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风吹开一角,偷溜进的白光刺得褚岁晚用手遮住了眼睛。 带着暖意的阳光洒在手背,温度却未能渗透,掌心内一片凉意。 站在门边拿着托盘早早就到了的碧月,踌躇片刻后,她轻敲几下门,低眉问道:“小姐,可要用些吃食?” “嗯,拿进来吧。”少女的嗓音有些沙哑,刚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碧月嘴唇愈发紧抿,等看到褚岁晚言笑晏晏坐在床边望着她时,唇角努力扯起弧度,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常些。 托盘上是一碗清淡的粥,旁边还是一串糖葫芦,红彤彤的,异常显眼。 褚岁晚眨眨眼,看看糖葫芦,又看看碧月。 碧月解释道:“这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侍从拿过来的,说是小姐醒来能甜甜口。” 褚岁晚默了一瞬,黑眸有明显的诧异,不过她还是问出一个自己更关心的问题。 “他真的来了?” 碧月点头。 他疯了吗。 他现在可是一军之帅。 褚岁晚低头看着那串糖葫芦,倏忽,又问道:“他走了吗?” 碧月还是点点头,一板一眼据实以报:“南关战事还要收尾,太子殿下昨晚连夜启程。” 褚岁晚词穷起来,眼眸倒映出颗颗圆滚晶莹的山楂果,而后慢慢捏住竹签,启唇咬了一口。 脆脆的,酸酸的。 也甜甜的。 少女弯下眉眼,眼尾流露出的喜悦,在主人都未曾察觉之下,一点一点把心头的苦涩消除殆尽。 碧月见主子展现笑颜,也不自觉勾起唇角。 因着乌古军投降,褚岁晚整顿好剩下事宜,就领着乌古派来的使臣,回京重新签附属藩国条例。 一路上,身穿银白盔甲的年轻将军,脑后的马尾飞扬,嘴角微微上挑,格外的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模样,深深印在百姓心中。 以至于后面文人画士,纷纷提诗作画,有人甚至搜刮褚岁晚的事迹将其写成书,书铺一经售卖,很快就库存见底。 而画铺也不甘示弱,高价聘请画家把晏清将军在战场的各种风姿都画出来,当然还有他们将军身穿绫罗红裙的风华倩影。 东家将这些画挂在画铺,标价低廉,一段时间内,家家户户都挂上褚岁晚的画像。 名门世家来求娶的人,差点多到把魏国公府的门槛踩烂。 导致褚岁晚有时候都歇在训练场,有家不敢回,谁知这正好方便某位爱吃醋的粘人精。 昏暗的房屋内,少女被大手掐着腰坐在案台,纤细的脖颈不断流淌下晶莹剔透的液体,舌头吮吸的声响荡漾在四处。 褚岁晚手指搭在青年的肩膀,本意是推开,奈何身体软趴趴的,动作就多了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 眼眸黑润,睫羽湿漉,双颊艳丽。 一举一动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奚云祉眸色逐渐幽深,刚拉开一点的距离,又消失殆尽,将蜷缩在角落的濡红小舌又拖了出来,极其侵略的占有每一寸。 等到少女眸中又增加几分羞恼,他见好就收,重重吸了一口,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银丝拉长,又断裂在半空,最后缠绵的点缀在两人都分外嫣红的唇角。 褚岁晚深喘一口气,抬腿踢了他一脚。 “你叫我怎么出去?” 她现在这副样子出去,傻子都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何况是那一群爱起哄的小兵崽,果然就不该惯着这个人。 每天都来,她都要被榨干了。 水都不知道补充了多少杯。 幸好,他今天只是亲亲。 勉强乖点。 然下一秒,褚岁晚被啪啪打脸。 只见,她刚刚踢过去的脚没能放下,而是鞋袜尽褪,青筋暴起的长指圈住她的脚腕,引导着,唤醒着。 “哼……晚晚。”妖精般的青年低喘一声,丝丝热气从开合的薄唇里散出,清冷的白梅香几乎要把褚岁晚熏熟。 她顾不上自己的脚,眼疾手快捂住对方的唇,红着脸道:“别、别叫我的名字!” 青年的声线无疑是好听的,清越扬扬,平日里听他讲话,都是一种享受。 现在嘶哑低沉,尾音像是带着勾子,划得褚岁晚浑身酥麻,惹得房间内另一股新发的甜香,愈发粘稠馥郁。 奚云祉轻笑一声,微撩眼皮,眸光水光潋滟的注视着褚岁晚,同时用空余的手,扌臿入她捂住自己唇的手指缝隙。 而后带着柔软的指尖,轻轻探入一片温热的肌理。 褚岁晚瞪大眼睛,当掌心碰到什么,她紧张地吞咽了口唾沫,就看见青年又咬住下唇喘叫一声。 “晚晚。”奚云祉额头抵了过来,像一只小狗,揉蹭着主人委屈巴巴地道:“把我带回家好不好?” “小狗想跟主人回家。” “给小狗套上狗链,好不好?” “小狗很乖的,主人不要看其他狗。”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喃喃,宛如情人间的绵绵耳语,带着无尽的蛊惑。 这一个月来,褚岁晚不是第一次听见这番话,但娘亲说,男人如果太容易得到,就不会轻易珍惜,爹爹也把对方送来的美曰其名为礼物,实则是聘礼的物品一次又一次送回去。 褚岁晚觉得也是,刚好她也有点坏心思。 想到这里,褚岁晚抽出自己的手,动作干净利索,脚也回到外面,不过她没有放下,而是朝奚云祉晃了晃。 