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乐知揉了揉眉心摇手道:“昨晚睡到半夜,隐约感受到了一股杀气,我和江元风拿着火把找了一圈都没发现,或许是我的错觉了,不管怎样,小心为上。” 秦陌点了下头让他们走在前面,自己背刀压后。 单有伸手扯断拦路的杂草笑着回头道:“祈姑娘,羊肠道上一览无余,藏不住人,前面就是蛊场了,你放心走就是。” 祈乐知环抱手臂没有说话,自昨晚开始,她的眼皮就跳个不停,但愿是她多疑了。 绕过一道弯,视野骤然开阔,前面的竹林被雨水洗刷后愈发的苍翠碧绿,紧张的心情霎时都放松了下来。 单有笑着给他们介绍道:“林子里便是大蛊师们放蛊虫毒蛇的地方了,你们跟在我后面,等我把路清出来再走。” 江元风想要迈出去的腿一下子收了回来,他是最怂那些密密麻麻奇奇怪怪的蛊虫了,一转头看到祈乐知还皱着眉不由地笑了道:“一路走来就没问题,你肯定是昨晚没睡好多想了。” 祈乐知不置可否环抱手臂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单有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被苍翠竹林吞没了身影。 “我还是头回来呢,也不知道大蛊师放的都是那些蛊虫,听说他们养的蛊虫可厉害呢。”向冽探头探脑好奇地笑道。 他们三个对蛊虫的兴致远不如她,没人搭上她的话,向冽百无聊赖地抱膝蹲了下来,手里玩着竹叶。 风轻轻地掠过竹林,苍翠碧绿的竹叶漱漱而落。 周围寂静的可怕,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 向冽泄气地撇嘴道:“怎么那么久啊?” 祈乐知手按在腰上挂着的知命剑上,“已经一刻钟了!秦陌,你和我进去!江元风你和向少主留在原地!” 不待他们做出回应,两人已经极快地冲了进去。 竹林深处,雾气极重,咫尺间都难以辨清面貌。 祈乐知和秦陌背对而站,感受到侧面袭来的冷风,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照着来犯的人影就要一剑斩下。 剑气去的又急又快,等到看清人影已经来不及,她不得已将剑气回到了自己身上,胸腔中气血翻涌一口鲜血登时喷出来。 “祈姑娘,你要紧吗?”单有忍着剧痛爬了起来。 祈乐知示意他站到秦陌身后去,目光冷冽地盯着走出来的蛊师,右手慢慢地握住剑柄,准备蓄势待发要了他的命。 蛊师年纪尚轻,面容苍白阴柔,手里像是盘缠着丝线,饶有趣味地笑道:“祈教谕,这是我们3回 见面了,哦,忘了,你前面两回没有见过我。” 祈乐知猛地抬起头来惊怒道:“你是那个蛊师?” 蛊师笑了笑道:“在下盘求,久违了,祈教谕。” 祈乐知脑子转得很快怒道:“昨晚上的杀气也是你?不对,悬崖峭壁,你藏在哪里?” 盘求笑道:“祈教谕不是聪慧吗?不妨猜猜。左右我们时间多的是,你是怎样害了扶风,我便要你怎样的死!!” 他的尾音一落,站在秦陌后面的单有,不受控制地拔刀捅向祈乐知,半途中又被他自己死死的收住了手。 “你对他做了什么!”祈乐知咬牙怒道。 盘求收放着手里的透明丝线挑眉笑道:“自然是傀儡蛊,他想要帮你,那他就该死!不止是他!外面的两个人一样要死!凡是和你祈乐知有关系的,都该死!” 祈乐知呼吸急促,给了秦陌一个眼色。 秦陌一刀斩向盘求,刀风凌厉之极偏砍向了虚无,转眼间,盘求在了另一个方向,轻而易举的拦下了想要冲出去的祈乐知。 “祈姑娘是幻蛊......”单有说到一半又被控制的砍向祈乐知,他痛苦至极死死的压制着体 内的蛊毒。 盘求纵声大笑着,操纵单有出手拦住祈乐知,同时召出蛊场的蛊虫毒蛇尽数出场,将竹林团团围住。 “单有,你越是压制蛊毒违背我的命令,死的越快,放弃吧,你要帮我杀了祈乐知,我还能给你一具全尸。”盘求眼里燃烧着疯狂大笑不止。 祈乐知不敢伤了单有,出剑处处受到制肘,好几次险些被单有的刀伤了,回身一看,无数的蛊虫毒蛇都被放了出来,正跃跃欲试想要吞吃了她。 “他......控制了蛊场的蛊......我的药粉不管用....”单有艰难地吐字出来,“祈姑娘......杀了我......” 祈乐知哪里能下手,晃神间,已经被单有的刀伤了右臂,血流如注,湿透了衣袖,她急忙闪避开。 “真是个废物啊,白猿——” 一只通体雪白的猿猴及时地抓住藤蔓荡过来,凶狠地扑向想要过来援手的秦陌。 祈乐知缓了口气咬牙道:“昨晚来羊肠道的是它?” 盘求笑了,“祈姑娘聪敏啊,要不是这头畜生还不听使唤,我昨晚便能要你的命了,放心,你很快便要死了。” 被丝线控制的单有再次举起了手里的刀,他瞪着血红的眼,不受控制地再次拦下想要冲向盘求的祈乐知。 要是旁人,这样的武功,她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但盘求就是吃准了她不敢杀了单有,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被动。 “祈姑娘......杀了我吧.....”单有哀求道。 祈乐知咬牙道:“放心我会救你的。” 她手腕一抖,知命剑狠狠地劈向丝线,顿时火花四溅,竟然完全斩不开。 盘求轻蔑地笑道:“愚蠢,雪银丝线,你是斩不断的,行了,好戏也该落幕了,起——” 被他强行唤起的蛊虫,终于有十几只愿意听从,摇摇晃晃地向祈乐知飞过去。 想要突围的知命剑再次被长刀逼退了回来,眼见十几只蛊虫近在咫尺,偏单有的刀死咬着不放。 