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蜜缃和明知娇闻恪对视一眼,齐刷刷点头。 怎么可能不记得,他们进奉天府可太轰轰烈烈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入了职后才从上司们那儿听来的,奉天府尹被齐王宴请过三次后……老家的祖母暴毙,他丁忧。丁忧当时齐王就推举了新的奉天府尹上台。” “薛学士不认可,反驳齐王,遭到齐王打压,阿缃你应该清楚,薛学士是为什么被贬出京的。” 徐蜜缃颔首。 “我只在与薛老师通信时知晓他被贬,却不知竟然是因为齐王。” 薛陡莨状元之才本来又得少帝看重,该是一路官运亨通的。 然而一年前薛陡莨从学士府刚升迁为中书舍人,就遭到贬谪,和兰轩一样成了某地的通判。 从正五品贬到六品,他又不像兰轩出身丞相府还有人打点,最后所去之处,偏远的穷山恶水之地。 甚至在薛陡莨任职后,连和徐蜜缃的通信几乎都断了。 幸亏她回到京中后还收到了来自薛陡莨的信,不然真的以为他在穷凶极恶之地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本来三年前的一甲该是如今的中流砥柱,但是你看,我阿兄被诬陷被迫远离京城。榜眼早早就外放,状元官至中书舍人,该是陛下的眼,却被生生撵出京城。” 兰静放下酒杯,扭头静静看着徐蜜缃。 “你可是也知道了……齐王之心?” 徐蜜缃心扑通一跳。 齐王之心? 她眼底的迷茫让兰静轻叹。 “我还以为你是从麟王殿下那儿得知了什么。原来是你自己对齐王府的不喜啊。” “倒也不是。” 徐蜜缃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齐王……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我知晓。” 兰静沉思半天,轻声问徐蜜缃。 “齐王……有大心思。我猜测麟王殿下或许知晓。若是你们有什么想做的,我可帮忙。” 徐蜜缃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 她拍了拍兰静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给兰静斟了一杯酒。 “阿静,我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有你这句话,我心甚慰!” 两人这么一碰杯,明知娇和闻恪不满意了。 “打哑谜呢。就算你不直说小爷也猜得出来。” 闻恪松松垮垮往椅子上一靠,抱着手臂眉眼一挑起。 “齐王是不是想代替麟王殿下做摄政王?” 兰静瞥了眼闻恪,淡定收回视线继续和徐蜜缃饮酒。 徐蜜缃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哇哦了一声。 闻恪以为自己猜对了,拍了拍徐蜜缃的肩膀。 “放心吧,你夫君就是我……我们大哥……” “是小叔叔。”明知娇插嘴。 “都是自己人,我们肯定帮着你们了。更别说,区区一个齐王了。他有什么军功能顶替麟王殿下?摄政王也就只能是麟王殿下了。” “你们没考虑过一件事吗?” 明知娇说道:“陛下已经快十九岁了。” “已经……不需要摄政王了。哪怕小叔叔不做摄政王,也轮不到齐王叔。” “可是陛下始终软弱,麟王殿下不在京两年,这两年朝堂他都把持不住,没有摄政王,他当真可以?” 闻恪怀疑。 兰静却信誓旦旦说道:“陛下年少之才又是麟王殿下亲选,我等为人臣子自当忠君信君,若麟王殿下不做摄政王,那就是陛下亲政之时。” 徐蜜缃想了下,她怎么觉着陛下太过依赖明玉泉了。哪怕明玉泉离开京城两年才回来,陛下都一副要告状找家长的模样。 如此下去,陛下何时才能亲政? 徐蜜缃回去的半道被麟王府的某个麒麟卫打劫。劫入麟王府后,她把某人凑上来的嘴堵住,眨着眼问他。 “齐王是不是想取代你做摄政王?” 徐蜜缃问他。 明玉泉不由得笑出了声。他被这句话弄得也没有了别的想法,懒洋洋抱着徐蜜缃在她脖颈处吸了吸。 是一股淡淡的酒香。 “错。” “他想将我除之。” “——做新帝。”
第65章 不是,你说谁去给他当媳…… 徐蜜缃心头一跳。 做新帝? 他想要取代少帝明梨棠成为新的主宰者? “当年我不知晓的时候, 原来齐王已经将皇位视为囊中之物,我扶持了梨棠,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服过。” 这却是和上一任皇帝有关了。 先帝昏庸, 唯一有点就是能听得进去朝臣的话。然而朝臣说得太多, 他就做得更糟。哪怕当时武帝作为太上皇还活着, 他也出了不少昏招。 武帝甚至怒道, 他若不是嫡子, 就该交给他的弟弟们继承江山。 本不过是一句气话, 齐王听进去了。 “可是陛下登基五年有余, 朝中稳固,他如何还能奢想做……新君?” 就算是有那么个想法,可是他登基的所有可能也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失,若是他想要取代新君而针对明玉泉,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徐蜜缃甚至不懂齐王到底在想什么。