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越来越紧的拥抱。 炽热的温度将她的脸蛋炙烤的红艳艳的,像是三月新开的桃花。她推了推,小声道:“还有好多人看着呢。” 院中人不少,众人都长了耳朵。听闻此言,赶紧把头垂了下去,眼观鼻鼻观心,非礼勿视、勿听。 崔肆方才松了点,喃喃道:“都是我的错。”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朝堂之上党派之争已然明晰,太后不满大权旁落,选了洛王作为自己的棋子。若是想要名正言顺垂帘听政,便只能废帝立新,从太子遗孀睿王妃身上着手便最好。姜府夹在其中,无论怎么选都会有危险。 崔肆不想看到怀中的姑娘忧心苦恼,也怕她因此同他反目。 “都是我的错。”崔肆再度喃喃道。 姜玉珂心有疑惑,今日崔大人似乎十分不对劲儿啊!这是为何呢? “那你都说说你错哪儿了?”姜玉珂叭叭道。 崔肆道:“很多。” 姜玉珂蹙起了眉:“啊?” 崔肆调整好了呼吸,放了手,看向怀中怔愣的姑娘。她生了一副好样貌,特别是那双眼,温和澄澈无比,一眼便能看明白。 他伸手拂过她卷翘的眼睫,小扇子般在他掌心扑棱:“不应当骗夫人,不应当隐瞒伤势,不应当私自出府。” 这还差不多,姜玉珂紧挨着他,好奇道:“那你今日出府干什么去了?” 崔肆不语。 姜玉珂眉头越皱越深,像个小老头似的:“崔大人,你不会在外养了什么外室吧?” 她蹭的一下退了好几步,眼神带着惊恐:“哦!难怪你夜间都那样了,你都不让我碰你,最初还以为你是受伤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看来,竟然是在外面有人了!” 姜玉珂说着说着就瘪起了嘴,崔肆听得额头青筋直跳。 两旁侍候的丫鬟头垂得更低了,几乎恨不得原地消失。 暮山十分有眼力见,招了招手,让她们都退下了。 崔肆眼神莫名反问:“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眼神可怕得紧,姜玉珂步步后退。崔肆步步紧逼,似要看清她心中所想。 姜玉珂重重点头,藕臂怀抱着自己:“你若是真有心宜的女子,我让位便是。用不着委屈人家姑娘,你一个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竟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若真如此,你今晚就搬离了主院去。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唔唔唔……” 他俯身,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暖香和女子身上的馨香融合在一处,带着无声的暧昧。黏腻的水声在此间响起,原本推拒的动作也变得迟疑。 姜玉珂瞪圆了眼,视野尽头是他那双锐利而深邃的眉眼。 他垂着眼眸,放肆地在她娇唇之间索取,探入。姜玉珂也未曾抵抗,迷迷糊糊就从了,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回应。男人的眼神晦暗地像一片深海,力道由轻逐渐加深,一双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按。 不知何时入了屋内,她夺得片刻喘息,下一瞬又被男人哄得转过头去,轻轻在她面颊上啄吻。一只手无声无息探上了她腰间的帛带,抽丝剥茧。 姜玉珂伸手按上了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她分明已浑身冒着热气儿,眸光水雾弥漫 ,却十分坚决。 崔肆勾着唇角,带着些逗弄:“心有余而力不足?” 姜玉珂:“……” 她不由得当上了这个老古板:“不可白日。” 崔肆捏了捏她的腰肢,姑娘便软了下来往他怀中跌去:“晚上可以?” 姜玉珂的脸瞬间爆红,这人怎么这样啊?这是可以放在嘴上说的吗?羞不羞人啊。 她攥着自己的衣襟,扭过头去:“你若是再逗我,今晚就别想回屋了。”她脑中一热,便将此话脱口而出,果不其然听见了男人低低的笑声。 “是我的错,我不该动手。”崔肆低声道。 姜玉珂离他稍微远些,他的声音本就低沉,听得人酥酥麻麻的。若是再隔得这么近,就止不住了。她垂着雪白的脖颈,又往后退了些。 崔肆伸手拉着她,姜玉珂羞怯的看过来。 “没有外室,没有别人。” 姜玉珂听明白了,这是在同她解释。 “今日出门确实有事,”崔肆不自然地说道,“小小姐可给一个解释的机会?” 姜玉珂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那你说啊。 崔肆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轻轻柔柔的,像一片羽毛从心间掠过。 他不说话,姜玉珂便甩开了他的手。 崔肆又想牵她,却被躲了过去。 “你不说,那便是心里有鬼!”姜玉珂气呼呼道。 崔肆低声哄道:“明日再说可好?” 明日复明日,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玛瑙!”姜玉珂喊了一声,径直拢着衣裳出门去。原本都已不生气了,但这人总是支支吾吾,什么话都不愿意说。没有外室是真,但其他的恐怕瞒着她的不少。她若是不想个办法把话都撬出来,这人恐怕还得继续瞒着。 …… 姜玉珂生气了,打定主意不搭理人就是不理人。崔肆装伤这一招用得太久了,瞧见他健步如飞从外间回来之后,姜玉珂便知道他定然是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这段时日真不是谁给她下了什么降头吗?