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你夫人。” “是吗。” 杜仲说罢,不等季窈反应,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唇瓣就落下来。 季窈看着面前陡然放大的俊脸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他当着严煜的面吻住自己,唇瓣压在她嘴上一动不动,半晌后才将她放开,挑衅地看向严煜,冷声道,“没看清楚的话,我可以再来一次。” “你放开她!”严煜突然朝着他冲上来。 此举正中杜仲下怀。 他巴不得严煜冲上来,自己好名正言顺跟他打一架。 季窈还没来得及上前阻拦,杜仲先一步已经冲上去和严煜打起来。 严煜文弱书生,哪里是他对手。挥出去的拳头一下没打中,反倒被杜仲拉住手甩出去,在草坪上摔了个狗吃屎。 听见动静往这边来的人越来越多,季窈心想这二人一个是苗疆人一个是神域人,打起来终究在南宫凛那里无法交代,赶紧上前把杜仲拉开,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腰,叫他住手。 杜仲知道她心疼,心里恨不得再多揍严煜几拳,干脆使坏说道,“如今就算我肯罢手,他未必肯善罢甘休。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让他以为,你心疼的是我。” 季窈没想太多,赶紧抓着杜仲的胳膊装模作样检查起来,然后对着严煜说道,“谁让你打他的,你看你把他的胳膊都伤着了。” 然后立刻转过身来,温柔地看着杜仲说道,“你没事罢?” “我没事。” “那就好,我好担心你。” 天知道从头到尾,严煜连杜仲的袍子都没摸到一下,反而是自己被他摔得七荤八素。 少年郎这下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路过的宫人走过来将他扶起,小声询问他需不需要去请太医,严煜捂着胳膊朝状似亲密的两人走过来,眼里带着最后一丝坚持。 “我会去苗疆找你。” 杜仲直接把季窈的头按进自己怀中,抢先一步开口答他,“也好,省得我发喜帖,邀请严大人来喝我们的喜酒。” 严煜的目光自始至终只落在季窈身上。沉默许久之后他黯然转身,跟着宫人往大庆殿方向走去。 待周遭恢复平静,季窈自杜仲怀中抬头,恋恋不舍地看着那抹紫色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他消失在廊亭拐角。 “舍不得?” 她摇头,仰面对上杜仲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糟了,他…… 杜仲此刻的眼神同严煜一样楚楚可怜。 他受伤的目光在季窈脸上留恋片刻,随即将她松开,转身拂袖而去。 这些男人真的没完没了! 季窈懊恼闭眼,伸手按住自己脑门片刻,定了定神,提着裙摆追了上去。 “杜仲你听我说!” - - 宫宴一直持续到晚上。 季窈乘马车回到栖云行宫,在廊亭水榭处找了个遍,终于在开满荷花的池塘边找到一个人喝闷酒的杜仲。 感觉到来人气息,男人不曾抬头看,仍旧拎着酒壶往自己嘴里灌酒。 季窈叹一口气,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 “别喝了,方才……感谢你替我解围。” 男人不言语。 “我明日肯定是要跟你回去的,咱们杀巫女、夺王位、报世仇,不成功,便成仁,可好?” 他还是不接茬。 季窈不耐烦了,“哎呀你打也打了,亲也亲了,严煜一点儿好处都没捞着,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呵,是啊,我有什么不高兴的?我根本没资格不高兴。你又不喜欢我,还能任我搂着、抱着,我该感恩戴德、叩谢天地才对。” “我何曾说过不喜欢你了?” 说完这话她有些心虚。 没说过不喜欢,不等同于就是喜欢他。这样的道理小孩子都懂,面前的男人哪怕喝醉了也不是好骗的。 杜仲侧过脸,醉眼朦胧地看她,“那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长得好看啊,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好看。真的。” “比封啸尘、严方臣、严煜都好看吗?” 他突然点名指姓让她有些不习惯。 “嗯。你一直是南风馆头牌,这一点从未改变。” 杜仲没有回答,而是凑近凝她,呼吸间略带酒气,一下一下地在这悄无声息的夜里,传进季窈耳朵。 此时月上西楼,季窈被他盯得有些紧张,抿唇吞咽的小动作被他发现,略抽开身把酒壶举到她面前,“陪我喝几杯。” 这可太简单了。 “好啊,别说几杯,就是几壶、几坛子我也奉陪到底。” 说喝就喝。 她断然起身到门口唤来宫女,叫她们把酒送到杜仲卧房,然后回头搀扶起杜仲往回走。 今夜月色上佳,入夜之后暑热退却,清凉宜人。 两人坐在杜仲房中将窗户打开,任由月色入室,洒满床榻。季窈喝多话也开始多起来,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当年如何与杜仲的阿哒——英烛夫人骑在委蛇背上畅游苗疆的好山好水,如何在苗寨里与严煜祖父严方臣邂逅,后来跟着他回到江南遭到严家人排挤,受了情伤又跑回来。 “那是我唯一一次到江南。窈窕的少女,翩跹的少年,桃红柳绿,春江映月,真是极美。如今回想起来,严方臣的面容倒不那么清晰,只是还记得江南的美景。” “你们四个出现在赫连尘灵堂前的时候,我第一个看见的是南星。他那么肆意张扬,像一匹没有被驯服的骏马,笑起来又像是被宠坏的孩子。” “京墨是个老狐狸,我当时看见他笑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后背发凉,你跟我有一样的感觉吗?你应该没有。论老谋深算,你不输他。” “蝉衣就像是个影子,我只有在别人都模糊不清的时候才能意识到他的存在。不过还好,他没有做他人的影子,只是喜欢把自己藏起来而已。说起来,他的琴是你们几个里面弹得最好的,你这个头牌被比下去啦。” 杜仲喜欢她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样子,连看她的眼神都带上几分痴迷。 面前酒坛空了四个,他自觉已经到极限。 “那我呢?你第一次见我是何感觉?”
