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明雁书僵直了身子,心慌意乱。 苏晋衍还在等她的回答。 明雁书咬了咬唇,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飞快说道:“你先别离我这么近。” 一旁的文夏早在苏晋衍坐下来的时候就提高了警惕,于是在明雁书说完后,她就咳了一声。 “苏大人,就算你与殿下有婚约在身,也不能对殿下无礼。” 这样就算无礼啊? 苏晋衍只当没听见她的话。如果有了婚约还不能面对面说说话,那才是真的是盲婚哑嫁了好吗! 明雁书倒不是觉得多冒犯,只是她并不习惯苏晋衍如此。 “殿下先答应我。” 他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似乎十分在意这件事。明雁书叹了口气,决定先满足他好了。 换个称呼而已,又不会怎么样。 “行,我答应你。” 他这要求并不过分,只是她还是犯了难。不叫苏大人,还能叫什么? “苏……刺史?” 苏晋衍望着她没说话。 好吧,她也知道苏晋衍想要的不是这个。 最后明雁书抿唇,手指勾着身上的裙子,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嗯……苏晋衍……叫你苏晋衍行不行?” 明雁书说第一遍时还有些艰涩,到第二遍时明显就容易了许多。 然而她没想到,她刚说完,就见苏晋衍愣住了。 紧接着,红晕一点点从他的耳尖蔓延到脸上。 他最想听明雁书唤他相公,但他知道为时过早,她绝不可能答应。于是他想,郡马,郎君什么的也很好。 结果,她只是选择了最简单的,直接唤了他的名字。 可尽管如此,他的心还是不受他控制地越跳越快。 苏晋衍,你也太没出息了。 “苏晋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明雁书又唤了一声。她水眸扑闪,仿佛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不说话, 苏晋衍似乎是觉得有些丢脸。他一边轻咳,一边一下子站起身。 不过苏晋衍是谁,他很快便从失态中恢复过来,桃花眼弯起,又变回了气定神闲的模样。 “当然可以。随殿下喜欢。” 说得像是她喜欢叫他苏晋衍一样。明雁书心里轻哼,心说那我叫你苏刺史的时候你怎么没应? 好在这一次,得到了回答的苏晋衍没有再久待。他又叮嘱了丫鬟们好好服侍郡主后,终于走了。 只不过看背影,倒是有点脚步匆匆的样子。 明雁书目送着他走后,没说话,嘴角扬起,哼了一声。 “殿下,咱们现在怎么办?” 苏晋衍一走,文夏就耷下脸,忧心忡忡。这里可是边关啊,而且这郡马哪里像郡主倾慕的谦谦君子? “什么怎么办?苏大人不是对殿下挺好的吗?”平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哎呀不对,谁知道他对殿下到底好不好——” “唔……我倒是觉得,他对我还好。” 至于其他的,明雁书怔怔地看着桌上的鲜花,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苏晋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让她所有的准备都没了用处。 但是继续纠结这些也没有意义,既来之则安之吧。 郡主都这么说了,文夏也没了异议,就是看着还有点怀疑。 不过她再怎么怀疑,等晚上躺在温暖松软的被窝里时,文夏也无话可说了。 月光如水,房中只留了一盏小灯,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花香。窗外夜风习习,远方蝉声窸窸窣窣。尽管是陌生的环境,可是明雁书很快就睡着了。 等安定下来了,明雁书又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家人。 她既然已经平安到了洛州,就该与家中报信。只是她不知道京中目前的形势,也不知道该怎么将信寄出去。 明雁书本想找苏晋衍问问,却没想到接下来几天都没见到他。问了黄婆子才知道,原来苏晋衍这几日不在府中。 苏晋衍这几日,出了一趟门。 洛州管辖下有不少靠海的县城,时不时会有海盗出没。往年天下没乱的时候,这些问题也就是小打小闹。可是一旦朝廷都自顾不暇了,这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而苏晋衍这一次则是得了消息,有几个县出现了官匪勾结。这下他可忍不了了,带了一支军队日夜兼程。那些犯事的官员和海盗怎么也没想到苏晋衍会这么迅速,一句废话都没有。他们还在猜测苏晋衍会不会派人来呢,本尊就亲自出现了,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苏晋衍哪有心思和他们纠缠啊。他将人捆了,提了几个可靠的举人上去,之后还不忘象征性地给朝廷发了文书上去。 然后他再次日夜兼程,赶回了府城。 他一心想见明雁书,无奈回来时已经夜深了。后面的宅子早已大门紧闭,苏晋衍在门口转了一圈,才遗憾地回了前面的刺史府。 刚回去,他院里管事的卓福就神神秘秘跑了过来。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卓福年纪和苏晋衍相仿,也十分年轻。但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稳重更有魅力,学别人留了胡子,看着愣是比苏晋衍老了十岁,平时最看重的就是他这撮美髯。 苏晋衍正在将戎装换下。