千钧一发之际,单有的刀转向了自己的手臂。 刀被他磨得极为锋利,一刀下去,右臂齐齐断落,殷红的血水霎时喷洒而出。 没有了手臂的单有再也阻不住祈乐知。 她红着眼扬起一道剑气,击溃了成群袭来的蛊虫后,反手挽起一道剑花,照着站在树下的盘求一剑斩去。 剑气再次没入虚无。 “祈姑娘你真是有很多好朋友啊,上回有人吹降蛊咒,这回单有宁愿断臂都不愿为我所用,不过你想杀我,还很难。”盘求阴恻恻的笑声再次响起。 她心下一惊,不过现在来不及多想,她反手一剑刺去,剑气浩然,偏不见盘求身影。 竹林雾气四起,盘求的身影四面八方都是。 她凝神静气察觉到蛊虫袭来后,毫不犹豫地出剑斩杀了,不待她喘息,蛊虫悉悉索索声音越来越激烈,像潮水涌来。 再找不出盘求,他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吱吱吱——吱吱吱——” 被秦陌一刀斩断尾巴的白猿剧烈地疼痛叫唤起来,不由分说地钻入了浓雾深处。 “我不放心江元风他们,我出剑掩护你出去!”祈乐知明白机不可失催促道。 秦陌犹豫了会还是答应了。 趁着祈乐知剑气荡开蛊群瞬间,他提刀杀了出去。 等到秦陌身影消失在浓雾中,她回身挽剑死死地环顾四周,剑柄都要被她握碎了。 “该杀的畜生——” “吱吱吱——” 被白猿拖拽撕咬的盘求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再三确认不是幻觉后,毫不客气地出剑斩向盘求。 盘求就地打滚避开了剑气,狠戾地盯着追杀而来的祈乐知,想要再次放出幻蛊,白猿疯了一样扑过来。 几乎都不要她出手了,白猿已经把他咬的体无完肤了。 “田微雨——你个杂碎——” 盘求被活生生的撕咬,疼得破口大骂。 祈乐知皱眉,没想到还把田微雨牵扯进来了。 声势浩大的蛊群也似乎失去了指引,全部偃旗息鼓。 “要不是那贱女人算计了我,你,你跑不了——” 盘求挣扎地推开被他扎成筛子的白猿,怨毒地抬头看向反手挽剑的祈乐知,他刚要站起来,腹中的肠子哗啦啦全流了出来。 祈乐知神色冷漠,“杀她的不是我。” 盘求狰狞地大笑起来,被咬断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她,“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扶风哪里会死!姓祈的,你还敢狡辩!你和金家人还有姓万的都该死,都该死——” “哈哈哈哈,你怕了,你怕和万家一个下场!他们全家三十口,上至八十岁老婆子,下至嘤嘤待哺的婴儿,我全部没放过,我亲眼看着他们肠穿肚烂生不如死......”盘求像是疯魔了,胡乱地抓着空气,猖狂地大笑。 祈乐知眉头皱得极深,她虽然憎厌万恒,但万家这三十口何其无辜,真是手段毒辣的疯子。 “扶风,扶风,我替你报仇了......” “我带你走......这次我不用替主人卖命了......” 盘求眼神迷离地在地上爬着,抬起的手臂像是抓住了什么,疯狂偏执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足的笑容。 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秦陌背着重伤的单有,和江元风他们跑了过来。 乍一看到死状凄惨的盘求,江元风吓了一跳,须臾后解气的笑道:“这孙子就该,你都不知道我和向冽差点被蛊群杀了,幸好向冽布袋子里解蛊的药多,否则......” 她没心思听江元风絮絮叨叨,握紧了手里的剑。 寂静的空气中似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好,是蛊场的蛊失控了!怎么办,我的药粉都洒完了!大蛊师养的蛊虫都不是凡品,被咬住......完了完了!”向冽反应过来着急地原地打转。 祈乐知当机立断道:“先走!能跑多远是多远!” 几人拼了命的跑,身后黑云一般的蛊虫紧咬不放。 手里的剑和刀根本伤不了他们。 上回的吊脚楼蛊虫和现在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放我下来......”单有虚弱道。 秦陌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先下来了。 单有的手臂还在淌血,脸色苍白似纸,他笑着摇手拒绝了祈乐知给的药粉,“祈姑娘,我是活不成了,让我留下吧。” 祈乐知一口回绝,“你伤的这么重,我怎么能让你断后,你先不要说话了,把药粉——单大哥你做什么——” 单有单手握住抵住咽喉的短匕,嘿嘿笑道:“祈姑娘,你心善,我知道。但是蛊场的蛊虫远比你们想象的多,你们的剑和刀挡不住的,让我去吧,我这苟延残喘的命还有点用。” “不可以不可以!我是少主,要断后也该是我!”向冽哭了出来,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单有慢慢地往后退,红着眼大笑道:“少主,你是寨子的希望,不能死,要是可以,请少主善待我娘。” 祈乐知死死地咬着牙泪水盈满眼眶,她向前一走,单有的刀便陷进去一分,直至她不敢前行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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