和褚岁晚共进晚餐后,就餍足的回到自己的府邸,直至子时,他还坐在书房,处理着案上堆积的公函。 即使成了太子,他依旧歇在原本的府邸,东宫只有必要时,才会过去。 门外候守的青枫,对着树上的青云挤眉弄眼,青云抿了抿唇,终是飞出一道风,把书房的烛火打熄。 几乎是在火灭那一瞬,奚云祉就放下笔,眼睛半眯,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食指摩挲着玉扳指,危险的气息散溢出来。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人。 呼呼,风掠过。 啪一声,禁闭的房门忽地自两边打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奚云祉两指闪过冷芒,下一秒,与脚步声一同跨过门槛的烛火,点亮了来人的面容,也渲染出他瞳孔的惊诧。 “祝你,生辰快乐。” “生辰快乐。” 有些生疏的音律从褚岁晚的口中而出,这是她先前阿兄告诉她的,西洋庆祝生辰的方式。 西洋人每逢过生,会唱一首生辰歌,再给外形圆圆的生辰糕上插蜡烛,不过她怕奚云祉吃不习惯,所以还做了一碗长寿面。 此时,少女就拿着一个托盘走来。 盘中央插着一根火烛,光源就来自这里。 烛火下面,似乎还有些什么,但奚云祉看不清,也无暇顾及。 他怔愣的看着少女一步一步靠近。 他从未庆祝过自己的生辰,小时候是没有人在意,长大后是自己不想过。 因为那对于他来说,是痛苦的开始。 褚岁晚在奚云祉面前站定,把托盘放在桌上,而后弯下腰,注视着对方含笑歪头道:“殿下,许个愿吧。” 她指了指桌上的生辰糕,补充道:“闭眼许愿后,就把蜡烛吹灭,那样愿望才会灵验。” 奚云祉顺着她的话,看向桌上圆滚滚的糕点,听话的闭眼许愿,但睁开眼,望着中央火光盈盈的蜡烛,他突然有些无从下手。 “殿下,就像这样。”褚岁晚忍俊不禁,做了一个吹气的动作,奚云祉有模学样,蜡烛很快熄灭。 房内又恢复一片漆黑,然这时,案桌前大开的窗户,澄亮的孔明灯骤然在夜幕中一盏盏升起。 如一颗颗星星,点亮了漆黑如墨的天空。 满天繁星下,是一张比星光还耀眼的笑颜。 褚岁晚手背在身后,朝奚云祉的方向压低身,润丽的黑眸,深深注视着他呆愣的眼睛。 缠绵的情愫流转在四周,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施加了静止的神力,世间万物,都吸引不了两人的目光。 唯余倒映在瞳孔中,对方的模样。 缕缕微风,扬起两人的发丝,不分你我的交融。 奚云祉的耳中,清晰地回响着褚岁晚轻柔的嗓音。 她说: “感谢这样的日子,你来到这个世界。” 奚云祉怔愣得说不出话。 褚岁晚说完后,俯低身,在青年的唇角,轻轻印下一吻。 而后,她笑着道:“我们成亲吧。” “好不好。” 几乎是她话落,奚云祉就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上去。 直至一吻终,奚云祉紧紧搂住褚岁晚。 “晚晚,我也要有家了,对不对?”他小心翼翼的道。 “对。” “这是独属于我和你的家。” 褚岁晚抚摸着他的后背,郑重的回应。 风悠悠地转,树叶飒飒作响,隐隐 间,两人都闻到了桃花开的香味。
第124章 晚晚,我是你的。…… 桃花疏影,杨柳新晴。 一箱箱做工精良的檀木箱,从观望的人群中穿梭而过,为首的青年骑着白马,身穿红边白锦衫,墨发用白玉冠束起,宽肩窄腰,仪容俊逸,风姿卓越。 此时,他嘴角微微勾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愉悦,这副模样,犹如打了胜仗。 可前些时日,对方带领大军回来时,面容却只有云淡风轻。 不过,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这位新太子在高兴什么。 何人不知,太子殿下心仪魏国公府的嫡女。 也是大凉的晏清将军。 他们百战百胜的守护神。 铜锣声传散大街小巷,一路上还有头戴大红绢花的宫女派喜糖,鲜花飞扬在空中,帝王的贴身内侍太监总管来福随队,规格盛大,却仅仅只是求亲。 早早候在公府门的魏国公夫妇见到此阵仗,表情闪过满意,并没有意外。 似乎理应如此。 一片喜气洋洋,围观的百姓却忍不住惊叹,大部分是女子,她们替追逐的榜样高兴的同时,也在艳羡。 虽说现在朝廷提倡女子走出家门,但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让她们觉得,成亲就是最后的归宿。 她们是褚岁晚,却又不是褚岁晚。 原因为何,只有说不出的酸涩。 不多时,当聘礼搬进藏月楼,褚岁晚捏着那宛如没有尽头的礼单,眉梢微弯,甜意漫上心头。 他这是把家当都搬过来了吗? 就不怕她骗财又骗色? 婚期定在下月的十五,按照习俗,两人不可以见面。 