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一到,炮竹声响起来,舞狮队举着龙,套着狮子装从巷子冒出来,在大街上舞蹈起来。嘈杂的欢闹声在大街上蔓延,夜风一吹,似乎将楼上楼下分成了两个世界。 叹息声从身旁飘来,元献偏头:“想下去玩吗?让荷生陪你去。” 阮葵连连摇头:“没,就是觉着从原来在人群中看舞狮子的感觉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原来我眼中就只有舞狮子的,现在我眼里还有这路上的人群。” 元献笑着揽住她的肩:“然后呢?有何感悟?” 她轻轻靠在他肩上,不觉扬起唇:“也没有什么感悟啦,就是觉着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视角,都挺好的。在下面看舞狮很好,在这里看人群也很好。” 元献抬抬头,朝窗外看去:“看。” “什么?”阮葵朝窗外繁星点点的夜空看去,正在疑惑着,忽然不远处“咻”得一声,一朵烟火在窗边炸开。 她一下瞪大了眼,一会儿转眼朝身旁的人看,一会儿又忍不住想抬眼看烟火,一双眼睛愣是不够用了。 元献垂首她耳旁悄声道:“先看烟火,一会儿回去了再看我。” 她抿住翘起的唇,脸颊上的红晕被烟火照得显眼异常。 这烟火并不比京城的绚丽,但还没有人在宿县放过烟火,城中人声雀跃,一片喜气洋洋,皆是兴奋地伸着脖子,空中都歇了好一会儿了,众人还舍不得低头。 烟火放完了,阮葵才道:“今年县里的收成很好吗?你将银钱都花在这个上面了,年底如何与上面交差?” “收成还不错,不过这烟火没用县里的银子,用的是我们自己的。”元献笑眼看着她,“妹妹好贴心。” “噢。”她被看得不好意思,微微避开。 “宿县的确太冷清了些,去岁便没有热闹过,你又喜欢热闹,我便想着弄些烟火爆竹能热闹些。” 阮葵左右看了眼,见没人看过来,仰头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下,小声道:“今晚可以让你多要几次。” 他贴着她的耳垂也压低声音:“这可是妹妹自己说的,别到时又骂我是禽兽。” 阮葵轻轻搡他一下,义正言辞:“赶快盯着下面,这会儿正是人群疏散的时候,可不能出意外。” “妹妹大人提点得是,我这就好好看着。” “知晓就好。”阮葵抿住翘起的唇,眼观六路,盯着街上的人散完了,终于是长舒一口气,“咱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是。”元献看一眼月色,“还好,现在还不算晚。” 阮葵瞅他一眼,害羞不接话了。 柔和的月光从窗外落进来,将影子斜斜在地毯上,元献埋着脸,地上瞧不见脑袋的影子。 “要从椅子上掉下去了。”阮葵小声喊。 元献抬头,将她往椅子上又放了放,半跪在她跟前,哑声道:“像不像避火图里画的?” 她咬着唇,不敢出声,只低低应了个“嗯”。 “没人听见,想喊就喊吧。”元献勾起唇,俯身要亲她。 她赶紧偏头:“不要。” “是甜的,不信你尝尝?” “才不要,你自己要吃的,我可没逼你,你别让我尝。” “那我想亲妹妹,怎么办?” “我不要。” 元献笑了笑,垂首又去亲她的脖颈。 她到处都痒痒,扭动着,没一会儿又从椅子上滑下来,挂在扶手上的腿弯也滑落,只能绷着脚尖点在地上,难受得要命。 “献呆子,不在椅子上了,难受。”她喊。 元献咬了咬牙,强忍着□□,将她抱去桌上,迫不及待又吻上她的脖颈。 比她预想的好些,天还未亮时便结束了,只是浑身累得动弹不了,一点儿气力都没了,头一歪,枕在元献手臂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满脸赞赏:“你比从前节制多了。” 元献摸摸鼻子,低应了一声。现在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还是得节制有度,多为以后做打算。 阮葵没察觉到什么变化,只是觉着他比从前稍克制些,至少不会一要一整夜了,这样也挺好的,一整晚她实在是熬不住,也受不了,况且他们现在都有事要忙呢,也不适合那样放纵。 她还好些,平日里只是捏捏陶瓷,歇一日忙一日的也没人来催,元献却是不行,县里的大事不少,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是一堆,几乎没有清闲的时候。 小事儿不用她,大事儿她不懂,她想帮忙也帮不上,每日里唯一算得上正事的就是做陶瓷了。 瓷器比陶器更加细腻清透,上的颜色也更加清晰饱满,她按照先前那只陶狐狸的模样又做了只瓷的,让人送去寿州烧制,又从寿州送回来,费了不少功夫,但成品好看极了,火红的狐狸栩栩如生,上回招待他们的那个陶官写信称赞了她,说是能送去宫里当贡品了。 这些陶瓷虽然一文钱没挣,还花了她不少银钱和功夫,但那几句夸赞让她受用得很,格外用心起来。从年初到年尾,家里摆满了她做的素胚,抽屉塞满了她画的草图。 天稍暗一些,元献从前面回来,她给他倒了杯水,将信递给他:“祖母母亲她们又催了。” 元献放下茶盏,接过信放在手边,握住她的手:“我一会儿来回。” 她顺势坐下:“如何回?” “先前她们派来的大夫不也看过吗?还是那些话,我们身子又没什么问题,就说我们还在努力,其余的只能看天意了。” “噢。” “妹妹也急着要?” “才没呢。” 元献笑着拍拍她的手:“那就这样回,他们总不能亲自来盯着我们同房。”
