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市井之中出现的烧刀子烈酒完全相反,这两种酒滋味同样清淡,不会让人酒后失仪。 不过崔大人喝酒作甚? 姜玉珂看着他,崔肆快速的转过眼眸。 姜玉珂眨眨眼,崔肆还是没有看他。 这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在瞒着她啊? 崔肆又斟了一杯青梅酒,一口饮下,喝得有些急,姜玉珂都快怀疑他是否会因此而喝醉。坊间住多半传闻之中,似乎并未提到崔大人是否能胜酒力。 她忽然心生一计,别了别衣袖站起身来,将崔肆的手拨开。男人疑惑的看向她,姜玉珂提了酒壶道:“崔大人不是说今日赔罪解释么?怎么独自喝起闷酒了?” 崔肆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看见手边有东西就拿来喝了。 姜玉珂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崔大人既然爱酒,想必 也听说过春风楼上的梨花酿吧?既然如此,不若开怀畅饮,将那些美酒都拿出来?” 梨花白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崔肆看姜玉珂,姜玉珂毫不心虚地看过来。 “你不胜酒力,还是莫要饮酒。”崔肆斟酌道。 姜玉珂显然也是记得因饮了一壶梨花酿在春风楼干的那事,她道:“你喝,我看着你喝。” 崔肆便只是笑,将手中的杯盏推了回去。 他道:“待你用完饭,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这一环套一环的,究竟是要干嘛? 姜玉珂可指着崔肆喝醉套话呢!若是不喝,岂不胎死腹中。 她使了个颜色,玛瑙转瞬提了两壶梨花酿来。姜玉珂把酒盏往前面一摆,斟了两杯酒出来,一杯被放置崔肆面前。 青葱似的手指搭在小巧的酒盏上,衬得指尖越发粉嫩玉润。他伸手接过,小心的没有碰到她。 “既然崔大人想喝,那今晚这酒便都归你了。”姜玉珂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赔罪。” 崔肆总觉得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美人月下斟酒,岂有不喝的道理。崔肆捏着酒杯一饮而尽,便看见对面的女子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来。 姜玉珂拖着下巴,一双眼水润润的,她道:“好喝吗?” 唇瓣红润润的,在他面前一张一合。崔肆点了点头,这点酒不至于让他醉。 姜玉珂素手一搭,将梨花酿又斟满了一杯,轻声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让我喝,但只一杯酒也太孤单了些,崔大人不若一并饮了吧。” 那双手推过来,崔肆便一口饮了。是梨花酿清甜的滋味,淡淡的。 姜玉珂像玛瑙递了个眼色,这丫鬟便得了令退下了。随即又拿起手边的青梅酒,满满斟了一大杯:“若是只喝梨花酿,这莫不是冷待了这杯齐名的美酒。” 这是在劝酒呢,崔肆一笑置之,同样一饮而尽。 随后更是姜玉珂吃一口菜他便需喝一杯酒,桌上横七竖八摆放着诸多空酒瓶子。一堆一堆的,甚是骇人。 暮山瞧着这夫人身边的玛瑙来来回回送了这么多次酒,奇怪的探头望去,崔大人不动如山,依旧端坐着。 这点子甜酒,给锦衣卫的兄弟们打牙祭都不够呢。崔大人酒量甚好,想必自然不在话下。 崔大人酒量确实很好,姜玉珂甚至已经找不到理由来劝酒了。崔肆便睁着眼,满怀笑意的看着她,一副她还能想出什么托词的模样。 姜玉珂气恼,将手中的酒盏一丢,无奈道:“罢了罢了。” 崔肆稳稳当当的接住了手中的酒盏,轻声道:“小孩儿脾性。” 姜玉珂瞪圆了眼,伸手指他:“你说什么?” 崔肆顺势将那白皙纤细的手指根根握进手中,紧紧包裹住,方才一字一顿的重复道:“小孩儿脾性。” 这顿饭吃的时间倒是挺久的,一个说话,一个喝酒,倒也温馨。不过让姜玉珂有些无奈的是,崔大人的酒量也太好了,喝了这么多奇怪的酒,还杂在一起喝,竟然丝毫不醉。 若是那些混迹酒坊的酒鬼来,也撑不过几轮。 她本都准备收手了,结果…… 姜玉珂伸手在崔肆面前晃了晃,这人一双黝黑的眸子也转了转。伸手又要来抓她,抓到了,便珍惜的将手拢在胸前。 不动了。 姜玉珂凑过去问道:“我是谁?” 崔肆蹙眉,似乎不解她竟然问这么一个傻问题:“是夫人。” 她面颊一红,听见这个称呼还是有些不自在,她道:“你醉了吗?” 崔肆学着她的模样,轻声道:“夫人想让我醉。” 姜玉珂急道:“那你醉了吗?” 崔肆道:“醉了。” 姜玉珂失笑:“你才是小孩儿脾性。” 崔肆不喜欢她这般说,将一双手往身前拉了来,姜玉珂便往前一动,差点撞上桌子边缘。 她恼怒的看了她一眼,还在拉扯的男人瞬间熄了火,只是把玩着手指。 姜玉珂就着这个姿势道:“你会骗我吗?” 崔肆愣了愣,方才道:“有些会,有些不会。” 这么实诚啊。 若是清醒的时候,他定然不会这么乖觉。只会冷淡的看她一眼,随后便不再说话。亦或者反问回来逗人,总归不会说有时会,有时不会这番话。 真真是醉了。 “你为什么骗我?”姜玉珂问道,崔肆似乎不解,并未回答。 “你打算怎么解释啊?崔大人。”许是这个问题太过笼统,她便换了一种问法。 