但褚岁晚每天都会收到他的书信。 字里行间,除了说开心,就是说很想她。 不过有一件事,褚岁晚有些困惑。 通常,大婚之日穿的喜服,都会由新娘子缝制,可在她这,爹娘只说要她安心等婚日来临。 很快,褚岁晚知道了缘由。 临近之日,褚岁晚正试着当天要换的衣服,其中当然包括最为重要的喜服。 喜服是由提前来大凉参加婚宴的南音带来的,一共有三箱,打开的时候,饶是见惯稀罕物的褚岁晚,也不由得一惊。 外衣正红的布料流光溢彩,隐隐闪动着华丽的光泽,金线勾勒的凤凰,仿佛下一秒就会展翅翱翔,而内襟的黑锦衣上则是绣着大片牡丹。 外罩是薄柔的绯色鲛纱,还精巧的点缀着米粒大小的南珠,腰封是流云纱配以外衣相同的苏绣凤凰,头饰是一顶十二龙九凤冠,凤眼以十八块小红宝石点缀,奢华又尊贵。 其中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褚岁晚眼睫微颤,一旁的南音笑盈盈解释道:“晚姐姐放心,这套喜服,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南音眼珠子转溜几圈,神秘兮兮的附在褚岁晚的耳边。 “晚姐姐,有件事情,你一定猜不到。” 褚岁晚眉梢扬了扬,顺着少女的话往下问:“溪儿妹妹指的是那件事?” 南音眨了眨眼:“晚姐姐可知,这套喜服出自谁之手?” 褚岁晚摇摇头,猜测道:“是绣春阁吗?” 她记得,那里坐镇着天下闻名的刺绣师。 南音:“是,也不是。” 褚岁晚指尖点了点南音的鼻尖,佯装羞恼道:“溪儿妹妹变坏了,都学会卖关子了。” 南音“嘻嘻”了几声,而后抱着褚岁晚的腰,嗓音糯糯的撒娇道:“姐姐不气,溪儿这就说。” 说罢,南音扫了扫四周,踮起脚尖在褚岁晚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套喜服,是表兄从绣春阁那学艺回来,一针一线绣的。” 褚岁晚愣在原地,心像是泡在岩浆中,一声比一声激烈。 怕褚岁晚不相信,南音又补充道:“到时候,晚姐姐摸摸表兄的手指,就知道了。” 这也是南音刚到南疆那几天,晚上睡不着,偶然间看到的奚云祉房间还亮着灯火,有些好奇,就走到半开的窗户往里瞧了几眼。 里面的青年,那时就坐在书桌前,拿着针在帕子上绣着些什么。 南音惊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就出声问了一句:“你绣这鸭子做什么?” 冷不丁的一句话,使得奚云祉下意识把帕子藏在书下,不过见只有南音一人,他松了口气,但话的内容掠过脑海,着实让他郁闷了几秒。 他幽幽的道:“真的很像鸭子吗?” 南音不假思索:“废话,还是两只交颈……额。” 话戛然而止,她打量着表兄的神情,孤疑的道:“难不成还是鸳鸯?” 奚云祉看着她,不说话。 南音:…… 后来,南音提前抵达大凉京城,准备参加褚岁晚的婚宴,就看到有绣春阁的人在奚云祉的府邸进进出出。 原以为是来量尺寸,听到绣春阁的人出府时互相交谈才知,是来教奚云祉怎么裁衣的。 虽然南音看不爽奚云祉这个便宜表兄,但她还是想他幸福一点,起码要让他用心的行为,让别人知晓。 当哑巴什么的,真的太蠢了。 南音正想着,头猝不及防落下一只温暖的手,只见褚岁晚朝她笑着道:“溪儿妹妹,谢谢你。” 瞧,奚云祉还是受上天眷顾的。 南音扬起嘴角,又扑进褚岁晚的怀抱。 “不客气,晚姐姐。” 时间很快来到大婚当日,今天,连风都格外偏爱,风力微微拂过,满天花飞粉影,树上红绸飘动,十里红妆铺地,美轮美奂。 百姓笑颜质朴纯挚,真诚祝福这对新人。 褚岁晚伏在父亲宽厚的肩膀,身体只有对方的一只手扶着,她却没有感受到丝毫颠簸,一路安安稳稳的,来到大门前。 红盖头遮掩住视线,也阻挡了旁人看来的目光。 不然定会发现,新娘子通红的眼眶。 忽然,阵阵马蹄声入耳,褚聿桉小心翼翼地放下女儿,沉默地看着女婿牵过女儿的手,一步一步拉离他和女儿的距离。 旁边的柳如烟早已掩住面,泪水湿润了掌心。 白梅香萦绕在四周,是另一种安心。 在即将跨上花轿之际,褚岁晚轻拍了拍身侧之人的手,对方与她很有默契,只愣一瞬,便松开了手。 褚岁晚转身,上前迈几步,没有丝毫犹豫就抱住身后的人。 “爹,娘。”她唤道,嗓音含着哽咽。 柳如烟回抱她,泪流满面:“好孩子。” 褚聿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抱紧女儿。 褚岁晚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万般不舍,从爹娘的怀抱起身,再度转回身,心里却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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