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云祉见此语气沉了一下,“青枫,听话。” 为首黑衣人摆了摆手,被包围的密不透风的悬崖边瞬间空出一条道路,青枫扶着受伤的肩膀,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奚云祉的方向,即将要走出范围之内时,他被一把长剑拦下。 奚云祉立马把手里的小印抛了过去,长剑瞬间移开,青枫瞬间加快脚步,很快便消失在山林之中,而此时空出的道路也重新被黑衣人填充。 为首的黑衣把小印放入怀中,然后便高举手中长剑,“去死吧!” 奚云祉闭了闭眼,刚准备从悬崖边跳下去,“哐当”一声,黑衣人的长剑被另一把袭来的剑打掉。 不远处的少年脚尖轻点,众人只觉得如风掠过,头似乎被什么踩了一下,便看到对方轻盈的落在了奚云祉的旁边。 褚岁晚落地便抓住一脸惊愕的奚云祉的手,“殿下,臣来晚了。” 奚云祉刚想说什么,便看到褚岁晚后边突然袭来了一把长剑,下意识的就用手握住了剑刃,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脚下“咔嚓”一声,整个人朝悬崖下方掉去。 脚下悬空的感觉让他身体本能反应的反抓住了褚岁晚的手。 褚岁晚瞳孔微缩,整个人被带着掉下了悬崖。
第5章 降温很不顺利。 耳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褚岁晚长睫微微颤动,一双乌黑的眼眸慢慢睁开, 这是……哪里? 入眼幽绿片片,一株株古树排列无序,树干粗壮,茂密的树冠遮天蔽日,只余她头顶之上树叶稀疏,隐约可见微微亮光,约莫天是快暗了。 就是这稀疏残缺的枝条不似自然生长,反倒像是被什么重物生生撞断。 褚岁晚定定的看了几秒,眸光宛若早晨初醒般懵散,刚想撑着手起身,却发现掌心下有些温热的触感。 鬼使神差的,她往下按了按。 坚硬中还带着软软的弹性。 正疑惑身下是不是什么动物的尸体之时,回头一看,奚云祉那张苍白带血的俊脸映入眼帘。 褚岁晚霎时记忆回笼,从容的神色划开裂痕,有些慌乱的离开奚云祉的身体。 站了一会,平复了下心情,褚岁晚弯腰伸手探向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男子的鼻尖,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声时,她下意识松了口气。 奚云祉要是死在这里,她可就麻烦大了。 随后她抓起对方的两只手,蹲下身有些费力的把他从地上背了起来。 站起来的那一刻,褚岁晚差点被重力压的要往后翻,稳了几秒,这才缓慢移动着脚步走了起来。 两人体形相差巨大,褚岁晚几乎整个身体都被奚云祉遮挡住,再加上周围异常茂盛高大的野草,根本就看不出底下还有个人伏着。 但褚岁晚除了身体有些疲惫之外,呼吸没有半分乱,平稳的根本不像背了一个比她体形相差巨大的青年。 此时她一边走着,一边回忆起掉下悬崖之后发生的事。 几个时辰前,褚岁晚被奚云祉扯下去后,她下意识便抓住了峭壁上横长的树干,但树干根本不足以支撑两个人的重量,裂痕出现慢慢扩大。 褚岁晚视线快速打量四周,想寻找还有没有其他可以支撑二人重量,但周围除了手中握着的树干,空无一物,下面是迷雾重重的万丈深空。 一直都是临危不惧的褚岁晚第一次感受到了棘手,先不管她手下有没有抓着人,即使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都难以在此处脱身,唯一可以控制的就是可以多在这树干上挂一会。 这时,奚云祉有些沙哑的开口说道。 “子安,放手吧。” 这位从小明枪暗箭无数,深知无情狠厉才能活到最后的三皇子殿下第一次心生悔意,他不应该拉着对方下来的。 和那时一样的情景,他却受到了不同的对待,从被放弃过无数次到如今的被选择。 而对方不过是个被牵连的人。 如今面临生死抉择,还想着救他,可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啊,跟他这种里外都是黑的人毫不相同。 奚云祉笑了一声,眼眸浮起一丝讥讽。 但嘴角是笑容却有些晦涩。 褚岁晚平生第一次有想骂人的冲动,从小良好的修养都控制不了她的表情,自从遇到了这位三皇子殿下 ,她拥有了很多第一次。 拉她下来的是他,现在叫她放手的也是她。 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自私自利,见死不救? 下面的奚云祉不知道褚岁晚的心路变化,对方的不发一言在他这里被曲解成另一个意思。 真善良啊。 奚云祉在心里又感叹重复了一次。 褚岁晚闭了闭眼,嗓音很沉。 “殿下,臣……” 但话还没说完,“咔嚓”一声响起。 树干断裂。 二人的身体重重的坠向迷雾深处。 危机时刻,奚云祉把凌霄剑用力的插在了峭壁上,反握住了褚岁晚的手,但因为剑刃过于锋利,石壁不断被划开,二人的身体继续向崖底落去。 虽然情况依旧未变,但好歹减缓了下降的速度,即使到了地面也可以活命,褚岁晚这般想到。 变故却突生。 下方的峭壁突然变得异常凹凸,风速和颠簸震的两人的神情都有些难受。 直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凸起出现的那一刻,奚云祉神情没有丝毫惊讶,上天从未眷顾着他。 