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人还要练字?李惟坐直身子,不情不愿地拿起笔, 看了他一眼,“你替我写?” 赫连熙向来对她有求必应,不会拒绝,不过此时,他已经倾身逼近,握住李惟的手,贴首到她耳畔低声道:“不可以。” 冷冽的檀香,丝丝缕缕绕成一个包围圈,李惟浑身不自在,盯着那张近在咫尺,轮廓分明的侧脸,“我可以去找云子秋,他经常替我写这些东西。” 赫连熙不动声色道:“经常?” 其实这些他知道的,两人站在一起什么都没做,但周围的气氛也在告知他,他们曾经故事的浓重。 包括苏尔勒,季云琨,他们都是如此。 那是他不曾参与的过往。 李惟点了点头,"我们是一个夫子,我的课业都是他写的,他可以模仿我的字迹,夫子完全看不出来。" 赫连熙修长温润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蹭了一蹭,指下的触感温热,“他为什么帮你写?” 李惟忽然笑了起来,“......我欺负他来着。” 赫连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笑脸,顺势压了上来,啄她的唇,“原来小时候就这么坏。” 李惟听出几分隐晦的妒意,眼珠转了转,躲过他的吻,“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的,我早上不过是给你扎了几个小辫子,结果你就罚我写字,你心眼怎么比针尖还小!” 赫连熙眼底划过一丝微光,轻轻地掐着她的后颈,否认道:“没有。” “你还不承认!”李惟激动地站起来,尚未发威,就被赫连熙按下。 赫连熙自然不会承认,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道:“先写折子,诸子百家之中,兵家占有一席之地,夫人熟读兵法,又有实战经验,难道就不想传授给后人?” 李惟愣了愣,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但好像说得也在理。 过了一会儿,赫连熙已经握着她的手写了一行字,可李惟有些心猿意马,始终盯着他的脸,折子看都没看一眼,赫连熙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提醒道:“专心。” 赫连熙笔力遒劲,骨格清秀,疏密相间,充满高雅飘逸气息,奈何敌不过李惟力气大,不一会儿就写歪七扭八的。赫连熙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用力矫正回来,但李惟一门心思放飞自我,总会挣脱他的力道,故意和他作对。 半个时辰后,赫连熙垂眸看着那篇文章,无声轻笑了一下。 李惟也跟着埋头憋笑,殊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赫连熙转身将纸张放置一旁晾干,又重新铺了一张,俯身抱着她哄道:“再写一遍。” 两人紧贴在一起,衣料摩擦出的声音,生出些许暧昧,李惟微微睁大眼,撑着桌案侧过头看他,“还写?” 赫连熙亲吻李惟的耳垂,将鼻尖埋在她的身上,根本就不给她逃走的机会,“错几个字,我们就做几回。”语气温和又平淡,但绝不是虚言。 这次李惟猛然张大眼睛,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想,“可以不写吗?” “可以,”赫连熙长腿轻而易举挤进她腿间,握紧手腕,吻上了她的后颈,“我们从那张纸上挑也行,这样你就知道我方才有多难熬了。” 犬牙摩擦,又痒又疼,李惟的身体被他整个拢在怀中,顿时有了上进的心。 她面如死灰道:“我写。”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学习的痛苦。 只是学习而已。 【2.生病】 自那日起,李惟就开始十分热爱读书,甚至入睡前还会拿出一本游记阅读。 有时候,赫连熙也会读给她听,声线低沉又有磁性,隐隐还夹带着一丝缱绻,李惟沉溺其中,听着入睡,连这几日的睡眠都变得格外的好。 她已经很久没做噩梦了,渐渐的也找回了自己原来的状态。 就如父亲所说的那般,战场上残酷的掠杀,血肉横飞能毁掉将士们的一生,他们目睹和遭遇了战友们的牺牲,心中留下了巨大的创伤,所以有的人即使从战场上回来,也不一定能趟过心里的那条血河。 李惟那段时间就是经常失眠,噩梦不断,甚至回避所有人,不愿意讲话。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 毕竟她身边有一个事无巨细,体贴周到的夫君,将她照顾的很好。 他做的事,当时或许不会察觉,但过了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他非常的用心,而且越扒越有。 清晨,殿外雨声潺潺。 李惟醒来后,伸了一个懒腰,把两只脚露在被子外面吹吹凉气,很快就有个滚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陛下?”李惟看赫连熙脸色不太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发热了?” 赫连熙下意识地把人揽过来,轻轻揉了揉李惟的腰,“无事,睡一会儿就好。” 最近江南发生水患,朝廷每天需要处理不少折子,赫连熙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结果还要再操心她的事,人不垮才怪。 李惟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我去让邓小圆叫太医。” 赫连熙烧得厉害,头脑昏沉,可还是不想放手,“不用。” 李惟道:“你不难受?” 赫连熙嗯了一声,在她鼻尖烙下一吻。 李惟帮他拢了拢衣领,“烧傻了怎么办?” 赫连熙道:“你不要我了?” “要,傻了也得要。”