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引玉重重地点头:“我知道,我还用你之前告诉我的名字。” 裴令望笑着说:“多谢公子。” 小碗听得有些糊涂,什么名字?但裴小姐还在,他不好问。等裴小姐把他们送到县衙,他们上报出来,小碗逮住机会问自家公子:“裴小姐刚刚说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陈引玉眼神躲闪:“哎呀,没什么意思的。我们快走吧。” 小碗太了解他,看他表情不对,转移话题:“公子您把我吓坏了,我买完糕点出来,没找到您,把点心也丢了。” “什么!”陈引玉脸上写满了可惜,垂头丧气地抱怨:“今天真是不顺!我真的很想吃那家槐花糕的。” “嗯嗯,明天我再买给公子。”小碗上一句还在宽慰他,下一句图穷匕见:“不过,那人为什么要劫走公子啊?” 陈引玉迷迷糊糊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套了话:“唉,就是那个人想知道裴令……”的下落。 令字的音还没咬准,陈引玉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捂住嘴。 但小碗已经听清了最关键的那两个字,心坠坠地沉下去,神情凝重:“所以,是因为裴小姐,公子您才会经历这么一遭……” 他转身就要走,陈引玉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小碗你去哪?” “我要去找裴小姐说清楚!”小碗哽咽着:“让她别再接近公子您了!” “为什么呀?!她还救了我!”陈引玉急急地替裴令望说话。 “可若不是她,公子根本不需要被救!我之前就担心,含章公子救了来路不明的人,说不定会有危险。果然,她给公子你带来危险了!”今日失去公子的痛苦无措,小碗不想再体验第二遍,对裴小姐升起的好感也荡然无存:“而且,公子你以后还要嫁人的,不能总是跟在别的女子身边。我们就这样和她断掉不好吗?” 小碗的目光充满了哀求。 陈引玉避开他的视线,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小碗看着似乎有戏,再接再厉道:“再说了,裴小姐看着也到了娶夫郎的年纪,难道等裴小姐娶了夫郎,公子您也要围在她身边吗?” 陈引玉当然不想! 但不是不想围在她身边,是不想她娶夫郎。光是想想她对别的男子温柔体贴,他就觉得胸口闷闷。 小碗见公子不说话,放缓了声音,循循善诱:“公子拿裴小姐当朋友,舍不得朋友是正常的,但是公子您还会遇见新朋友的。” 陈引玉仍旧闷闷不乐。他默默地在心里腹诽,可是别人都没有裴令望长得好看,也没有她对他有耐心。大家都不喜欢跟他玩,他也没有过朋友。除了家人以外,就只有裴令望对他那么好过。 陈引玉情绪低落的太明显,小碗轻声哄他,但态度坚决:“我知道公子心里难过,但是我实在不想公子陷入危险中。若公子您有什么好歹,小碗也不想活了。” “而且,万一裴小姐的仇家不止盯上了公子,还有含章公子和陈大人呢?难道公子忍心将他们置于危险中吗?”。 这话戳中了陈引玉心中的恐慌。他确实没有想到,万一这件事波及到家里人怎么办? 陈引玉跟着裴令望回来时表情有多明快,现在就有多愁苦。他一副要哭的样子,用非常小的声音对小碗说:“我听你的。” 小碗露出笑容:“这件事,明日我去跟裴小姐说。公子在家等我回来,我给你带槐花糕。” 想到要和裴令望绝交,陈引玉对槐花糕也不热络了。他想了想,拿出那条沾了血的络子,递给小碗:“你明日,把这个也带给她吧。” 小碗不太情愿:“公子,这不太好吧?” 陈引玉态度却很坚定:“我答应要送她一条络子的。你不想让我和她交好,那我就不能打新的络子给她。” 说着,陈引玉的表情带上了希冀:“或者,我可以给她做完新的络子,再绝交?” 小碗毫不迟疑地从陈引玉手上拿过那条络子:“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条吧。等我今日洗了血渍……这血渍是谁的?!公子受伤了?!” 小碗大呼小叫着,眼睛都红了。他着急地想要掀陈引玉的衣袖,恨不得今天就去跟裴小姐断绝关系 陈引玉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拦着小碗不让他掀自己的衣服:“这不是我的血,是那个挟持我的人的血。” 小碗安下心来:“那就好。” 他们走回陈府,陈府的下人看到陈引玉回来,纷纷向他行礼。姨母的侍女燕柳看到他,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引玉公子回来啦。怎么弄成这样?快回去擦洗一下,有客人上门啦。” 陈引玉疑惑地问:“燕姨,谁来了?我能不去吗?” 燕柳笑眯眯地看着他:“公子,是好事。人家是冲着您来的,您可不能不去。” 小碗面露喜色,和陈引玉回到屋子里以后还来回转着:“是不是有人上门给公子提亲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人也兴奋起来。若是真有人上门提亲,这可太好了!等公子成亲了,就不会再想些有的没的了。 陈引玉晃了晃脑袋:“小碗,你别转来转去了,我头晕。” 小碗应了下来,给他打了水梳洗干净,又忙忙地去给陈引玉挑衣服。 陈引玉没什么兴致,连饰品都懒得用,只带上了裴令望送给他的那支白玉簪子。 小碗却将此事看得很重要,他一定要让公子在客人面前眼前一亮!他找出了很多漂亮的色彩鲜艳的衣衫,陈引玉皱着小脸,选了最素净的那件雪青色锦衣。 