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珧望着他的执拗,确实觉他有股子疯劲,常人难以阻止。
第68章 她未再与他多话,她实在疲惫。 过去之事,没有什么后悔与不后悔。都是天意的选择。 内心之中,她未觉后悔过。 未答他的问只是不想……他再于其中深陷。 膳后,连华端来汤药。虞珧喝下后就被扶着躺下,在虚弱与疲惫之中睡去。 再醒来她就睁眼躺着,好半晌撑坐起身,见晋子瑾还坐在榻上看折子。 “我的身体已不适合再服侍陛下,陛下吩咐人送我至旁处休养吧。” 晋子瑾抬眸看向她,“我命人将折子搬来御合殿,是为让阿珧伺候吗?” 虞珧默然片刻,收回了视线,“我需要静心休养,陛下。” “你见我不静心?”想她已记起旧事,必是见他厌烦,晋子瑾道:“晚间我睡榻上。我留你于晋国,是为了见不到你吗。” 虞珧知道向来难改变他的决定,不再多言。 晋子瑾看了手中奏折上几行字,心中郁闷不平,又道:“你不在我跟前,我放不下心。” 虞珧沉默不语。晋子瑾知她根本不在意他的心,也不再多言。 这般一人睡床一人睡榻,外人不敢多插嘴。 虞珧养了一月,心心念念是回南赵。 晋子瑾心里却根本没想让她离开。他那日只是被吓到才答应了她。 虞珧觉得身体已经恢复,精神也好了许多。因心中期待着回南赵,心情整体还是怀着希望。 李思源诊脉离开后,她起身下床询问晋子瑾,“我可以回南赵去了。” 晋子瑾看着奏折的目光抬起,看着她。她身心恢复得好他为此欣喜,“阿珧还没有好,返回南赵路途遥远颠簸,你小产后刚恢复的身体吃不消。” 虞珧沉默片刻,觉他所说有理。她并不想见到母后、哥哥之时,是极差的一副样子,令他们担忧难过。 虽归心似箭,可还是决定再养一些日子。 “那,过半月再走。” 晋子瑾未应,看她回床边坐下,眸色幽深。 虞珧静静坐了一会儿,再次朝他看去,晋子瑾已是低眸在看奏折,“如今的南赵王是我的王兄吧,陛下向南赵提出的联姻议和,如今还没有答复吗?” 哥哥是不会不管她的,怎可能一直没有任何回音。 晋子瑾抬眸看她,“阿珧想要怎样的答复?” 虞珧不知他这样问何意,“只是觉得我的王兄不可能不理会我的事,并无其他意思。” “若是虞珩答应以你留在晋国联姻继续与我父皇未完成的约定,阿珧会愿意留在晋国吗?” 虞珧垂眸。 若这是哥哥为南赵做出的决定,她会遵从。 但她未回答晋子瑾,片刻后再次问他:“我父王……你们是怎么……安置的。” “在太阳殿的暗室里。” 虞珧蓦地看向他,她以为早已经被毁掉。 “先帝有收集人头骨的癖好,不止有你父王的。” “我…”虞珧情绪些许激动,“我能带回南赵去吗?” 能凑齐全尸安葬,总是好的。她无法想象,父王一直没有头颅地埋在地下。 “嗯。”晋子瑾平静地答应她,“阿珧有此愿望,能满足你自然好。望此事不会一直留在你心里,让你痛苦。” 虞珧沉默了下来,她想提去看一眼。可又觉自己没有勇气面对父亲的一颗头。 待回去时再见吧。 心中情绪起伏波动,因南赵,因父亲,因晋子瑾。 她听到他问:“阿珧还是记恨我吗?只因我是他的儿子,即使他几次都差点要我的命,在阿珧心里我还是要为他的所为负责,是吗?” 虞珧抿唇不语,好半晌才冷硬的声音道:“你们晋国的事与我无关。” 晋子瑾轻笑,笑了好一阵,看虞珧低着头甚至不愿看着他回答,目光里些许凄然:“阿珧真是冷漠。你气我欺瞒你,可我若不如此,我什么都得不到。生在这里,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停顿片刻:“我以为阿珧会是来救我的。” 虞珧不应他,却到底还是被他拨动心湖,“你可以救你自己,我才是连自己都救不了。” “是吗?那只是阿珧以为的,阿珧看我像是活着,可不知我早已经死了。” 虞珧心中混乱,不想听他再说下去,想将话题终止:“那是你的事,到底你我之间隔着仇。” 晋子瑾又笑了一声,“阿珧还是将他的错怪到我身上。”他放下奏折起身,走到了虞珧面前,“就像我的母后,将一切丢给我独自承担。阿珧怎么知道我是活着的呢?” 他捏住虞珧的两颊,让她看着他不能躲开他的目光,“我只是为活而活,我不甘心他们如此对我。但我随时可以去死,只要他们都跟我一块儿死。” 虞珧惊怔地看着他这好似疯魔的样子,晋子瑾却在她身侧坐下一把抱住她,“但是阿珧不一样,我想跟你一块儿活着。我不能放下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如今他们都已经死了。” 虞珧回不过神,她缓缓道:“那你让我回南赵。” “不可能。” “你答应我的!” “我反悔了。” 虞珧顿时挣扎着欲将他推开,“你疯了!晋子瑾,你是不是个疯子!曾经我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怎么能当真?” “阿珧,你现在清楚了。你都记得,我怎么不能当真?” 虞珧挣扎得厉害,晋子瑾蓦地咬在她的脖颈上。 