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看清楚了没?” 薛洺的眼睛死死地锁在了满满身上。 可在直面小女童的脸后,薛洺却又眼带失望地转开。 从一瞬间的失控,到恢复了淡漠。 眼前的小女童,和莫离的五官几乎一模一样,完全不像薛洺。 意玉像莫离的母亲,莫离又是他母亲的孩子,意玉和莫离生得极为相似。 只是意玉气质内敛,外貌看下来就是圆圆顿顿。 而莫离气质太过于外放有脾气,同样的五官,却生得格外艳丽。 所以细看五官几乎一般,但不会让人觉着他们相像。 刚好,满满就是有脾气有个性的性子。 五官结合在一起,气质外放,再加上自小由莫离带着,才不会让人想到意玉。 满满对薛洺的印象更差了,嗤笑了一声。 薛洺没理她,倒是消了心思。 他再度说话时,却略带讽刺了:“莫医师嘴皮子厉害,嘴上喜欢,实则早早生出个这么大的姑娘来了。” 薛洺的意思是,莫离嘴上说喜欢意玉,实则背地里早早成婚。 还有了个和意玉死那年一般大的孩子,可谓是讽刺啊。 莫离只坦然露出笑: “人之常情,莫离也不能免俗。” 薛洺没心思把时间浪费在叙旧身上。 在确认孩子不是自己的之后,薛洺歇了心思,叫人,带着被山匪刺出一身血的明玉离开。 谁料这时候,一名用黑纱盖着面容的女子突然出现,她从地下的死人身上,抽出来一把大刀。 刀光冷寒,剑长如银丝,似是用了十足十的劲头,便要狠狠凌厉地刺向浑身是血的明玉。 薛洺目光一凛,拔出了自己常年用的长枪,轻悄悄,便又猛又狠地把刺向明玉的剑打落。 愚蠢的刺杀法子。 薛洺护在明玉面前,带着她上了马车,防止再有另一波人来刺杀明玉。 全程都没有看黑纱女子,仿佛就是一个蝼蚁。 莫离拧起眉头,几乎一眼便认出了黑纱女子是谁。 是意玉。 意玉是来同梅家表哥谈判的,所以身上才会有盖着面容的黑纱。 莫离当即来到意玉面前,拿出随身携带的瓶子,给她喂了一颗药丸。 意玉的呼吸才算是平稳下去,她扔下满是血的长枪,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 莫离松了口气。 这些年,意玉虽然已经醒了,但女儿的死却成了一个禁区般,只要有人提到,意玉便意识混沌。 尤其是今日,见到明玉身上全是血。 意玉便控制不住。 意玉说自己没事了。 她清醒之后,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她被扶起来,看向只留下知道背影的薛洺。 薛洺前,是明玉。 她见到手下人问薛洺:“将军,作何处置?” 指如何处置伤害明玉的她。 薛洺随口道:“杀了。” 意玉的脖颈上被抵上冷刀。 还是莫离最终张口,说: “这是小人的妻,是个疯了的人,因为生孩子时大出血疯的,见血就发病。是被明玉夫人浑身带血的模样刺激到了,才忍不住,恳请将军放吾妻一条性命。” 薛洺沉默良久。 看了看莫离怀里的满满,最终招了招手:“你娘子,也是个苦命人。” “怪不得会用如此蠢法子刺杀,原是脑子不清醒。” “罢了。” “我娘子曾经也大出血过,能理解你。” 薛洺是将军,见惯了生离死别,对平民百姓,也总是有一份善心。 刀才算是从意玉脖子上下来,死亡的威胁才算是消除。 意玉瘫软在了地上。 薛洺骑着马,明玉在马车里医治,只留下车轱辘的痕迹。 没留下一点痕迹。 薛洺没认出她来,没认出满满来,幸好。 意玉撇开头,眼睛眨了眨。 莫离想要安慰意玉时,意玉却已经自己站了起来,独自抱起了满满。 莫离:“不难受?” 他作为正常人的关心后,紧接着就问出来自己私心的问题,试探:“再见到薛洺,你可还想……” 意玉却全然没有颓丧的意味,只神色朗气地说: “我心里自然不舒服,可我仔细想了想,好似并没有法子能选,。” “法子为,一个拿权势,一个拿情分。” “先讲权势,我虽已是梅家家主,可若同薛家对上,也不过是个自损一千伤敌才八百的下场。” “若是拿情分,就更令人发笑了。” “如今同薛洺的恩情已消,几年前我在他那的待遇便比不上姐姐,如今即便他知道满满因明玉而死,结果仍旧对我刀剑相向,护着明玉。” 意玉无奈:“我犯不着去受这个罪。” “希望这辈子不要再遇见薛洺和明玉来添堵我。” “夹生苦硬的饭,我并不想吃,满满也并不想吃。” 意玉看得特别开了。 除了自己的感受,其余都是浮云。 意玉抱着满满赶回梅家,“灯会看不成了,满满可以和娘亲一起做浮元子!咱们灯笼昏黄下,吃热乎乎的小元子,走!” 满满见到意玉,就露出了一个和方才反差超大的笑容,灿烂到闪瞎莫离的眼。 她又甜又腻道:“娘亲真好,满满爱娘亲!” 其实满满超爱装可爱滴,只不过坏人总爱上来就甩脸子,所以她也只好把别人的脸一拳拍回去,才能孵出热乎乎的脸。 莫离:“……” 好吧。 他跟了上去。 他勾起了唇角,很是自在。 希望他的谋划,一辈子不要被戳破。 这样就能一直平淡幸福……
