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那刺客被扒光了衣服反绑着,倒在雪地里挨冻。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人往他身上泼冷水。 雷珏义急得在帐外来回踱步,摩拳擦掌,这气憋急了,就往刺客身上招呼几脚。“你招是不招!” 刺客早已被冻得神志不清,雪花落在他冻紫的唇上已不再融化,他哆嗦着,发出些声音。 有小卒俯下身去听,半天听不见他说什么。雷珏义急了,上来把将小卒扒拉开,亲自趴上去听。 “是,是,黄,黄……熙。” 刺客终于招了,雷珏义盛怒之下一脚下去,结果了刺客。 雪夜下,雷珏义捏得拳头咔咔作响。“黄熙!这个老匹夫!” *** 深夜里,总兵府里窸窸窣窣,吵醒了邬玺梅。她起身推开耳房的小窗,就看见院子外头亮着不少火把,听声音好像是福伯不停催促下人们不知在干什么? 是大人回来了? 邬玺梅心中悸动,她忙穿上外衣出门,朝有光的地方跑去。 直追到前院,将到回廊的地方,隔着老远,她就听见福伯和韩庭的声音。 “大人受伤的事万万不能声张。” “韩大人不说,我也知道。你放心吧,今晚这些人都是大人心腹。” “那福伯,我就先走了。” …… 大人受伤了? 邬玺梅心头一紧,手心儿顿时渗出汗珠。 听他们言语之间,大人的伤好像不轻。可是,大人身边不是一直有人保护吗?而且他身处军营怎么也会受伤呢? 好不容易熬过一夜,次日天一亮,她便找到福伯,佯装不知道这件事,问,“福伯,大人离府已经有阵子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福伯看见她就烦,带着气性道:“我怎么知道?我一个下人,哪知道大人的行程如何安排?” 邬玺梅又问,“那我能去军营看看大人吗?顺便给他带些换洗衣物。” “不用了,那边自然有人照应。”福伯说完就装作很忙的样子要走,不想和她多说关于罗域的事。 邬玺梅不甘心,又追上去,“福伯,那我也想去看看大人……” “啧!”福伯拧着眉头回过头来看她,眼里有几分无奈,他嘴唇开合几次,终是没忍住,道:“小喜呀,我看你平时拍起大人马屁的时候,也挺机灵的,可为什么有些事情就看不明白呢?” 邬玺梅疑惑的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大人这次为什么离开,你就当真一点看不出来?” 邬玺梅不觉皱起眉头,“我,我感觉大人好像是生气了,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见她一脸无辜,福伯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错不在你,倒是大人他……”他又看了眼邬玺梅,连连叹气。 邬玺梅察言观色,“福伯,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啊?” “唉,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老头儿叹气。 “福伯有话就说吧。” 福伯沉思片刻,目光忽然变得坚定,他四下环顾后,小声问道:“小喜呀,你来总兵府也有阵子了,你觉得总兵人怎么样?” “挺好的呀,大人他与外界传言的完全不一样,还很平易近人呢。” “平易近人?呵呵。”福伯苦笑,“他那只是对你而已。” “对我?” “他对别人可不是这样,你看我都在罗家干了几十年了,都这把岁数了,他该骂还骂,该提防的还提防,对外头那些文官就更是不客气。对他自己手下的兵倒是能同甘共苦,可平日操练起来也是严厉的很。大人无论在官场,在家里,还是在军中,皆是说一不二的,可唯在你面前就换了一副面孔。你是个细致的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邬玺梅回忆之前种种,罗域对她除了有时候莫名其妙的生气外,倒是不曾严厉,更不曾骂过她。若是严厉,光是自己总起晚这一条,怕是就有挨不完的骂了。 见她不语,福伯接着道:“你可知自从你来了之后,外边儿都传了咱们大人什么闲话吗?” 邬玺梅木讷的摇了摇头。 福伯道:“外边儿都说,咱们大人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未完待续)
第4章 大人喜欢男人? “啊?!”邬玺梅愕然。 “小喜,你该知道这传言的由来吧?” 邬玺梅倒吸一口气,半晌没吐出来。 是,是我?大人他对我…… 福伯叹气道:“俗话说众口铄金,对一个男人,尤其是对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来说,这种流言可比任何流言都来得致命。若是连军营里也传开了,对大人来说就更是灭顶之灾。无论曾经他立过多少战功,只怕也再难有威信可言。” 可我是女子啊,大人他不该被如此非议。 邬玺梅有苦难言,垂眼想了想,“所以,大人这次离开,是为了躲开我?” “大人因何离开,我也不清楚,但是,只要你留在府里一日,外边对大人的非议就多一日,日子久了,难保不会给大人带来灾难呀。” 大人…… 沉默片刻,邬玺梅道:“所以,福伯是觉得,我应该离开大人,离开总兵府?” 