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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自小便是爱笑的，总是会说出很多能把人逗乐的故事来。姐姐制定了秩序后，一开始总有人想着要反抗，特别是将要轮到自己被推出去的时候，总是要想办法逃过一劫。虽然姐姐以身作则，说好轮流，轮到自己时绝不逃避，但是这并不能消除其他人心中的恐惧。 妹妹总是和大家聊天，说着很多有趣的事儿。慢慢地，大家不知怎么的，便都与妹妹成了朋友。再有谁害怕时，妹妹总是能安慰一会儿，便让对方愿意了听从安排。而且这些被妹妹劝过的女孩儿们，后来还会帮着劝其他女孩儿，或是新来的。 当大家的生命得到了保证，有些个胆子大的便开始提议想办法逃出去。但是笼子里没有任何工具，没有办法开锁。而对方打开笼子的时候，手上也是拿着刀的，恐怕逃不出去。 于是姐姐就提议大家做些“训练”，大家便常常几个假装拿刀，其他人想办法打败她们。或者，还有一种“训练”，假装自己被抓出去取血了，尝试着打败周围的大人们。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不知为何那些大人似乎变得烦躁，取走的血也变得更多了。 那天晚上，姐姐突然说：“明天早上，我们试一试吧。”所有的女孩子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胆大的应了，然后又有几个和妹妹玩得特别好的也应了。 那天早晨，大人们开了门，姐妹两一起冲了出去。姐姐抱住了离得最近的那个大人，妹妹压住了门，不让人合上。其他几个胆大的冲出来，和其他那些大人们缠斗。虽然“训练”的时候和实际差了很多，比如身高。但是，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这些女孩儿们竟然成功抢下了大人的刀，跟着姐妹两逃出了府邸。 逃脱的孩子们躲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甚至有几个说要不要回去算了，至少有吃的。但是更多人觉得，一定不能回去。 只是该去哪里？ 女孩子们都看向了姐姐，不知不觉中，姐姐已经成了她们的“王”。可是这一次姐姐却没能给出回答，姐姐的身体晃了晃，倒在了妹妹身上。 大家这才发现，姐姐不知何时已经烧起了高烧。女孩子们一时间都惊慌了起来，似乎好不容易终于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却发现这自由却是带毒的糖果。 “大家不要紧张！我们已经出来了，在外边生病了就找大夫，大夫能治好很多病，姐姐的烧很快就会退下来的。”妹妹开口了。明明谁都没有经验，但是所有人都觉得妹妹说的非常正确。 只是……到了医馆才知道，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 绝望再次笼罩了女孩儿们。 “大夫，给那个妹妹治病吧。”一个浅蓝色衣服，手中握着一把剑的小姐姐出现在了医馆中，那是林影月。 大家就这么相遇了。 听过这些小女孩们的故事，幽昙差不多也对上了时间线。正是因为她灭了这个山寨，又破了“借命”的巫术，所以城主才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了这些小女孩身上。也正是因为这些女孩儿承受不住了，才终于反抗、逃出生天。 “那个城主也太不是人了！”林影月一拍膝盖站了起来，抬手指向外边，“早知道他是这么个东西，当时就应该狠狠地砍他几剑再让人带走！” “姑娘，你太冲动了。”雾灵抬手拉了拉林影月的袖子，试图让她家二姑娘坐下悄悄气。 “以后再遇上这样的恶人，本姑娘决不轻饶！”林影月一边说着狠话，一边重新坐了下来。 这几日相处下来，幽昙也差不多知道了林影月的性格。这个林家二姑娘是个侠肝义胆爱憎分明的，只是时常会太过冲动，让自己陷入危险。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想，雾灵的性格沉稳大概就是因为林影月太过跳脱，所以要中和一下吧。 “幽昙，咱们现在有这么多人了，是不是干脆给这里起个名字，变成我们自己的门派？”林影月抬起双臂比划了几下。 闯江湖，从开宗立派开始。真不知道是谁教的。 雾灵默默扶额，她经常会觉得，自家二姑娘这样的，在江湖里是活不了多久的。 然而，这个提议却深受那一众女孩儿的喜欢，一时间已经叽叽喳喳地给自家门派起名字了。 幽昙轻轻一弹昙灵的剑鞘，金属的剑鞘和鞘中的灵剑一起发出了低沉的共鸣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浅浅一笑，“昙灵教。如何？” 以此剑之名，为门派之名。 “好听！”朱家的那个妹妹率先回应，其他女孩儿们也纷纷点头，“以后大姐姐就是教主姐姐了！” 三天后，幽昙和林影月用做了一个悬赏任务得来的赏金买了块牌匾，林影月让老爹题字。 于是，苏州城外这座无名山丘顶上的“神殿”，正式成为了昙灵教的宫殿。连带着这小山丘也被林影月赐了名：“迷山”。 苏州城外迷山之巅昙灵教，一段传说从此诞生。 昙灵教虽然是成立了，但是一切的吃穿用度都需要花钱，而从城主府中逃出来的孩子们又实在算不上战力，所以日常的银两都靠着幽昙、林影月、雾灵三个做一些悬赏任务来获取。 