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榆眨了眨眼,随即恍然大悟,脸上堆欢道:“原来是未来的慎王妃,失敬失敬。” 谭玉秋主仆一听,果然很受用,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时榆放下手中的活计,问:“不知道谭姑娘找我有何事?” 谭玉秋以手挡嘴,低声道:“是这样,我身子不爽利,想叫姑娘帮忙看一看。” 时榆纳闷:“谭姑娘身子不爽利应该去找大夫啊,我只是个卖药的,不懂看病。” “姑娘也是女子,深知有些……”谭玉秋红着脸顿了顿,才道,“有些毛病难以启齿,只求姑娘看顾些。” 话都说到此份上了,时榆也想看谭玉秋究竟有什么目的,往后院一指,“后面请吧。” 谭玉秋主仆到了后院后,东张西望了一眼,尤其素兰,满眼鄙夷。 时榆等着,以为谭玉秋要说什么难以启齿的毛病,她却似笑非笑地说:“时姑娘,其实我们见过。” 时榆故作惊讶,问道:“哦?何时?” “就在宫宴上,陛下赐婚那回,那时殿下还曾跳下太液池救你,我才知原来你是殿下的……侍妾。”侍妾二字谭玉秋几乎是慢慢地吐出来的。 时榆心中冷笑一声,这么快就不装了。 她转念一想,这谭玉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且方才萧贺川的人向她暗示,难道是在暗示她的机会在谭玉秋身上? 心念电转间,她陡然明白了萧贺川的用意。 她顿时含笑回道:“妹妹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也就不瞒妹妹了,我确实是王爷的爱妾。”爱妾两个字被她咬得格外重。 谭玉秋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素兰喝道:“放肆,我家姑娘以后可是王妃,你是哪来的资格敢称我们姑娘为妹妹。” 时榆耸了肩膀,洋洋自得道:“自然是王爷赏的资格,王爷说了,以后沁园只有我一个女主人,再说我比妹妹先行进府,按资历怎地不能叫你家姑娘一声妹妹?” “你!”那素兰气得恨不得扑上来咬她一口。 谭玉秋斥了一句:“素兰!” 素兰只好后退一步,气急败坏地瞪着她。 谭玉秋勉强一笑道:“姐姐说的是,我毕竟后入府,以后还指不定要姐姐多关照呢。” 时榆给她个白眼,“你知道就好。” 谭玉秋手里的帕子被她攥得死死的,嘴角微微抽搐,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 目送着谭玉秋疾步离去的背影,时榆瞟了一眼围墙,果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这些话定然会传到闻祁的耳朵里,他最近似乎格外喜欢她争风吃醋,那就让他喜欢个够。 上了马车后,谭玉秋抓起香炉狠狠砸在地上,浑身发抖,面容狰狞。 素兰替谭玉秋长气道:“姑娘,那时榆也忒嚣张了些,一个小小侍妾而已,竟敢骑在你头上,传言果然没错,殿下很是宠爱此妖女,长此以往下去,慎王府以后哪里还有姑娘的位置?” 谭玉秋咬牙道:“不过一小小侍妾而已,还真能翻了天不成,先让她得意几天,我自有法子收拾她,等着瞧!” 待到仲夏初,谭玉秋派人送帖子给时榆,说是邀请她去游湖赏河,时榆直接给拒了。 送帖子的那丫头却道:“时姑娘不去,莫不是怕当着全长安贵女的面,觉得自己的身份上不来台,不敢和我家姑娘站在一起?” 谭玉秋为了逼她前去赴约,竟然用了激将法,看来谭玉秋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对她下手了。 时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冷笑道:“笑话,我会怕你家姑娘?去就去,回去告诉你家姑娘,我会准时赴约。” 第46章 章46 众怒 转眼到了赴约这一日, 时榆见天色尚早,去厨房给大黄做了一大盆红烧肉,守着大黄吃完, 才起身回屋更衣梳妆。 一炷香后, 她盛装出门,经过院中时脚步一顿, 随后身形一转, 来到书房门前。 她也不敲门,径直推门而入, 正在里面议事的闻祁和几位大臣同时一怔, 纷纷抬头看来。 时榆满脸错愕地站在门口。 众目相对,闻祁眼里惊艳一闪而过。 几位大臣见是位花容月色的女子则赶紧将头转回去,一副非礼勿视的正人君子模样。 时榆故作惊慌道:“王爷,我不知道这么多人在。” 闻祁倒是不以为意, 温笑道:“何事?” 时榆咬了咬唇, 看了看在场的几位大人,似乎犹豫着该不该说。 闻祁见状,目光微微一闪,起身拉她走到门外问:“说吧。” 时榆才道:“听说东陵湖的荷花开了,我原是瞧着今日天气好,想和王爷一起去赏荷来着。”她向门内望一眼,满脸遗憾,“不过,你好像脱不开身。” 闻祁垂眸打量她。 今日的她一改往日朴素的打扮, 穿了一身时兴的妃色石榴裙,高挽着秀发,满头撒翠。她本就生的秀丽, 只是平日里不爱打扮。如今这么一打扮,竟生出一副艳压群芳的明媚来,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升绿波,简直令人神魂皆醉。 她很少打扮得如此张扬,这般别有用心想是为了压那些贵女们一头吧,她果然开始为了自己,想要事事强过别的女子。 