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萧时予又扫了温韫一眼,怪不得起初见温韫时只觉得那么碍眼,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即便是萧时予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刻在温酌骨子里的教养还是让他朝这人躬身行礼,“见过侯爷。” 殊不知此等举动落在萧时予眼里,只觉得虚伪极了,他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温韫不明白自己与兄长相见,他跟着过来做什么,脑海中突然想起萧时予此前的种种行为,他似乎对兄长颇有微词,她不由得满怀戒备地看着眼前人。 两人猝不及防对视,萧时予皱起眉头,她这是什么表情,怕我把她哥哥吃了? 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头火气更旺。 温酌没察觉到两人的异样,只是问:“敢问侯爷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是在敢他走呢,萧时予假装听不懂的样子,他几步走上前,突然向温韫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又慢慢地落了下去。 他道:“我住在这里,自然也该出现在这里,只是不知温大人怎会在宫里?” 温酌只觉得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十分碍眼,他收回目光,淡淡道:“圣上这几日都没上朝,我跟着几位同僚一起进宫送折子,特意向圣上求来的恩典,才有机会在这宫门外见上韫儿一眼。” 萧时予毫不客气道:“既然人已见过,你也该离开了。” 两人脸色双双都变了。 温韫不知萧时予这是怎的了,今天种种行为都很奇怪,她耐着性子道:“妾身与兄长许久未见,主君可容我们说几句话?” 萧时予自然是不愿的,可对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后,他又迟疑了,沉默片刻后,他道:“你们聊吧,我去屋里等你。” 他拔腿就走了。 待到萧时予走远后,温酌才问自己这个傻妹妹,“他一直都是如此吗?” 温韫不明所以,问:“侯爷怎么了?” 温酌叹了口气,才道:“我行我素,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温韫知道今日兄长对萧时予十分不满,她解释道:“侯爷平日里不是这样的,想必是与兄长有些误会……” 她说着说着,对上了温酌那双明显不信的眼睛,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周遭安静了片刻,温韫只能生硬地移开话题,“爹娘还好吗?” 好在温酌没在继续追究,他道:“你放心,爹娘一切安好,只是想你想得紧。”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问:“萧时予与沈家的纷争,没扯上你吧?” 温韫笑了笑,道:“没有。” 温酌这才略微放心了些,“萧时予与沈家向来不和,你在宫里当心,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太后与皇后。”
第34章 察觉 ◎ 他说的这些话,温韫早就知道了,心中烦闷不已,不想再听温……◎ 他说的这些话,温韫早就知道了,心中烦闷不已,不想再听温酌絮絮叨叨的话,于是她开始转移话题:“我都明白,哥哥这些年如何?我听闻你与吴大人交情匪浅?” 一瞬间,温酌的脸色微变,还不待温韫细看,他又恢复如初了。 “你是听萧时予说的吧?”温酌问。 温韫点了点头。 温酌无声地笑了笑,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究,“韫儿,你很信任萧时予吗?很多事情就算亲眼所见,也不一定可信。” 温韫胸口狠狠一震,两人经历过生死,他不止一次救过自己,兄长一语中的,她仿佛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对萧时予的信赖。 她思索片刻,不由得抬头问:“萧时予没道理骗我,况且他这人除了嘴毒了些,人还是很好的。” 那道目光太过犀利,刺破了她周身的屏障,温酌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他冷淡地问:“你喜欢他?” 此话一出,温韫好似被瓢砸了脑袋,懵懵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喜欢这个词,她从来都不敢想…… 脑袋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日萧时予对她说过的话——你能不能等我回来? 这句话突然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少顷,温韫茫然不知所措地抬起头,道:“我不知道。” 像是早就猜到似的,温酌没有半点意外,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从小你就是个木头,私塾里的孩子没少给你送好玩的,好吃的,你权当人家想跟你做朋友呢?也难为萧时予了,屋里头的人是个不开窍的,他……罢了,不说了。” 实在是没想到兄长竟会将多年前的事情翻出来,温韫忍不住腹诽,那时候她才多小,怎懂得这些情爱之事。 温韫忍不住道:“哥哥,你明明也不懂,还说我!” 温酌嘴角淡淡一笑,并不与她争辩。 好半晌,他才道:“我在上京城一切安好,你不必担心。” 温韫点了点头,又听他道:“那时我初到京城,看不惯这些世家子弟的做派,没少得罪人,当时我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很多事情看不透测,也想不明白,好在吴大人见我才学不错,便收留了我。” 随后他看着自己的妹妹,认真道:“吴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辜负他。” 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温韫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轻轻地问了一句:“吴大人与萧家有仇吗?” 温酌一愣,随后笑道:“谁同你说的,这都是没有的事。” 