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停下的马车,让柳垂容从座位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绿珠连忙扶起自家姑娘,刚要出去找马夫理论,掀开帘子一看,只见四五个彪形大汉把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马夫早已不见踪影。 为首的那个瞎了一只眼,满脸横肉,看上去凶狠无比。柳垂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这、这可如何是好?”柳垂容声音颤抖,纤细的身子不停地哆嗦,显然被眼前的阵势吓得不轻。 绿珠强作镇定,问道:“几位好汉,不知拦住我们的马车,所为何事?” 独眼龙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绿珠,目光最后贪婪地落在了柳垂容那楚楚动人的脸上。 “小娘子长得可真是水灵,跟我们兄弟回去做压寨夫人吧!”独眼龙说着,伸出脏兮兮的手就要去摸柳垂容的脸蛋。 柳垂容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往后躲闪。 “你们、你们别乱来!我可是定国侯府的二姑娘!”柳垂容搬出自己的身份,妄图吓退这些山匪。 “定国侯府?”独眼龙愣了一下,随即仰天大笑,“老子在这山里占山为王,还怕什么侯府!就算是皇帝老儿来了,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就是,大哥,这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把她抢回去,咱们兄弟也能享受享受!”另一个山匪跟着起哄。 “你们……你们敢!”绿珠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计可施。 “哟,这小丫头脾气还挺大,我喜欢!”一个山匪□□着朝绿珠走去。 “你们别过来!”柳垂容见状,毫不犹豫地挡在绿珠身前,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们要钱,我给你们就是了!” “钱?”独眼龙冷笑一声,“老子要的是你这个人!” “你、你别过来……”柳垂容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悬崖边上,再无退路。 “姑娘,快跳!”绿珠突然大喊一声,用力推了柳垂容一把。 柳垂容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身子直直地朝悬崖下坠落。 “姑娘!”绿珠悲痛欲绝,没有丝毫犹豫,跟着跳了下去。 悬崖下是湍急的河流,柳垂容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绿珠的哭喊声。 就在柳垂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柳垂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悬挂在半空中,手腕被一根粗壮的藤蔓紧紧缠住。 而她的下方,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般的洞穴。 “姑娘,你没事吧?”绿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柳垂容抬头望去,只见绿珠也抓着一根藤蔓,正缓缓地向下滑落。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平安地落到了洞穴里。 “咳咳……”柳垂容剧烈地咳嗽起来,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断了一样,疼痛难忍。 绿珠赶紧扶起柳垂容,心疼地问道:“姑娘,你怎么样?” “我没事……”柳垂容虚弱地摇摇头,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挡得严严实实,十分隐蔽。 洞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微弱的光线从洞口透进来。 “这是什么地方?”柳垂容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 “奴婢也不知道……”绿珠紧紧地抓着柳垂容的胳膊,声音里也充满了惊慌,“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黑暗中响起:“你们是什么人?” 柳垂容和绿珠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紧紧地抱在一起,惊恐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第2章 晋江文学成大雨如注,倾盆而下,那豆大的雨珠仿若狂暴的天兵挥舞着的重锤,凶猛地砸向岩壁,“哒哒”的巨响在山谷间激荡回响.柳垂容心有余悸,这震耳欲聋的雨声令她娇躯簌簌颤抖,一个踉跄,差点再次失足。 她如同溺水之人般,紧紧抓住绿珠的胳膊,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宣纸,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稳住身形。 “谁在里面?”绿珠尽管内心充满恐惧,却仍鼓足勇气,毅然将自家姑娘护在身后,朝着黑暗处高声质问,声音颤抖却坚定无比。 黑暗中,一个男子缓缓现身。绿珠尚未反应过来,一把寒光闪闪的银色匕首瞬间抵在了柳垂容修长的脖颈上,那冰冷的触感如毒蛇的信子,直直地渗进肌肤。 “说,谁让你们来的?”男子的声音虚弱却凌厉,仿佛来自地狱的索命之音。 沈敬之心知,寒衙司怕是出了内鬼。自己刚到青州,就遭遇这跟踪算计,这青州之地定然隐藏着深不可测的秘密。 眼前这两个女子,极有可能是杀手的同伙。若能从她们口中问出幕后之人,自然是好;若不能,那也绝不能让她们活着离开。 沈敬之微眯起双眸,如同毒蛇似的盯着柳垂容一行人。 