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修唇线微抿,神色严肃,给他年轻的脸庞平添几分气度和俊美。 赵锦儿越发觉得秦慕修的长相和秦大平父子真的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只不知她那素未谋面就早亡的公公是不是也这样。 “吴半仙不是乱说,我这几天也从窗户看了星象,确实要变天。” 王凤英一脸不屑,“你还懂天象了?” 秦慕修耐心道,“我看过几本讲星象气候的书,略懂一二。” 秦大平是相信秦慕修的学问的,依着三弟的遗嘱,侄儿打小跟着夫子读了几年书,后来身体太弱才停的学。 停学前就考上童生了,若不是病情耽误,这会儿只怕都是秀才了。 “阿修的意思,吴半仙的预测是准的?” 秦慕修郑重点头,“咱们不止要收庄稼,还得把屋顶都铺上茅草,否则冰雹一下来,就会把房顶砸穿。” 秦大平眉头锁得更深。 沉默不言的吸掉一整袋旱烟后拍板。 “割!”
第22章 一起洗脚 草草吃了晚饭,秦大平便把一家人都赶回屋睡觉。 “既然决定相信半仙和阿修,咱们就得抓紧时间,否则到时候冰雹真下下来,稻麦来不及拉回家还是白搭。” 三更,天还没亮。 在秦大平的带领下,除了秦慕修,秦家一人别一把镰刀下地了,连秦老太都没例外。 好在都是做惯了庄稼活的,摸着黑那镰刀也挥舞得轻车熟路。 天亮之时,一家人已经割掉一亩半稻子。 村里人下地时,看到秦家田埂上码得整整齐齐的稻把子,吃惊的有,惋惜的有,嘲讽的也有。 “大平,你还真信吴半仙的话啊?万一这冰雹不下,你家这可得损失掉三分之二的收成啊!” “就是就是,这么糟蹋了一地庄稼,明年粮食不够吃可咋弄?” “都信上半仙了,往后咱也不用干活了,让半仙给咱算算哪儿能捡着银子不就得了?” 秦大平镰刀不停,憨憨一笑。 “俺家胆儿小,经不得唬,里正既然都信半仙,那俺家也跟着割。万一半仙看走了眼,冰雹下不来,冬天俺就带着阿虎到山里打猎或者去镇上找活儿干,应该也不至于饿死一家老小。” 说完,又低下头狠劲的割起来。 那些还想埋汰两句的村民见他不搭理,也就没了兴致,提锹去自家地干活了。 一家人从三更天干到天色大黑,愣是把五亩地都割完了。 第二天天没亮,又套上驴车往打稻场拉。 那片场地大而平整,可以晒稻麦,还有公用的磨子,打穗子方便。 小岗村的村民收了粮食都是先挑到那边,打成谷子晒干后再弄回家储存。 又是一天功夫,所有稻把子麦把子便全都规规整整的码到了场地上。 外层还盖上了厚厚的茅草,防止后面下雨浸湿。 全部弄好,秦大平长叹一口气,“我这心呐,说不上来是悬着还是放下了。又怕真下冰雹,弄得那些没抢收的人家倒大霉,又怕不下冰雹,咱家做了这么大牺牲白糟践了庄稼。” 秦老太放下镰刀,累得坐在门槛上,“割都割了,想恁多没用。害,这两天可累散我这把老骨头了,晚饭叫阿虎媳妇和阿修媳妇做吧。” 两个孙媳妇连忙应了往灶房去忙活。 王凤英却越想越不是滋味,“这若是不下冰雹,日子没法过了!到时候是找吴半仙讨说法去,还是找阿修讨说法去?这俩人能变出粮食给咱不成?” 秦老太翻她一眼,“过日子讲究个吉利,偏你这张破嘴尽拣赖话讲!不下冰雹日子就不能过了?就像大平说的,下冰雹咱家就算未雨绸缪,不下冰雹家里老小冬日里都找活儿干,哪里就饿死了?” 王凤英是打心眼里的心疼庄稼,眼泪就包在眼眶里打转,“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婆娘虽说嘴巴刻薄了些,这两天到底也跟着自己在干活,秦大平便哄道, “人家也是好心提醒,又没谁逼着咱挥镰刀,是咱自己害怕风险,就算没冰雹子下来,你也不许去跟人瞎闹,尤其是在阿修跟前别乱说,知道不?” 王凤英一肚子牢骚和委屈,当着婆婆和丈夫的面儿又不敢发作,气呼呼的就回了屋子,“晚饭别喊我!” 秦大平也生了气,“这婆娘,没法没天了!” 秦老太没劲儿理会,只是道,“由着她吧,咱事儿还没干完呢。大平,你带阿虎把屋顶也铺上茅草,珍珠,跟奶去后院摘南瓜砍白菜。” 晚饭做好,王凤英果然不出来吃。 秦老太就推秦大平,“去喊你婆娘吃饭啊!” 秦大平闷着气,“不理她,一顿饿不死!我看她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秦老太起身,盛了满满一碗干饭,饭头上又堆厚厚一层菜,递到秦大平手里。 “别说混账话,她心里不痛快也说得过去,没真见着冰雹子,谁愿意把还半瘪着的稻麦割下来?赶紧给她送去,也累了两天了。” “给她吃个卵子。” 秦大平嘴上硬着,接过碗腿却很实诚的朝屋里迈去。 秦老太没眼看儿子这副相,“出息!” 赵锦儿草草扒了两口饭,也端了秦慕修的饭回屋。 “阿修,你先吃饭,我给你把药和燕窝炖上。” 秦慕修看着忙得陀螺一般的小媳妇,生出些许心疼,“燕窝就别炖了,我现在好多了,隔两天喝一盅就够了。” 