她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偏殿时,温韫没瞧见萧时予的身影,以为他又有事外出了,撩起飘动的纱幔,正欲去床塌上歇会,不料想萧时予正坐在里面,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温韫被吓了一跳,她还未做反应,就见萧时予起身将房门掩上,路过她身边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飘来,着让她愣了一下。 认识这么久以来,温韫很少见他饮酒,萧时予很有分寸,他不会无缘无故地饮酒,更何况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后宫里,她立时意识到了不对劲。 还不待她多问,就见萧时予回过头,神色之间颇是冷漠,“你以后不要再见温酌了。” 语气里带着强硬,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温韫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道:“我们是血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为何不能见?” 萧时予听了也并未生气,只是道:“你当他是兄长,他可并未当你是亲妹妹,为了前程,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温韫有些听不得这话,她反驳着:“我兄长也是无奈之举,再说当初我是自愿入你萧家,怨不得谁。” 萧时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认真道:“有时候亲近之人也是不可信的,温韫,你得学会分辨身边这些人谁是真心对你,谁又是假借着对你好的名义利用你。” 说来说去,他还是揪着兄长不放,温韫有些无奈,好声好气地说道:“当初我入萧府这事,兄长的做法的确有欠妥当,可我与兄长一起长大,我了解他,不会只因为这一事就怨恨他。” 萧时予沉默了许久,或许是知道自己说不动她,只好道:“我说的不只是他,还有很多人,你以后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人心隔肚皮,到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我又不是傻子。”她小声嘀咕着。 离她不远的男人听得清清楚楚,他当然知道温韫不傻,她不仅不傻有时还会耍些小聪明,这可世上鲜少有纯粹的坏和好,温韫这人向来心软,当好和坏杂糅在一起时,她就分不清了。 这时温韫狠狠瞪了他一眼,满脸的不服气。 他们朝夕相处有些时日了,渐渐地摸清了这姑娘有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意思,萧时予叹了一口气,心想若他实在是不放心,等自己死后,派人送她出宫去,原离这些纷争便好了。 他恶狠狠地瞪回去,大声道:“以后你也被人害死了我也不会管你。” 温韫将头侧到一边,毫不在乎道:“我兄长才不会害我。” 萧时予咬了咬牙,拂袖离开了。 等到萧时予走远了,温韫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他为何饮酒了? 萧时予自从回京之后,似乎变得越来越忙了。 那一次不大愉快的对话后,两人已经有好几日没见,起初温韫还会想着他,担心他是不是遇到麻烦事了。 直到某一日,温韫在宫里闲得发慌,让人寻来几本佛经,她坐在桌案前抄写着,打发时间。 几个宫娥坐在外头,忙里偷闲,不由得聊起了这几日发生的大事。 有一个宫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道:“侯爷快要成亲了,忙着婚事呢,他已经有好几日没来温夫人这里了。” 另一个宫娥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压低声音道:“背后议论主子,当心被太后娘娘责罚。” 那宫娥拍掉了她的手,很是不以为然,“她又算哪门主子,不过一个妾,你听说了没,侯爷要娶的女人是张侍郎大人的独女,从前在宫里住过些时日,深得太后娘娘宠爱。”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萧时予会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原来是太后的旨意。 她们谈论的声音不大,奈何整个偏殿太过冷清,便一字不漏地钻进了温韫的耳朵里。 手中的笔停在空中久久不动,乌黑的墨汁从笔尖滑落,“嗒”的一声落在纸上,即将写好的一副字就这样废了。 温韫将纸张揉成团,扔在地上。 过了片刻,她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朝门外走去,她身子纤瘦,走起路来也是无声无息。 她们聊得正起劲,半点声响都没听见,因此,待到屋外几个宫娥瞧见温韫时,她已经快来到她们跟前了。 几个宫娥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忙不迭道:“拜见温夫人。” 温韫的目光在一众人脸上扫过,她无意为难她们,道:“我有些乏了,想要睡会儿,你们下去吧。” 她们听了,脸上紧张的神情消散不少,低声道:“是。” 赶忙就离开了这里。 只是还没走远,她们就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侯爷,温韫听到几人恭敬叫了一声侯爷,紧接着萧时予淡淡地“嗯。”了一声。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温韫没控制好脸上的神情,以至于萧时予一进来就瞧见温韫那略显厌恶的表情。 萧时予显然没料到温韫会是这幅神情,想到方才匆忙离去的宫娥,心中猜到了个大概。 温韫定了定心神,随后迎上来,问:“主君,这几日去哪里了?” 萧时予微微挑眉,这人难得问一次他的行踪,他笑道:“朝中事务繁忙,我怕扰了你歇息,这些时日都是住在书房的。” 温韫没说话,萧时予也不打算解释,他想有些事还是将她牵扯进来为好。 于是,他转身走进了屋内,温韫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萧时予是回来换身衣裳的,换完衣裳后还要出去,温韫按照萧时予的喜好翻出一套新衣,她将衣物放置在一旁,理所当然地去替萧时予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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