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言,偏过头,目光下意识地在街上转了一圈,随即落在了身着绿衣的宁清辞身上,继而才吟吟叹道,“能多一刻也是好的。” 就在这时,男子猛地把窗户一合,“这个小女孩的警觉力简直惊人。” 女子微微一笑,片刻后才重新打开窗户,宁清辞已经离开了,背影落在阳光的阴影下显得有几分寂寥,“虽然说不上来,总觉得这个小姑娘莫名的熟悉。另外,你不远万里回到恒州,当真没有其他事情?” 男子不语,重新给自己到了一盏茶水后才慢悠悠开口,似是经过了一番极为慎重的考虑,“焱君,待她可好?” 女子拿捏茶杯的动作有不自觉的一颤,随即了然若逝,颇有些好笑的望着沉浸于自我漩涡之中的男子,“你说好便是好,何必问我?再者,冷天均,你当真信我?” 作为娄江门门主君昊焱的结拜兄长,冷天均在一年多以前喝完喜酒后便再也没有出现,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才被偶尔到茶楼小憩的妙桐所注意到。同样的情感几乎令妙桐瞬间知晓了冷天均当年离开的缘由,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比起这些,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吗?”
第263章 成王败寇(2)应约 乔碧桐的名字是妙桐给他取的,他原本的名号乔不死当真像是江湖人士会用为诨号的称谓,而之所以给他这么一个柔和而安逸的名,只因为这个少年过于宁静的眉宇,那一双几乎令人沉醉的目光实在是无法让人忘却。 彼时,妙桐不过是流落江湖的无名女子,靠着精巧的妆容做着简单的生意勉强度日,乔碧桐便是无意之间出现在她面前的,不过只是个束发年华的人,跟着另外的青年进来的时候,还带着完全没有退去的少年气息。绫罗绸缎,广袖长衣,泛着几分杏色的衣着倒是将他的顽劣尽数掩盖了下去。相比年长的青年身上的麻布参衣,这一身实在是过于华美了一些。 “我不喜欢被拘束在家里,所以逃出来了。”大抵是猜到了妙桐的疑惑,乔不死淡淡的给予了解答,嘴角噙着的笑意丝毫没有一丝悲凉和无奈,“也可以说是为了逃避娶妻生子的任务。” 初见时,这个少年过于风轻云淡的态度明显与他日后的成长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妙桐本以为这不过是匆匆一见,再也不会遇到,哪知道,当一个名为痴梦的年轻女子无意间用了胭脂之后不免留意,因而被邀请至娄江门,便是在此遇见了已经拜入门下的乔不死。 妙桐经商的时候,见过的人参差不齐,在看到当时的乔不死与文修宇二人后,便萌发出了女相之说,尽管当她提出的时候遭到了他人的反对,却意外的令乔不死允诺,从此,便化名乔碧桐成为了文修宇的娇娘子。 事实上,妙桐还是有私心的,不然,她根本不会想到将这个阴柔的少年化成绝佳的女子,以避免为更多人所留心。却不曾料,时日渐长,乔碧桐的目光一如往日,却看向了另外一个人。也正是因为这一份被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倾诉,妙桐才能注意到冷天均在看到痴梦后的失神,以及借酒浇愁后的黯然神伤。 饶是如此,妙桐也看不惯冷天均为一个女子而负气的模样,痴梦何许人?君昊焱何许人? 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的妙桐在路过小摊的同时买下了一根蝴蝶簪,比划着想要将耳后的碎发别到发旋以上,许是没有铜镜的校准,总有被遗漏下的一缕被散下,加上妙桐本就不喜欢带这些琐碎的装饰,一时竟有些窘迫。 正当妙桐想要放弃的时候,反倒有双手从她手中接过发簪,整整齐齐绕过被忽略已久的碎发,“怎么今儿忽然想到打扮自己了?” 这般语调,妙桐倒是熟悉的,习惯性退出几步后果真对上乐驹并没有什么波澜的视线,以及站在乐驹身边一席黑衣的言轻絮。 “我约了轻絮出来走走,正巧遇到你。”乐驹敏锐的注意到妙桐放在言轻絮身上的视线,便接下了疑惑,“平时这些小玩意不是都用在乔师兄身上的吗?” 言轻絮不露声色的轻笑出口,在乐驹肩上轻轻一拍,“你当真是居心叵测,借着我的名号同你的小情人卿卿我我。” 乐驹折扇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展开,“你这是什么话,还怪我惊扰了你和小璧人谈情说爱的时间?依我瞧着,那小璧人对你可不怎么上心,按理说,你但凡□□一下,早就得手了。” “你是顺天府言家的人?”妙桐明显没兴趣理会这两人之间的插科打诨,直截了当的问其了言轻絮的身份,“昨日无欢馆的人是你没错吧。” 言轻絮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妙桐身上,相比她见过的同龄女子,妙桐的装束实在是素净了太多,“嗯,有幸你居然知道我的身份。” 妙桐的嘴角不太自然的僵了僵,丝毫没有心思同这两个人说话,在转身的时候,乐驹的折扇不易察觉的在她臂上轻轻一敲,“不考虑请我们喝一杯吗?毕竟,难得一见不是。” 与此同时,已经重新回到客栈的宁清辞确认言轻絮并没有回来后趁人不备潜入了他的房间,若非是桌上的蜡烛燃烧后的烛泪滴在烛台上,宁清辞简直怀疑这间屋子里从来没有住过一个人。然而环顾一周后,除了换下的旧衣物被放在衣架上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痕迹,鬼使神差一般,宁清辞在布满尘灰的抽屉中摸索了一阵,不料有一封崭新的信笺落入手中。 