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姣细细地说:“我可以应对的。” 成,凤翾深信不疑了。 “那就想想办法怎么让他母亲松口。”她摸着下巴说。 办法其实有很多。 云怀锦轻晃着没着地的那条腿。如果凤翾不在场,他可以跟林姣提出许多冷酷但见效的主意。 孙世则虽要入朝为官,但家无根基,母亲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要让她害怕了,就算再不满也得认下这个儿媳妇。 而让人害怕的手段他恰恰知道很多。 不过看凤翾绞尽脑汁想出一些友善可爱的主意,也是一种乐趣。 深知该怎么对付孙母这种人的林姣显然也意识到凤翾在这件事上出不了太有用的主意了。 她也露出与云怀锦相似的,无奈而溺宠的表情,笑了笑, 林姣向云怀锦投去一个申请的眼神,云怀锦点点头。 林姣便道:“我觉得阿翾这个法子应当很好!” “是吧?”凤翾翘了翘并不存在的尾巴。 “我会试试。” “我帮你啊?” 林姣忙拒绝道:“阿翾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吗?你已经帮了我蛮多了,接下来的就让我自己处理吧。” 凤翾尤不放心地问了一遍:“真不用吗?” 林姣笑道:“若有为难之处,我会来找你的。” “那便好。” 凤翾现在对林姣颇为敬佩,认为她充满了勇气与坚韧,很值得她学习。 凤翾并不知道她被两个心眼多的人一起厌弃了。 也不知道她离开后,云怀锦又同林姣说了几句话。 短短几句就让林姣眸中生出了信心,同云怀锦深深一拜。 ———— 对于云怀锦来说,林姣只是小事,帮她是为信诺。 而兰幽阁那边,并不像他同凤翾说的那样轻飘飘。 云怀锦蹲在一株浓密的树上,又因为存在视线差,几乎没有人能看出上面还有个人。 他身姿看起来松散,歪着脑袋靠着树干没骨头一般,嘴里还叼了一根狗尾草,百无聊赖的模样。 可他目光却神光内聚,锐利如鹰地盯着前方。 “他什么时候能过来?” “耐——心——” 云怀锦拖长语调,“你也不想丁婆有危险吧。” 云怀真站在树后,他穿着布衣布鞋,带着斗笠,佯装在此歇脚。 被云怀锦像教训小孩般说了之后,云怀真不悦地抿紧了嘴。 丁婆属于他的责任,若丁婆有个万一,首当其责便是他。 而追踪这一道,云怀锦熟门熟路,他必须配合他。 云怀真沉默下来,可云怀锦却嫌太安静似的,说起话来:“哥哥,阿翾是不是好几天都没同你说话啦?” 云怀真更紧地将唇抿住。 那天凤翾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云怀真想了很多,彻夜 未眠。 他从与凤翾的第一次见面,一直回忆到现在。 云怀真发现其实他都记得很清楚,一桩桩一件件。 他虽然表面厌弃她,但如果不是意外,他还是会娶她。 就算有误会,她会听他解释,然后原谅他。 而他也会在朝夕相处中认清自己的心。 他与她明明有着这么深的缘分。 而这些意外并不算意外。全是他这个好弟弟的有意为之! 云怀真忽然明白了,怀锦又一次骗了他。 已经被他哄骗的凤翾只会选择他,若他傻傻等着她,只会一败涂地。 若通向目标的道路上有阻碍,那他将阻碍拔除不就好了? 云怀真站在树荫中,眼瞳中进不去一丝光亮。 若怀锦不在了,凤翾还有得选么。 她只能选择他。 默然地,云怀真的嘴角拉扯出一道诡异的弧度。 云怀锦仍在挑拨他:“我昨日喝了阿翾一碗鱼汤,口齿留香,简直想不到区区一条鱼也能炖出这等滋味。阿翾说若我喜欢,改日再给我做。哥哥,你若是也想尝尝滋味,我可以给你留一碗。哎,不过不能让阿翾知道,不然她该生气了。” 这当然是很低级的撩拨方式,云怀锦也知道。 哥哥不会上当,但肯定还是会不爽的。 他喜欢在难得占上风的时候嘲讽他一二,云怀真的反应会让他生出满足感, 云怀锦微微眯了眯眼。 不过这次却没有逗弄出哥哥的任何反应。 哥哥这辈子,出了他刚出生尚不记事时吃的那点苦头外,都是顺风顺水。 他拥有怀锦渴望的一切,但因为得到的太过理所应当,他从不觉得那些都有多可贵。 只有凤翾,是本该属于他,却脱离了他的掌心。 哥哥不甘心,忘不了。凤翾成为了他的执念。 所以话里把阿翾扯出来的话,对哥哥就是一戳一个准。 只是这次他平静得有些不对劲了。 云怀锦默默记在心中,眼尾余光忽然有人影一闪,他立即直起背,浑身上下都进入了状态。 “来了。” 云怀真和云怀锦蹲守的这地方僻远冷清,少有人来,如果跟踪很容易被发现。 云怀真不像怀锦可以飞檐走壁,谨慎起见,只有拉远距离躲闪地跟着。自有上方的怀锦指点方向。 而此时正是大白天,怀锦在上面视野宽阔,虽然被跟踪者不宜察觉,但在偶遇者眼中就非常奇怪了,若是哪个惊叫起来,更容易被发现。 是以怀锦更要一路闪避。 