见她如此他心里自是感动又开怀,原是想同她一起去的,只是亳州突发水患,几十万百姓受灾,户部工部一早前来请求对策,耽搁不得。 他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哄道:“乖,我是还有些朝政要处理,你先去,我让长丰陪着你,等我处理完政事就来找你。” “那好吧。”时榆嘟了嘟嘴,委屈告退。 看着时榆落寞的背影闻祁心里忽然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他回身进屋,心里想着得尽快处理好水患之事,然后立马去寻她。 和风惠畅,初荷飘香,东陵湖畔上铺满了绿色的荷叶,个中露出一朵朵粉色白色的荷花来。 马车行驶到东陵湖码头前停下,长丰跳下车,搬来下马蹬,时榆和小喜下了车。见不远处的湖畔边停着三艘大画舫,里面或倚、或坐、或立着许多妙龄女子。 谭玉秋在中间的画舫上,正被一众女子簇拥在中间喝着茶。 时榆目光微微一闪,转身对长丰道:“船上都是女子,你去了多有不便,就在这边等着吧。” 长丰也有此意,那些贵女身边都是丫鬟婆子,他一个大男人扎进去不知道要惹多少是非,这里视线开阔,湖上发生什么都能一览无余。 “是。” 时榆和小喜朝着停着画舫的湖畔走去。 透过人隙,谭玉秋的目光明明落在她身上,却又装作没看见似的挪开。 时榆心中冷笑,这是想故意晾着她,好叫她自己巴巴儿地腆脸上去。 谭玉秋既然装作看不见她,她也装作没发现谭玉秋,径自去到河畔边,准备跳上一座小船。 谭玉秋急了,忙冲素兰使眼色。 素兰清了一下嗓子,扬声道:“哟,那不是时姑娘嘛,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们在这边呢。” 立即有两个小丫鬟过来请时榆。 时榆这才装作才看见她们,缓步走过去。 这时,众人的目光早已投了过来,通过贵女们艳羡的眼神和谭玉秋妒恨的目光,时榆淡淡勾唇,看来今日这番打扮倒是没有白费。 “谭姑娘。”时榆草草欠身行礼,态度带着明显地敷衍。 贵女们纷纷看向谭玉秋。 谭玉秋皮笑肉不笑道:“时姑娘来了,还请上船罢,就等你一个人了。”言外之意她时榆不懂规矩,约好的时间姗姗来迟,让大家久等。 时榆想起帖子上的时辰,只一瞬便明白了谭玉秋故意写晚了一个时辰,想让这些贵女们对自己心怀怨气。 时榆扭头对小喜道:“方才来时,路过一家香栗铺,甚是口馋,你且去买些来游湖赏荷时解闷用。” 小喜不疑有他,去了。 船上立马有人嗤道:“真是俗不可耐,赏荷吃栗子她是怎么想的?” “听说她是乡野长大的贱民,如何懂这些风雅之事。” 时榆充耳未闻,提步登船。 她一上船,贵女们不约而同地让出一个道来,通向谭玉秋。 谭玉秋抬手示意:“时姑娘,请坐。” 时榆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此间画舫虽大,毕竟是船上,安放的桌椅自也不大,圆桌上已然坐了三位姑娘,除谭玉秋以外另外两个时榆一个也不认识,不过看对方衣着华贵,神情倨傲,显然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阀越贵族之女。 谭玉秋笑道:“时姑娘,时候不早了,怕是等不及你的侍女买栗子回来。”说着,也不待她反应,直接对船家下令,“开船吧。” 时榆不以为意,看着谭玉秋但笑不语。 谭玉秋神色一闪,被时榆盯得几分心虚。 她原以为时榆赴约会兴师动众,没想到就带了一个护卫和一个丫鬟前来赴约。那个护卫竟然没跟上来,丫鬟也被时榆打发去买栗子了,还真是天助她也,她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让时榆落单的好机会。 谭玉秋微微偏头,素兰会意,从桌上托盘里取出一个茶盏放在时榆跟前,那茶盏是很普通的白瓷,同桌上其他三个汝窑茶盏有着天壤之别。 时榆心中冷笑,想是谭玉秋在故意以这些茶盏来暗示她的身份,同她们这些贵女之间乃是云泥之别。 谭玉秋端起茶盏虚虚呡了一口,趁机觑了一眼时榆,原以为会看见一张怒颜,谁知时榆神色淡淡,好似根本看不懂她的寓意,不由得重重放下茶盏。 素兰立即提壶给时榆沏茶,那茶沏得几乎漫出来,都说“茶满欺人”,这是在嘲笑时榆是个乡巴佬,定不懂这些。 再者,这杯满茶若是端起,定会洒在手上,谭玉秋是存了心的想叫她出丑。 谭玉秋不怀好意道:“这是陛下赏给我父亲的西山白露,千金难求,时姑娘想必从未喝过,快尝尝味道如何?” 时榆蹙眉摇头,只是不语。 谭玉秋不明其意,追问:“怎么?” 时榆这才道:“殿下从不让我喝什么西山白露,说是白露味涩,而我向来怕苦,是以平日里只让我喝大小龙团。”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色变,震惊得合不拢嘴。 西山白露虽难得,但一些个富商贵族家里还是能藏个一二两,只有这大小龙团却是皇家专用,非皇室子弟不能享,慎王殿下却赏给一个侍妾平日里喝,这得是多大的恩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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