第80章 谁说没人喜欢?我就很喜…… “你胡说什么呢?”阮葵瞅他一眼,“就该让旁人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他不在意笑笑:“话粗理不粗,就是这个意思,妹妹明白就好。” “今年考核完,我们是不是就要离开这儿了?”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那我们走之前是不是要回徐州看看。” “那是定然。妹妹是担心祖母母亲当面催我们生孩子吗?也不必这样苦恼,到时我来跟他们解释就好。” 阮葵放心一些:“好,那我就不操心了。就是又要换地方了,还挺舍不得的。” “怪我,总要奔波,连累你也跟着我劳累。” “也不能这样说。我也不是舍不得这里,我是舍不得我们在这里的日子。”阮葵笑着抱住他的脖颈,“献呆子,只要跟你在一块儿,去哪儿都行的。” 他干脆将人抱来怀里:“等去京城了,我就不能时常在家里了。” 阮葵转头看他:“你这样确认你能去京城?” “八九不离十。不过我倒是不太想去京城,若能在地方为官,就像现下这样还能抽空回来坐坐。” “你……你是不是很累啊?” “不是累,我就是想多和你待一会儿,一会儿看不到你就想你。” 阮葵在他脸上轻轻咬了一口,嘀咕一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肉麻。” “这是真心话。”他双手抱紧她,“只要能和你在一块儿我就开心,现在抱着你我就觉得很幸福。” “你是不是不想做官?” “原本是无所谓做不做官的,可只有做官才能长长久久地跟妹妹在一块儿。” “你……” “是不是又要叫我别给你扣帽子?我没有,我心甘情愿的,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一点儿也不觉得累,我只觉得开心,觉得值得。” 阮葵紧紧抱住他,用脸在他脸上蹭了蹭:“我才没要埋怨你呢,我就是怕你太辛苦了。献呆子,我也喜欢你,我和你在一块儿也很开心,每天都开心。” 他笑着亲亲她的脸:“不辛苦。去吃饭?” 阮葵腼腆笑着,连连点了好几下头:“好。今儿外面送了好些新鲜的小鱼,丫鬟们煎得酥酥脆脆的,可好吃了,我就吃了三个,都给你留着呢,嘿嘿。” 元献松松牵着她的手,笑着往饭桌边去:“我们可以一块儿吃。” “还有李子杏子,就是有点儿酸酸的。” “做成果脯或许会好些。” “刚刚酸着我了,你也得尝一个,你尝完我再拿下去跟丫鬟们学该如何做。”阮葵递过去一个青青的李子。 “好,我和妹妹自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元献笑着接过李子,面不改色咬了一口。 阮葵眨眨眼:“不酸吗?” 元献眉头动动:“还好。” 阮葵将信将疑凑过去,轻轻咬了一口,脸皱成了一团:“骗人!” 元献笑得两肩颤抖,几乎停不下来,手抖着将水递过去:“真的酸,别吃了,让她们做成果脯放着吧。” “呸呸呸。”阮葵喝了好几口水才好些,“这比我晌午尝的那个还要酸,这样酸,做成果脯估计也是酸的。” “放着,等妹妹有身孕了再吃。” “噢。”她拿起筷子,嘀咕一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呢。” 他们请了好几拨大夫了,还有从徐州请来的,都说他们身子无恙,可这样久了也不见有动静,她还偷偷去问过成了亲的妇人,她和元献同房的次数根本不算少,可不知为何就是没有孩子。 她也不好意思真跟人说的那样,垫个枕头,等一等。总归她也不算太急,就是有些疑惑,怕她自个儿真有什么毛病…… 八月,调令果然下来了,她拿着那张调令又是十分疑惑:“补缺是个什么官儿?” “跟拾遗的职责差不多,不过比拾遗的品阶高些,想来不过是个跳板,等不了多久就会调我去旁的职位。” “这样啊。”她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自个儿这几年已学得差不多了,原来还有在这样多不懂的。” “你不接触,自然不知晓,等去京城了,我与你念叨多了,你自然就明白了,若真要单给你将这些讲一遍,便有些枯燥无味了。” 她点点头,将调令收好:“也行。我看这调令上说明年三月前到任,那我们过年是不是得回去过年?” “也不一定是过年,或许是年后,还得等接任的来,来了交接完后再走,到时直接从徐州出发,也省得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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