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人将人抱走后,白简才走了出来,问,“大人,那人如何处置?” “你看着处理。”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玉荷不自觉地缩瑟了一下,对她来说拼尽全力都反抗不了的权贵于男人眼中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解决。 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底下多的是人为讨好他而鞍前马后。意识到彼此差距的玉荷心里又悲又痛又苦。也明白这个抱着她的男人究竟有多权势滔天,除非他主动放手,否则她是怎么都玩不过他。 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在发颤,男人心情极好地问上一句,“怕了。” “妾身不怕。”手指攥着男人衣襟的玉荷想到柳儿,正欲开口时。 “伺候你的那个小丫鬟已经送回府上了,你放心,她没事。” 得知她没事后,玉荷才破涕为笑,“多谢爷。” 直到马车从楼下离开,白简才伸出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装死的男人,“行了,赶紧起来,像半扇猪躺在这里不嫌冷吗。” 原本躺在地上的男人一个鲤鱼打滚爬起来,撕开脸上贴着的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声音亦是清脆,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我们这样骗玉姨娘,以后她发现了会不会对大人生气?” 白简宛如在看白痴,“难不成你真想将姨娘送进那种腌臜之地不成。” 就算姨娘以后发现了,她也不敢和相爷闹,除非她是真的想要被送进那种地方。 卫三吓了个激灵地连连摇头,她是嫌活太久了是不是,同时她心里也为那位玉姨娘感到可悲的怜悯,被大人看上,真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玉荷被抱进马车后身体仍是在轻颤中,甚至可悲到要从她最厌恶的男人身上获取仅有的一丝温度。 很是满意她顺从的谢钧解开她束发的簪子,手指穿梭在女人冰冷如绸缎的发丝中,动作轻柔得在安抚受惊的猫儿。 她要是一直乖乖听话,何至于要吃一些不必要的苦头,究根结底是她不乖。 望玉轩和她离开前并没有两样,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只是伺候的丫鬟换了一批新的。 谢钧将她抱着放到榻间,转身给她倒杯水时,玉荷以为他要走,急忙伸出拉过他袖子,脸色涨红得难以启齿。 他也不说话,仅是垂下眸子注视着拽住他袖口不放的一只手。 女人骨指修长白皙,指甲盖泛着淡淡的浅粉,用力时净白的皮肤下会突显出青色筋脉,即使虎口处有着细小的伤口也丝毫不掩其美感,反倒更添摧毁欲。 指尖逐渐收紧的玉荷喉咙滚动了好几下,才缓缓吐出,“我想,沐浴。” 哪怕没有发生过什么,她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脏透了,连呼吸的空气间弥漫的都是先前那个男人所遗留下的浑浊恶臭。 “这些小事你无需过问我。”谢钧抽回袖子,低下头和她四目相对,随后无奈地叹了一声抚摸上她的发顶,“玉娘,你要记住你是这座院子的女主人,是我孩子的母亲,而非借住的外人。” 女主人? 这些话他哄骗外人还好,可千万别将他自己也给骗进去了。 等她沐浴出来,就有丫鬟端着饭菜送来。 不用谢钧开口,她就已经将饭菜吃完了,吃完后又自觉的将安胎药喝下。 真是乖巧又听话得都要令他忍不住心生怜爱了。 玉荷始终没有见到宋嬷嬷,不由问了一句,“宋嬷嬷呢?” “她身为伺候你的婆子却照顾不周,我已经将她派去庄子了。”说得好听些是送去庄子,但本质和驱赶又有什么两样。 听到他随意处置了宋嬷嬷的玉荷抿唇,“宋嬷嬷好歹伺候了我那么久,我也习惯她伺候了。”与其换新的婆子来监视她,倒不如还是用原来的人,最起码知根知底。 对于她的一些小要求,谢钧向来不会拒绝,仅是淡淡的应了一个好。 问完了宋嬷嬷,手指紧张得交搓在一起的玉荷又问起了最让她关心的问题,“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柳儿。” 将外衫解了挂在木施上的谢钧半侧着身,明明灭灭的烛火打在他的脸上,连带着玉荷紧张得连心跳都要为之漏了一拍。 不是心悸亦不是心动,而是胆颤的恐惧。 “小丫鬟昨天被吓到了,恐怕要明天才能来伺候你。”谢钧转过身,忽地对上她的眼睛发出一声轻笑,“玉娘,我何时骗过你。” “还是你不信我。” “怎会,爷是妾身的天,妾身如何有不信天的道理。”因为玉荷清楚就算他想骗自己也是轻而易举,她甚至都不能找理由和他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他说话算数。 回到望玉轩的第一晚,玉荷并没有睡着,只因她一闭上眼就总认为自己又回到了翠羽楼,她仍叫水荷,被常妈妈逼着接客,柳儿尖叫哭泣着求自己救她,结果她无能为力得连自身都难保的场景。 “若是睡不着,可要出去走走?” 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声音令玉荷的身体为之一僵,她也随之落进了男人滚烫炽热的怀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旁。 “做噩梦了。” “没,没有。”咬得舌尖吃疼的玉荷立即将身体放松下来,人一但松下来,困意也会随之蔓延而来。 她睡着后,黑暗中的谢钧却睁开了眼,目光极具侵略性地落在她的脸上。 伸出手,抚摸上女人先前咬出牙痕未散的朱唇,低下头凑过去,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堪称蜻蜓点水的吻。 “玉娘,晚安。” 今夜无星无月,天空如墨水般浓稠且黏糊得甩都甩不开。 玉荷醒来后,见到的正抱着一大捧梅花插在小白瓶上的柳儿,鼻子忽然堵塞得厉害的她甚至不敢轻易出声,生怕会是一场梦境。 梦醒了,景也散了。 “姨娘醒了,这是婢子今天刚从梅林摘来的梅花,开得可好看了。”转过身的柳儿挂着清甜的笑,仿佛在翠羽楼的那段日子根本不曾存在过,“姨娘肚子饿不饿,婢子去厨房帮你把早饭端来好不好。” “今天小厨房做了姨娘爱吃的焦圈,龙井茶糕,蟹黄小笼包。孙尼额芬白糕呢。”柳儿欢快得像小麻雀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也终于让玉荷有了脚踏地面的真实感。 “我不饿。”手指收紧的玉荷想到上次在她背后看见的梅花印记,喉咙像被硬物哽得厉害,眼圈更是微微泛红,“柳儿,你…………” “姨娘是不是也觉得我背后的胎记生得很好看,我爹娘他们也都那么说的。”柳儿谈起这个胎记的表情很是欢快,并没有一点难过和怨怼。 “柳儿,如果我说…………” 柳儿猜到她要说什么,先一步打断,对上她的眼睛,很是坦荡且澄净的说,“婢子的爹娘亲人已经走了,哪怕这样婢子也会好好生活的,姨娘不用担心婢子。” “婢子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也不想打破现在的生活。” 知道她这是不愿意和自己相认的玉荷手指攥紧的把眼泪憋回去了,点头,“嗯,很好看,你爹娘他们肯定很爱你。” “婢子也那么觉得。”柳儿为她的认同,笑得害羞。 因她之故被打了十板子的宋嬷嬷重新来伺候她的时候,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姨娘的变化倒是大了很多,就连胃口都好了不少。” 玉荷也不在意,只是端起手边的红枣羊奶茶喝上一口,“人在经历过一些事后,心境总会为此产生些许变化,难道嬷嬷不是吗。” 她也明白,她恐怕是终其一生都难以逃离这个男人的手掌心。 和他作对的后果的苦她也吃够了,为什么还总是要不自量力的挑战他的权威。 “姨娘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宋嬷嬷如今是连和她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只是像盯犯人盯着她,生怕自己又一次失去了相爷对她的信任。 而且相同的事情她绝不能再犯第二次蠢! “玉嫂嫂,我可以进来吗?”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忽从门外传来。
第44章 她能出去了? “嫂嫂, 我能进来吗?”小姑娘说话时怯生生的,带着会被拒绝的羞赧和紧张,仿佛只要玉荷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 就能将小姑娘吓得眼泪簌簌直掉。 柳儿走了出来,笑道:“姨娘正在屋里头用膳, 大小姐要是没用的话正好一起来吃点。” 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到望玉轩的谢婉儿没想到会见到还没离开的大哥,整个人又羞又尴得连脚都不知道该不该往里迈,对于邀请更是连忙摇头, “我吃过了,就不用麻烦了。” “大哥。”喊了一声大哥后又迅速垂下头。 谢婉儿是害怕大哥的,哪怕大哥对她很好, 也从未对她发过火, 可她的心里总会莫名发悚。 “嗯。”谢钧冷淡地回了一声,而后夹了个小笼包进她碗里,即使他早就吃过了也并没有离开,反倒是殷勤的给还没吃完的女人夹菜。 碗里食物多得都快要满尖的玉荷好笑地伸手推了他一下,娇嗔道:“好了, 你快些走吧, 没瞧见你都把她给吓到了。” 谢钧只能无奈的起身,“晚上等我回来陪你用膳。” “嫂嫂,你和大哥的感情可真好。”直到大哥离开了,谢婉儿才羡慕的开口。 最起码从她回来后,大哥在她的心目中就一直是清冷得如高山之雪凛冽不可犯。但刚才的大哥就像是被人给拽入尘世中, 染上了作为人的烟火气。 他们的感情好吗?更准确一点来说,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感情。 权贵和他的金丝雀又怎么可能有感情。 “嫂嫂,你和我大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停下银箸的玉荷眸泛冷意,“你很好奇吗。” 谢婉儿想摇头, 但又实在好奇的点头,他们都说嫂嫂是由底下官员献给大哥的扬州瘦马,她却觉得不是这样的。 她刚回来的时候也被娘亲带出门参加过宴会,也见过真正的扬州瘦马,但嫂嫂给她的感觉则和她们完全不一样,眼神里更没有所谓的讨好怯懦的媚态,有的只是宁折不屈的傲气。 “自是和她们说的一样,我是由底下官员献上的瘦马。”怎么认识的?玉荷已经很少回想起清河镇里的一切了,毕竟从她离开清河镇的那天起,属于玉荷的身份早就消失了,剩下的仅是瘦马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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