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嘱咐完善待良妃,让她以后守皇陵用不着陪葬以后,他恨不得冷笑出声,没想到这还是深情种,怎么对别人的女人那么狠?魏杏瑛还这么年岁小,以后得守着个孩子过了,变相拴住了他,他们之前说好的等局势明了两个人退隐的事成了泡影,他一想到魏杏瑛那委屈失望的小脸恨不得现在掐死这个老皇帝了事,支配了他们程家一辈子现在还不放过他。 他冷下脸,倘若不是这个狗皇帝暂且活着对他有利,他恨不得也送他先走一步了。 凡事都有转圜之机,不是一时能解决的,暂且放一放是了,反正先捕住皇太子这个大鱼再说。 甫一出门,李汪又和狗似的凑上来,程淮之骨节分明的手指虚虚拢成一个圈,在他低着的肩头狠狠擦了几下,直到刚才在养心殿受的屈辱和痰液全都蹭在了上面,留下一句,“和李少监说一声,一会上大理寺找我去。”才蹙眉走远了。 李旺站在原地乐了半天,摸了摸肩头的棉布,老祖宗不拿他当外人,他李汪也有生发这一天啊,看来像李少监一样成为祖宗的心腹指日可待啊。 他一边乐着一边一溜烟地朝直房去给李少监传信去了。 在直房值班的李鱼得了信,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旺,这狗奴才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提督边上少不得人,留着又何妨反正越不过他这个亲干儿子去。 李鱼给他抓了一把之前办宴漏下来的茶瓜子和话梅子,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提督看重你是你小子的本事,养心殿那边盯紧了,少不了你的好。” 李旺头点得跟磕头虫似的,路上说了一堆奉承的话,什么少监大人是程提督边上的红人,又娶了太后宫里的大宫女,事业姻缘两手抓啊。 李鱼傲然点了下头,面上不显心里很受用,又忍不住想到妻子又上永和宫去了,双银这回死里逃生少不了祈春在其中谋划奔走,得了个奴才的恩算不得什么有用,他却见证了宫前皇太后和干爹的爱恨纠葛,这一会上大理寺见了干爹都不知道表出什么姿态来妥当。 这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他暗暗叫苦但是面上还是一副威严的模样,快步朝宫门而去了。 说回宫里,魏杏瑛回来路上,双银吓得鹌鹑似的,抱着娘娘和祈春流泪。 魏杏瑛皱着眉头,一边拍着她安慰边想着东宫这出戏,陈锦琮彻底癫狂了,弑子的事都干得出来,他所谓的爱成了执念,不得到不甘,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倒反天罡的事来,她完全找不到破局之法,暂时远离程淮之对她们两个都好。 祈春看娘娘有些心不在焉,试图缓解氛围,说道“双银你这个小丫头也算是死里逃生了,娘娘为了你差点和提督决裂了,你还不感谢娘娘,这下知道谁是主子了吧,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可不能反水背叛娘娘啊。” 祈春很少说这种话,一个是之前双银态度不明朗,她不敢打包票她会成为娘娘这边的人,二是她不想让娘娘担上无辜的人命,之后活在悔恨羞愤里,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宫里消灭隐患,有一个背弃主子的下人像是地雷,她不敢冒险,还好结果不错,双银活下来了,面对皇太子威逼也无所顾忌地选择了保住娘娘,不枉费娘娘对她之前这么好,她终于可以放下一些提防了。 双银面对祈春有些略微羞耻,她联想到之前总和她作对,危难之际她却得到相助,她感动得恨不得以身相许,这下听到祈春调侃她,红着脸伸手指着上天,“我双银发毒誓,以后娘娘让我生我就生,让我死我死,绝不会叛主,不然让我脚底生烂疮,嘴上生脓包。” 魏杏瑛听到吓一跳,连忙阻拦,“别说这种话,不需要你发这种誓言,你活着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慰藉了。” 氛围缓和了一些,祈春站在一侧温顺地笑,主仆几个人经过了磨难,感情越发亲密了。
第49章 难道出去勾引谁不成?…… 雪堆积了一层,太阳刚出的时候是看着很暖但实际上最冷了,时间过得很快,魏杏瑛进宫都三五年了,很快又是一年过去,春天快来了。 雪盛的时期梅也开的最美,凌霜傲雪,程淮之有些才情又喜爱梅找人花高价从民间收了几株冷梅让人一股脑栽在了这院里,数百件银楼打的新鲜样式的珠钗簪花流水似的送进她宫里。 即使她认为他权势太大不能留给别人把柄,这些物件不用给她送,他却搪塞过去继续我行我素,早春穿的钗裙和南洋进献的时钟又给她送到了宫里。 现在两人又陷入了冷战,还得处理这些多出来的物件,她感到有些疲惫。 祈春扶她进宫,双银自告奋勇去扫雪。 祈春喊内务府送了一些银炭过来,在宫角上烧了两个火盆子,烧的屋里暖烘烘的,魏杏瑛躺在榻上有些打瞌睡,嘱咐完明日去东宫以后闭上眼了。 最近这些事太消磨她的心力了,她恨不得睡它天昏地暗才好,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啊。 没成想过了半个时辰,不速之客来了,来的是个皇上边上伺候的女官,穿着偏红的女官服,头戴了几根素钗,生了一副素雅的模样,虽面上着急但是始终保持了得体的仪态,进宫看到扫雪的双银,叠声道,“好姐姐,可知道祈春姐姐在哪?” 