他瞟了卓福一眼,兴致缺缺,“哦。” “大人,我跟您说件事。”卓福跟着苏晋衍走向浴室,之后在苏晋衍冷冷的目光中,在门口站住,“不,我没别的意思。主要这事您肯定想知道,是关于郡主的。” 他挤眉弄眼。苏晋衍动作一顿,转过身踢了他一脚,“你不能直接说?郡主怎么了?” “听黄奶奶说,您不在这几日,郡主哭了!” “哭了?”苏晋衍眉头蹙起,唇微微抿着,脸色也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苏晋衍自然不会认为明雁书是因为这几日他不在才哭的。正因如此,他心中才忍不住烦闷。 “郡主用膳的时候独自抹眼泪呢。您想,郡主离开家人远道而来,结果饮食不习惯,您又不在身边,她肯定是想家,心中委屈,就哭了。” 卓福这么一说,苏晋衍倒是想起来了,“我让你去找的做京菜的厨子呢?” “已经在找了,可是还没找到……”卓福苦着脸。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卓福功成身退,留下站在原地沉吟不语的苏晋衍。 虽然赶了一天的路,但与苏晋衍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他本就精神不错,心中还有未解决之事,此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不着,他索性起身,想了想,拿了件圆领袍穿上,重新蹬上靴子出了房。 刺史府的厨房,厨子打发了几个小徒弟,自己留下来收尾,顺便准备明日的早膳。他哼着曲子,刚将米缸打开,就听“砰”的一声。 他吓得一哆嗦,哼的曲子卡在一半跑调成了高音。 “你在做什么?” 厨子回头,发现走进来的竟然是刺史大人。 他哆哆嗦嗦,不知道这位爷为什么深更半夜来厨房,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我在,我在准备明日的膳食……大人我发誓我真的不是留下来偷吃的!” “谁说你偷吃了?”苏晋衍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迈步走进厨房,四下打量起来,“你明日要做什么?给郡主准备的什么吃食?” “虾粥。”厨子指了指米缸,又指了指一边水缸里活蹦乱跳的大虾,“绝对是最新鲜的虾。” “你今日做的什么?” “酱腌鱼……大人,有什么问题吗?”这几道都是他拿手的菜。听说京中吃不惯辣,他还特意少加了辣呢。 又是虾又是鱼的,先别说吃不吃的惯,若说这些菜能做到不辣才怪了。 苏晋衍知道这是当地的饮食习惯,他了然颔首。 “没问题。你接着忙吧,不过粥先别做了。” “啊?”厨子反应不过来,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松风水月的青年。就见他三下两下将袖子卷起,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臂。 直到他熟练地拿起菜刀,厨子这才回过神。 “大人,您要做什么?还是我来吧——” 苏晋衍手起刀落,将一块排骨斩成两截。
第5章 过于纯情(捉虫)翌日,明雁书就…… 翌日,明雁书就听说苏晋衍回来了。 听闻他邀请自己一同用膳,明雁书没怎么犹豫一口答应下来。既然是未婚夫妻,那苏晋衍回来了,她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今日穿了一身低调的米杏色衣裳,外面罩了一件桃红色织花的背子。背子宽松挺括,显得她腰带扎住的腰肢更加纤细。 不过等平春打开妆奁,拿出胭脂要替她上妆时,明雁书拒绝了。这几日明雁书渐渐习惯了洛州的生活。苏晋衍不在,她反而过得更自在了。镜中的姑娘气色不错,面若银盆,一颦一笑生动不已。 平春不明所以地看向她,明雁书轻咳一声,抿了抿嘴角。 也不能看着气色太好不是! 等收拾好了,明雁书才带着两个侍女前往用膳的地方。 夕阳西下,天色还未暗下来,天边金灿灿一片,只不过少了一丝闷热多了一丝凉意。微风徐徐,落叶飘落在水面,不大的池塘泛起一圈圈涟漪,引得几尾小鱼凑上前去。 苏晋衍站在水榭中,阳光随着树影晃动落在他身上,俊秀的五官在阴影中晦涩不明。 听到动静,他闻声回头,等看清来的人后,又露出笑容,打破了原本静谧的画面。 “见过殿下。” 他还没忘记与她见礼。明雁书也微微欠身,之后在他对面坐下。 “你怎么想到在这里摆膳呢?” 明雁书有些惊喜。她打量着四周,眼睛亮晶晶的,在夕阳中如琉璃一般。 “因为你在信里写过‘夕阳黯晴碧,山翠互明灭’。” 明雁书一愣,才想起来自己曾经说过,想看看这样的景色。 “难道不是吗?” “啊——不是,我只是意外而已。听说,前几日你都不在府中?” 苏晋衍不知道原本她正感动呢,结果自己这么一问,明雁书有些心虚,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连忙转移话题。 不过听到她关心自己,苏晋衍心中一动。 “水寇猖獗,去了一趟沿岸而已。” “啊?”明雁书一听,有些紧张,“你与他们打起来了吗?那你有没有受伤?” 在京城时,她就知道那可都是一群烧杀抢掠毫无底线的人。 “并无,让殿下担心了。” 明雁书松了口气。 “你放心,我身为殿下的郡马自然没有那么不堪一击。”苏晋衍腰背挺得笔直,拍着胸膛保证,之后自然地接道,“以后我出门,都会与殿下说的。”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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