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漫不经心,云笙却听出了她的话外音。 “我走了,你好接盘是吗?”云笙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说出了她的心思。 被道出心事的薛藜面上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怨愤。 不等她回答,云笙戏谑地望着她:“我的确不是郡主的对手,那你呢?你就有自信能斗得过她?” “你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而我是姨母的亲人,真到了危急时刻,她一定会站在我这一头。” 看着她眼底的狂傲,云笙唇角微动,不禁为她的天真和愚蠢发笑。 “你笑什么?” 被她似笑非笑的神色激怒,薛藜精致的面孔上生出了一丝裂纹。 云笙原想善意地点点她,可转念一想,薛藜对徐陵执念太深,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领情,反而会觉得自己是在嘲讽她。 云笙眸光渐敛,面上多了几分认真,“我不在乎能不能做这个妾,可我不会在这时候离开侯府,你若有能耐就自己想办法吧。” 她正值婚嫁之龄,若是离了侯府,那这么多年的隐忍就都白费了。 一旦回到云家,她就会彻底沦为族人的棋子,永远都得不到自由。 她的眸光很暗,语气却格外坚决。薛藜本想来看她的笑话,顺便挫挫她的锐气,没想到却是被她笑话了一场。 她恼羞成怒地抬起手,很想不管不顾地甩云笙一个耳光,可一想到那日姨母的教诲,她硬是生生忍了下来。 “云笙,你给我等着,我们走着瞧!”她腾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瞪了云笙一眼,随即拂袖而去。 望着云笙深沉的面色,枇杷怯怯问道:“姑娘,她这是发什么疯啊?” 云笙讥嘲地笑了笑,抬眸看向枇杷:“不用管她,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比起有勇无谋的薛藜,更让她担心的还是眼下的局势。 一边是徐陵,一边是徐溪,还有个暗中窥伺的陈氏,她此刻如同在冰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坠入冰窟。 想到此处,她沉郁地呼出一口浊气,低声说道:“从明日起,咱们就闭门不出吧。” “姑娘……” 听了她的吩咐,枇杷的眼底爬满了忧虑。 “别怕,我会想出破局的办法。” 既然动辄得咎,那就趁着养伤的功夫好好理清思路、静观棋局吧。 徐陵和陈氏回府后不久,老夫人就带着侯府 的几个姑娘回来了。 每日困在房中,只能透过一扇轩窗去看外头的景色,手头的话本看了好几遍,再如何新奇,也已经有些索然无味。 “枇杷,把针线篓拿来吧。” 将话本收回枕下后,云笙忽然生出了刺绣的心思。 枇杷手脚麻利地拿来针线篓,一脸好奇地问道:“姑娘今日怎么想刺绣了?” 自上回为徐陵绣了那帕子之后,她已经许久没碰过针线了。 “虽然不能出门,可时间宝贵,可不能就这么荒废了。”云笙眼睫轻闪,眼底闪过一抹俏皮。 “去把那幅莲池图拿来,我照着绣个插屏,回头你给三公子送去。” 虽说不能私下走动,可她和徐溪的联系不能断。 枇杷惊叹地望着她,面上满是钦佩:“姑娘想的真周到,奴婢这就去拿。” 她取出那幅画之后,云笙就坐在桌前聚精会神地绣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直到手腕酸痛,她才搁下绣花针。就在这时,身后忽然飘来一句轻柔的嗓音。 “这画上所画的是侯府的莲池吧?” 云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侧首去看时,正巧对上姚瑾好奇的眼神。 “嗯……是,是莲池。”她支支吾吾地应着,很怕被姚瑾看出破绽。 “这幅画着实灵秀动人,不知妹妹是从何处所得?” 面对姚瑾的疑问,云笙心头一凛,后背隐隐生出一股寒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姚瑾平日里和三姑娘走得最近,定然在三姑娘房里见过徐溪的墨宝,她若不想出个周全的答案,怕是遮掩不过去。 “这画……这画是世子所赠……” 不说画技如何,单这上好的宣纸和卷轴就是她不可能拥有的东西。她想给出合理的解释就只能扯上徐陵。 “是吗?”姚瑾疑惑地反问,一双蛾眉微微皱起,“我瞧着这画风倒有些像三公子……” 云笙心弦一紧,手心冒出了阵阵热汗,她故作镇定地说道:“世子和三公子自小一起长大,画风相似也很正常……” 怕姚瑾继续问下去,她眼波一转,将话题引到了徐陵身上。 “世子知道我在屋里烦闷,就让人送了这幅画来……其实他对我越好,我就越害怕……” “妹妹这是为何?” 姚瑾的注意力果然被她引开,见她面露愁苦,不禁追问起来。 “前有狼后有虎,我势单力薄,实在是惶恐不安!”云笙神色忧伤地说着,为了增加可信度,甚至红了眼眶。 见状,姚瑾顺势坐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劝慰道:“郡主再怎么凶悍,却也不能目无王法。日后在这宅子里她还是得听世子的话,只要世子肯护着你,她也不能对你如何。” “至于薛藜,她虽倾慕世子却胜算不大。我看夫人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她,不过是她自个儿一厢情愿罢了。” 听着她理性的分析,云笙却仍旧忧心忡忡。 “郡主金枝玉叶,我如何能与她相争……” “只要你能抓得住世子的心,早日为侯府添丁,明月院就会有你的立足之地。” 姚瑾温柔地笑着,墨色的瞳孔里闪烁着热切的光。 “姐姐说的是……”云笙心里仍为那画起伏不定,根本无心展望姚瑾描绘出的这一幅蓝图。 见云笙依旧情绪低落,姚瑾笑着起身,嗓音温柔地说道:“你不要太过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但愿能如姐姐所言。”云笙挤出一抹虚弱的笑,感激地看向姚瑾。 “行了,你继续绣吧,我也要回去了。”姚瑾笑着拍了拍云笙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屋子。 脚步声渐渐远去后,云笙才松了一口气。 真险啊! 姚瑾只是看了那么一小会儿就看出了那是徐溪的画风,若是任由她仔细端详,这个秘密怕是要藏不住。 在这个紧要关头,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吓住她。 她眉心紧蹙,不安地将画轴卷起,手中的绣棚也扔到了一边。 既然被姚瑾看见了,这绣品就不可能送到徐溪那去了。与其劳心劳力地绣完,再将其束之高阁,还不如早些打住,及时止损。 枇杷捧着果盘进来时,见云笙坐在那儿发呆,画轴和针线篓都丢到了一旁,不禁蹙眉问道:“姑娘,你怎么不绣了?” 云笙幽幽抬眸,憋闷地斥责道:“你出去的时候也不把门关好,方才姚瑾站在我背后,也不知来了多久,差点就被她认出这画是三公子的墨宝。” “什么?姚姑娘来过?”枇杷吓得一个激灵,眸中写满了惶恐。 她出门时的确没有将房门带上,可外头的院门她关了,这姚姑娘怎么不敲门就进她们院子? 见她一脸惊惶,云笙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训诫道:“以后一定要把门关上,再有这么一回,我早晚要被吓死。” “是,奴婢记住了,下回一定把门关好。” 枇杷虚心地应下,见云笙并不追责,眸光一转,怯怯问道:“姚姑娘没发现什么吧?” “应该是没有……”想到姚瑾当时的神色,云笙心底的不安减退了些。 “那就好……”枇杷眸光一松,紧绷的心渐渐平缓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庆幸。 “以后我们要更加小心,事成之前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看着云笙倏然皱起的眉头,枇杷心头一紧,郑重地应承道:“姑娘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小心行事。” “行了,你把这幅画收起来吧,往后别再拿出来了。绣棚也拆了,这布拿去剪了。” 看着那绣棚上已经绣了一半的莲池,枇杷有些不舍地慨叹:“姑娘绣得这么好看,剪了岂不可惜?” “反正也送不出去,留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剪了干净。” 云笙向来拿得起放得下,才只绣了一半,剪了扔掉也没什么可心疼的。 枇杷收了画卷,拆了绣棚,可拿起剪刀的时候心里总是不忍。 见云笙已经坐在床榻上翻起了话本,她放下了剪刀,悄悄地将绣布塞进了袖子里。 这么精美的绣品,她可舍不得破坏。既然姑娘不想要,她就自己留着,回头裁剪出来做成贴身的小衣,倒也很是精巧。 此刻她还不知道,这份私心会在日后引起多大的风暴。 第15章 抗拒只是亲一下,你怎就如此害羞…… 虽说被姚瑾看见了那幅画,内心惴惴不安,可云笙越发坚定了要早日拿下徐溪的心思。 在屋里养病虽然无趣,可枇杷能借着给她熬药的机会自由出入厨房。如此一来,许多事实施起来就变得轻而易举了。 一日傍晚,湘桥去给徐溪取晚膳,刚拐出厨房,枇杷就快步追上了她。 “湘桥,我们一起走吧。” 湘桥脚步一顿,不明所以地望着她。枇杷迅速瞄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便飞快地打开食盒,取出了一碟冒着热气的桂花糕。 “这是我刚蒸好的桂花糕,特意做了两份,你带一碟回去给三公子尝尝。” 她的动作极快,等湘桥反应过来时,糕点已经放进了她提着的食盒里。 “行,我知道了。” 见她点头应下,枇杷露出了一抹欢欣的笑:“那我就先回去了,姑娘还等着吃桂花糕呢!” 枇杷走远后,湘桥也不敢耽搁,脚步急促地走向了清风院。 天色渐渐暗沉,书房里已经点上了烛灯。湘桥将食盒放在长桌的一端,动作轻柔地取出了饭菜。 “公子,该用膳了。” 徐溪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书,对她的催促充耳不闻。 自从得了这书,徐溪已经在屋里坐了一天了,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公子……”湘桥连唤数声,徐溪都不为所动,见状,她犹不死心,正要抬高音量时,徐溪忽然烦躁地打断了她。 “行了,你放那儿吧,我不想吃。” 闻言,湘桥呼吸一紧,沉默片刻,才幽幽说道:“公子,别的你可以不吃,可这桂花糕是云姑娘送的,你若不吃,倒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被干扰的徐溪正不悦地皱着眉,可当他听到云笙的名字时,烦闷的情绪忽然变得平和起来。 他缓缓抬眸,神色怔愣地看着一脸幽怨的湘桥,眸中忽而闪现出一丝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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