绿珠见自家姑娘脖颈被匕首蹭破了皮,心急如焚,膝盖一弯就想下跪求情,却在迎上姑娘的眼神时,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柳垂容不敢轻易暴露自己官宦之女的身份,在这危急关头,此身份或许并非护身符。 她强压心头的恐惧,柔声说道:“小女子柳垂容,这是我的丫鬟绿珠,我们主仆二人从青州来,欲往京城探亲。” 洞内的火堆摇曳,映照着她的面庞,更显楚楚可怜,恰似风雨中飘摇的娇花。 “你主仆二人为何现于此地?” 柳垂容心中一紧,眼珠快速转动,眼中满是慌乱,却仍强装镇定,楚楚可怜地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主仆二人路遇马匪,那些马匪穷凶极恶,不仅欲抢我等财物,还......还......”说到此处,柳垂容故意停顿,脸上满是羞愤欲绝的神色,那模样仿佛一朵被狂风摧残的花朵,惹人怜惜。一着急,她就会不自觉地绞动手中的帕子。 绿珠赶忙接过话头,声泪俱下地哭诉道:“那些马匪欲轻薄我家小姐,小姐宁死不从,这才带着奴婢跳了崖!” 沈敬之抬头望向洞外,想起这一带并非官道,若为赶路前往京城,走此捷径确实能节省不少时辰。 “去京中探亲?”沈敬之匕首翻转,抬起柳垂容的下巴,声音冷若冰霜。 “是,我们家与定安侯府乃姻亲,侯府来信,言表姐不日大婚,请我们去观礼。”柳垂容声音颤抖,眼神却透着坚定。 “定安候府?” “是。” 沈敬之探查,此女子并无任何内力,手指间也无任何训练的痕迹。 沈敬之手中的匕首缓缓收回,心中暗想:前来刺杀他之人应非从京城而来。 眼前主仆二人若撒谎,断不可能知晓定安候府嫡女成婚这等细微之事,看样子所言非虚。 劫后余生的柳垂容长舒一口气,娇躯一软,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瘫倒在地,心中暗想:此番真是惊险万分,但愿能平安度过。 绿珠急忙冲过去抱住自家姑娘,上上下下仔细检查,好在仅是脖颈处有一点擦伤。 沈敬之沉默不语,目光深邃,似在思考着什么,又似在消化柳垂容所言。 洞穴之中一片静谧,唯有火堆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夜的心跳。 柳垂容偷偷打量着沈敬之,只见他身形高大挺拔,即便置身阴影之中,仍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迫人气势,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让人望而生畏。 他身着银色长袍,袖口与领口绣着精致的暗纹,在火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仿若夜空中闪烁的神秘星辰。腰间系着一根白玉腰带,腰带上挂着一块成色上佳的羊脂玉佩,显见出身不凡。 头发以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束起,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整个人冷峻疏离,仿若高岭之花,难以亲近。 过了许久,沈敬之朝柳垂容抱拳行礼,略带歉意道:“在下乃寒州知府门下主薄沈敬之,原是替我家大人前往青州送卷宗,未料遭遇山匪,唐突了姑娘,万望海涵。” 远在寒州的林祁政连打数个喷嚏,只觉外头寒意逼人,赶忙将窗户紧闭,心中暗自嘀咕:莫不是有人在念叨我? 沈敬之心中思忖:母亲若知晓自己如此对待定安侯府的贵客,只怕又要拎着自己上门赔罪。 更何况前些时日母亲差人送信来言,为长兄与定安侯的二姑娘订下婚约,如今只差......等等,他似是想到什么,抬眸再度上下打量柳垂容。 早有听闻定安侯府的二姑娘身子孱弱,一直寄养在青州外祖母家,莫非面前之人便是自己未过门的嫂嫂? 想到此处,沈敬之眉头微蹙,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心中满是疑惑。 柳垂容知晓对方未吐真言,然此刻她也无心深究,瞧对方右肩上的云锦早已被鲜血浸红,如同一朵绽放的血花,触目惊心。 略做思量,她还是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柔声道:“你流血了,按一会儿吧。” 尽管她递手帕的手仍在微微颤抖,却依旧执着地将手帕递予对方。 沈敬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手帕。手帕靠近鼻尖的瞬间,他闻到一丝淡淡的百合香,这香味在他鼻尖萦绕,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失了神。 他很快恢复了镇定,神色复杂地看向柳垂容,道了声:“多谢姑娘。” 定安侯府早已没落,这老夫人膝下的二位公子,皆不成气候,若无老侯爷的爵位庇护,只怕连个斜封官都难以谋得。如今老侯爷离世已五六载,府中的家产也散去不少。 故而卫国公府与定安侯府的联姻,明眼人皆知是侯府占了便宜。 柳垂容低眉,靠在墙壁上,外头雨声淅沥,伴着这雨声,她在火堆旁迷迷糊糊地睡去,心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与不安。 沈敬之起身,看了一眼熟睡的绿珠和柳垂容,悄然无声地离开。他心想:青州距京城数十里,眼下只怕马车早就被一洗而空了,她们两个弱女子若是只身赶路,怕是要吃不少苦。 沈敬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玉佩乃是寒衙司特制之物,放在她们包袱旁。 沈敬之思虑一番,如今自己还要潜入青州办事,不方便带着她们两个回青州找马车,眼下又不能将她放在一旁不管。 架着牛车的刘婶,像往常一样天没亮就带着干货出了城,只见往常半个人影都见不到的小道上,站着个男子,看不清面容。 刘婶心中一惊,暗想:坏了,这怕是遇到了会吃人的山魅,头都不敢抬,只想直接拉着牛车冲过去。 谁知这个“山魅”仿佛盯上了自己一般,不让自己走,紧紧跟随着。 “大娘,大娘。”沈敬之望着紧闭双眼的刘婶,客气地喊道。 见是人,刘婶这才松了一口气,责骂道:“你这娃子,做什么不好,非要吓我个老婆子。”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2 首页 上一页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