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后面。”芷歌打斗中余光扫到穆泽,发现一名黑衣人持剑向他后背刺去,忙大声提醒。 “嗖——” 在芷歌分心之际,一名黑衣人突然射出一枚暗镖,正中芷歌眉心。芷歌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瞬间如同绽放开一朵绚丽的牡丹花。 芷歌被逼得连连后退到了河中,脚下一滑,瞬间被鸣皋河的浪花淹没,不知所踪。 “芷歌!”止铮大声疾呼,也顾不得许多,转身跳入了鸣皋河中去抓芷歌的衣袖,却也瞬间失去了踪影。 穆泽眼见战家兄妹二人落水,却无能为力,弥留之际只看见两道骑马的身影飞驰过来,身体一沉,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几个月后,月隐山谷。 “阿萱、阿萱”夜已深,紧闭的房门外却响起一名女子的轻声呼唤,只见她一袭白衣、身形纤瘦,长发扎成粗粗的辫子垂在胸前。 她从被迷药迷晕的守门人身上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轻声走进房间。 被唤作阿萱的女子从角落站起,向门口走了过来。 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白衣胜雪,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庞,宛如月下的白衣仙子。 只是仔细看去,眉心却有一道白色的伤痕,在这张谪仙般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杀戮之气。 “阿菀,”阿萱迎上前去,急切地拉住来人的衣袖,问道“你怎么来了?” “快走,”阿菀也不多作解释,拉着阿萱就走。 此时夜深人静,两人悄无声息地出了部落,向后山走去。 后山有一间小木屋,阿菀打开门,里面竟然放着一条木筏,树枝苍翠,一看就是刚刚扎好的。 阿菀拿上提前准备好的行李,和阿萱两人将木筏推出门,最后看了一眼从小生活的部落,毅然转身离开。 后山的冬天一直有积雪,两人顺利地顺着雪滑下了山,来到了鸣皋河畔。 此时鸣皋河的结冰刚刚开始融化,往日一泻千里的河流,带着冰凌滚滚而下,在月光下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 “阿菀,太危险了”阿萱想要劝阻阿菀,这本是她的劫难,她不想连累无辜的阿菀。 “走吧,”阿菀却自顾自将木筏推到了水中,呼唤阿萱上去。 阿萱心里知道无法劝服阿菀,只好登上木筏,接过撑船杆,两人一起合力向河对岸划去。 幸好夜间无风,木筏虽被冰凌冲击,开始倒也安然。行至河中央时,河水开始暗流涌动,木筏开始不受控制、随波逐流。 两人在木筏上极力控制方向,挣扎着接近对岸。一阵疾风吹来,前方的阿菀险些掉下木筏,还好阿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没时间庆幸,又一阵浪花袭来,两人只能严阵以待,俯下身紧抓木筏。 渡过了好几次风浪,阿萱和阿菀终于来到了河对岸,两人累的瘫倒在地,却不知何去何从……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和煦的日光洒在两人的身上,驱逐了夜间的寒气。 “暂时安全了。”阿菀舒服地躺在沙滩上,感受着阳光的照拂。 阿萱却有些忧心,半年前她被河水冲到月隐山谷时,她满身伤痕,记忆全失,是采药路过的阿菀救了她,带她在后山小木屋养伤。 后山本就人迹罕至,再加上大雪封山,一直没有人发现她的踪影。 直到一天前,月隐族部落的人上山狩猎,发现了同样在后山觅食的她。 月隐族避世而居,阿萱未经允许的闯入立刻引起了轰动,很快她就被部落的人带到了部落,准备交由族长处置。 恰巧这几日族长闭关谢客,他们才将她关入小房,留两人看守。 如今阿菀私自带她逃离,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阿菀,连累你就这样离开家,实在抱歉。”阿萱有些歉疚。 “在部落生活了十几年,其实我一直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惜族规严令不许外出,如今总算是出来了。”阿菀无所谓道。 阿萱知道她有意安慰,况且两人已无回头之路,便也不再多说。 “阿萱,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叫阿萱吗?”沉默片刻后,阿菀突然问道。 “你不是说,是因为在萱草旁遇见我的吗?”阿萱回想起她之前问过阿菀,她这样解释过。 “这只是一部分,萱草又叫忘忧草,我希望你以后能时时乐以忘忧,平安顺遂。”阿菀又说。 两人休息了一会,见已日头高起,腹中饥饿,便决定起身前去吃饭。 两人找了一家面馆,要了两碗面就埋头吃了起来。 饭后,两人开始思考寻亲的办法。当时阿萱记忆全无,浑身是伤, 如今天大地大,不知从何落脚。 阿萱拿出身上仅存的物品,一支玉步摇、一支玉簪,苦苦思索它们的来历,却不得其法。 “好精致的簪子,可否借我看一眼”? 阿萱和阿菀回身看去,原来是一个青衣公子,身后跟着商队,应该是行商的商人途经此处。 阿萱拿起玉簪,向他递了过去。 那人仔细看了玉簪的雕刻工艺,确定是自家商号的制备的商品,满意地双手递还了回去。 “打扰二位姑娘了,在下谢琼树,是贩卖玉器的商人,看见本家的玉簪僭越了”谢琼树说。 “这玉簪在哪里售卖啊?”阿萱问。 “京师尚玉,年轻男女偏好以玉定情,因此我们的玉器店都开在京师。”谢琼树回答。 “多谢谢公子”阿萱和阿菀对视一眼,有了方向。 告别了谢琼树后,两人准备继续南下,只是在付钱时,阿菀带的部落里的珠贝并不在此地通用,两人只能花费了阿萱身上仅存的银钱。 前路渺茫,京师再会。
