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侯爷没做成,原来埋伏在这。 “不是跟这些大官沾亲带故,也捞不着那么多银钱。如此看来,老皇帝虽然倒下了,可那座下的蠹虫还多着呢。” 他笑着应是。 她安心了,抱住他小声说:“下回不许这样,你就该早告诉我。幸好还来得及另做一套假账,我这就去办。你去打听这喊冤人的家世背景,把他们也拉下水,看谁能先爬上岸。” “我也是这样想的,东泰在弄,房五和袁七也在做。” 他在向京救过这几个公子哥,他们愿意在这时候帮忙,那就是值得往来的人。 这就更好了。 徐房两家的婚事快得惊人,好在世家千金都有现成的嫁妆,置办了十几年,只差一两样,抓紧配齐了就是。 为了彰显两宫和睦,就算没有喜帖,巧善也要代赵西辞去赴宴。 她家老爷如今是戴罪之身,被留在宫中质问呢。 席间没人敢沾惹,徐家人更是避而远之。 正好,她也不耐烦这些叽叽喳喳。东家长西家短,自有它的趣味,可是这些人嘴里少不了尊贵人的冷傲不屑,比西北风还残酷。 小五入了太医院下设的药局,做着九品大使。 她穿着官服来的,总有人往这瞧。 巧善心疼她,催她先走。 小五不肯,一直陪到散席,再带她一块去看药学堂。 京城也少不了卖身为奴的事,短短几天就买到了十一个女孩,最小的才五岁,怯生生的洗着竹筛。其中也有胆大的,一个壮实的姑娘凑上来问:“总也记不住,想是学不好了。既然太医院都是男人管着,他们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们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为何还要学这些呢?” “眼下记不住不要紧,多读多看就记住了。这位姐姐去年才碰,不多久就把这些书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小五将药书推回去,看着巧善说,“这些书,是姐姐们辛苦抄出来的,你们要爱惜。学医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赢谁,他们走在前边,不是说这条路我们就不能走了。只有先入了这个场地,将来才能和他们较个高下,你要想赢,就多努力。” 这不是自谦的时候,巧善点头,和气笑道:“你们还小,还有很多个年头可以学,学好了,能救别人,也能帮自己。远的先不说,至少学好本事的人,绝不会饿肚子。” 小五在学堂附近租了个小院子,巧善跟过去看。 小五和她说起孩子们的出身,这让巧善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想起了总是不放心她的小英,看着院子里的井,不觉走了神,落在后方。 “小心!” 小五想拦,可惜看到寒光再动已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常竹君拿住。她心急如焚,喝道:“放开她,别找死!” 外边等候的刀疤子和阿代立马提剑冲进来。 常竹君没说话,院墙上的女人嗤笑道:“少打嘴仗,去告诉赵家禾,想保她的命,就提头来见。他知道地方,哼!” 常竹君挟着巧善往外退,蒙面的女人一动,小五认出几分,疑惑地叫出了声:“宝镜?” 巧善提醒道:“她不是,这是个纯粹的坏人。” “呸!我才是廖宝镜,那阴阳人不要脸,偷了我的名字,又偷了我的身份。” 小五听明白了,磨着牙劝巧善:“你别怕,她们跑不了……” 女人冷笑。 巧善又说:“她身上这股味,和喜宴上的焚香一样,想是背后有人撑腰,带她们混了进去。” “闭嘴!”常竹君恼道,“你想早点死吗?” 巧善将手抬高,将袖珍菜刀贴在她脸上,不急不缓道:“我怕什么?死了也会拉你垫背,杀不死你,至少能划花你的脸。想必你也不怕,你不就是靠着不要脸,才欺负到朝颜?” “你,混账!” 常竹君又怒又慌,想杀她又不能直接动手,气到挽了个剑花来吓唬。 巧善等的就是这一刻,高声喊“宝镜”,立刻动起来,右手拿着菜刀乱划,左手朝她大臂而去,拼尽全力往外推,脑袋尽可能地往左摆。 热血喷溅在脸上,脖子上。 常竹君喉间插着梅花箭,血涌如注,她捂着那儿,满目恐慌,想求救,一张嘴就是满口血,只能发出痛苦的咕噜,没多会就带着不甘和绝望朝后倒了下去。 刀疤子和阿代攻向前来补救的假宝镜,小五迎向巧善,生怕还有第三个杀手,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 假宝镜功夫了得,他们应付得有些吃力。巧善担心她逃了,顾不上擦脸,对着木门喊:“宝镜,杀了她!” 廖宝镜从暗处走出来,再次抬起弓箭。 再见了,影子。 再见了,心魔。 好一阵没见,竟然在这时候出现,小五又惊喜又后怕,守着廖宝镜连声问。 宝镜摇头,不知道要怎么答,牵起胸口的红绳,把叆叇戴好,掏出帕子,也来帮巧善擦头和脸。 巧善笑道:“我没事,好着呢。” 她从招文袋里摸出来三把小菜刀,分给她们看。 一把比一把小,雕花少不了。 梅兰菊……少了刚才掉落的竹。 