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谎一点都不羞愧,简直张嘴就来。 冯氏生气又叹气,马氏看上了珍姐儿的乖巧伶俐,也看上了宜姐儿的好看的脸。 真是烦恼。 回去的路上冯氏一言不发,杜从宜也不说话,杜从蕊也不敢说话,以为冯氏生气了。 等回家后冯氏居然没有教训她,直接他们两个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回院子的路上,杜从珍特意说:“今日收了很多礼,正好顺路给四妹送过去。” 杜从珍还不知道始末,和杜从宜讲她不在的时候,各家夫人送她的礼物,有金色缠枝的凤钗,也有珍珠项链,还有玉镯子,总之她从前没有得到过这么名贵的礼物。 杜从宜见她万事不知,就装作不经意提醒说;“听说,那位都亭侯夫人的小儿子城外打马球,马上摔下来,腿落了伤,侯夫人就想选一个门第不高,性格温和的儿媳妇,今日来宴会的女眷,很多都是冲这个来的。” 杜从珍听得惊愕,立刻问:“你怎么知道的?母亲和你说得吗?” 杜从宜见她立刻就想到两人的婚事,赶紧说:“母亲怎么可能和我说这个,是我今日遇见的那个小娘子说的。” 杜从珍的喜悦再也看不见了,甚至有些急切站起身说:“瞧我,这么久还没有回去看小娘,那我就先回去了。” 杜从宜见她急成这样,顺势说:“三姐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我正好也要睡了。” 正房的冯氏被今天的变故搞的乱糟糟的,虽然她和杜良镛还没有商量小四的亲事,但是她觉得她这么为小四考虑,也算是善心了,毕竟在她眼前养了这么些年,要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 所以等晚间,她等杜良镛回来,结果一直到午夜,杜良镛才被他身边的人背回来,喝得大醉,完全没有意识了。 身边的张嬷嬷安慰她:“老爷也难得喝一次。” 冯氏没好气:“难不成我还能说什么?才过年而已,他日日出门赴宴,也是为为这个家的前程!” 所以等第二天杜良镛醒来,她还没来得及说都亭侯府的事情,杜良镛就给她放了颗炸弹:“小四的婚事定了。” 冯氏只管给他递茶,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懵了。 “你说什么?” 杜良镛:“小四的亲事定了,再好不过的一门亲事了……” 冯氏难得尖叫:“老爷,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 杜良镛也被冯氏吓了一跳,皱眉:“你这是干什么?我说,小四的亲事定下了。” 冯氏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蕊姐的事情,和都亭侯府的事情一股脑都说给杜良镛听。 杜良镛都听懵了,好半晌才说:“那不成了,小四定的是端王府有爵位的那房独子。” 冯氏都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她官人是什么德性,她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攀上端王府? 难不成真遇上泼天富贵了? 她以为杜良镛定的也不过是寻常故交人家,但是都亭侯府那么高的门楣,舍了故交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对方是端王府。 虽说那位老王爷被官家厌弃,但那也是王爷。 杜良镛难得开怀:“我昨日在矾楼和人喝酒,碰巧遇见老王爷,老王爷十分宽和,邀请大家一起饮酒,我与老王爷十分投缘,聊到兴致处,老王爷就说,要不定个儿女亲家,我怎能拒绝……” 冯氏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半天都没有回神。 身边的张嬷嬷扶着她坐下,一边安慰;“也是好事,女儿们成家,总归是好事。” 冯氏喃喃:“那蕊姐儿怎么办?侯府那边怎么办?” 张嬷嬷也犯难了。 冯氏焦躁说:“可是,侯夫人看上咱们家女儿了。” 杜良镛:“你不是说侯夫人十分喜欢珍姐儿吗?” 冯氏又气又急:“可珍姐定亲……“ 她话说到一半,珍姐儿的亲事说定了,但没完全说定,也是老爷和故交口头说定了。 冯氏见杜良镛丝毫不以为意,问:“那怎么办?侯夫人是看上咱们家的女儿了,如今珍姐儿的亲事,也是口头应了,宜姐儿的你连王府的信物都收了……” 杜良镛瞥了眼夫人,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纠结的。 但依旧安慰她:“这有什么,定亲了那就是定亲了,说明你这个母亲品行端正,一家有女百家求。侯夫人会解的。” 冯氏听得心里高兴,但心里气恼,我和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这不是……