某个词似乎提醒了崔肆,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来。高高的影子罩着姜玉珂,他道:“你吃好了吗?” 姜玉珂点点头,似乎怀疑他没有醉。 崔肆伸出一只手来,要牵她。姜玉珂站起来,没有第一时间将手搭上去,他便晃了晃。姜玉珂心中失笑,没想到崔大人喝醉之后是这般模样。依旧冷漠,行为举止倒多了几分孩子气。 他心满意足的牵着人往前走,走至一半,停了下来。姜玉珂不察,同他挨得极近,便像是崔肆将人环在自己胸前的一般。 “这个,都是我做的。”他低声道。 姜玉珂初时不解,等反应过来方才瞪圆了眼,眼神亮晶晶的:“这桌子饭菜都是你做的?” 崔肆点了点头,依旧面无表情,但姜玉珂却生生看出了几分骄傲。 姜玉珂在一旁惊呼:“崔大人也会做这么多饭菜?好厉害啊,你什么时候会做的?怎么以前没有听你说过?” 那当初她令人炖煮的那些汤岂不是班门弄斧了? 崔肆低声道:“很久以前就会了。” 姜玉珂息了声,想起了崔大人的身世。他从小就没了娘亲,爹又是那样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后来离开了伯府,想必也没有奴仆能够做饭。是以,不得不学会了。 她突然生了些心疼,认真道:“很好吃,比府中厨子做的还要好吃。” 崔肆的眼中便漾开了一抹笑来。 他牵着她,越过书房,往里走去。 这小屋坐落在书房背后,又一侧拱门相接,还有侧门连接书房。像是背靠着书房的暗室,但又设置在阳光之下,并不像藏有什么机密的样子。 姜玉珂跟着他走,不多时便到了。 崔肆从怀中拿出一柄钥匙,开了门,露出真容。 姜玉珂抬眼望去,只见屋中精美的梳妆台上,呈放着一副珍珠头面,流光溢彩。 甚是好看。
第62章 贺卿卿她忽然心生嫉妒 珍珠粒粒光亮圆润,镶嵌在珠冠上,点缀这金线编织的流苏。另有珠花、步摇、珠钗相配,相得益彰。用罕见的黄梨花木制成的妆奁来呈,将整间屋子都衬得亮堂许多。 崔肆拉着姜玉珂往前走,直站在妆台前停下。 镂空雕花架前的铜镜映照出一窈窕的人影,眉目如画,多有些无措。 身侧紧挨着站一男子,抬手挑了一支珠钗,别在了乌黑的云髻之上。 姜玉珂被摁在了妆台之前,愣愣地瞧着。 “好看吗?”崔肆问道。 他的身上染上了淡淡的酒香,特别是唇齿之间,略有些熏人。 姜玉珂略躲了躲,红着脸道:“好看。” 崔肆不觉,只是将妆台上的步摇又挑了一支出来。姜玉珂赶紧伸手制止了,他便侧过脸疑惑地看着她。 姜玉珂将步摇放了回去,道:“这都是你准备的?” 崔肆道:“是。” 酒后方能吐真言,这真是崔肆送予她的首饰。看着花样,珍珠大小,想必是花了好一番功夫的。若是这般赔罪,也不是不能接受。 姜玉珂站起身来,转过身来看他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崔肆眼神迷离了一瞬,莫名在屋中转了两圈。语气犹疑:“准备了很久。” “很久是多久?”姜玉珂问道,这个就是他今日给出来的解释吗?为了忙着准备漂亮首饰给她赔罪?但也用不着装那么久的病啊? 这话崔肆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姜玉珂。 姜玉珂只能自己问:“为什么装病?” 这话他平日里不答,今日会答吗? 崔肆皱眉,道:“不想你为别人费神。” 别人?姜玉珂疑惑道:“谁?” 崔肆似乎很讨厌提及这个人的名字,就连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卫首辅的孙 子。” 竟然连名字都要绕个弯才说出来,竟然是因为卫琢。姜玉珂便有些哭笑不得了:“为何?我如何为卫琢费神了?” 这话似乎勾起些不好的回忆,崔肆一把将她拉进怀中,蹭了蹭她的发顶:“不要为不值得的人难过,姜玉珂。” 扑面而来的酒气将姜玉珂的面颊都熏得通红,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没有啊,从来没有因为卫琢难过。这不是同你解释过很多次了吗?” 没想到怀中的人不承认,他道:“春风楼,卫琢成婚那日。” 说罢,便再也没有动静。 姜玉珂没想到源头竟然溯回到此处。那日她因酒醉从楼上跌下来,竟然被他误认为是因为卫琢,可事实是偏偏相反。 “错!是因为你,我才去春风楼的。”姜玉珂捶了他两下,恨恨道,“崔大人一天到晚见不着个人影,还在书房中摆那么令人误会的画像,还不让人难过一会儿吗?” 崔肆道:“什么画像?” 姜玉珂比划道:“就是藏在你书房字画后面的一副画像,上面画了一个红衣女子。” 崔肆似乎想了起来,转身便往侧门去。姜玉珂正要跟上他,他倒是十分灵活钻了过去,不见了。姜玉珂失笑,心里不禁开始思忖,崔肆究竟醉没醉。 若是没醉,今日行为同往日差别也太大了吧。若是说他醉了,可行为话语都清醒的很。 总归是无聊,她便将屋中转了个遍。 这间屋子似乎就是用来安置这些箱匣的,其他什么都没有,每个箱匣上面一点儿灰尘都没有,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擦拭。有人将这些东西当做至宝,珍视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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