字迹格外娟秀,字字句句仿佛都经过推敲一般,没有一个多余的字,言轻絮的字体远没有这么端正,显然是出于女子之手,落款只有三个字明月教,宁清辞微微失神,朔州明月教? 不知道为什么,在确认信上的笔记来源于一个女子之手的时候,宁清辞的心里仿佛被堵了一道棉花一般闷闷的,信中的内容很少,却提到了关于娄江门的数项事宜,包括自己刚刚旁敲侧击之下知晓的明争暗斗之词。但是,明月教为什么会知晓娄江门的事?以及,言轻絮怎么会和明月教有所关联? 将信折叠后放回到了原位后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言轻絮能够清楚掌握到的信息,除了乐驹,还有另一个人通风报信。 还没有等宁清辞彻底冷静下来,便由小二来敲门,“客官,您的朋友请您至逐月茶楼。” 宁清辞清早便因为言轻絮的不告而别有些许不悦,方才又注意到被好生保存的信笺,不自觉的有些难受,大致问清方向后,便找到了逐月茶楼的牌匾,跟招待的跑堂大致说清后,便被领到了二楼的小间。不出所以,言轻絮同乐驹坐在一侧,对面的妙桐见到她,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久前便透过窗柩留意到的女孩可不正是她? “你见过我?”这一瞬间神情的变化并没有被宁清辞忽略,随即询问的目光落在了言轻絮身上,“如果不是幼时认得你,我简直以为你是恒州的人。” 言轻絮眼神一闪便猜到了宁清辞话中的意味,“可不是我认识的人。” 宁清辞收敛了原本的不悦,做到了言轻絮对面,“打扰到你们雅兴是我的不是。” 乐驹察觉到了宁清辞隐隐的不悦,高深莫测的摇了摇扇子,继而似是打圆场一般给宁清辞倒了一杯茶,“非也,清辞姑娘赏脸才是荣幸。”
第264章 成王败寇(3)策反 “乐驹说是他的小情人。”没有理会妙桐、乐驹二人的不悦,言轻絮将剩余半盏茶水的瓷杯往宁清辞面前举了举,“不高兴?” 宁清辞咬合住牙齿,没有出声去问言轻絮关于明月教书信的事,只顺着对方的意思同他的瓷杯轻轻碰了一下,“即使是你的夫人,我也不会关心。” 言轻絮无所谓的笑笑,将剩余的碧螺春茶水一饮而尽后才收敛了说他话的意思,“如果我没猜错,乔碧桐的女相,应是由你所指导。” 妙桐心里一惊,却不答话,只佯做安然的将目光放在言轻絮身上,不料正对上他夹杂着探寻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战栗几分。 “毕竟方才的发簪佩戴手法,显然是为他人作饰。况且,乐驹不是提醒过吗,这些玩意儿,本该用在乔碧桐身上。出其不意,方能得其右,这样的道理谁都知道,运用得当不失为一张王牌。”言轻絮的眸光隐隐闪动了几分,兀自将已经空盏的瓷杯重新添满,“只是好奇你这么做的理由罢了。” “需要这样的人才,这个理由,你接受吗?”妙桐淡然出声,蹙起的眉头也显示出了她对面前这个人的深切恐惧,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和一句话竟足以支撑他想这么多,当真不可小觑。 言轻絮点头,表明了自己的知晓,随即抬眸示意宁清辞,这么一个微小的举动落在妙桐眼中分明充满挑衅的意味,仿佛已经完全拿捏住了一般,锁紧的眉宇更阴沉了几分。 “管亦初是什么人?”宁清辞泯了口茶,才悄然出声,脆生生的音色,敲击在在座每一个人的心里,“怎么?我这个问题可是冒犯到谁了?” 乐驹险些无法维持面上的谦恭姿态,手中的折扇也在听清宁清辞所念出的名字后收回合在了膝上,言轻絮的疑惑只匆匆一过便化为浓浓的笑意,玩味的等待另外二人给予解释。 “娄江门少门主。”半晌,乐驹率先打破了四个人之间愈发凝重的气氛,“清辞姑娘认识?” “早上见过一面。”宁清辞垂眸陷入沉思,心下缓缓构建出一个模糊的雏形。 这时,一直不曾主动开口的妙桐猛然起身,“失陪了,帐我已结,诸位慢用。”言毕,根本不理会任何一个人的反应,甩袖而出,乐驹见状,告了歉后便跟了出去,原本压抑沉闷的气氛随着两人的抽身得以渐渐舒缓下来。 “你可是问了一个不得了的问题,清辞。”待人离开后,言轻絮透过敞开的窗,注视着妙桐消失在视野之中,追出去的乐驹出门后便同妙桐分道扬镳,若非看清这一幕,只当是追出去了。“说是小情人未免夸大了,做戏未免过于敷衍。”这般说着,左手靠在窗帷上撑在左脸颊。 宁清辞顺着言轻絮的视线往下扫视了一眼,青衫的乐驹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方才那个女子想必未绝非是乐驹的相好。” 言轻絮右手食指竖在唇边,“自然不是,倘若被我说中,何以不出一言?至于你所说的相好,另有其人,大概,你也是知晓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清辞起身,无法再压制下去的怒火一瞬间涌上了脑海。言轻絮这一番话无疑令宁清辞回忆起了无欢馆初见乐驹时,乐驹打趣这一对小璧人是自己旋即出生的制止,“你……” 言轻絮没有理会宁清辞的不悦,依旧慵懒的靠在窗帷上,自顾自说这苦啊,“君昊焱的小夫人,痴梦。原本的虞姬饰演者,正是这位夫人。” 宁清辞迅速整理好苏旭,重新坐下身,原本模糊的轮廓瞬间清晰了几分,娄江门、无欢馆、霸王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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