第10章 公子北驰 询问了路人后,阿萱和阿菀两人才知道此地是泠州九郡中的嘉安郡,此地距离京师尚远。 而此时两人身无分文,一人失忆不知前尘往事,一人初入人世一知半解,前路渺茫两人倒是不急不躁,向着京师一路北下。 泠州的治安十分不错,一路上都未遇见草寇流民,两人一边采药换钱,一边捕兔打鸟果腹,倒也顺利到达了京师。 一路上,除了赶路外,两人和在月隐山谷的后山没什么两样,阿菀沉迷研究医理采集药材,常常忘了吃饭,阿萱常说自己昏迷之后是被饿醒的。 所幸后山还储备了大量食材,她慢慢摸索也能做出些可口的饭菜,两人才不至于饿死在后山。 甚至在山上,阿萱感觉自己随手扔出去的石头,竟能打到野兔野山鸡,两人便能开荤吃一顿野味。 阿菀也奇怪,阿萱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是天赋异禀,力大无穷。 也不知道她失忆前是做什么的? “谢公子说,你的玉簪来自京师,极有可能是男女定情之物,你失忆前莫不是与人私奔吧?”晚上休息前,阿菀突然说起。 “不知道,难道是私奔时遇到了山匪吗?”阿萱摇摇头,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是谁,从前又是什么样的人呢?”阿萱喃喃自语,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原来的薄茧已经慢慢地消散了下去,只留下虎口薄薄的茧印。 “阿菀,你说我不会是个江洋大盗吗?偷了别人的金银玉器被人追杀落水了。”阿萱转头问阿菀。 “这么漂亮的女飞贼,可能偷了别人的心吧。”阿菀调笑道,想要安抚阿萱担忧的心情。 其实阿菀也不知道,只是隐隐感觉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阿萱还不知道,她被救起时衣服上血迹斑斑,眉间的伤深可见骨,残留在衣服上的血里还着一种特殊的毒素。 那是月隐山谷特有的植物,月隐花之毒。这毒药还有一个名字,三月寒。 顾名思义,中毒者初期无恙,只在月圆之夜周身麻痹,接近假死,若不及时解毒,三月必亡。 只是月隐花之毒为何会出现在山谷之外,追杀阿萱的人又如何中此奇毒? 阿菀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了阿萱的安危,也为了月隐山谷的安危,她也要出谷一探究竟。 奔波了十几日后,阿萱和阿菀两人终于来到了京师。 又是一年三月天,京师繁华如初,可对阿萱而言,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走近城门的一瞬,她的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些场景,有人身披红袍,骑着高头大马从人群中走出…… 那影像一闪而过,她看不清那人的样子,那人似乎低头要说什么,她也听不清楚。 “阿萱、阿萱”看她在城门中央发愣,阿菀轻声唤她。 阿萱回过神来,说了声无妨就和阿菀离开了城门,准备找个地方落脚。 听闻京师最繁华的酒楼,是新开不久的止戈楼,是宣国第一商户贺兰家的产业。楼内贩夫走卒、达官显贵齐聚一堂,是个打听消息的绝佳场所。 两人便决定在止戈楼找一份生计,安顿下来,慢慢地寻找自己的身世之谜。 到了止戈楼,阿萱和阿菀还是被这京师第一酒楼所震撼。 止戈楼高二十余米,三层两进,前楼后阁,左右回廊,斗拱飞檐,蔚为壮观。 两人步入楼内,很快就有两名小厮招待落座,阿萱和阿菀正好先在一楼大厅入座,点了几盘小菜借机观察了起来。 一楼落座的大都是布衣百姓,二楼是挂着纱帘的雅室,稍有些身份的人会到二楼落座,消费自然也水涨船高。 三楼就更加高雅,非达官显贵不接待,非风流名士不接待,非贺兰家至交不接待。 只是奇怪的是,三楼正中央专门留着一间房,是准备给大名鼎鼎的北公子的。 “北公子是?”阿萱在听人闲聊时,忍不住询问。 酒楼的百姓也十分热情,迫不及待地介绍了起来,“相传北公子是贺兰家的养子,早年一直在外游历,武艺高强、才学过人,是个谪仙一样的人物。” “北公子擅琴,有时会在止戈楼弹上一两首,我有幸听过一次,就像仙乐一样” “北公子还会作画,随手画的画从楼下扔下来,也能价值百两” “北公子有时也会给画赋诗,不足一日大街小巷传唱的就都是北公子的诗了” “宣国公子榜开榜以来,北公子一直稳居榜首” …… 阿萱听得一脸震惊,看来这北公子俨然是这酒楼的“活招牌”啊,她倒是也十分有兴趣,看看这北公子何方神圣? “北公子长什么样子啊?”阿萱问众人。 众人却纷纷摇头,北公子行踪不定,上楼也不需经过大厅,众人也未曾窥得其真容,只在一楼遥遥望去,窥见其身形。 白衣胜雪,长发如瀑,头顶的发丝一支玉簪高高束起,如朗月清风、似芝兰玉树。 阿萱看着大厅许多人同样的装扮,都不能效仿其一二,更加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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