双银撅了撅嘴道,“有什么事需要单独给祈春说不告诉我啊,袭香妹妹?” 袭香严肃着脸解释:“这是一桩紧要的事,和我表姑姑有关系,受人之惠不敢乱传啊。” 双银不敢打趣,连忙到偏殿喊来祈春,祈春有些惺忪的模样,看着像是和衣眯一会,发现是皇上边上的女官,立刻严阵以待。 两人边往里走边说,原是她家表姑,敦王夫人给她传了口信,程提督奉皇上的命上大理寺行刑去了,她家夫君三王爷凶多吉少啊,这才命人来找皇太后娘娘过去搭把手,向来提督和太后娘娘说的上话,希望太后娘娘走一趟。 祈春沉思了一会,进去禀报娘娘。 魏杏瑛一听连忙坐起来,让祈春更衣,看模样是准备亲自去一趟大理寺了。 祈春犹豫了会劝解道,“那三王爷夫人不过是找过娘娘求一次情,现在又来,咱们和她非亲非故诶没必要让程大人为难吧?这可是皇上的命令咱们管的了么?” 魏杏瑛被服侍着穿上青色长袖袍,簪了个牡丹头,这才低声说,“我是管不了皇上的命令,但淮之处在这种朝堂飘摇的节骨眼,多少眼睛盯着他,倘若行刑用的太狠,三王爷是皇亲国戚,处置起来很麻烦,虽说皇上正雷霆大怒,但事后冷静下来难免迁怒于淮之。这时不是立威的时候而是得怀柔藏锋,我当皇太后出面劝阻最为妥当。” 她素着小脸,粉脂都没上,却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迟了一会又补了一句,似带着悲叹,“再说三夫人那个可怜的女人,倘若不是没法子怎么会一番二得再找我,雪中送炭也比再立敌为好。” 祈春念了一句娘娘大义便扶着她出门一路上大理寺去了,出了午门两人坐上了官家的马车,颠簸晃荡得让魏杏瑛白着脸,手扶着窗棱。 街外长街商肆酒铺林立,噪杂人声不断,皇家上面的人再是厮杀,百姓还是只关注明天怎么挣钱些银子养家糊口,除了和外族战争之外可以说哪个皇子死了都不太影响百姓安居乐业,顶多贴了皇文,八卦一下哪位皇子能当皇上便散伙了。 皇太后坐的皇家马车还是很有稀罕劲的,后面跟了一些皇家侍从,威势大得让路人捂住嘴凑近跟了一会,又被驱散各干各事去了。 马夫勒马到了大理寺门口,大理寺卿王猛一看皇太后驾到,率一众官员下属到门口接待皇太后,一些下属是门阀后代,听过这位年轻皇太后的事迹,姿态合乎礼节但又夹带着世家的傲慢和不屑。 祈春看出来了,正准备蹙眉立个下马威,被魏杏瑛拦下说算了,办完正事再立规矩。 魏杏瑛不咸不淡地当众问,“程提督大人在哪?谁带我去找他。” 王猛是个见风使舵的人,之前听过这位皇太后和程淮之的情事,上次太上皇出葬会上遥遥看过她关键时刻的雷霆手段,知道这不是位善茬的,可是牢里那位也不是大善人。 他为难地不停擦汗,狠下心还是带魏杏瑛进去了。 女人的耳旁风不是小事,当今良妃只是被几个官员说了几句祸国之女,没两天立刻落了马,前人之事不可不鉴啊。 程淮之坐在衙上,端着青花瓷盏子,细长的手指轻搭在盏底,连瓷器都觉出三分暧昧来,白净的脸上一对丹凤眼荡漾着风情,这么一个狠角色生了一个这么美的皮相,进来侍奉茶水的女仆红了脸不敢看,这哪里是太监啊分明是名门贵公子啊。 他散漫地笑了下,一手扶着下颌,眼睛眯起来对着下面说,“三王爷,证据确凿,你认罪么?认了有认的下场,不认有不认的处置,虽然我现在在大理寺审你,但我可是东厂的人,东厂的那些粗糙手段用在王爷身上那可不美妙了。” 三王爷住了一段时间牢狱,因着是皇亲贵胄没人敢动用私刑也没人敢苛待,皇上还没发话他就还是个王爷,大理寺也难办,但又不想被皇上认为太无能,可以说程淮之来了是替他们破了局,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来了立刻给送主持位去了。 三王爷瘫坐在下面,头发略微凌乱,冷哼出声,“程贼,我不和你周旋,让我进宫我当面和皇上说,这是我们父子的事,轮不到你管,你一个奴才。” 程淮之笑得更深,丝帛的手帕擦了下手,吩咐李鱼,“可惜啊,王爷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李少监,找人招呼一下他这金贵的嘴吧。” 李鱼狞笑了两声,搓了搓手朝着他走去,边说着,“东厂折磨人的手段太多了,老虎凳,辣椒水都是玩腻了的,稍微狠一点的是点天灯,拿鞭子抽一下嘴问一句,直到快哑了又倒上金疮药送进牢房,拿绳子捆绑起来,用竹签子顶开两个眼皮不让睡觉,再拿个滴水的葫芦悬挂在额头上,一滴一滴砸在您的额头上,这大罗神仙和君子来了都受不了,你看王爷你最爱哪个环节?” 三王爷虽是皇亲贵胄,但终究是肉体凡胎,还想着嘴硬几句,但颤抖的两腿向大家昭示着他就是个纸做的老虎。 直到堂下传来一道郎朗女声,“且慢。” 众人朝着门外瞧着,料峭春寒里,从远而来的女子手上戴着满绿翡翠玉镯,相貌不俗,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的模样,头却是偏老派的牡丹头,再看边上一副宫女扮相的祈春。 众人一想便知,这是宫里那位冲喜太后,说两句不吉利的,和她有关的男人都遭了横祸,不说皇太子现在深陷夺嫡风波,太上皇跟着殡天,皇上病重,而至于头顶上坐的那位,程提督,也是她未过门的丈夫,当今成了半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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