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序澜看热闹不嫌事大,“人家一心向着你,那不你就从了她吧。” 裴鹤玄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手。 白梦书端起那盏酒,递到他的唇边,“公子为何不喝奴家倒的酒?” 门外的李惟听舞曲结束,非常合事宜的进屋添酒察看情况。 “公子,奴家的舞好看么?”白梦书说出两人的暗号。 按照她们的约定,这是依计划行事的意思。 李惟心中窃喜,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正巧对上裴鹤玄的视线。 “......” 她怎么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裴鹤玄笑了一下,问着李惟,“好看么?” 这是什么意思?李惟大脑一片空白,羞涩地低下了头,心脏如同被藤曼紧紧缠绕。 这人长得居然是一副妖邪俊美之貌,且叫人生不出一丝亵渎之心。 果然,她也未能免俗。 白梦书一愣,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 裴鹤玄伸出手,轻轻按了一下她的手腕。 触感太过鲜明,李惟像是被热水烫了一般,立刻收回手,瞪大眼睛地看着对方,磕巴道:“公子,奴家不卖身。” 杨序澜:“......” 这裴二公子的桃花也忒好了点,这么有趣的美人都被他勾搭走了。 裴鹤玄似是被她的反应取悦到,微眯了下眼睛,温声道:“酒器满了。” 李惟心跳加速,经他提醒才注意到酒器里面的酒已经要溢出来了,“抱歉。” 她急忙收拾好东西,低着头又说了一遍,“抱歉。” 白梦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裴鹤玄屈指,点了一下桌面。 白梦书回神,发现裴鹤玄居然正在看向自己。 他警告自己? 白梦书神情有些慌张,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李惟低头走出屋子。 过了一会儿,珍珠阁楼下果然传来呼喊声,“走水了!走水了!这是谁家的马车?” 裴鹤玄看向乔彦,轻声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乔彦听了吩咐转身离开。 杨序澜看了一眼裴鹤玄后,目光又移到他身边的舞姬,而她的手似乎在解开自己腰间的裙带,杨序澜登时会意,道:“既然如此,我也腾地方出去看看,这屋子留给你们两个了,不会有人打扰的。” 裴鹤玄挑了下眉。 听到屋外的脚步走远,白梦书行为更加大胆,她不仅解开裙带,露出圆滑肩膀,而且还一手压着裴鹤玄的肩膀,企图把人压倒。 裴鹤玄皱了下眉,猛地把白梦书压在酒桌上,一瞬间,酒盏和果盘全部被碰掉在地上。 白梦书会错了意,含笑道:“原来大人这般着急。” “着急?”裴鹤玄神色从容,一只手握紧她纤细的脖子,“你是不是太蠢了点?” 暴露了!白梦书背后生出一层冷汗,呼吸越来越艰难,“原来大人喜欢玩刺激的,奴家......奴家怕是奉陪不了。” 裴鹤玄想了想,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捏碎这个人的喉咙,继续他的计划。 他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白梦书视线开始模糊,已经有了濒死的感觉。 这时,珍珠阁的后院传来一声巨响,惊动了所有人。 裴鹤玄一愣,手跟着松动了。 白梦书见机猛地推开他,迅速翻窗而逃。 裴鹤玄不打算再追,缓缓站起身,走出屋子,看向杨序澜,“一个都不许放走。”他早有准备,珍珠阁院里院外都安插了他的人。 彼时,李惟呛了一口黑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在旁边的水井洗了一把脸。 “把所有女子都聚集在大厅,杨大人要一一审问。” 后院冲进两队人马,红地飞鱼纹纱单袍,是仪鸾司的人。 李惟这才意识到裴鹤玄这厮早有准备。 也不知道,白梦书逃没逃出来。 “......” 很快,李惟就被仪鸾司的人押到大厅,其中,也包括珍珠阁的舞姬,乐师,婢女。 李惟心道不好,一会儿这里的老鸨一盘查便知她不是珍珠阁里的人。 杨序澜在后院闹出动静的厨房转悠了一圈,灶台的大锅被人翘起来扔到了一旁,地上撒的全是面粉。 裴鹤玄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的人,面色十分沉静。 就好像方才遇刺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老鸨走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就下来了。 李惟心中十分忐忑,努力把头压到最低,试图蒙混过关。 可惜,美梦到底是被老鸨的一句话无情打破,“这位小娘子,裴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李惟倒吸一口凉气,一颗心砰砰直跳,只觉得自己小命休矣! 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她颤颤巍巍地走上楼梯,被人带进屋子。 裴鹤玄靠在窗口,打量着她,“不说点什么?” 四周安静下来,李惟低着头,磕巴道:“裴大人......裴大人好。” 做坏事的时候不见她手软,现在被兴师问罪又怕得不行,裴鹤玄定定地盯着她,问道:“既然不是珍珠阁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惟身上出了一背汗,沉默了许久,抬起头窥了他一眼,“......捉,捉奸的。” 裴鹤玄:“......” 看来是要嘴硬到底了,他问道:“怎么样?捉到了吗?” 