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起火了!” - 谢无陵回到军营后,就进了营帐,直到天黑都未曾出来。 今日之事,让偌大的营地噤若寒蝉,生怕触碰到了谢无陵的逆鳞。 “司马,大事不好了。” 帐篷外,侍卫声音匆匆。 “滚!” 谢无陵一个酒壶便扔了出去。 酒壶啪的一声落了地,碎成了满地的碎片,壶中酒水也四溢了出来。 侍卫硬着头皮,继续禀报:“司马,刚接到司马府的消息,南桥院起火了。” 谢无陵登时便睁开了眼。 几乎是一瞬间便想到了四年前,江州那场人为的大火。 “何时发生的事?” “半个时辰前。” 谢无陵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这可又是她的金蝉脱壳之计? 谢无陵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随即便丢掉了手里的酒壶,翻身放了的卢马,疾驰回了司马府。 这会儿,南桥院的大火已经烧了起来。 谢无陵冲进院子,抓住了一侍女,问道:“夫人呢?” 侍女摇头:“没、没看见夫人。” 谢无陵直接冲进了火场,火势燃得啪啪作响。 “阿竹!” 他大声呼喊着,然而和四年前一样,回应他的依旧是噼里啪啦的火声。 “司马!” 侍卫也跟着冲进来了,“夫人应该不在里面,您跟属下出去吧。” 谢无陵推开侍卫。 这时,一根横梁掉了下来,发出了砰的一声,火星四溅。 火舌顺势蔓延到谢无陵的衣服上,上好的织锦发出阵阵的皮臭味。 谢无陵在大火中,将南桥院每间屋子都搜索了一遍,却并未发现洛九娘的尸体。 她好像再次消失了。 四年前的大火,她至少留了一具尸体。而这次,她却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 不知道是烟雾的原因,抑或是别的,谢无陵呼吸有些喘不上来,喉咙里更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火势越来越大。 在里面待的越久越危险。 不得已,谢无陵用湿帕子捂住口鼻,出了火场,他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南桥院再次付诸一炬。 “夫人身边的侍女也没找到吗。” “没有。” 谢无陵唇角扯开了一抹弧度,笑出了声。 “她这次又想玩我呢?” 但他还是上了当。 听见起火的消息后,他还是奋不顾身地冲进了火场。 哪怕她是骗人的,他也要亲自找到。 “去灭火。” 谢无陵大声训斥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侍卫们快速下去救火。 然而这火实在大大了,动用了全府上下,都没有灭掉。 谢无陵盯着火场,在火光的映衬下,身影显得格外寂寥。 好似周围的喧嚣与他无关了。 直到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谢无陵。” 谢无陵骤然回头,看见洛九娘出现在了门口,她身上的衣服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破破烂烂地穿在身上。 像是刚从火场立爬出来的一样。 谢无陵大步上前,将人用力地摁进了怀中。 面对谢无陵突然的强势,洛九娘神色怔愣了一下,鼻音间混杂着酒味与大火燃烧后的焦糊味。 同时,她也感受到了他身体里的担忧与害怕。 洛九娘被谢无陵的双臂用力紧抱着,动弹不得,勒得也有些难受。 但这次她并未将人推开,而是反手抱住了他的腰。
第75章 司马这回是真的彻底沦陷了。…… 司马府的南桥院再次被毁。 当天晚上,洛九娘便搬到了谢无陵的院子。 身上全是大火燃烧过痕迹,就连头发丝也被烧焦了。 洛九娘好好拾掇了一番。等回到房间时,便瞧见谢无陵正坐在长椅上,一点点的擦拭着长剑。 他擦剑的动作,自己不知道看过了多少回。 但那唯独这一次,她竟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柔和。 听到脚步声,谢无陵放下配剑,朝门口看去,又冲洛九娘招了招手。 洛九娘走近,很自然地被谢无陵拉进了怀中。 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揽着自己的腰。 谢无陵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嗅到了她身上很浅淡的安神香。 这熟悉的的香让他紧绷的神色骤然舒缓下来。 “这火可有去调查?” “听阿月说,这次起火的原因是南桥院的小侍女打翻了烛火。” 洛九娘道:“你怀疑是人为的?” 谢无陵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道:“司马府府中森严,下人是断然不会犯这样的小错误的。倘若只是烛火打翻,只需要一壶水扑灭便可。能这么快燃烧起来,定然是有助燃物的。” 洛九娘听谢无陵这话,便知道他心中的疑虑。 “那你有怀疑之人吗?” 谢无陵:“没有。” 洛九娘思忖道:“那我托洛姨帮忙调查一下。” 谢无陵嗯了声。 他抬起眼皮,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洛九娘。屋内光线昏暗,投射在他脸上的光影也透着一层朦胧。 “怎么了?” 洛九娘对上他的眼睛,心跳莫名地加快起来。 谢无陵没应,而是捧起她的下颌,低头吻了上去。 从发现阿隽身世那晚起,到现在已经有小半月了。这半月里,他们谁也没有低头,都似乎在暗中较着劲儿。 谢无陵一直在等洛九娘主动找他——在这件事里,他明明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方。 他们中间横亘着一条河,谁也不愿意跨过去。 ——直到今晚的这场火。 在那种危机之下,谢无陵突然觉得那条河其实并不重要,他也压根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既然她不愿意跨河,那他便去河对岸找她。 这一吻很轻,比以前惨杂着欲望的亲昵要温柔许多,也让洛九娘有些不适从。 薄唇辗转反侧须臾,谢无陵才缓缓地松开了她。 他抚了抚洛九娘的红唇,她唇上并未涂任何的口脂,但却在这会儿显得格外艳丽。 气氛静谧下来。 刚刚起火的话题,谁也没再提起。 洛九娘回望着谢无陵,舌尖不经意地舔了下他指腹抚过的地方。 随后,她扬起脖子,主动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了一吻。 谢无陵稍怔。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洛九娘从未这般主动过。 几乎是一瞬间,一股气血涌入脑海里。 他掐着洛九娘的后颈,将她拉至了自己的怀中,进而加深了这个吻。 之后的事便如同南桥院的那场大火,来势汹汹。 夜深露重,情愫暗暗滋生。 谢无陵从身后抱住洛九娘,在她精致的蝴蝶骨上落下一串串濡湿的痕迹,“以后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都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后面‘知道吗’三字带了尾音,有些发颤。 洛九娘没说话。 她这会儿已经快撑不住了。 谢无陵不等洛九娘回答,直接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随后,他又掰过她的下颌,滚烫的唇再次覆了上去。 洛九娘喉咙里发出几声唔唔。 好大一会儿,谢无陵才松开了她的下颌,与她额头相触。 黏湿的气息在两人周围蔓延。 谢无陵喘着气,声音透着沙哑,“阿竹,四年前的事,我不希望再次发生。” 今日得到南桥院起火的消息后,他脑海里全乱了套。 那一刻,他心头赫然起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抱着洛九娘,眼神里有失而复得的欣喜。 他不是世家君子,而是外人口中的乱臣贼子。即便她重新嫁人,甚至还生了孩子,他也有的是手段,将人重新夺回来。 洛九娘异常的难捱,谢无陵明明知道自己的弱点,却迟迟不肯放过她。 他就是要朝自己要个答案。 洛九娘在他的‘逼迫’下,她点了点头。 谢无陵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忽然灿然一笑,又重新将她压在了床褥之上。 … 从那天后,洛九娘便留在了谢无陵的安泰院。 至于南桥院,应是不打算住人了。 阿月说南桥院连连发生两起火灾不吉利,本是一句没有依据的话,谁知一向杀伐果断的谢无陵却当了真,派人将南桥院修葺后,也不再让洛九娘搬回去。 建康的冬天似乎过得很快,转眼又一年的年末了。 因谢无陵如今的身份,这个年过得极为隆重。 不知是不是外人说了情,徐夫人并未回曲阳,带着徐曼青、徐曼茹两姊妹在明松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直到团年的那晚才出来。 年节前,洛邵也从荆州回来了,他在建康没地方去,洛九娘便叫他来了司马府。 每年这个时候,阿隽是最开心的,他不仅不用练功,还会收到大人的礼物。 徐夫人以及徐家两位姊妹给了他金花生、金瓜子等一些小东西;洛邵则送了他在荆州买的玉雕蜻蜓。 宇文骅也特意派人送来了礼物——一块上好的砚台。 毕竟阿隽也到了识字习文的年纪了。 洛九娘看了眼阿隽收的礼物,又看向了谢无陵。她不语,但眼神却是在询问他:“你的呢?” 谢无陵眉梢微挑,眼神示意了一下谢吏。 谢吏了然,退出了房间。 等他再次返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支长枪。 看长枪的样式,是为孩童量身定做的。 谢无陵道:“阿隽身量长高了,那支长枪不适合了。” 阿隽一见到长枪,眼睛都亮了。 别人送的礼物,要么是吃的,要么是玩的,唯独谢无陵与宇文骅送的,是对他最有用的。 看阿隽脸上的兴奋之色,便知道这长枪是他极为喜欢的。 即便如此,阿隽也并未立即冲上去接过,而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谢无陵。 这个人太凶了,他的东西他不敢要。 “看着我做什么?不喜欢?” 谢无陵迎上他的目光。 阿隽动了动嘴巴,“喜欢。” 谢无陵面对阿隽时,态度依旧是凶巴巴的:“喜欢就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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