明玉泉执掌麒麟军,他带兵多年,稳定江山。他执意想要让明玉泉出事,那就算他取代了新帝,又有谁能稳固江山呢? “谁知道呢。” 明玉泉把玩着徐蜜缃的头发丝。 “他的想法, 只有他做出来的时候才能确定。” 徐蜜缃心头一跳。 “什么意思?” 明玉泉扬起下巴, 笑眯眯看着徐蜜缃。 “简单来说就是……等齐王自己来找我们。” 徐蜜缃本以为这就是明玉泉的猜测和预想。没想到过了半个月, 齐王府真的给徐蜜缃下了帖子。说是府中的姑娘及笄, 请徐蜜缃前去观礼。 她一个柔弱无力的少女要走到齐王府的地盘去? 徐蜜缃一想就是浑身恶寒,根本不打算真的去, 立刻让折柳给麟王府通了信,和明玉泉确定后就立刻婉拒了来自齐王府的邀约。 想要拒绝也很容易,毕竟她如今是待嫁之身。推脱说是府中事多也就推过去了。 齐王府好推脱,但宫中的邀请就有些难以推脱了。 皇后派人来给徐蜜缃宫牌, 说是请她入宫去,吃冰鲜沙瓜。 她还记得皇后当初温柔的模样。那天麒麟军得胜回朝之日,她站在陛下和皇后的身后,但是因为各种规矩,并没有和她说话。 这会儿皇后相邀,她犹豫了下还是应答了下来。 宫中不比外面,定然是安全的。而且她专门问过来传话的太监,齐王府一家都没有受邀。 徐蜜缃还是将此事告 诉了明玉泉。明玉泉则表示皇后那边的邀请去就是了,无妨。 到了约定之日。徐蜜缃换了一身烟纱紫裙,低调的乘坐马车抵达宫门口。倒是刚巧遇上了明知娇和另外一个宗室女。 “小婶婶。” 那个穿着像牡丹花一样的少女屈膝主动和徐蜜缃行了个礼。甚至怕徐蜜缃不知道她是谁家的,还专门自报家门。 “侄女是廉王府的二女儿。” “小婶婶。” 明知娇在自家堂姊妹面前规矩了不少,朝着徐蜜缃行了个礼,但是悄悄对她挤了挤眼。 “我和珍姐姐也是得了皇后的邀,来一起吃冰鲜瓜的。” 珍郡主也知道徐蜜缃和明知娇的关系好,主动往后走了半步,让徐蜜缃和明知娇并着肩说话。 “你们都来了,还有旁人吗?” 徐蜜缃与明知娇挽着手小声问她。 “据我所知人不算少,今儿说是请宗室女吃冰鲜沙瓜,实际上呢,好像是要给舟殿下选亲。请宗室妇和宗室女来,提前商议的。” 原来如此,幸亏有明知娇这个知情的人,不然徐蜜缃还真以为是来吃瓜的。 既然知道了是来做什么的,那徐蜜缃可有有话要问了。这个舟殿下是谁她都不知道是谁。 徐蜜缃和明知娇挽着手一路走着,明知娇就悄悄告诉她了。 舟殿下是先帝之子,少帝的弟弟,生母当年闹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先帝病逝时被迫跟着去了。在少帝登基后他年岁不足,依旧住在宫中,如今年满十六,准备开府封王的时候也得给他把人生大事解决了。 只是这位舟殿下少时有先帝宠爱,但是生母作过一遭后就在宫中没了名字,如今就算知道他年岁合适,也无人敢将女儿主动提出嫁给他。 徐蜜缃了解了这个背景后,再见到皇后时就不由得感慨。皇后才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要操着娶媳妇的心。 群芳阁设宴,在场的除了宗室妇还有宗室女,都是亲戚论。 徐蜜缃年纪小,却偏偏辈分高,她才走进来皇后就起身相迎,口中喊着小婶婶,客客气气拉着她坐在侧坐。 “今儿就是叫小婶婶来尝个鲜,旁的若是小婶婶愿意提点,就更好不过了。” 皇后眼看着徐蜜缃和明知娇两人一道来,捂着嘴轻笑了声,知道徐蜜缃这会儿都知道,也不用她来解释了。 徐蜜缃坐在侧坐,其余的宗室妇们坐着看似在彼此说话,实际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蜜缃的身上。 左边提一嘴丞相家的孙女,惊得徐蜜缃和明知娇脑袋哗啦晃过去。她们又悄悄改口说是尚书家的孙女。 不过是一个皇帝的不受宠弟弟,宗室妇们也没几个认真在替舟殿下挑选,说着说着,就开始转移了话题。 “说来我家冤孽也到了年纪,就是十几岁人了还孩子似的,弄得我也焦头烂额,诸位若是能帮帮忙,等忙完了舟儿,也帮帮我家混小子。” 其中有些年长的宗室妇们家中子嗣都十几二十岁了,趁着热闹也说了自家。目的可能也不是为了真的挑选儿媳,而是告诉众人,他们家的孩子到了年纪,也是能入仕了。 徐蜜缃听不太懂这些,她就是真的来吃瓜的。 冰鲜的沙瓜香甜可口,水分很足,咬一口下去吃的她身心舒畅。 别说,跑这么一趟来吃瓜还真不错。 徐蜜缃只吃不说,本想就这么混过去,可偏偏话题三绕两绕的,又绕到她身上来。 “小婶家中可是还有些未成婚的姊妹?也不拘旁的,只人性格好,我就阿弥陀佛了。” 说话的是一位侯夫人。和宣武侯家差不多,不同的是这位侯夫人遇上徐蜜缃的时间刚好。 徐蜜缃被这么一问还真傻了眼。 头一个这么说的被人狠狠瞪了一眼,紧接着又是几张笑开了花的脸蛋凑到徐蜜缃的面前。 “我家有个不成器的儿,旁的不说长得还算俊俏,小婶家里的姊妹若是不嫌弃,不若看看我家小郎?” 徐蜜缃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体。 她家姊妹那也就是陆家的姑娘们了。纵然是有些没有成婚的,可她一个外姓女又怎么能真的去做陆家姑娘的婚姻大事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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