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远远地看着凤翾丁婆与怀锦站在一起,那么和谐,而他,则成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潜藏在他心底的恐惧忽然成了形—— 怀锦可以取代他。 说不定,他已经在以此为目标行动了! 云怀真如冰雕般站着,阴影缓缓地覆盖了他的面容。 ———— 在皇城司的配合下,兰幽阁被一网打尽。生活在城中的人们一日如常,对这场动荡毫无察觉。 怀锦要将三爷押送回去,凤翾就由她的侍卫们送回云府。 但刚回她的院子,杨祐就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谢凤翾!” 她一字一顿地喊出她的全名。 凤翾缩了下凉飕飕的脖子,觉得大事不妙。跟她出门的侍卫一定是传消息给阿娘了。 她忙先认错:“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杨祐插住腰,瞪视:“以后不怎样?” “不凑热闹了……” 杨祐恨得用劲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说:“哪有像你这样凑杀人的热闹的?” 她从侍卫口中得知凤翾今天所涉的陷阱,就像吃了一碗冰块,哇凉的风往胸膛里刮。 不在眼皮底下,她还真会乱来! 若是她运气不好,刀剑无眼……冷风又刮进胸里了,杨祐将凤翾搂入怀中,真切地抱住女儿的馨香,心才不乱跳了。她摸摸凤翾的头发,说:“你是为了云怀锦吧?” 给凤翾看院子的这些侍卫成天呆在云府,自然也能够分辨出怀锦和怀真。 也看得出凤翾对两人态度的不同。 “阿翾你,喜欢的是他?” 凤翾脸埋在阿娘怀中,所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她点点头,又怕阿娘看不见,小声说:“嗯。” 杨祐沉默片刻。 凤翾担忧阿娘对怀锦哪里有不满,忙替他解释:“阿娘放心,他虽然……嗯……” 在不正常的儿时经历中长成不正常的性格,乍一看很危险,仔细一看不像好人。现在还贫穷失业需要她包养。 但是,“他对我很好的。” 杨祐:“……” 杨祐怀疑地看了看凤翾。 她对自己女儿看人的眼光没有从实践中得来的信心,不免怀疑她是不是太喜欢云怀锦才说这种话。 不过无妨,就算云怀锦是骗阿翾,能让她开心也可以。 总比云怀真让阿翾伤心要强。 杨祐抚了抚女儿顺滑的墨发,缓缓道:“既然如此……” 为了阿翾,可以帮他一把。 凤翾仰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杨祐。 杨祐不禁笑着摸了下她的脸。 ———— 今晚轮到慕月给凤翾守夜。 慕月得知小姐白天经历了那么刺激的抓捕大戏,猜她精神疲惫,应该早早睡着。她熄了烛火,听帐中没什么动静,料想小姐已经睡着了。 幽冷的月光下,慕月见床帐没用拢好,便轻手轻脚地上前。 谁料一抬眼就从床帐的缝隙中对上躺在床上的凤翾精神地睁着的眼睛。 慕月:“小姐,你怎么还没睡?” 凤翾腼腆地拉起被子盖住下半张脸:“慕月,你说阿娘是不是认真的?她真的要帮怀锦获得身份?” 慕月叹道:“小姐您睡不着就是在想这个?长公主帮云二公子肯定是为您打算。她既然这么说了,就不会骗您。” 有了慕月的肯定,凤翾心就定了。她很是为云怀锦开心。 虽然凤翾从来没怀疑过怀锦可以靠自己得到他想要的,但阿娘可是圣上唯一的姐姐,她提上一嘴要比怀锦默默做事的效果更显著。 如果他知道阿娘能让他更快实现得到自己身份的梦想,一定很开心。 凤翾翻了个身,忍不住坐起来,很想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怀锦。 不过慕月又把凤翾按回床上了,说:“小姐你肯定神乏了,这大晚上的凉气易入体,您别乱动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等天亮了再说。” 在慕月的虎视眈眈下,凤翾只好乖乖地闭上眼睛,活跃的思绪很快沉寂下来,她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睡。 她依稀梦见了怀锦穿着一件很衬人的月白色的袍子骑马悠悠地穿过人群。 他没有戴面具,她好像喊了一声怀锦,并不担心那么多人都听到了他的名字。 这一夜凤翾睡得很好,第二日醒来,凤翾精神充沛,很快用过早膳,凤翾从慕月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对惜香说:“他在家吗?” 惜香:“小姐问的是云二公子?他一夜未回,现在也还没回来呢。” “抓到兰幽阁那些人是有他忙的。” 凤翾叹道:“忙点好。” 惜香忍不住笑道:“我给您盯着,云二公子一回来我就立刻告诉您好不好?” 凤翾用力点点头。 然而一直等到日落时分,凤翾都以为他今夜也不会回家的时候,才等到惜香急匆匆跑来:“小姐,可算回来了,我告诉云二公子小姐你要见他,他正过来找您。我先跑回来同您报信了。” 显然惜香就算跑起来速度也并没有比怀锦快多少,凤翾向外的走的时候,正撞见怀锦走过来。 只是他并非一个人。 凤翾期待分享好消息的兴奋表情在看到云怀真的时候就马上收了回去。 她清清嗓子,端正起来,但当怀锦先一步走到她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小小声抱怨了一句:“他怎么也来了?” 怀锦一见她便笑了,听她这么问后笑意更浓。 “这两天哥哥一直同我一起的,因为丁婆与兰幽阁两件事分不开,所以我俩一同处理。” “哦……” 凤翾看了眼云怀真。他听到了怀锦的话,没什么表情。 但凤翾却怔了下。 她忽然觉得他看起来好陌生。