第007章 她是谁啊 杜从宜在加班加点,争取上元节之前,将这幅画完成。 她一边还防着冯氏给她定亲事。这天午饭时候,冯氏召集她们,然后说:“今日叫你们来,也是为了说一件事,小四的亲事,你爹爹也定下了。” 杜从宜茫然看着她嘴巴张合,一时间都听不到她讲什么了。 好半天才回神,她真是千防万防,防着冯氏。忘记杜良镛这个人才了。 真是大意了。 杜从珍见她呆滞,推了一下问:“四妹高兴傻了?” 她还茫然跟着点头。 冯氏:“你爹爹早上回来说,端王府虽然人口众多,这位是庶支的独子,但身上也有爵位,再好不过的亲事了。” 杜从宜低着头,不知道杜良镛发什么疯,突然攀上这么高的人家。 按照冯氏两个女儿的亲事,都不算显赫。 他怎么这么神奇?嫁女儿居然能节节高升。 杜从珍听着嫡母说小四的亲事,再对比自己的亲事,就觉得自己的亲事有点上不得台面。 冯氏也是挑明了说:“珍姐儿的亲事,也是你爹爹和故交说定了,宜姐儿的亲事王府那边已经交换了信物,算是定下了,只等着王府的人下帖子了。亲事定了,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 杜从珍只在去年十一月相看过一回,匆匆一面看着并不富裕,人也单薄。 对方还在备考,起码要等明年考完才能成亲。这会儿听冯氏这么一说,她心里酸涩难忍,既然端王府里那么着急,她的亲事是不是也能有变数? 再想起前一日赴宴,遇见的那些贵妇人,都亭侯夫人对她的赞赏,她脑子里开始为自己的亲事,想办法了。 都亭侯府,那是她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高门显贵,如今有一丝可能,她都不想放弃,毕竟是自己的前程。 从正院里回来惠安几乎喜极而泣,杜从宜麻木地听着她跪地祷告,她无奈问:“你说,我要是不同意这门婚事,怎么办?” 惠安吓得要命:“祖宗!可不能乱说!” 和她一样惊讶的也有赵诚。 赵诚过年这几天过的十分辛苦,三更起来祭祖,二更就要起来准备,他浑浑噩噩跟着,除夕夜几乎一夜没睡,等好不容易睡了两天,结果初三开始要去拜年,每日清早起来出发,夜晚才回来,他真怀疑,这是什么品种的古人,这么耐熬呢。 初六终于可以放松睡一天,结果一觉醒来,过小年正院里吃饭,老王爷给他头一棍,“小五年纪也不小了,你父母都不在了,我就要为你的亲事操劳,如今我为你定下一门亲事,对方虽是六品文官,但品行端正,家风清廉,我已告知你祖母,等开春就准备你的婚事,最好秋天就能过门,早日成婚,早日开枝散叶。” 赵诚被他炸的晕头转向,看了眼周围的人,好半天都忘了要应声。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能和他一个糊涂蛋意气相投的,也不是什么明白人。 他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老太太明显也有些不开心,也不肯替老王爷圆这个说辞,只管沉默不语。 等他回到院子里,还是没消化这个消息。 吕好蒙这个年过的十分荡漾,先是央求祖母,然后又来讨好兄弟。 约着章奎日日都来找赵诚,这日来了就见赵诚躺在罗汉床上,整个人都呆呆的。 吕好蒙惊讶;“五郎这是怎么了?” 赵诚:“祖父给我定了门亲事。” 章奎惊喜:“谁家的千金?汴京城的小娘子们要伤心了,俊美的赵五郎都定亲了。” 赵诚有气无力:“不知道,只知道是六品官的幼女。” 吕好蒙:“见过人了?” 赵诚嗤笑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今早上祖父说昨日和人喝酒喝到兴处,就灵机一动,互换信物结为儿女亲家。”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没,等酒醒了回家发现,大房二房子女的婚事,轮不到他说话,。他定的亲事确实不怎么样,只能塞给三房无父无母的孙子…… 真是飞来横祸。 章奎一转眼就明白了,赶紧说:“哪家的女眷?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赵诚起身,琢磨片刻后问:“你们说,我要是不答应,会怎么样?” 章奎摇头:“不怎么样。” 章奎说完就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经换了信物,那就得守诺,你若不承认,那小娘子也没法嫁人了。” 赵诚心里哀叹:“我这才闭门修养不到两月,汴京城的乱花都没有迷眼呢,这就要被定下亲事了。” 章奎见他失魂落魄的,安慰道:“你若是不喜欢,那就买上两个可心的妾,岂不美哉。”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我堂堂洁身自好的三好青年,岂能被这等堕落的想法腐蚀了? 那必然是……不能的。 吕好蒙还点头,赵诚没好气;“你点什么头?你觉得妻子不合心意?也想买两个妾?” 等吕好蒙反应过来,赶紧摇头。 赵诚:“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咱两绝交。” 吕好蒙听得一脸沮丧,章奎看得直乐。 吕好蒙这个傻子,赵诚要是不愿意,就不会让他登门了,他硬是一个字不敢提。 赵诚被狐朋狗友安慰过后,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娶妻这件事,是避免不了的。 但他确实需要去见一见那位六品官家里的女儿。 初六过后,年味还是很浓,他一个人出门逛街,沿着御街往东走,两旁叫卖声已经此起彼伏,杜从宜从知道被定亲开始,就又闭门不出了,终于在正月十二完成了画。 惠安已经在督促她给自己绣嫁妆做准备了…… 大中午她溜出门带着来宝往碧水桥去了,街上行人已经人声鼎沸,来宝攒了很久的新闻,一股脑的讲给她听:“四姐这段时间没出门,上元节过后,京中贵人们就要参加打马球赛了,听说官家到时候都会参加……” 杜从宜只管听着,来宝讲的大部分都是汴京城的八卦,比如谁家的妾的娘家闯了祸,连累了夫家,谁家的夫人的嫁妆铺子倒闭了…… 来宝能知道的八卦,也是市井里大家都知道的,偏偏杜从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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