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否定的答复,她才松了口气,反问裴令望:“这样看来,嫁给裴小姐你反而更容易有危险。把他嫁给你,万一你护不住他呢?” 裴令望和她对视,语气笃定:“只要我在,我就一定能护住他。他在别人那里,包括在您的府上,我才会不放心。这次他之所以会被劫持,就是因为背后之人想引出我的存在。而我与他成婚,相当于我表明了身份,她们自然会朝着我来,陈公子反而安全。” 陈知念听了她说的话,竟觉得有些道理,只是真的有人愿意不顾自己的安危,去照料另一个人吗?陈知念对此表示怀疑,也问了出来。 裴令望为了让她相信,坐实了陈引玉的“救人”:“他既然救过我,那恩情就一直在,我就算是为了报恩,也会护他周全。” 裴令望还使出了最大的杀手锏:“而且,等我留在这里平定了兵乱,我会带他回京城去。 那个杨贞,以后也会进京吧?京城遥远,若含章公子受人欺负,也无处诉说。若我们进京,起码能保证照应他。” 陈含章是陈知念的软肋,他以后随杨贞去京城也是她所担心的。现在裴令望彻底将她说动,但她仍旧说:“这门亲事,最终还是看陈引玉自己的意思,他愿意,才可以。”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陈引玉得知裴令望是来提亲的,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下来。陈知念无奈地看着他问:“你答应得这么爽快,知道裴小姐的身份吗?” 陈引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语气轻快:“我知道她家里人都去世了,只剩下她自己了。”他看向裴令望,脸蛋飞上一抹红霞:“我挺愿意再给她一个家的。” 裴令望心重重地跳动一下,她怔愣抚住自己的心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陈知念拿这个单纯的侄子没办法,她刚才答应过裴令望不告诉他她真正的身份,只说她曾是玄凤军的一名退役兵将。 陈引玉蹭到裴令望身旁,有些扭捏地问:“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来提亲了呀?” 裴令望含笑看他,刚刚的心悸感挥之不去:“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报恩做得还不够,如今更是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我想,若你我成婚,你在我身边会更安全些。” 她说了那么多句话,但没有一个字是陈引玉想听的。 她怎么是因为报恩才娶他的呀,那她若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就不娶他了?陈引玉心的啪一声摔碎,很快又自己拼凑起来。他在心里握了握拳,没关系!他总有办法让她喜欢他的! 救人的事情,含章表哥答应他不会说出去的。那么他就是裴令望的恩人!就要以身相许! 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碗忽然开口,当着陈知念的面,问裴令望:“裴小姐,若我们公子和您成婚,还发生今天的事怎么办?” 她让公子陷入险境,如今又来求婚,这不是把公子往火坑里推吗? 陈引玉蹙起眉头,轻声唤他:“小碗……” 这时,跟在裴令望身边的秋枫忽然开口,声音清脆条理清晰地回答他:“之前陈公子陷入险境,是裴小姐救了他。今日我虽不知陈公子遭遇了什么,但我相信也是裴小姐出手相救的。今后若公子和裴小姐成婚,自然更是在裴小姐庇护之下。若陈公子嫁与她人,你觉得其他女子会像裴小姐一样愿意为陈公子出生入死吗?” 小碗哑口无言,默默退到了陈引玉身后,小声向他道歉:“是我逾越了。” 陈引玉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我知道小碗你是为了我好,我明白的。” 陈知念听了全程,饶有兴致地看着秋枫。这孩子,比她府上大多数小侍都要出色。若是能把他,送到含章身边就好 了。 裴令望没有丝毫不愉快,向小碗保证道:“日后我们可以住在陈公子母亲的旧宅中,在熟悉的地方,小碗公子可以安心,我会尽我所能保护陈公子。” 小碗没想到她竟愿意去引玉公子的旧宅住,没有哪个女子会愿意背负上门妻主的名声,住在夫郎的娘家。但裴小姐却为了自家公子的安危,连这一点都不在乎…… 他的心也渐渐向裴令望倾斜了。 陈引玉杏眼弯弯,看看小碗又看看裴令望,笑盈盈地嗔道:“你怎么还叫我陈公子呀……我们都订亲了,你可以管我叫别的,亲近点也行的。” 迎着他期盼的小目光,裴令望不知不觉间勾起唇角,眼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暖意。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连开口发出的声音都轻柔如绵。 “玉儿。” 第21章 赴宴 二人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二人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出于对陈引玉安全的考虑,婚期定得很早,就在六月中旬。 陈主簿的侄子要成婚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了青山县,很多女子扼腕叹息,也有很多男子瞧他的热闹。 同样是陈家人,陈含章能嫁给秀才,而陈引玉只能嫁个武夫。而且这个武夫的职位还是走了陈知念的后门。否则一个书院的夫子,凭什么能进边防军? 