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也吃撑了,再说太极宫到处都是守卫,能有什么事,葳蕤索性撑着青黛的手站起来:“那你同皇上说,我先过去等他了,让他别忘了。” 那宫女低头朝她行礼:“是。” 葳蕤还从未去过千峰亭,青黛在前边带路,笑道:“说不准皇上又给娘娘准备什么惊喜了,皇上可真宠爱娘娘。” 皇帝的生辰万寿节给她准备惊喜?葳蕤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或许是狩元帝喝多了酒想她出来陪他透透风吧。 慢悠悠走到一半,葳蕤发觉原本应该十步一侍卫的地方只有草木萧萧,不见其他人影,顿时心生不好,停住了脚步:“我总觉得不对劲,先回去吧,去瞧瞧郑重阳在不在。” 然而她一转身,一道身影拦住了她,葳蕤抬眼望去,竟是林子默,真是冤家路窄。 林子默脚步也有些迟疑,他轻声问:“不知明昭仪寻我来,是有什么事?” 葳蕤往回走去:“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宫怎么会找你?” 就在这时,一旁的树后忽冒出两个宫女,见到几个人影黑漆漆立在这,顿时发出一声惊叫:“有鬼啊!”
第64章 第六十四谋 幽会 还不等葳蕤反应, 又一声惊呼响起,葳蕤随灯影望去,竟是陈贵妃举着灯而来, 而后狩元帝高大的身影自阴影中踱步而出:“怎么回事?” 那两个宫女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回皇上,是奴婢眼瞎,乱喊乱叫, 请皇上恕罪。” 狩元帝刚要皱眉责问, 陈贵妃却看向葳蕤,惊疑不定:“明昭仪怎么会在这,这又是谁?” 林子默也没想到竟如此巧合, 会遇上皇帝,他不傻, 自然不敢攀扯后妃:“回贵妃娘娘, 微臣是翰林院典籍林子默,殿前饮了太多酒怕失仪便来花园醒酒。” “醒酒, 醒到这边来了?”贵妃似有不解,此处虽说不上多隐蔽, 但离太和殿也有些距离, 一般的朝臣哪敢在宫中乱晃。 林子默跪下磕头:“是微臣鲁莽行事, 都是微臣的错,还望陛下恕罪。” 陈贵妃又慢慢看向葳蕤:“那明昭仪你呢,也是醒酒?” 这番问话不可谓不恶毒,这一问,就把两人巧妙地攀扯到了一起, 无论葳蕤怎么答,都会给狩元帝留下蹊跷的印象。 葳蕤这下再蠢笨也该明白了,这明显就是给自己设下的局。 那位叫她去千峰亭的宫女, 只怕就是贵妃的内应,而这两个碰巧撞上的宫女,也脱不开嫌疑,但只是如此,也不能定她的嘴,就怕还有更可怕的证据。 方才林子默一见到她就说是她找的他,滑天下之大稽,她远离他还差不多,但如果是这个角度想,那林子默也一定是见到了谁,会是同一个宫女吗? 想到这里,葳蕤知道自己一定不能有任何破绽,忽指向不远处的星星点点:“皇上你看,那是什么?” 狩元帝沉着的脸色一怔,朝她所指方向看去,那里竟是一片闪着光亮的萤火虫。 葳蕤懊悔:“嫔妾最近读了句诗‘屏疑神火照,帘似夜珠明’,对诗中所述心驰神往,一直想见见萤火虫的真面目,不料今日如此幸运,不仅是圣上的万寿节,还叫嫔妾遇上了如此难得的萤火虫,嫔妾便被吸引,发觉路深时已到了这,早知道会吓到人,嫔妾就不该读那诗。” “怎么还怪起了诗?”狩元帝神色柔下来,语气颇为无奈。 陈贵妃眯了眯眼,没想到这明昭仪竟如此狡猾,呵,只是再狡猾,物证在前,你也没本事赖账。 这时候,只听本站在一旁的两个宫女惊呼一声:“那是什么?” 几人循声看去,只见林子默袖中掉出了一张纸条,他再想遮,却显得欲盖弥彰了,郑重阳不客气地将那纸条夺来呈上去。 “一刻后,千峰亭相聚,柳瑢留。” 狩元帝的嘴角渐渐撑平,贵妃好奇道:“柳瑢是谁?” 葳蕤一怔,柳瑢,这个名字离她已太远太远,远到贵妃这么叫出口,她反应了许久才意识到,这是她从前的本名。 余光中,林子默正惊慌看来,葳蕤暗叹一声,真是个蠢出世的王八。 在狩元帝暴怒的眼神中,林子默已无力再抵赖,他慌道:“皇上,微臣是清白的,微臣什么都不知道,是有个宫女递给臣的,臣、臣只是念着从前长辈的情分,所以……” 贵妃掩口惊呼:“所以,所以柳瑢是明昭仪?” 狩元帝只觉心中涌起一股暴戾,他捏紧了那张纸,几乎要捏碎它:“明昭仪,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葳蕤忽地轻笑一声,贵妃挑眉,莫不是实在无话可说,要认了? “嫔妾做了柳瑢十年,只可惜再次听见这个名字,却觉得十分陌生,”葳蕤看向林子默,“你可还记得小时,我爹娘,你爹娘,还有你,都是怎么叫我的?” 林子默不解,但在她的逼问下,结结巴巴道:“瑢、瑢儿?” “是啊,”葳蕤冷冷道,“嫔妾向来自称瑢儿,只有父亲生气时才会称嫔妾为柳瑢,那为何,嫔妾会在一张约见情郎的纸上落笔为柳瑢,而不是瑢儿呢?” “你的意思,这张纸不是你写的?”贵妃不可置信地笑了,“明昭仪你为了脱罪什么话都敢说出口,这宫里,除了你们二人还有谁知道你从前的名字,再说若不是你们二人约定好,这么偏僻的地方,又有谁会来,哪有这么多巧合?” “哦?”