赵锦儿小脑袋直摆,“那怎么成?治病养身最讲究个乘胜追击,你既然觉得有好转,更应该按时按量的吃药喝燕窝。” 好像也挺有道理,秦慕修一时竟找不出话反驳。 赵锦儿一边拨弄着火炉子,一边朝秦慕修问道,“阿修,你说这冰雹真会下吗,我心里总是惴惴的,怕害了大家。” 会下,当然会下。 九月二十七,就是今天半夜。 秦慕修当然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只是道,“不管会不会下,你都别跟任何人说是你去告诉吴半仙的就对了。” 赵锦儿知道秦慕修这是为了保护自己,咬着唇瓣点头。 看着她憨态可掬的小模样儿,秦慕修心头有什么东西在撩拨: 这丫头,唇瓣怎么就那么红嫩呢? 跟玫瑰豆腐似的。 小脸蛋儿怎么就晒不黑呢? 跟冻猪油似的。 做了那么多粗活,小手也不长茧子,十根葱杆子似的…… “好了,你先吃着,我去打水洗漱。”赵锦儿哪里知道秦慕修心里的绮念,把药和燕窝送到桌边,就小兔子般跑出去了。 不一会打回两盆水,“这两天大家伙累坏了,水烧得不多,咱们凑合着用吧,你先洗,洗完我再洗。” 秦慕修微笑着看她,“你先。” 赵锦儿抹了两把脸给他看,“还是你先,你瞧瞧,我在地里摸了一天,一脸灰。” “那一起洗。” 赵锦儿:“……” 到底还是拧着帕子先让秦慕修擦了脸,自己才抹了一把。 洗脚时,秦慕修却坚持一起,“等我洗完,水都凉了,一起。” 赵锦儿实在拗不过他,端了把小板凳到他对面,“好吧,一起。”
第23章 真下冰雹了 秦慕修的脚修长,骨节分明。 赵锦儿的却柔弱无骨,纤细又不失肉感,十个脚指头肉乎乎的,可爱圆润。 秦慕修将她的脚踩到自己脚下,“泡泡脚,晚上能睡得好点。” 这还是两人的“私.密部位”第一次这么亲密接触。 一开始两人都没多想,肉真贴到一起了,空气中的气氛就变了。 赵锦儿面色渐红,着实不好意思,“啊呀,我随便洗洗就成。” 说着,就要把脚往外拿。 秦慕修却存心逗逗她,死死踩着她的小脚丫不放。 “不许,女子出嫁从夫,丈夫叫你泡脚,你就泡脚。” 赵锦儿以为秦慕修是真拿丈夫的谱儿约束她,便不敢往外拿了。 只是小声嘟囔,“水都溅出来了。” 看着她乖巧又羞赧的神情,秦慕修禁不住的生出爱怜,伸手朝她脸颊轻轻捏过去。 赵锦儿羞得直躲。 秦慕修认真道,“你是我妻子呀,还不许我摸摸吗?” 赵锦儿就又想起他刚才那句“出嫁从夫”,犹豫片刻,委委屈屈的将身子往前倾了点。 “那你摸吧,轻点儿,别捏疼我就行。” “哈哈哈!”秦慕修被她可爱到了,不忍心再逗,“把脚伸过来,我帮你擦。” 说话间,已经把擦脚布在腿上摊平。 赵锦儿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好小心翼翼的把一只脚搭到他腿上。 秦慕修便双手用布将她脚丫包起,认认真真的擦了起来。 先把脚掌脚背大致擦干,又一粒一粒的擦脚指头,脚缝缝也没落下。 赵锦儿怕痒,往回缩了缩,“啊呀,你别、你别……我怕……痒……” 秦慕修一本正经,“不许躲,这么多水呢,回头弄得满床都是。” 赵锦儿实在痒得受不了,忍不住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听着就像在啜泣一般。 屋外。 刚刷完碗的秦老太听到两人的声儿,老脸通红的摇了摇头,赶紧走开了。 …… 夜深人静,秋月如水。 突然。 邦邦邦! 整个小岗村的村民都被噼雳乓啷的声响震醒。 老秦家一家老小也不例外。 王凤英揉了揉眼,“他爹,啥声响?” 秦大平起身掀开窗户往外一看,惊呼道,“冰雹,真下冰雹了!好大的冰雹!” 王凤英一听立马清醒了,也凑到窗边来看。 只见拳头大小的冰雹一个个从天上砸下来,落到地面就是一个洞。 王凤英吓得不轻,“妈呀,活了三四十年没见过恁大的雹子!咱屋顶不会砸通吧?” 秦大平心里也惴惴不安,后悔昨晚给屋顶铺的草还不够厚。 “会不会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边厢赵锦儿因着连干两天体力活,倒是睡迷过去了。 睡梦中只觉得一阵阵轰响甚是吓人,不由把身子蜷了又蜷。 一直就没睡的秦慕修见状,挪到脚头将她轻轻揽住,“不怕,不怕。” 听着人声,赵锦儿惊醒,才发现自己被环抱在一个虽不厚实却很宽阔的怀抱中。 “阿修……” 秦慕修应了一声,道,“下雹子了。” 赵锦儿一屁股就坐了起来,“真下了?” “不信到窗口看看。” 赵锦儿连忙趿着鞋打开窗户,一阵寒流袭进来,冻得打了个哆嗦。 “头别伸出去,小心砸了脑袋。”秦慕修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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