小碗不是很满意:“公子,这件颜色这么淡,看着没什么气色。” “要什么气色,若真是有人来提亲,应当喜欢我这个人,而不是因为我的脸。”陈引玉对着铜镜照了照,看着镜子里朴素的自己愈发满意。希望那人能被他吓退。 小碗今日已经让公子妥协了很多次,不想在这些小事上惹公子不快。虽然有些遗憾,但小碗还是顺了他的意。 而且陈引玉穿上那件锦衣,衬得小脸更加白净,杏眸闪闪,也很是好看。 客人在堂中等着,燕柳将陈引玉带过去。隐隐约约听见姨母和那人的聊天声。 他低着头,走得每一步都很沉重,而且想到要将今日被劫持的事告诉姨母,他心情就更加低落了。 连小碗都能套出他的话, 姨母肯定会察觉不对。 “引玉公子。”就在这时,陈引玉听见了裴令望的声音。 难道是自己思她太过,出现幻听了?! “玉儿,愣着做什么?”陈知念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进来以后头也不抬:“打招呼啊。” 陈引玉下意识抬起头,吃惊地瞪圆了杏眼。 来的人,竟然是裴令望! 霎那间他眼中光芒大盛,三步并作两步朝她蹦了过去,非常惊喜地问:“你怎么来啦!” 他开始后悔了,若是刚刚听小碗的,好好打扮就好了! 裴令望朝他笑了笑:“我来提亲呀。” 陈引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脸红红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在他身后,小碗简直目瞪口呆。 不是,这怎么回事啊! 第20章 护他 裴令望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亲…… 裴令望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亲。 小的时候,家里人会和她开玩笑说,像她这样调皮的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样的夫郎能治得住她。裴令望大言不惭地回答他们,当然是要天底下最好的儿郎才行。 后来家里人相继过世,裴令望满心都是悲苦战场,根本无暇顾及情爱,更是从未想过要成亲。皇贵君也曾操心过她的婚事,但被她婉言拒绝了。 那时候,她想着她最好也像母亲姐姐们一样为国捐躯,还是不要牵扯无辜的男子进来,就让她无牵无挂地离开。 直到来到青山县,遇见了陈引玉。她到底还是将人牵扯进来了。 这次救下陈引玉,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才能更好的保护他。 当冒出成亲的念头时,她越来越觉得是个好想法。虽说陈引玉在陈府也很安全,但她并不太信任陈引玉的姨母。从换婚的事情上就能看出,这个便宜侄子绝对是比不上这位陈主簿的亲生子的。 既然如此,还是她亲自来看着陈引玉才能放心。她不讨厌陈引玉,若是成婚,她也会让他过上安稳的生活,等平定了青山县的乌军,洗清身上的污名,弄清了家人去世的真相,她就带他回京城去。 裴令望越想越觉得可行,刚把陈引玉和他的小侍送去县衙以后,立刻赶回青山书院,请秋枫指点她下聘应当做些什么。 秋枫到底是钱家出来的,对这些东西熟门熟路,是以裴令望很快就带着东西往陈家去了。 陈引玉还没回来。而陈主簿今日刚好休沐,不在县衙。看到她的时候有片刻惊讶,不过更多的是意料之中。 都是女人,陈知念从这位裴小姐替陈引玉出头时就察觉出来两人之间关系的紧密。虽然陈引玉用报恩搪塞她,但她心情清楚得跟明镜一般。 不过陈知念对她并不看好,听了她的来意也态度淡淡地回应:“陈引玉这孩子,我还是更希望能给他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 换而言之,裴小姐来路不明,又没有自己的住所,难道要让陈引玉嫁过去跟着她住青山书院吗? 裴令望早就料想过陈知念的反应,神情郑重请她屏退众人,当着她的面擦掉了易容,当场向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不瞒大人您,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玄凤军失踪的主将,裴令望。” 陈知念瞪着面前这位威仪秀异的裴小姐,恍惚地冒出一个念头: 朝廷悬赏的金额是多少来着? 裴令望没有玩笑的意思,诚恳地与她交心:“我今日将此事告知您,不只是为了求娶陈公子,更是为了青山县。我与皇女殿下有书信来往,眼下玄凤军远去支援郢州,通州兵马薄弱,尤其是青山县的兵防,根本抵挡不住乌军入侵。我想请您和魏县令商议此事,增加青山县的兵防。” 陈知念脸色也变得正经,她凝重地说:“我们之前也考虑过,只是青山县兵马有限,也没有好的训练方式……” 裴令望立即回道:“若魏县令同意,我愿意参与训练,每日带人巡逻。” 裴令望是从战场里厮杀出来、一步步走到一军将领的位置。能得到她的指导帮助,青山县说不定真的能抵抗住敌军,陈知念自然喜闻乐见。 陈知念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既然裴小姐有如此本事,为何要娶陈引玉呢?” 裴令望将今日发生的事如实相告,陈知念听见陈引玉被绑架,立刻坐直了身子焦急起来,一叠声地问:“他人呢?受伤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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