奚云祉垂下头,发丝稍稍遮住他的神色,浑身都透露出破碎感,但他只是安静地帮少女穿上鞋袜。 “殿下真乖。” 褚岁晚拍拍他的发顶,又探身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这才跳下案桌,转身走去净房。 待会她还有一场操练,可不能这副样子出去。 自 从回京,褚岁晚其实没什么空闲时间,仁宣帝把跟她去北关打仗的兵全部拨到她名下,并以她的将军封号命名。 这有了兵崽,当然就要训练。 但她在户部的职位,也没有取消,于是现在她忙完一头,又赶去另一头。 仁宣帝甚至有让她做户部尚书的打算,幸好褚岁晚及时察觉,好说歹说才让慈祥的帝王收回心意。 她都督的驻地都还没处理好事宜,再当个尚书,真的要变成彻夜不眠了。 褚岁晚忽然觉得,她也不是很喜欢当官。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她都那么忙了,奚云祉这位在交战时,仁宣帝力挺非议立为的新太子,怎么那么得空天天来黏她。 真正的秦萧虽被擒拿,他背后的盟友霖霪却依旧不服气,大凉以和为贵,霖霪像是忘记自己潘国的身份,趁此狮子大开口,又是抚慰费,又是想要减免税费,这可把礼部负责外交的官员气的不轻。 褚岁晚有一次远远瞧见礼部侍郎崔执玉在和霖霪使臣对峙,那火药味隔着距离,她都闻到不少。 回想起那副画面,褚岁晚忍不住笑笑,擦干手出来,房间内却空无一人,外头不知何时,起哄声不断。 褚岁晚眉心突了突,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过了一会,当她赶到空旷的练武场,这里已经站满人头,被他们团团围在中间的,是两个纠缠的身影。 “副将,加油!你要是放水了,将军就不能天天教我们练武了。” “不过副将输了也没事,还有大家伙呢。” “太子殿下想要娶咱们将军,可没那么容易,得先过了我们这一关。” 奚云祉躲过一个拳击,摸了一把汗,嘴角扬起肆意的笑容,十分爽朗俊逸。 眸光很亮,亮到闪闪发光。 连吹来的风都在偏爱他,发丝飞舞的弧度,都透露着盛烈的朝气。 褚岁晚恍惚几瞬,心里蓦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不管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人,不过十九年岁。 这时,对方势在必得的嗓音传入耳朵。 “你们不会如愿的,我一定会成为晚晚的夫君。” 话落,李广被他甩落在地。 随后一个一个兵上前。 青年脸上挂上彩,身上衣服也灰扑扑的。 他却像不知疲倦似的,越打越兴奋,直到把一群满身腱子肉的士兵都打趴在地。 褚岁晚穿过人群,静静看着他撩起额发,立在原地喘气。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 奚云祉侧过身,看到她,眼睛又亮上几分,噔噔跑过来,想抱她,目光扫到自己身上的汗水,又收回手。 紧接他弯下腰,犹如一只扬起尾巴的大狗狗,向主人求着夸奖。 “晚晚,我厉不厉害?” 褚岁晚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一秒,两秒。 奚云祉挠了挠头,耳尖染上郝色,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倏忽,他的脸颊落下一个软糯的触感。 青年呼吸停滞,身体愣在原地。 啪嗒。 周围士兵手里擦汗的布巾掉地。 他们目瞪口呆。 在众士兵的注视下,他们所向披靡的将军,吻了当朝的太子殿下。 褚岁晚回正身体,注视着奚云祉,眉目荡漾着笑意。 只听她道:“我的殿下,很棒。” 扑通—— 扑通,扑通。 奚云祉眼睫微颤,忽然伸手,褚岁晚惊呼一声,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肢,被对方揽住,身体腾空而起。 “晚晚,我好开心!” 他抱着褚岁晚,不停转圈。 四目相对间,褚岁晚看着他,目光含笑又柔和。 不过片刻后,她提出抗议。 “快把我放下来,好晕。” 于是奚云祉转而把少女横着抱在怀中,对上那些兵崽看过来的目光,他咧嘴一笑,得意的模样,惹来了不少拳脚摩擦声。 有人看着,想到眼不见为净,刚好到饭点,提议去吃饭。 李广幽幽道:“你还吃得下吗?” 看都看饱了。 兵崽们噤声,默默拿起武器,愤恨的练了起来。 他们要练肌肉。 他们也要找媳妇! 接下来,又过了几天,奚云祉依旧重复着深夜处理事务,白天去黏褚岁晚,以防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凑上前。 这会,看着被他升迁调回来的绯言玉,心里一阵懊悔,早知道就给此人一个经常外出的官职,调来户部做什么,真是自作孽。 褚岁晚和绯言玉讨论完,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目光一看过去,就对上某人幽怨的视线。 心里叹了口气,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手在桌底悄悄伸过去,勾了勾奚云祉的尾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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