第70章 活着真好。怀锦莫名地想…… 云怀锦说的话将凤翾的注意力从怀真身上转移开,他说:“今天圣上亲自过问了三爷与丁婆这件事,那三爷虽然心眼多,却不是个骨头硬的,审问的招数还没使上几个,他就招了。” “他是陈建多年前放在京都的眼线,此人一边做不干净的买卖,调教少女让她们以孤女身份接近陈建指定的人,一边套得朝中消息传给单州。那些少女对三爷言听计从,甚至崇拜。” 云怀锦皱了下眉:“将她们抓起来后,甚至无一人愿意供出三爷。她们还不知道那个三爷比她们骨头软多了,用点刑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凤翾忽然想到,说:“那几个地痞跟踪我,就是想将我卖给三爷吗?” 云怀锦动了动嘴角,冷笑:“他们是打的这个主意。” 他懊恼地低声自语了一句:“可惜他们招得太早了,应该多上点刑的……” 凤翾没听清他的呢喃,疑惑地看着他。怀锦重新对她笑道:“他们有眼无珠,阿翾放心,我定让他们得到报应。” 凤翾:“他们以后不会再残害无辜的女子,就已经是件极大的好事了。” 云怀锦目光骤然柔软下来:“阿翾想的是这个吗?” 凤翾歪了歪脑袋:“怎么了?” 云怀锦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她记挂的是遥远的、形象缥缈的、与她无关的人,他却只会在意她一个人。 云怀真沉默地听着两人的交流,直到这时才开口道:“怀锦,别忘了将丁婆的话转达给阿翾。” 云怀锦经由他提醒,对凤翾道:“对了,丁婆在现场听了三爷的供词,对陈建有了更近一步的了解。” 他嘴角尖尖地勾起,说:“丁婆知道了带走魏秀的这人是怎样的性格人品后,担心得不得了。” 怀锦看了眼云怀真:“哥哥又将圣上赐下的免罪书给丁婆看了,她态度松动得差不多了,只不过还存在一些疑虑。她想见见你。” 凤翾指了指自己:“我?” 云怀锦点点头:“丁婆还是对我们有戒心,你才是她真正信任的人。” 凤翾自然答应:“好。” 云怀锦看向云怀真。 云怀真道:“那就明天。” 他淡淡说完,似乎跟过来只是为了交代这点正事,就转身离开了。 凤翾小声问怀锦:“你和他关系变好了吗?” 怀锦哈哈一笑:“圣上看着呢,我们己不是两岁小孩,总不能当面吵架。” 凤翾忧心地,继续小声地:“他……你还是要留心。”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挑拨离间一样,说得不太有底气。 但怀锦却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一样,轻嗯了一声。 “阿翾放心,我比你以为的更了解我哥哥。” 怀锦不想跟凤翾聊哥哥,他自然地转移话题:“听说,阿翾被你阿娘训得狗血淋头?” 凤翾睁大了眼,就算这次阿娘确实被她气狠了,也不至于用狗血淋头来形容吧。 “谁说的啊!” 怀锦笑了笑,道:“傻瓜。” 凤翾不服气了,怎么又骂她啊? 她当即有力反击道:“你才是傻瓜呢!” 怀锦:“长公主骂你时,你就不会推到我身上么?” 凤翾从来没想过还能有这种操作,愕然地:“阿娘生我气,气过也就没事了。但要是阿娘气的是你,那可不一样。” 凤翾回忆道:“我阿娘还挺记仇的。” 她急忙认真叮嘱:“你可千万别跑到我阿娘跟前去认错!” “怎么了?”怀锦问道。 凤翾觉得自己太憋不住事了,但她实在很想同他分享好消息,她正纠结自己是不是需要沉稳些学会藏事时,怀锦朝她俯下身。 “阿翾有秘密瞒着我吗?”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凤翾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中神光烁烁,她被吸引着,不知不觉就把阿娘的打算说了出来。 怀锦听到她说长公主要为他向皇帝求得一个身份时,整个人都顿了下。 凤翾知道这是怀锦最关心的一件事了,她期待着他高兴的表情,却没看到。 她忽地担心起来:“我阿娘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 怀锦回神,扬眉笑道:“怎么会,我倒要挑个日子去向你阿娘道谢才是。” 凤翾这才放下心。 她将怀锦这话当了真,叮嘱道:“你要是想见我阿娘,可要提前跟我说。” “为何?” “我好帮你说好话啊!” 云怀锦微微笑着,柔和了眉眼:“好。” 得了他的交代,凤翾这才安心。 怀锦等她离开,不见影子,脸上的笑意依然未散。 怀锦抬手,按在胸口位置。 曾经冰寒的这里淌过暖流,甚至令他觉得不适应。 他有自己的目标,并且有条理地向其迈进。但他从未对抵达目标的以后进行过任何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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