小五跑去捡了回来,巧善恳求:“晚些时候,你帮我埋了吧,挡过灾的,它尽职了,合该有个好去处。” 她摸着宝镜的手,宽慰道:“住回家里去吧。他要是放不下,再来找你,你就告诉他:我们不往外嫁,他要愿意,可以来入赘。空屋子多的是,家里有吃有喝,有兄弟有姊妹,和和气气,什么都好。” “你知道我的事?” 巧善点头,柔声说:“家禾跟我说了,他不叫方二,是房家孙少爷房灿,在这一辈排行老二。你是个好姑娘,可是这些俗人眼界狭隘,不能体谅你的为难之处。就算他们家愿意松口,有龃龉在前,只会怨气横生,不会好好待你,还是回家吧。我早就看见你了,你只跟着不肯出声,我不想勉强你,就没喊,打算等你想通了再说。宝镜,方才多亏有你在!” 向京那一战,让半道加入的方二迷恋上了神射手,可是房家人能查到廖宝镜的底细,自然容不下她。 这是头一个这样对她的男人,廖宝镜难以割舍,听到这些话,顿时泪如雨下。 小五听明白了,掸了掸官服,劝道:“你有一身的本事,离了他,照样能活好。我听说你本来能去军中做箭术教习,可是辞了。你要是愿意,叫家禾再去疏通疏通。宝镜,做个憋屈少奶奶,哪有做官强?” “我这样的身份,走哪都会被笑话,不能连累你们……” 巧善心疼道:“哪来的嫌弃,我们就等着你团聚呢!” 小五和她对视一眼,立马敲定:“你不愿意去外边,那就做自家的教习。你这箭术天下第一,别人想请还请不来呢。我们需要你教,还有孩子们,正愁找不着好师父,走走走,见见你的学生去。”
第161章 需要 自己设的局,自然有好解法。 他意气风发回家,一听刀疤子报告这消息,慌得腿都软了,踉踉跄跄跑进后院。 她正和姑娘们清点箱子,人就在院子中央。 “巧善……” 王朝颜使个眼色,把两个笨丫头都引开,退到廊下看戏去。 两夫妻一个着急问,一个着急解释,说了半天,到底不如抱在一起亲嘴来得可靠。 雪梅懂事,早早地背过身去。青桃头一回见,看懵了。王朝颜正好借拽她多看两眼,嘴里啧啧,赚了赵家禾给的大白眼。 呸! “走了走了。”她心里不服气,走两步又使坏,故意高声嚷,“没准要下雨,堆在院子里可不行!” 赵家禾气道:“下什么雨,要下就下雹子!” 那都是为朝颜姐姐预备的嫁妆,下雨下雹子,吃亏都是她! 青桃偷偷笑,雪梅一声不吭。 王朝颜见她眉秀眼淡,温婉柔弱,很不一般。她深知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爱这样的轻柔似水,提早警告:“人家夫妻情深,你们要有眼力见,不要往跟前凑。” “姐姐放心。”青桃没当回事,笑嘻嘻臊她,“姐姐的夫妻情深也快来了,到时候,我也不往前凑,好让姐姐姐夫有空亲嘴。” 王朝颜笑骂:“好啊,连你也学坏了,回头给你也找个小女婿。” 青桃并不臊,一本正经答:“要找,就在这家里找,横竖我不往外头去,要跟着三哥三嫂一辈子。” 王朝颜奇道:“就他一个,哪来的三哥三嫂?把那些人算进来,他不上不下,那排行也不对。” “我也不清楚,得问三嫂,我见她这样叫,就跟着喊了。” 三哥正和三嫂说二哥:“找着王显了,花钱找地痞跟了几天,全打听清楚了,籍贯经历,一字不差。他在鋈州得罪了人,弄得很狼狈,为了混吃混喝,跟了个老鸨。他脸皮够厚,赌咒立誓绝不负心,鸨子心疼这坨肉,替他牵线搭桥,巴结上了在外游学的司业之子苏藻,跟着到了这。苏藻身边少不了吹捧的人,被挤下去的两个不服气,早把这些事传开了。” “司业是多大的官,好惹吗?” 她操心他,操心宫里的赵西辞,快成惊弓之鸟了,成日嘀咕官员品级。 “屁大点的官,国子监的副手。” 她了然,“那这个司业就是管读书人的事咯?难怪……难怪说他这就要做官了。西辞家父辈那些事,你知道的吧?” “嗯,常见。先买了榜,造个声势,再经疏通去做官,那都算讲究人了。多的是草包,怕露馅,也没这个耐心,直接用银子开路,买官跟挑瓜一样容易。你放心,皇上早就看不惯,一定会整治。说回正事,你可别大度,就算你不想计较从前挨的欺负,那也得收拾他。如今那位苏公子正号召有志之士联名上书,剑指贵妃,要拿她名节说事,扣的罪名可不小。王显四处拜访,约了些狐朋狗友在福月楼起义。” 巧善气到发抖,和离再嫁怎么了,关他们什么事! “没事,你别着急。疯狗乱叫,打了就是。” 她深吸气,镇定下来,“嗯,一定要打了!西辞说她本来只想来段露水姻缘,了个心愿。后来想得仔细,她爬得越高,就能叫更多的人看见,让那些水深火热之中的女人知道和离是新生,不必羞耻。当然了,也是姐夫对她足够好,值得她去走这条路。她说日后他要是变了心,她还能再和离一次,闹个天翻地覆也不怕!” 他笑着附和:“真壮士也!” 她回神,追问:“你做了什么安排?” “两条路:一是抓人时,只抓他。二是别的全抓了,只放他走。” 她听乐了,立马喊:“二二二!” 这样的事,没有明证就谈不上死罪,了不得是上点刑折腾一番,没准还会让他一举成名——这些迂腐的人最推崇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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