李惟坐起身,穿好衣服,招呼邓小圆传太医,又返身回去给他倒杯热水。 这群人效率极高,不到半个时辰,太医就熬好药端了上来。 李惟第一次照顾人,担心自己笨手笨脚出差错,就让旁边的宫女过来伺候喂药。 袁澄澄深埋着头,听到自己被点名霎时入坠冰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李大人,奴婢怕是......”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敢问现在谁还有胆子近陛下的身? 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毁成那样,那还不如死了。 李惟回头看了一眼,此时,赫连熙撑起身,靠在软枕上,半垂着眼,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几声,整个人病殃殃的,完全没有什么精气神。 又冷又欲。 也不像有什么危险。 “先下去。”她道。 等人都离开,赫连熙面无表情道:“你还想让别人照顾我,等我退位了,还能有人替你吗?” 李惟深吸了一口气,端着药碗坐到床沿,拿勺子搅了搅汤药,“我去给你拿颗糖。” 赫连熙用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微微转过来,“不要,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李惟体谅他的心情,微微仰了仰下巴,躲开了他的手,“这不还早要呢吗?先喝药。” 赫连熙淡声道:“我想三年后退位。” 语不惊人死不休,李惟听了手里的药险些没拿稳,“......这不是太早了点?” 赫连熙的手指沿着她的手掌摸到了刺青,艳丽的眉眼染上了温柔,“去南川,朝廷的事我会在这几年都安排好。” 李惟吹了吹碗里的汤药,捏着勺子放在他唇角,“为何去南川?” 赫连熙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也没喝药,“我之前是怎么给你喂药的?” 之前?李惟红了脸,耳朵里泛起一阵酸麻,装作不记得。 赫连熙夺过勺子,把汤药倒了回去,“夫人不是记得吗?你砸了我的铜镜,难道不该补偿一下为夫?” 前段日子,赫连熙命人打造了一个长身镜放在浴池旁,还是自己亲自设计的,结果李惟进去一摸就给他摸碎了。 准备已久的心思全然落空,李惟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不能放过。 殿外雨声阵阵。 赫连熙抬手拨开她颈间的发丝,直勾勾看着她,蕴含着无尽的灼炽,又唤了一声,“夫人。” 李惟经受不住诱惑,端着药碗十分谨慎地喝了小一口,闭上眼睛,吻了过去。 赫连熙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脸,唇角带着宠溺的笑意,舔了舔她的唇缝,紧接着,亲吻就变得绵长又强势,吻得不留一丝空隙。 李惟的舌尖被吮吸到他的嘴里,呼吸一下就乱了。 两人亲密无间,灼热的呼吸让人沉沦,赫连熙清晰感受到对方皮肤相触的悸动,将人抱到腿上,一只手搂着李惟的腰际,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腿往下滑。 刚松开的唇瓣复又紧贴在一起,吮吻舔舐,分开时唇瓣上都是另人遐想的淫靡水光。 赫连熙额际沁出了汗,眼神交杂着晦暗不明的情绪,翻身把她压在了床上,长发扑散在枕间,贴着她的唇轻声蛊惑,“今日可以吗?” 读了两个月的书,他都快读疯了。 李惟从喘息中回神,一颗心正在慌乱地跳动,“你还生着病......” 赫连熙兀自笑了一下,摸着李惟腰间的穴位,卸了她全身的力气,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沾染了情欲,死死压着人,声音里满是隐忍和克制,“给不给?” 李惟没说话,搂紧了赫连熙的脖颈,眼睑带着几分雾气,点了点头。 【3.吃醋】 宫里的太医检查过李惟的身体状况,跟茨州青衢山的老人说的一样,尽量少练武,多休养生息,但李惟看到刀就手痒,所以经常拿着玉牌溜出宫去校场。 不过,赫连熙早已和这边打过招呼,季云琨和苏尔勒已然不再向着她。 李挽亦是如此。 她直接碎月刀藏起来了! 昔日的伙伴都背叛了,李惟撇了撇嘴,一个人孤独的在街头乱逛。 阳春三月,风和日暖,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潮如流水。 云子秋恰巧路过,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连忙掀开马车的帘子确认,“怎么一个人在这?” 李惟抬头看他,无奈道:“被抛弃了......” 云子秋唇角泄露了几分笑意,“宫里无聊偷跑出来的?” 这会儿他刚从宫里述职出来,身上的官袍还没换,吸引不少人看过来。 “是光明正大,”李惟停顿了一下,“你刚从江南回来?”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昨天夜里就回来了。”云子秋注意到行人的目光,笑了笑,“带你吃顿饭?” 李惟自然是无所顾忌,当即就应下了,“可以。” 云子秋道:“等我回趟府,换件衣服。” 李惟挑了一下眉,偏过头,“我在前面酒楼等你。” 两人默契十足,云子秋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笑着:“你倒是会挑地方。” 晚上有庙会,云子秋换上了一身丝绫蓝袍,腰间系着天蓝色的丝绦,穿着朴素,容止端净,一副亲近人的长相,站在人群里并不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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