她吃痛,疼出眼泪不再挣扎,他便在那处轻吻舔舐,细腻的脖颈肌肤上留下红肿的牙印,“阿珧,我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虞珧含着眼泪,她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晋子瑾将她抱紧许多,“阿珧,待在我身边。旁得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想要的与南赵之间的问题,给我一些时间。” “我不会再信你。你为何偏要我恨你。” “我离不开你。” 一场没有结果各不退让的谈话,至夜晚同床共枕间又勾起旖旎欲念,晋子瑾在按住虞珧的腕子亲吻她衣襟内的肌肤时,记起李思源的提醒。 作罢,躺下,将她搂入怀里按着。 虞珧愤恨地想要咒骂,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几句骂他的话来。 此前明明说好他睡榻上,否则就让她搬出御合殿。然而他却不顾她的反对又和她睡在一起,要与她云雨。 虽不知为何突然停止,她仍气得很,又委屈。 “已经许久没有了,阿珧。但李思源说,你得养很久。” 虞珧不语,不想理他。 晋子瑾低头,轻吻她的后颈,隔着丝薄的衣料缓缓一路吻到脊骨中央。虞珧蓦地转过身将他推开,“你够了!” 晋子瑾含住她的唇吻她,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纠缠至喘息,虞珧没力气再说话,他轻轻吻在她的额头,“阿珧。我也想像你一样,将过去都抹掉,但我做不到。你告诉我如何做呢,或许可以放下。” 虞珧别过头,转身背对他,一言不发。 “那就睡吧。”他道。 二人间隔阂越发的重。 虞珧对晋国皇宫以外的事一概不知,她大多只能在皇宫中活动。 心中始终挂念南赵,虞珧会去询问郦芜可知外头的情况。郦芜为不让她太过忧郁,替她询问晋子瑾,然而同样得不到他给的回答。 虞珧想要带着连华从皇宫逃出去,只是没出宫门就已经被拦住。 晋子瑾生气,但也未太过生气。虞珧看他坐在榻边,似乎是将生气克制住了。抬眸看着她,如他说得那样,就算生气也舍不得伤害她。 被带回御合殿后,连华很害怕会被处置,但没有任何人罚她。候在院落里,即使是她一直很怕的东禄,也只是看着她叹气:“不要带着娘娘做这种事。” 她意识到,因为她对虞珧很重要,所以晋子瑾不会将她如何。 在晋国,如今只有她能算真正陪着虞珧的人了。 但她毕竟只是个宫婢,心里又是向着虞珧。她希望她能离开这里。 即使在心中很想质问,如此强求着虞珧有何意义,却知这样的话更无意义。 随着虞珧的身体日渐恢复,晋子瑾难以忍耐地再次与她鱼水相欢。 虞珧很抗拒,但抵抗不过他。 她被他紧拥着,后背抵在床头镂空的横杆,“我不想你再碰我了,让我回南赵。” “阿珧,不可能。就当我是个恶人好了。”他吻去她脸颊的泪痕,只有这样热意紧密的契合,仿佛才是真正拥有她的时刻,“若阿珧心里永远不能有我,那这样也算短暂的满足。你总得接受我,”他湿热的呼吸扑在虞珧的耳侧,“用你的身体也行。” 虞珧哑声问他:“为何要这样,你知我想起来了。” 晋子瑾未再回应,只是听着她在耳边断续的喘息,有深有浅,想要她将脑海的思绪都抛尽,只留下他的存在与欢愉。 照顾她的身体,这样的事并不常发生。即使是偶尔,虞珧醒后仍然十分痛苦。 她还未处理好那段被埋藏后又恢复的记忆。 她还不知如何释怀,就算或许不该他承担一个伤害过他的父亲的罪责。 这段无解的纠缠似乎没有尽头,连晋子瑾都这样认为。 直到中蜀传来军情急报。 南赵忽然大势举兵,将消磨日久的北羌与中蜀几乎一举吞并。 晋国因欲与南赵达成和解插在其间拖耗,原意在逼迫南赵,但南赵宁愿被耗着也不答应。 南赵的忽然爆发将晋国也打了个措手不及,吞下北羌与大半中蜀后,紧接着便与晋国留在中蜀并不多的军队发生了正面冲突,欲吞下整个中蜀。 虞珩的这盘大棋下了许久,一直都难猜出他的意图。在北羌中蜀之间游移不定,此时看来只是想要渔翁得利。但并非远远观战,而是在鹬蚌之间游走诓骗,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表面加以帮扶实则不怎么出力还拱火。 朝中有认为虞珩此人城府既深,又极能忍耐,必当除掉否则对晋国是个威胁。 亦有认为,既然南赵已经几乎拿下北羌与中蜀,剩下的不如也给他算了。再派兵援中蜀费时费力,不一定能得到相应的好处。 若按晋子瑾以为,虞珩这样的人确实对将来的晋国是个威胁,想办法除掉是必然。 但虞珩既有这般能耐,又岂是轻易可除掉的。 且他还要考虑虞珧。 战争劳民伤财,再与南赵发生大规模的冲突不一定能得到好处。曾经晋文偃便是因此才不再与南赵交战下去。南赵虽不比晋国,但没那么好攻下。虞政清在位时倒是容易些。 晋子瑾下令撤回了驻扎在中蜀的军队,派兵过去在中蜀与南赵激烈交锋,费力不讨好,不如让人撤回来,也免去一些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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