葳蕤视线划过那两个宫女,又落在贵妃身上,“那这两个宫女是怎么回事,贵妃您同皇上,又是怎么会逛到这里来,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见狩元帝视线看来,陈贵妃僵了僵,葳蕤意味深长:“皇上,嫔妾瞧着这两个宫女就十分可疑,行踪鬼祟,还口扯鬼怪,林典籍身上的纸条,怕不是就她们二人放的吧。” 那两个宫女连呼冤枉,陈贵妃忙道:“林典籍不就在这,你瞧方才是这两个宫女给你塞的纸条吗?” 林子默仔细辨认,遗憾摇头,他努力回想:“那宫女穿着一袭绿衣,生得很白,额头有一颗痣,若是让微臣再瞧见,微臣绝对能认出来!” 葳蕤眼神闪烁,他这番描述的,正是狩元帝身边那个宫女,也就是方才给她递话的那人,但破绽真如此明显吗? 此事不宜大张旗鼓,狩元帝刚皱眉,就见那林子默指着他身后的宫女大呼道:“就是她,是她给我的纸条!” 狩元帝与郑重阳转头看去,那宫女被指认,慌得一下就跪倒:“林典籍想必是认错了人,奴婢方才一直在郑总管身边,从未离开过,还谈什么送纸条,而且,而且奴婢额头也没什么痣。” 郑重阳稍一思索:“皇上,绿锦方才确实一直跟在奴才身边,不太可能去林典籍面前递话。” 皇帝坐在太和宫上首,林子默一个芝麻大点的官,在一众同僚中还真不起眼。 “怎么会呢?”林子默脸色煞白,“微臣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她啊……” “明昭仪,”贵妃语气问道,“你看看这个宫女,你可有印象?” 青黛全程都跟在葳蕤身边,她也见过那个宫女,一时之间看得怔神没转过弯来,葳蕤却挑眉:“贵妃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嫔妾收买了这宫女吗,笑话,皇上身边的宫女可都是郑总管千挑万选过,岂是我一小小昭仪就能随便收买,再说,我若是要请人,为何不让青黛去,又或者是我宫里的人,反而费这么大功夫找皇上身边的人,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她递出了话茬子,郑重阳连忙喊冤:“皇上,奴才绝不敢欺瞒皇上啊,这绿锦确实一直在台上,旁人都看着的,她一走,咱们都知道。” 葳蕤语气幽幽:“或许是林典籍记错了,或者看错了,有些人生得像也是有的,但横竖在宫里,皇上,只要将人都找过来一一对照,嫔妾不信找不到那个陷害的人!” “胡闹。”太和宫歌舞升平,万寿宴盛况空前,狩元帝怎么可能为了这么点事大张旗鼓搅毁宴会。 他看了葳蕤一眼,视线又移到林子默身上,这位林典籍脸色比鬼还要难看,原本的几分俊秀只剩下不堪:“先把林典籍同这几个宫女关起来,剩下的明日再议。” “皇上!” “皇上……” 葳蕤与贵妃互相看了一眼,贵妃先道:“皇上,此事不可只听明昭仪三两语,这若是真的,那明昭仪可就是秽乱后宫,其心可诛。” 葳蕤冷哼:“如今事情还未查清,贵妃就一心往我身上泼脏水,这是意欲何为?” 贵妃咬牙:“你做下这般丑事,叫人当场撞见,你还有脸说是泼脏水,这明明是老天有眼!” “皇上,皇上不好了!”就在此时,有小太监喘着气跑来,“皇上,宋嫔娘娘突然说肚子痛,已经请了太医,但是娘娘的腹痛愈来愈烈,说想见您一面呢。” “快带路。”狩元帝快步朝太和殿走去,葳蕤同贵妃默契地顿了顿,纷纷提着裙摆跟上去。
第65章 第六十五谋 谁布的阵 太和宫前殿一片安好, 后殿却十分混乱,狩元帝到时,德妃在前殿坐镇, 常贵嫔同太医陪着宋嫔。 “皇上,嫔妾好怕……”宋嫔面露痛色,泪流不止, 狩元帝握紧她的手, 转头问太医:“宋嫔怎么了?” 太医面露迟疑:“宋嫔娘娘或许是误食了寒凉食物,导致腹痛,微臣先给娘娘扎上几针缓解痛意。” “那还不快点!” 太医忙不迭打开医箱, 几针扎下去,宋嫔的疼痛果然好些了。 常贵嫔奇道:“这宴会上的菜品可都是德妃娘娘精挑细选的, 怎么会误食了寒凉的食物呢, 宋嫔你可还记得自己吃过什么?” 宋嫔白着脸:“嫔妾吃的并不多,只用了几筷子鸡丝。” “去把宋嫔的膳食都取来。”万寿宴上竟出现这种纰漏, 狩元帝脸色十分难看,常贵嫔默默闭了嘴。 待宋嫔桌上那盘鸡丝取来后, 太医细细观察, 脸色一变:“皇上, 这不仅是鸡丝,里面还含了蟹肉,蟹肉性凉,是孕妇的禁忌食物之一。” “万寿节宴上,怎么会有蟹肉?”贵妃眉头一皱, 虽说膳食由主要由德妃布设,但她也有逃不脱的责任,“来人, 去将御膳房的总管御厨都叫来。” 狩元帝沉声道:“你先去前殿吧,叫德妃过来。” “是。”贵妃款款一弯腰,这意味着皇上是相信她了,无论如何,这错德妃逃不脱。 她转身离去,临走前,眯眼扫过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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