第59章 意玉被发现身份 梅家的权不是好夺的。 意玉虽然已经坐上了家主之位,可旁系却蠢蠢欲动,甚至和山匪勾结。 为了防止旁系断供水路商船,她不得不去京城寻找生意,寻出路。 莫离忧心。 意玉安慰,说好歹有出路,东京城那么大,她捂严实点,就不会和曾经的薛家人撞上。 况且即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 毕竟在薛家人眼中,满满已经死了,就不会来抢孩子。 她跑得快点,在怀明玉来杀她之前就跑,也是最坏的打算。 意玉回了东京城: 这个曾经把她封死在棺材里,被人草草扔走的地方。 东京宝马香车,画阁彩绸。 昏黄的灯笼火光,意玉压低了檐帽。 她来寻了漕帮大哥,还特地讲了暗号保密身份。 漕帮大哥胡维是和小十共同赶过来的。 小十,是薛家三房的小女儿。 曾经意玉帮着小十绕过了丞相的毒手。 所以夫妻二人不论是因为交情还是恩情,都对意玉有份热切的心。 胡维满目惊诧,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穿着粉色衣裳的莽汉绕着意玉转圈圈: “哎呦,我的好姑娘,你没死啊!” “这些年也不知道来个信,我还惋惜了好久,很少有意玉姑娘你这么对我胃口的。” 意玉道歉寒暄:“是意玉的不是,实属是忧歹人,路距太长,才不得不似是个缩头乌龟一般。” 听了这话,胡维问: “如今想必怀妹妹遇到了难处,你只管说,胡某人我在所不辞。” 意玉把自己需要的全部都告知了胡维,胡维说多大的事,当即挥挥手相约三日后的码头上见。 胡维带着小十,和意玉叙旧了一下午。 下直日,好没有耽误事。 谈话间,意玉还惊奇,问小十: “五年不见,真是变了模样,原先见了人都瑟瑟不说话的姑娘,如今变得敞开话匣子了嘞。” 小十眼睛亮晶晶地点点头,戳了戳胡维大块头的肩膀: “意玉姐姐,还得感谢你当初促成了小十和胡维的姻缘。” 小十使了个眼色,胡维便立马出去。 意玉小十开始谈私密事。 原先两个最卑微怯懦的姑娘,一个显露了本色,一个蜕变感受生活。 小十说,这些年多亏了胡维照顾她。 一开始,胡维只是把她当成个小妹妹照顾。 胡维这人看着莽,但特别悉心。不但自己做小十的护盾,还教了她特别多直面对付人的法子。 这一来二去,郎情妾意,胡维生得也俊,也都到了该圆房的时候了。 胆子已经被养得特别肥的小十,直接把扭扭捏捏的胡维拉上床榻。 只是拉上床帏之后,主动大胆的就不是小十了。 此后二人的日子真是蜜里调油,黏黏糊糊。 胡维是个特别护短的人,根本不会因为礼教或者社会,而约束女子。 甚至因为被爹抛弃,厌恶死了男人。 对小十,也是尊重爱护。 小十的日子,过得特别美滋滋。 小十整个人还富态起来,却也不是怀孕。 胡维还说他娘生他的时候就太早了,身体落下病根子,让小十如果乐意,就等满二十五了再生。 也没人会瞎多嘴胡维家里有多少孩子。 寒暄过后,胡维留了意玉住下,毕竟外面没有胡维这安全保密。 谁料一向怕事的小十,却站出来,抓住了意玉的手腕: “意玉姐姐,小十有个不情之请。” 意玉安抚她,让她说就成。 小十咨嗟:“我姐姐她,如今被她夫家的亲戚缠上了,可我姐姐性子傲,不让我帮忙,我暗地里查也查不到。” “她也就听听意玉姐姐你的话了,能不能,帮帮小十,帮小十劝劝姐姐。” 意玉愣。 小十的姐姐,也就是九堂妹,她嫁的那个状元,是三叔父帮着把关过的。 不是说是个孤儿? 怎得如今又有了亲戚缠上? 并不算麻烦事,意玉爽快答应: “我在东京,相处得最长的便是九堂妹和曾经的小姑子,如今有难,当然该劝。” 九堂妹的人品,大家都信得过,意玉也信得过,并不会告密意玉活着的事。 意玉答应后,小十把小姑子也约了出来,在薛家那个混乱的家族里惺惺相惜的姐妹团,如今重聚。 小姑子那叫一个激动。 寒暄过后,意玉便动身,前往九堂妹家。 路上走着,意玉带着长帽,在青布伞下躲着日头。 好好看了看五年没见的东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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