她们的第一个目标是获得足够养活所有人的银子，不仅是食物，眼看着天气一天天冷了下去，冬季的衣服也是需要准备起来了。 本以为这个目标需要很久才能实现，但是林家却主动送了一批御寒的衣物过来，说是不能苦了自家姑娘和她的朋友们。蜀山那边也不约而同地送来了一箱银子，刑怀竹在信中说明这是幽昙协助他们剿灭山寨应得的赏金。于是，至少眼下吃穿不愁了。 她们的第二个目标是修缮“宫殿”，这座废弃的神殿，虽然不至于破了墙漏了顶，但是内部的墙面地面各个房间都留着被人粗暴使用的痕迹，毕竟这里之前住的是一伙山贼。 为了这个目标，整个冬季她们都没有闲着。 那些从城主府中逃出来的女孩儿们也已经无数次请求幽昙她们教她们习武，但是每一次都被幽昙拒绝了。 “你们可以去城里学手艺活，这样以后长大了可以回到普通的生活里去。”幽昙总是带着浅浅的微笑，但是笑容却是清冷的，并不高兴，反而有些感伤。 在她的眼里，这些孩子们都是最普通的小女孩儿，应该拥有幸福平静的未来，不应该让她们就此束缚在江湖中。 不过，林家的叔伯们时常会来昙灵教的宫殿做客，每当这时候这群女孩儿们就会缠住他们，而他们总是乐呵呵地给女孩儿们教上几招。这种时候，幽昙也是不好阻止的。 看漫山红叶落，看皑皑白雪令山丘银装素裹，看大红灯笼挂在家家户户，看除夕花火绽放在夜空。 这忙忙碌碌的一年终于在“折柳”的笛声中翻过了。 坐在昙灵教的屋顶上，幽昙背对着花火灿烂的苏州城，仰望新月夜漆黑的夜空。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预告】 影月：啊！！！鬼啊！ 小花：你骂谁是鬼呢！
第14章 昙灵往事14 昙灵教门外的雪地落着一串串欢快的脚印，女孩儿们在山中玩闹，丝毫不在意雪水融化后在殿内留下了无数个泥脚印。 幽昙和林影月出门时，和迎面跑进来的两个小女孩儿撞了个满怀。 “呀！教主姐姐、林姐姐，对不起！”两个小女孩儿立刻低头道歉，但是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毕竟教主待她们一直是很好的。 “小心点儿，别再磕碰了。”幽昙自然是不会和她们生气。 待那两个小女孩儿跑远了，林影月看了幽昙一眼，“教主姐姐，买个元宵而已，我一个人去就行啦。”这声教主更多是凑热闹叫的，她是看到那些小女孩都一口一个教主，觉得好玩也跟着改口管幽昙喊教主了。 “这么多人的份，你一个人拿得动？”这段时间教中又多了几个孩子，都是城里捡来的无家可归的孤儿。 “嗯……”林影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偏偏雾灵去茶馆查账了还没回来。” 这茶馆本来是林家的产业，算是林影月未来的嫁妆之一。因为教中需要银两，而全都靠悬赏任务赚钱是不现实的，毕竟任务不是天天有，值钱又不太危险的任务更是难得。所以，林影月把这茶楼讨了来，让雾灵帮忙经营着，也算是成了教中资金的主要来源。 今天是元宵节，也算是新春佳节的最后一天。街上很是热闹，沿街都是叫卖声。 “啊。”林影月突然轻呼一声，撞上了一旁的幽昙。 “怎么了？”幽昙扶稳了林影月。 “好像被人撞了一下，没站稳。”林影月说着拍了拍衣服，忽地动作一顿，“呀！我的荷包被偷了！”本来挂在腰间的荷包，怕是刚才被人趁着一撞之时顺走了。 “荷包……”幽昙一边回忆着林影月的荷包长什么样，一边扫视过人群，突然拉了林影月一把，纵身跃上街边的屋顶。 站在高处，下边人头攒动的街景完完整整映入眼帘。 幽昙指向街上某处，“刚才撞你的是不是那个金色衣服的小女孩？她走路的样子有点不对劲，像是偷偷揣着什么东西。” “哪儿？”林影月顺着指的方向看去，能看到各种各样的路人，却找不出一个金色衣服的小女孩。 “现在走到竹蜻蜓摊位前了。” “有吗？” 林影月几乎要怀疑自己瞎了，仔仔细细看了那一片所有人，还是压根没看到幽昙指的那个小女孩。“喂，你是不是看错了？” “在那，现在她要往边上的巷子里转了。我们跟上！”幽昙二话不说，拉着林影月就从屋顶上跑过去。 在屋顶上跳来跳去了几下，她们远离了闹市，停在了一处安静的小巷子边上。 “就是那个。” 此时这条小巷子里只有这一个女孩儿，这个女孩约莫也是六七岁，怀中紧紧抱着几个荷包，其中果然有林影月的那个。只是不知道，这条阴暗的小巷子里有什么，这么小的女孩儿为何独自一人往这边走？ “哪，哪个？”林影月觉得背后一阵阵地有冷风从衣领钻进来，身上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她现在已经不怀疑自己瞎了，她开始怀疑幽昙看到了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不然，为什么在她眼里，这条小巷子里没有一个人。 “嗯？”幽昙也终于察觉到了林影月的异常，“你……难道看不到那个？” “嗯嗯。”林影月紧紧攥住幽昙的衣袖，一脸认真地点头，小声耳语，“你们灵术师是不是能看到鬼魂之类的……” “看情况吧……”幽昙先是没反应过来，顺着回答了一声，突然意识到了林影月此问和眼下状况的关系，“别怕，她不是鬼。不过，我大概猜到你为什么看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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