她在屋中点茶,绿莹莹的茶水漂亮的从茶壶口倾泻而下。清脆的水滴声砸在洁白的茶盏上,甚是好听。 姜玉珂瞧着瞧着便出了神,这么明显的问题她竟然没有想到。 屋中的丫鬟表面上个个屏气凝神,十分专注的伺候着。实际上,眉来眼去叭叭昨日之事的不少。 两主子昨日仅仅是对视一眼都令丫鬟们面红耳赤,更别提将人都撤下之后再书房之中呆了许久。夫人出来得时候面颊绯红,衣冠不整,崔大人也是如沐春风的模样。 还以为他们崔府终于要迎来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整个府内的丫鬟们脸上都带上了笑。 结果当天下午,崔大人的东西便被丢出了主屋。 众多看戏的丫鬟:…… 就春风得意不过一个午后。 姜玉珂原是想要给崔肆留点面子的,但奈何此人根本听不懂。捡着自个儿的东西又回了原本他住着的屋子,根本瞧不出喜怒来。 她想得越发生气,连手中的茶水漫了出来都不知晓。 “小小姐,小小姐,”珊瑚惊呼道,“小小姐平日里不爱喝茶,这上好的雨前龙井没了便没了。就是这衣裳,是您前两日才用雨丝锦制成的。这小小一匹锦您寻了多久,待会儿衣裳毁了又得心疼了。” 姜玉珂已经开始心疼了,这么好的料子制成的衣裳可不能给毁了。她赶忙往内室去,换了一身提花缎襦裙,让珊瑚将其收拾了。 她刚刚换好了衣裳,便听见外间有人前来通传。 是崔大人身边的下属,名唤暮山。此人恭敬的院子外行了一礼道:“夫人,大人请你过去。” 姜玉珂这身提花缎明艳,额头只别着一支银簪,更凸显出了几分贵气。她没出声,身侧的玛瑙便将人堵了回去:“崔大人若是有诚意请,就应当亲自前来。” 暮山为难的看向她们,正要回话。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来人道:“是该亲自前来。” 姜玉珂扬了扬下巴,玛瑙十分麻利地准备将门关上。崔肆一只手按住门缝,手下的人便不敢使劲儿了。 “你来做什么?”姜玉珂不瞧他。 崔肆从门缝中挤了进来,稍显狼狈,但院子中的人并未再拦。他缓缓上前,迟疑道:“我……” 这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两句话来,姜玉珂的耐心都要被耗没了,她正要说话,面前忽的多了一双莹白如玉的大手。 “我来解释。”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姜玉珂却懂了。 崔肆主动伸手,将那双柔夷捧进手心,纤细白嫩的指尖同他完全不一样。他将她完全包裹住,那双闪烁的眸子带着异样。 “我准备了很久,你愿意听吗?” 他说得认真,声音温柔,一张脸也好看,姜玉珂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她刚要懊恼,就发现崔大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 跟他本人一点儿也不搭,像是三岁孩童的拙劣模仿,却由衷的快乐。 有点憨憨的。
第61章 你醉了吗夫人想让我醉 见姜玉珂点了头,崔肆便想拉着她往外走。她觉得奇怪,怎么还要往外去? 难道为这个解释还找出了什么非见不可的证据不成? 姜玉珂不解,顿住步子,好奇道:“去哪儿?” 崔肆道:“用膳。” …… 还真是用膳。 姜玉珂随着崔肆走过拱门,穿过回廊,往后院去。她别别扭扭的牵着燥热的大手,总觉得今夜月色烫人,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又觉着崔宅之中实在安静,未曾入夜,这后院之中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看见。 姜玉珂胡思乱想,清润的眸光定格在崔肆的后背,心中隐隐升起了期待。最后在看见后院一大桌子香喷喷的饭菜时,哐当一声落下。 “在这儿用膳?”姜玉珂瞪圆了眼。 崔肆牵着她在石桌前坐下。姜玉珂瞧了瞧这些菜,几乎都是她爱吃的。 “尝尝。”崔肆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姜玉珂试探着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正好。她怔愣的抬头,看见崔肆那双认真的眸子,她又试探性的咬了一口。 “崔大人,你先吃?”姜玉珂试探道。 崔肆方才执了筷,却是将桌面上的菜品挑着漂亮的往姜玉珂的碗中夹,一边不动声色道:“如何?好吃吗?” 他这般问,姜玉珂方才瞧出点不一样来。她又吃了一口旁的菜,这些菜品她爱吃,府中的厨子都会做。但那个味道,她都吃熟悉了,这个,不一样。 咸淡不一,酸甜的口感也不一样。 两者分不出高下,一样的好吃。 她道:“很好。” 说罢,果然看见面前男人的脸色变得更加温和了许多:“崔大人,这不是府中的厨子做的吧?” “神神秘秘的,又是说赔罪,又是说解释。难不成我是这一桌饭菜就能糊弄的吗?” 她反问道,崔肆便不接,自顾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香味窜了过来,姜玉珂用力嗅了嗅,淡淡的,像是青梅酒的滋味。 青梅酒是春风楼推出的佳酿,在上京之中卖得极好。 从前她同兄长出门,同行的学子们若是想小酌几杯,便会点上这么一壶青梅酒。滋味好喝,带着酒的芳香,虽有后劲儿,但不大。 用以谈学问道,高谈阔论,甚好。 还有那出春风楼中以雅致为别称的梨花酿,同样也是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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