当凌霄剑碰到岩石时,猛烈的冲击震的奚云祉闷哼了一声,下意识放开了握剑的手,两人失控般直坠而下,所幸下方依稀可见茂密的树冠,褚岁晚松了一口气,刚想和奚云祉调换一个方向。 他伤还没好,现在还有新伤,她垫底可以避免伤上加伤。 可谁知,她的身体猛的被奚云祉抱在怀里,四肢紧紧缠绕,呼吸困难。 四目相对间,她看到了奚云祉弯着那双浅褐色眼眸,冲她浅浅的勾起了唇角,风吹拂着他散开的发丝,完全袒露的五官宛若美玉雕琢,漂亮秾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想到这里,褚岁晚脚步顿了一下,眼睫下垂,胸腔异样的跳动频率清晰传了上来。 她抿了抿唇,把背上的奚云祉往上托了托,目不斜视的继续找着出口。 天渐暗,筋疲力尽的褚岁晚终于从密林走出,踱步来到前方灯火盈盈的村庄,随手敲响一扇门。 “请问,有人在家吗?” 怪的是门开后,对方仅看过来一眼,又快速的把门关上。 不知吃了几回闭门羹的褚岁晚疲惫的来到村庄最后一户人家,再度敲响房门。 片刻后,打开的木门出现一个穿着虎皮肤色黝黑的青年。 褚岁晚喜出望外,快速的说道:“冒昧问一下,可以收留我们一晚上吗?” “我们是做生意的,路过此处时惨遭山贼打劫,争斗之下,我兄长为护我,落崖受伤。” “望兄台收留我们一晚,这是暂住的报酬。”褚岁晚递过去一两银子。 青年比较寡言,沉默的打量了两人几眼,便接过银子,侧开身体开口道:“进来吧。” 随后他指着右边的两个土房,“你们今晚便住那里。” 等两人在两间不大的土房安置下来时,褚岁晚面对依旧昏迷身体滚烫的奚云祉犯了难,于是趁着好心的青年帮他们烧了热水的时候,她问道:“兄台家中可有治疗伤寒的药物?” 褚岁晚不懂医理,只能想到治疗伤寒的药物了。 青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不过这附近的山上倒是住着一个妙手回春的大夫,如果你兄长能坚持到明天的话,可以去寻。” 闻言褚岁晚心里闪过疑惑,向青年道了谢之后,便抱着木盆进屋关门,今晚她打算先用热水给奚云祉擦身降温。 解开他上衣时,褚岁晚拿发带遮住了自己的眼眸,耳尖微红,动作有些僵硬的擦着对方裸露的肌肤,手活动范围控制在布巾内,不敢超出一点。 除此,降温也很不顺利。 奚云祉的身体温度降下去一点,又升上来,反反复复,到了后半夜,甚至是烧的更厉害了。 褚岁晚即使再不懂医理,也知道再这般温度降不下去,怕是脑子都要烧糊涂了,她沉思了一会,便催用内力渡到奚云祉的体内。 奚云祉现在也真的是烧糊涂了。 开始说起了胡话。 一直在叫些什么听不清。 褚岁晚低头靠近了些,等听清了,眸光却顿在了那。 天色将晓,丝丝天光染上了黄色的窗纸。 奚云祉一如那天初见,嘴里不断在喊着:“娘……娘亲……不要……丢下我……” 褚岁晚保持着俯身的动作,眸光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位天潢贵胄的帝王第三子,帝后唯一之子,父母恩爱,容貌俊美无双,传言他更是天资聪颖,在重视正统的大凉皇朝,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可为何每次她碰到他,他都是如此的狼狈。 黑眸怔愣的落在他蹙起的眉。 不知为何,她竟生出想为对方抚平的冲动。 良久,她收回了耗尽的内力,神色复杂地伸手,她想查探一下对方体温是否有好转。 不料,刚靠近奚云祉的额头时。 手突然被对方抓住。 褚岁晚身体僵硬了几秒,便用力的想把手扯出来。 奈何对方实在抓的紧,她如今又没了力气,一时间竟挣脱不开。 在褚岁晚有些恼怒的视线下,奚云祉慢慢把褚岁晚的手放到了胸口的位置,贴紧。 嘴里又开始说起胡话。 “子……安……你可真……好……” 褚岁晚:……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天一亮,褚岁晚便按照青年指的方向,出门去寻找那位住在山里的神医,来给退热后依旧昏迷不醒的奚云祉看病。 夜晚看不清的村庄现在外貌也清晰起来,约莫二十户人家,家家住的都是土泥建的房子,陈设简陋又破旧。 此时约莫大人都出去干农活了,村道就只剩几个小孩围成一团蹲下,紧紧的盯着放在中间的木凳,仅透过背影,褚岁晚都能联想到这些小孩认真的神色。 莫非是抓了一个小虫子?褚岁晚勾了勾唇,不再停留,继续往外走去。 只是这大夫真的会住在这山上吗? 褚岁晚擦了擦脸上的细汗,看着这眼前古树通天,昆虫怪草诸多的山林,她已经走了大概三个时辰,还未见有人活动的痕迹。 正当她猜想是否走错路时,地面突然震荡了一下,似乎是有大型猛兽朝这边靠近。 另一边,南音跑的筋疲力尽,身后棕熊依旧穷追不舍,她不过是想掏点蜂蜜甜甜嘴,谁知这蜂窝附近还有一头恶熊虎视眈眈。 等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避免被蜜蜂蛰拿到蜜时,这头熊跟守株待兔似出现狂追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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