福伯点头,“有大人的维护,旁人不能把你怎样,唯有你自己离开。你若真的感念大人对你的好,就替大人想想,离开总兵府吧。” 离开?我若离开了,姐姐的任务该怎么办?可若不离开,大人他…… 若我告诉大人我是女子,那大人定然会追问我女扮男装的目的,届时,我又该如何作答? “小喜,小喜?” “呃,啊?”邬玺梅回过神来。 福伯道:“前阵子大人冒着风雪救你下山,又因你昏迷茶饭不思,日夜照料,我们这些下人看着皆无比担心。大人为你不惧流言,你可以为了大人离开吗?” 邬玺梅一时拿不定主意,为难道:“福伯,可容我考虑些时日?” 福伯略显失望,勉强点了点头,“好吧,反正大人也不在府里,你尽快考虑。不过军营嘛,你暂时就别去了,免得流言更重。” 福伯离开后,邬玺梅心事重重。 要替姐姐完成任务就不能离开总兵府,要留在总兵府又不能坏了大人的名声,就只能让自己恢复女儿身。但是,恢复女儿身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诶?不如就说我被逼嫁,但我不愿意,故而逃婚。 这样说的话,不仅找到了女扮男装的理由,还借此告诉大人,我其实已有婚配。 邬玺梅咬着唇,觉得是个不错的理由。 嗯,等大人回来,我就这么说。 可是大人的伤…… 她不禁双手合十向天祝祷:希望大人平安无事…… ***** 左家的马车朝庆州的方向一路前行,沿途经过各庄子,厂子便会停留数日巡查对账。不过有了头一家农庄的先例,后边的这些家再没有敢挑衅闹事的,那些被左宗宣养起来的泼皮地痞更是听说了裴九的事之后,都先一步跑了。所以使得对账的事变得异常顺利,只用了不到一月的时间,他们便到了庆州地界。 “前边就是庆州城,可算能好好歇歇了。”郭掌柜拍打着胳膊腿道:“我这老胳膊老腿,都快散咯。” 顺子旁边驾着车,“这边山路多,您老再忍忍。” 邬玺玥一路上都在警惕,所以是晚上醒,白天睡。而左宗宝自从听了穆云川的话,晚上有些惴惴不安,睡不踏实,故而此刻在车厢里睡得昏天黑地,纵是车身颠簸也毫不影响。 忽然,道上起了风,紧跟着一支利箭破空而下,从侧面直入车厢。 邬玺玥闭目中感觉不对,猛然睁眼,伸手搂住左宗宝后脖子,将其按下,同时自己弯腰闪避。 “当”的一声,利箭破窗而入,斜插入她脸侧的车身上。 只看这箭,她隐隐不安,来人并不普通。能避开车厢板,使箭从窗□□入,还能对准要射杀的人,这个角度和力度,都不是寻常习武者可以做到的。 左宗宝被按趴在地,惊醒之余发现了车身上扎入的箭,惊的瞪大眼睛。“娘子……” “趴着别动!”邬玺玥喝一声,左宗宝便趴着一动不敢乱动。 此时,前方一声马嘶,马车骤停。 邬玺玥纵身跃出,站在车头。此时,前方路上已被十几人堵住了去路。 “你们先进去。” “哦。”顺子应了声,扶起吓瘫的郭掌柜躲进车厢,和左宗宝一起趴在车厢里不敢动。 只拢眼扫过来人,邬玺玥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这些人的眼神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冷漠。 不会是封天会的吧? 出动这么多人,目标难道是我? 短暂对峙后,对面十几人一涌而上,邬玺玥站在车头未动,待到他们靠近忽然一串石子掷出。 她要先试试这些人的身手。 果然,这些人来路不一般,几颗石子飞出竟无一人中招,最多只是被石子擦破点皮,其余皆轻巧闪开。 邬玺玥不敢轻敌,从靴中拔出匕首,飞身与来人交战一处。 真交上手,她更加确定,他们就是封天会的。只不过,他们在行会中不是高级别杀手,接的都是些个小活儿,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自己,而是车里的左宗宝。她想保护他,但自己分身乏术,唯有尽快解决这些人才行。 因为心里着急,她出手比平时更快更猛。可她功夫虽高,却架不住对面人多,时间长了耐力不足根本招架不住,几十个回合之后,她逐渐显出疲态。而此时,被她打死打残的也不过四五人。 见她疲态已露,对方攻击反而更猛。正这时,忽然一支利箭朝她而来,而她却被杀手层层包围不得脱身,甚至无法闪避。 眼看利箭就将刺中她后心,耳畔忽然传来清脆的一声,不知何处飞来一支镖,正打在那箭尖儿上,使利箭瞬间改了方向,直扎入旁边一杀手的手臂。邬玺玥见状,顺势将匕首一横,在那人咽喉上补了一刀。 又死一个。 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 一箭未中,跟着又一箭破空而下,邬玺玥知道有人暗中观察她,并会适时出手,便不闪不躲,继续与其余杀手抗衡。果然,在那箭将至时,又一飞镖掷来,与上次一样改变了箭的方向,正刺穿旁边一杀手的心脏。 那隐在暗处的杀手见连发不中,便将目标又锁定到马车上。按着经验,他将箭尖瞄准了车身底盘。 邬玺玥打斗中发现藏身暗处的杀手,此时正箭指马车。 不好! 她知道左宗宝危险,为了脱身回去救他,不顾左边袭来的刀,反而右手直刺,扎死了挡在面前的杀手,但左手臂上也同时中了这一刀。尽管如此,待她摆脱了众杀手时,那箭还是伴随一声嗡鸣射向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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