他们跟踪的是那几个混混接触的所谓成爷的上头人,在兰幽阁中是个小头目。 怀锦观察他的这几天,发现他负责的主要是搜罗年少貌美的少女,之后他将少女转交给兰幽阁的其他小头目。不知之后要对这些少女做些什么事。 不过这个成爷很有事业心,不甘于在兰幽阁中当个小头目,还想往上爬一爬。 他听说头头要来看丁婆,便琢磨着去露个脸。 好歹丁婆是从他手里进来的。 靠做点底层小事什么时候能爬上去啊,要是能得到头头的赏识,才能一飞冲天。 云怀锦很欣赏他这种闯劲。 若不是这样,他很难顺他这根藤摸到兰幽阁头领这个瓜。 云怀锦在一处被树冠掩住的房顶上,看到成爷进了一个民居。 这民居普普通通,甚至因建得时日久了而有些破败。谁也不会想到它的里面会藏着不普通的秘密。 云怀锦眯起眼睛,仔细地查看了一圈。 “那民居前后有两层人把守着,过不去。” 他低下头,对来到树下的云怀真说。 “你能看到院中情况吗?” 云怀锦皱眉:“成爷在院里等着,兰幽阁的头头应该还没到。没看到丁婆,应该还被关在房中。一会那头头来的时候,应该也是要进屋。如果我们不靠近的话,就什么也看不到、听不见了。” “那就从上面过去。” 云怀真淡淡道。 一只手从上面伸下来。 云怀真抬起眼,看向俯趴着朝他伸出手的云怀锦:“干嘛。” “你不上来?” 云怀真没有看、也没有碰怀锦向他伸出的手。 他平静道:“我没你动作轻巧,和你一起过去的话容易暴露。我留在这里接应你。” “挺好。” 云怀锦干脆利落地收回手,“那你在这里可别暴露了,你要是被抓,我可不会救你。顶多让母亲去求圣上。你可就在阿翾眼里丢大丑了。” 云怀真没有再理会他,警惕地扫向周围。 哥哥有些变化。 云怀锦躬身踮脚地绕着弯向目的地靠近,心中想到,这变化的来由是什么? 云怀真确定了周围暂时没有异样后,向上方看了一眼。 当然,那里已经没有了怀锦的身影。 云怀真又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含着冰冷的讽意。 他这个弟弟暂时还是很有用的。
第64章 凤翾心想,其中大概就有…… 云怀锦俯趴在屋顶。 院中长着一株槐树,枝桠伸展到了屋顶上。 风吹的时候,枝叶就扫动他的脸颊。 云怀锦如同石化的雕像一动不动,甚至一只鸟落在了他背上,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感觉落脚这地方哪里不对,于是扑扇翅膀又飞走了。 与屋顶的安静无声不同,底下成爷搓着手,时不时打个圈,等得心神不宁的。 云怀锦的耳朵微微一动,视线转向外面。 头领来了。 云怀锦忍不住多看了来人好几眼。 油头粉面,大腹便便看起来像是开酒楼的爆发户,肤浅外显。 只是云怀锦知道这一定不是他的真实面目。 成爷见了这来人,立刻殷勤迎上。 “三爷。”他唤道。 三爷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人呢。” “就在里面关着。”成爷忙将人领进屋。 怀锦无声地将瓦片掀开。 这有些年头的民居,掀开瓦片就能直接看到下面的情形了。 丁婆坐在一把椅子上,衣着整齐,桌上还放着一碟点心。可见丁婆并没有受什么苦。 不过丁婆也并没有对来人露出什么好脸色。 那三爷绕着丁婆转了一圈,看她一会,问:“你当真是照顾魏德景私生子的奶娘?” 丁婆冷着脸,一言不发。 三爷却像确定了什么,拍拍成爷的肩膀:“不错。” 成爷脸上顿时焕发出光彩。 “你叫什么名字?”三爷问。 “成昕,小的叫成昕。” “我记住了。你接着看好她,不能让她出任何差池,知道了吗?若是办好了以后有你好处,若是办不好……” 成昕识相地点头哈腰:“我晓得。我办事,三爷您放心。” ———— 云怀真背靠墙壁,面无波澜,耳朵却竖起留意着任何动静。 然而直至云怀锦带动一阵风跳到他身边,他才发现他。 云怀锦匆匆道:“人走了,快跟上。” 云怀真紧跟上他:“丁婆如何?” “他们不敢动她。我现在怀疑,这个三爷与单州那边有联系……” 云怀锦忽然觉察到哥哥动作的延迟。他回头看他一眼,忽而一笑:“也是,接下来哥哥就不用跟我一起了。” 云怀真淡淡点头:“你的事,我不插手。” 云怀锦又看了哥哥两眼,很快消失在巷口。 云怀真迟了一会,才离开这里。 他与怀锦只是暂时合作,各自目的不同。 丁婆被抓,对于一直无法取得丁婆信任的云怀真来说反而是个机会。 让她看看她处在怎样的漩涡之中,有了对比方能提现出他是多么讲理的人。将他拒之门外,就要被这些活在暗处的人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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