李惟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是方才趁乱跑了。” 裴鹤玄道:“你成婚了?” 李惟抿了抿唇,“是相好。” 裴鹤玄挑了下眉,“李惟,你不抬头看看我?” “......”被叫出名字,李惟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些拙劣的把戏,她自己都难以演下去。 裴鹤玄道:“我们之前见过的。” 李惟眼巴巴的望着对方,“见过吗?没,没有吧。” 裴鹤玄端起茶杯,抿了口热茶,很有耐性的说道:“见过的,在小时候。” 这是要跟她叙旧?可她完全没有印象啊!李惟有些心悸。他们之前很熟吗?还是一面之缘? 裴鹤玄道:“怎么,骂完我就不记得了?” 李惟瞬时汗流浃背,为自己辩解道:“裴大人可能不信,我十岁那年一场高热,什么都不记得了......” 裴鹤玄道:“那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不知怎么,李惟听到这句话,心口如同针扎一般刺痛难忍,苦涩道:“我不记得了。” 裴鹤玄轻笑一声,道:“口口声声说那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你居然不记得了?” 李惟心里又被刺了一道,彻底乱了阵脚,她试着问道:“那裴大人,能告诉我,我要找的人是谁吗?” 真的不记得了,这倒是个意外之喜,裴鹤玄看出李惟的紧张和心痛,于是,上前一步捉住她的的手,原本几步远的距离一下子就被拉近了,李惟浑身僵硬,一抬头,惊觉两人挨得极尽,那张脸近在咫尺。 “李惟,你是来杀我的,现在求我又是怎么回事?”裴鹤玄一只手挽住她的腰,缓缓摩挲着,不消片刻,在衣服夹层里摸到毒药,摆在李惟面前。 李惟顿时感到无尽的寒意笼罩着她。 那寒意冷彻到骨子里。 毒药不是她下的,这东西怎么可能在她身上。 是有人想陷害她,李惟猜到那个人,手不由得微微发抖。 这期间只有白梦书摸过她。 裴鹤玄拿起一把匕首握在李惟手里,“记住,现在你欠我一条命。” 说着,他便握着李惟的手在自己掌心划了一刀,皮肉翻绽,鲜红的血不断涌出,不等李惟做出反应,裴鹤玄就将人从二楼的窗口推了下去。 第4章 苦夜 “我很喜欢她。”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人踹开,五皇子赫连楷一脸愤懑之色,吵嚷道:“他娘的,谁弄出的动静!” 裴鹤玄脸上神色阴郁,从怀里拿帕子包扎好伤口。 赫连楷手执兵刃,大步走来朝裴鹤玄走来,“那个女的呢?” 裴鹤玄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窗外,“跑了......” “你就这样放她跑了?”赫连楷皱紧眉头,抬步走到窗前往下望了一眼,“跳下去了?” 珍珠阁临江而建,旁边正是沄水江的分支。 裴鹤玄点了点头,不愿与他多说。 但赫连楷似乎不想善罢甘休,他收回视线,兵刃随手一扔,瞧着对方的神情,“裴鹤玄,这名字我应该没记错吧?” 语气十分轻蔑,裴鹤玄却无动于衷,“正是在下。” “裴鹤玄,你就算不会武功,也不该就这么轻易的把人放跑吧,”赫连楷心里不喜,拦在他身前上下打量着他,岂料这人看着是个白面书生,实则比他高了一个头,赫连楷咬牙往后退了一步,“你不会是心疼那名女子,故意将人放走的吧?” 裴鹤玄道:“刺客是来杀我的,我不会做蠢事。” “若是我抓住她,我定将人宰了,”赫连楷视线落到他的手上,伤口似乎划得很深,血已经慢慢渗透出来,赫连楷一笑,成心不想让走,开始问东问西,“那还真是奇怪了,今晚的刺客只有一个人吗?” “或许吧,”裴鹤玄停顿了一下,“小殿下看见其他的刺客了?” “我怎么会看见刺客,”赫连楷幸灾乐祸道,“刺客不是来杀你的吗?” 裴鹤玄略一沉吟,道:“不尽然,小殿下出门在外,也该小心才是。” “本殿下为人洒脱,从不与人结怨,何来仇家一说,没有仇家,就没有刺客,”赫连楷仿佛来了兴致,追着他不依不饶的说话, “你难道不该反思一下自己,得罪了太多人?” “居安思危,殿下提醒的是。”裴鹤玄恭敬的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半晌,赫连楷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也撒不出来, 这时,屋里进来一个小太监,走到赫连楷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赫连楷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气呼呼地踢翻绣墩跑了出去。 杨序澜和乔彦相继走进来,看见裴鹤玄坐在案几前,右手拿着狼毫笔,在纸上描绘一张人像。 乔彦看见他家公子手上的伤,顿时心疼不已。 杨序澜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你刚才的看见的刺客?” 画像上的女子......长得青面獠牙,张着的血盆大口似是要把人吃了。 乔彦:“......” 画作完成,裴鹤玄搁下笔,待笔墨干涸就递给了杨序澜,“明日贴到衙门的告示墙上。” 杨序澜匆匆把画像收起来,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多此一举。” 裴鹤玄把没喝完的热茶放回桌上,轻声道:“事情要有头有尾才不惹人怀疑。” 乔彦叹息道:“公子,事情都办完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府把手上伤包扎一下吧,夫人知道了肯定又该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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