第208章 出发前夜 “绑住我,我们继续。”…… “你?” 季窈抖了抖衣袖,发现委蛇不在,估计是钻回自己被窝睡了。 她与委蛇既定契约,两者之间的距离越远,她的能力越弱。此刻她也觉得脑袋有些昏沉,趴在桌上迷迷糊糊道,“你还好意思问?当初那些人吵着要搜家,你给京墨递眼神示意他不要阻拦,我都瞧见啦!那时候我就在想,你才是他们四个里头心机最深的,我要远离你。” 杜仲学着她的样子也趴在桌上,鼻尖与她相抵,眉眼带笑道,“那为何现在又不远离我了?” 她眯了一会儿,再睁眼,面前是陡然放大,美得惊世骇俗的一张脸,手如柔荑、肤若凝脂,皎皎似月,俊俏多情。 喉头不知道怎么突然干涸燥热起来,她愣愣地冲着面前这张脸伸出手去,指腹在杜仲眉眼上下描摹。 “因为你好看啊,你知道我一向对美男子毫无招架之力的……” 杜仲听出来她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心里却只想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 “那你亲我一下。” 谁知她听了这话反而撤开手,笑嘻嘻地撑着桌子坐起身来,继续给自己倒酒说道,“又来?还想骗我。我一亲你,你就会按住我的脑袋不让我喘气,上一次也是在这里罢?还是在我房里?我亲你一下,你要反过来亲我十下、一百下……我可不上当。” 她果然醉了。 酒还没喂到嘴边,杜仲伸手将酒杯夺过来,举到她面前轻晃,浅笑道,“这次我绝不反抗,我发誓。” “我不信。” “我杜仲对天发誓,待会儿不管被欺负得多厉害,绝不反抗一下。违者天打雷劈。” “我还是不信……除非用你的真名再说一遍。” 醉酒的笨蛋。杜仲嘴角上扬,又说了一遍。 “我楼元麟对天发誓,绝不反抗。” 末了,男人暗暗低头,俯身撑在她耳边低语,“如何?这下放心了?” 她坐着,他站着。俯身低头的时候,季窈正好能从他微微敞开的衣领里看见凹陷的锁骨线条和精壮白皙的胸膛。 美男计啊这次是…… 季窈咽了咽口水,借着酒劲胆子也大起来,一伸手钻进他敞开的衣领里,掌心贴在胸膛上,感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嘶……”杜仲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浑身宛若触电一般动弹不得,“你……” “好烫啊……” 虽然这么说,她却没有撤回手,反而继续在衣服里胡乱摸索着,不知道在找什么。杜仲被这只不听话的小手搅乱心神,眼神沉下来,连声音都带上些许颤抖。 “等一下……” 等什么?他在害羞吗? “啊,我差点忘了,你尚未同女娘亲近过。别怕,这种感觉是正常的……你热的话,可以把衣裳脱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手缓缓上伸,撩起衣袍划过肩头,薄薄的料子就从他肩头滑落,卡在手臂上。 窗影上两道剪影凑到一起,她在用鼻尖和唇瓣认真地倾听他的心跳声,一抻、二碾、复轻挑,搅乱春水,静待微波荡漾。 床榻离得稍远,罗汉床也是不错的选择。 仰面躺上罗汉床竹编凉席的时候,后背的沁爽与胸膛的炙热形成鲜明对比,舒服得杜仲忍不住叹气。 她醉了,做什么都是不记得的。 无妨,他会记得。 杜仲忍无可忍,自罗汉床上稍稍抬头,声音嘶哑道,“你不热吗?” 她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对自己表现出最真实的反应没有一点察觉,只是这股自小腹升起的难耐让她涨红了脸。 于是她只能顺着杜仲的话继续往下说。 “热,我热。” “那你也可以学我的样子。” 他说得对。 面前人听话照做。不一会儿,紫色罩衫和桃夭色的长裙扔到一边,歪歪扭扭地搭在床头。杜仲压住心里一拥而上的负罪感,害羞地撇开脸看向别处,被季窈伸手一把捞回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要看别处,看我。” 微风如饥似渴,云朵也柔软沁润。月夜四合,他感觉自己心里藏匿已久的那头野兽也快要从他嘴里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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