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合上嘴,目光很惊奇地打量着他。 万一他们两个没有生出孩子,他也没打算跟别人生? “我只要你的孩子,也只跟你生孩子。” 许澄宁控制不住地笑,满心都是甜滋滋的。 她扑过去抱住秦弗,捧着他的脸打算大大香一口,结果头刚伸过去,腹部突然一抽,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又窜上喉咙。 “呕……”“澄宁!” 秦弗抱住她,焦急喊道:“快请太医!” 太医匆匆而来,手搭在脉上诊了好一会儿,脸上千变万化,眉心逐渐松开。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娘娘有喜了!”
第523章 三房番外 徐州落败以后,谢允贤跟谢允安一家老小都被抓获,一押送到京城就下了大牢。 牢里的日子真的不好过,谢允贤跟谢允安还有他们各自的儿子关在一起,牢里拖出去一批又一批的人犯,日日夜夜不间断地响起各种严刑拷打、鬼哭狼嚎的声音。 看到海公公和慧乘被枭首之后,谢允贤彻底慌了,越发怨恨谢允安。 “都是你!为什么要选择宁王!”谢允贤全无风范,掐着谢允安使劲摇晃,鼻涕眼泪一块飞溅出来,“你一个人送死就算了!为什么要拉上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谢允安头在墙上砸得哐哐作响,谢容斐看不下去了,扑过来跟谢允贤推打。 “住手!住手……” 谢容斐文弱,被一推就倒,二房的庶子呆呆杵着,也不敢如何。 而谢允贤却活像自己挨打了一样,哭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要是……要是我们站的是寿王该多好……就像开始一样……现在,现在……” 他越想越绝望,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小儿子哭了,孩子平常都是奶娘和孟氏带,谢允贤不会带,这会儿怎么也哄不好,反而被儿子越哭越心慌。 他两个儿子年纪都小,大的才十岁,小的才五岁,怎么能死呢? 爹!救我! 他慌慌张张推开儿子,从身上扯下了一块布,咬破手指写了一封血书,拿扳指贿赂了狱卒,将血书递送出去。 他虽然站在二哥这边,可毕竟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爹总会顾念一下骨肉亲情,向寿王求求情罢。 可他等啊等,什么消息都没等来,每晚总是因怀疑脑袋上有随时落下的铡刀而辗转反侧,醒来第一件事又在想,今天会不会是他活着的最后一天了。 女监这边,也在哭叫不断。 徐氏一大把年纪了,养尊处优几十年,这辈子就没吃过一点苦头。骤然下大狱,自然是叫苦连天。 她有儿媳孙女,仆婢成群,还有徐家曹家孟家等一大堆亲戚要讨好她,换作以往,肯定一群人围上来伺候她,对她嘘寒问暖了,可现在她叫了半天,也没一个人理她,各个都在兀自流眼泪。 徐氏憋着一口气,一脚踹向曹氏的屁股:“眼瞎了!看不到我难受着吗?!” 曹氏本就心如死灰,身体也不适,七魂少了六个半,哪里还有心思伺候老太婆?被踢了两脚,也怒了,两手胡乱抓过去。 “都是你们谢家害了我啊!死了……我要死了呜呜呜……” “你、你这个贱人!” 以往相亲相爱的婆媳变得歇斯底里,互相挠花了脸,尖叫不断。 孟氏怯懦地躲在一边,不想管她们,只管自己伤心。 谢琼雯也抹着泪,哭个不停。她还没嫁人,还没有归宿,现在坐了牢,以后谁还要她? 她看到一边沉默不语像死人一样的谢琼韫,恨意油然而生。 “你为什么要嫁给秦隗?!你把我们全都害惨了!你说啊!” 她拉扯谢琼韫的身体,见她没有反应又掐上她的脖子,想到前路迷茫,手里不由收紧了。 谢琼韫木木地由她掐了两下,忽然把她手一拧,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狠色毕现。 “不扮傻装乖了?不东施效颦了?你这见风使舵的嘴脸,真叫人恶心!” 她一边说一边挥舞着簪子,尖锐的簪尾在谢琼雯脸上划下了数道血痕。 孟氏尖叫起来,忙爬过去救女儿。 叫骂、痛呼、哭喊的声音,源源不断。 “吵什么!” 牢外来了一个太监,斥骂两句之后便宣读了圣旨,听到「休弃」的字眼时,徐氏呆呆的,第一反应是谢琼韫被休弃了,然后才是曹氏或者是孟氏被休弃了,愣了大半晌,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她才回过味来。 哦,不是谢琼韫,也不是曹氏或者孟氏。 是她啊。 她六十多岁的人,多年媳妇熬成多年婆的人,本应该颐养天年的人,被休了? 她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太监没管牢里一片混乱,宣读完就走了,也没提其他人究竟要怎么处置。 “母亲被休了?!” 谢允贤听到这个消息,天都塌了。 他在指望谢老国公能顾念一二亲情,却等来这个结果,心都凉半截儿了。 他娘不再是谢老夫人了,那他还是谢家的老爷吗? 谢允贤惶惶不可终日,终于明白指望谢老国公恐怕行不通了。 他看着窝在角落憔悴低迷得像个流浪汉子的谢允安,心中一动,便走过去坐下。 “爹不会救我们了。”他道。 谢允安睫毛动了一下,头垂得更低。 “你做那件事,已经让爹失望透了,他不会再原谅你了。” 谢允安还是不说话。 “可孩子们是无辜的,六郎和七郎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韫儿和斐儿都还年轻,雯儿还没嫁人,你忍心他们就这么死了吗?” 谢允安久久沉默,好半天后,才缓缓舒出一口气:“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谢允贤抿了抿嘴,道:“你自行了断,留下遗书,就说此事是你一人所为,其他人是为你裹挟。圣上念在爹、大哥的份上,或许可以饶其他人一命。” 牢里安静下来,几个小辈都呆呆地看着这里。 谢容斐怒骂道:“三叔!你居心何在?居然要我爹去死!” “那你想死吗?!”谢允贤恨道,“他不认罪,他不死,其他人都跟着死吗?谢容斐,你想逞你的书生意气,逞你的孝子之心,没人会拦你,大不了你跟你爹一起扛了这罪过!” 谢允贤越想越后悔:“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跟着大哥,不说从龙之功,好歹也一生富贵。若不是你起了歪心思,我们又如何会沦落到此!” 谢容斐脸色酱红,怎么也反驳不了。 谢允安拉住儿子,轻轻道:“罢了。” 由他始,就由他终吧。 有什么罪孽,他一个人担着。 回想这一生,他与谢允伯相争多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终是他输了。 他想自嘲一笑,嘴角却僵硬地勾不起来。 数十年春秋往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终于站了起来,在墙上留下了绝笔书,然后一头撞死在了牢中。
第524章 三房番外 该伤心的人自也伤心,但其他人终于可以从牢里放出来了。 放出来了,但该去哪呢? 徐氏被两个儿媳扶着搀着,哭哭啼啼说要去文国公府找没良心的谢老国公讨个说法。 快要死的年纪还被休,世上也就她绝无仅有的一个了。 不讨个说法,她就撞死在文国公府门口,反正也没脸见人。 然而在文国公府门口哭丧似地干嚎半天,只有管家韩望出来了。 一说当年结亲是圣旨赐婚,现在休弃也是圣旨休弃,既然当年遵旨了,现在也该遵旨。 二说谢家体面地迎徐氏进来,自然也体面地送她回去,她当年进门有多少嫁妆,全都已经退回了徐家。至于徐家被抄没家产有没有把嫁妆一起抄没,那谢家也无能为力。 三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让徐氏不要闹得太难看,以后婚嫁各不相关。 徐氏简直吐血。她还婚嫁个屁! 她一屁股坐下去撒泼起来,鬼哭狼嚎,活似她当初怎么也瞧不起的乡野村妇。三房其他人也跟着哭跟着闹跟着求,几口人跪在门口怎么也不肯起来。 但闹来闹去也没闹成,最终谢允贤只拿到了一张房契和五百两银子。 谢老国公的意思是,以后他,还有他所有的孩子,谢家都不认了! 谢允贤如遭雷击,懊恨不已。 宅子不在皇城内,而在京郊,两进的宅子,本也够住。但住惯了高门富户,哪里受得了这么窄小逼仄的宅子? 一家老小安顿好,银钱已经少了大半。 谢允贤和孟氏那么一算,竟连买下人来洒扫做饭的钱都没有了。 孟氏愁得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这可怎么办呐?我还想留出些钱给雯儿治脸呢。” 谢琼雯被谢琼韫划花了脸,伤口很深,在牢里又养不好,眼看就要留疤。 “七郎在牢里坏了身子,他还没钱养病呢,哪来的钱给雯丫头治伤?” 谢允贤想到这里恨极了谢琼韫。自己女儿长相不错,也到了嫁人的时候,明明可以嫁户不错的人家,给家里带来点好处,结果脸竟就这么被谢琼韫毁了! 他就说那坏丫头看着娴静,其实是个再恶毒不过的蛇蝎女子。 他想了想,恶狠狠道:“让曹氏、谢容斐和谢琼韫给咱当奴仆,有什么活都叫他们去做!否则就赶她们出去!” “啊?这……不好吧?” 孟氏被二房压在头上多年,乍一让她去喝令他们,还有些畏缩。 “有什么不好?”谢允贤道,“曹家阖族被抄,曹氏没了丈夫也没了娘家,她还敢翻出天来?” 在宁王一系上,曹家和徐家一样,都略有涉足,处斩了主要的人,男丁全部流放,家财一文不剩全被抄了。 而孟氏不同,孟家置身事外,受到牵连只是被免官和罚没一部分家财。 比起曹氏现在就是丧家之犬,孟氏可有底气多了。 孟氏想到这,便挺起了腰杆。 “还有,”谢允贤嗫嚅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回娘家一趟,求岳父……接济一下吧。” 怎么说,当初他们还是国公府三老爷三夫人的时候,孟家也捡了不少好处,现在回报他们也是应该的。 孟氏觉得没脸见娘家人,心里不大愿意:“那你呢?” “我再去求爹通融通融吧。” 以后还要过日子,没钱可怎生得了? 两人厚着脸皮回去,都脸色不甚好看地回来,孟氏还拿回了一点银两,谢允贤则什么也没拿到。 但显然两人都各自受了好一顿气。 气不过来,便把气撒到了曹氏母子几个身上。 叫曹氏去厨下做饭,叫谢容斐洒扫庭院,叫谢琼韫洒扫茅房,又叫二房的庶子去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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