有人嘲讽,也有人羡慕妒忌。虽然他们嘲笑裴令望只是个武夫,但少有女子长相如此出众,还富有同理心,会为了男子挺身而出。青山县未婚的公子在暗中对她的婚配十分关注,但即使有救命之恩这层因素在,他们都没想到她竟然会愿意娶陈引玉! 魏县令的小儿子魏西亭就是其中之一。 他今年有十七岁,寻常公子这个年岁都抱女儿了。之所以拖到这么晚,是因为魏西亭心气高,看不上来提亲的人。 那日裴家小姐在县衙时为陈家作证,他才发现青山县还有这等人物。他心中对她生了些好奇,也含蓄地跟母亲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母亲原本也很欣赏裴小姐,还动了心思帮他说亲。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陈主簿带着裴小姐和母亲密谈了一次以后,母亲就让他绝了心思,说裴小姐不适合他。 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得知了裴家小姐和陈引玉定亲的消息。 她,她竟然娶了所有人都看不上的陈引玉! 他们青山县的公子,谁不知道陈引玉又呆又笨。小时候玩游戏搞不清规则,不带他玩他就哭,闹得陈含章也不能跟他们一起玩。稍微长大些,他又出落得比其他公子好看些,任是谁看了都要夸他,连自己母父姐妹也不例外,他们自然心中不爽。 但陈引玉金玉其外,内里却还是没有一点墨水,读书不行,琴棋书画也样样不通。刚开始他们还会看在陈含章的面子上带上他,后来干脆也不管他了,派去的帖子只邀陈含章一人,谁也不能挑他们什么。 毕竟,陈引玉确实不行呀。 而现在,他们却被这样一个怎么都不如他的人比了下去,这让魏西亭如何能接受! 他冒出一个主意,若是让陈引玉知道自己配不上裴小姐那样的女子,他就能知难而退了吧? —— 在家绣盖头的陈引玉,收到了魏公子派来的请帖,邀他去参加赏荷宴。 陈引玉捧着那张请帖稀罕坏了,从未有公子请他去参加过这种宴会。小时候他跟着陈含章蹭过宴会,只是他那时候还不懂事,不知道在宴会上做什么,大家都不怎么理会他。 后来没人再给他送过请帖,陈含章倒是收到过,应邀去过几次。回来告诉他一点意思都没有,要吟诗作对,讨论诗词歌赋。 陈引玉对这些可谓是一窍不通,当时他还很庆幸自己不用去,可时间长了,庆幸就变成了失落。他在青山县没什么朋友,只有含章表哥。含章表哥去了宴会就不能陪他了,于是他撒娇耍赖,不许陈含章去参加。 陈含章自然是以他为先,况且他也不爱参与这种宴会,有时间不如去医馆多看几个病人。只是青山县的其他公子听说以后,更加不喜陈引玉。 陈含章不去,他们也不再给他派帖子,这还是陈引玉第一次收到邀约。他将盖头小心地放到一边,迫不及待地问小碗:“赏荷宴是要做什么呢?” 小碗也答不上来,不确定地说:“应当就是赏荷吧。”他见陈引玉很紧张,忙宽慰他:“若有公子不擅长的,我们不做就好了。实在不好玩,我们再回来。” 陈引玉点了点头,还将这件事告诉了裴令望,描述他有多么多么向往。 自从裴令望进入边防军以后,人就变得忙碌起来。既要制定训练计划,又要带人巡逻,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因着是隐瞒身份,还要震慑一下不服管教的兵将。一日下来,整个人疲惫不堪。 但即使再忙碌,她也会来看一看陈引玉,确认他的情况。 听到陈引玉好奇宴会的事情,她简单给他讲了讲。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帝卿们也会举行各种宴会,裴令望对此倒是知晓良多。但她不确定宫中和青山县的宴会有什么不同,只是给他说了大概要做的事,最后叮嘱他:“玉儿一定要小心,保证有人在你身边。危险的地方不要去,也不要下水,不要自己待在舟上。” 她说了一连串不要,把陈引玉脑袋都讲晕了。但他都老老实实地点头应下,笑容灿烂:“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等我回来了,我再给你讲宴会上的事!” 裴令望看他期待的样子,笑着应下:“等你们结束了,我去接你回来。” 到了日子,陈引玉穿戴漂亮,高高兴兴地出门赴约。 赏荷宴的地点定在了魏公子的家里。魏府有一大片荷塘。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荷叶层层叠叠铺在塘中,有荷花直直地穿过荷叶,亭亭玉立在其中,随风轻轻摇曳着。 陈引玉非常喜欢这样的景色。他牢记裴令望的话,跟紧小碗,离水边远远地观赏。由于他太投入,都没注意到其他公子冷落他。 “他倒是自如。我们都在这边,他倒独自去赏荷了。”和魏西亭玩得好的公子们坐在凉亭中,看着在池塘边顶着日光赏荷的主仆二人嘲了一句:“光长了年岁,其他一点也没变。” 其他公子也附和着他的话,只有另一位公子捧着茶盏,似不经意地回了一句:“引玉公子至纯至善,还得了裴小姐纯沦温润的夸奖,哪里就一点也没变了?再说了,本就是赏荷宴,人家来赏荷又有什么不对?” 那公子被驳了面子,咬了咬嘴唇,一甩帕子:“沈冰蝉!你怎么帮他说话!” 那名叫沈冰蝉的公子耸耸肩,露出无辜的表情::“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魏西亭阻止了还想再争辩的公子,站起身来:“我们也去。” 沈冰蝉说得对,他办的赏荷宴,结果只有陈引玉一人在赏荷,他们却躲在凉亭里,像什么样子? 魏西亭走到陈引玉身边,身旁的小侍替他遮伞,他在阴影下笑盈盈地看着陈引玉:“引玉公子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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