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窦谣竭力地朝床榻里退缩,可是他的两只手臂被铁链牢牢套住,就连侧过身去都很困难。 他在思考对策时,吕妙橙最终选定了一根小指粗细的皮鞭,单膝跪在床边。 阴影笼罩下来,窦谣放轻了呼吸,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她。 这一刻他清楚地感受到吕妙橙的视线,像烙铁那般炙热,游移不定。 “……”看来她真的要打他了,窦谣心想,被她打一下会很疼的吧,轻则皮开肉绽,重则折筋断骨……唉,谁叫他差点害死她呢。 他闭了眼,认命地躺平。 突出的肋骨,平坦的小腹,过分纤细的腰,吕妙橙来来回回审视了几遍,怎么也找不出耐打的地方。 她僵硬地提着皮鞭,满腔的怒气和怨愤几乎要从心口炸开。 就在这时,眼前蓦地闪现出揭开被褥所看见的,那一片雪白。 吕妙橙眼神一凛,她知道该打在何处了。 紧闭着眼等了好一会儿,窦谣终于察觉到她动了。他的两只脚踝被并拢,紧接着被单手掀了起来,身体以极度羞耻的姿势叠起。 “啪。” 他脚趾都蜷缩起来,足弓绷紧,与此同时,难以言喻的电流开始乱窜。 “……!”窦谣张了嘴,想求她停下。 “啪。” 他克制不住地颤抖,两手都紧握成拳,拼命地拉拽锁链。 “看来是有效果,”吕妙橙冷哼一声,稍稍施加力道,“你继续受着吧。” 被打起来是疼痛的,但是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窦谣徒劳地张着嘴,眼泪随着晃动淌下去,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的惩罚,毕竟一直以来,他所见识到的都很痛苦。 从前学习的时候也被强调过,要能忍受、享受这种痛楚,才是合格的。 窦谣没料到自己会变成这样。他配合地叠起腿挡住,生怕吕妙橙看见…… “啪。”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她抽歪了。 皮鞭下颤颤巍巍,一切都乱套、混乱,两人的视线甫一交汇,奇异的气氛氤氲开来。 吕妙橙松开他,丢下鞭子,举起手按住额头。看着他这一副饱受蹂|躏的样子,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他简直是在对她发出邀请。 可是她不想要这样的窦谣,她要他痛苦万分,涕泗横流,对她畏惧不已,哪怕是碰触一下都会瑟缩发抖。 想不到他为了讨好她,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身体受限,窦谣没办法遮掩,只能袒露给她,他注意到吕妙橙眼眸中的戾气消散不少……也许就是这样才能哄好她呢?如果得到他,她的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但是她似乎不想碰他。 窦谣注意到吕妙橙在看他。他心生一计,无声地用唇语对她做着口型,吕妙橙只愣神看了一瞬,立即将手掌按过来,分开五指罩住他的嘴。 她一手按着他,一手在箱子里拿东西,忽然,指缝传来濡湿的触感。 吕妙橙慢慢地抬起头。 张开的指缝中,一条殷红的舌尖在讨好地舔舐着。 他的唇很软,与皮肤的触感不同,盈润细腻,带着饱满的弧度。 “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她以两根指头稳稳地夹住,厉声恐吓道。 看见窦谣失落地点头,她才放开他。 “叮叮叮……” 一串紧密的银铃声响起。吕妙橙抽出一条缀满银铃的绳子,缠上他的腰间。刹那间,窦谣的神情凝滞住了。 恐惧犹如潮水般席卷上来,他不住地回想起苍梧城外,黄沙漫天中伤痕累累的吕妙橙。她分明伤得那样重了,却还是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眼眸里倔强地亮着一盏明灯,遮天蔽日的狂风也不能将其熄灭。 可是却被他熄灭了。 只要他一句话,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扔下刀刃,或是拼死将他夺回来,但是他没有说。他揉碎了她的温情,藏在无数把兵刃之后,将许诺一一撕碎了。 她那时候心里感受如何?窦谣不敢想。 因为他的心已经快要疼死了,他不敢试图揣测她的感受。 银铃声里,窦谣的眼泪决堤,他哭得那样悲伤,像是一个打翻了糖水,再也捡不起来的孩子。 吕妙橙的目的达到了,但她忽然失去了想占有他的欲望。他的哭得撕心裂肺,像是很多年前的她,失去双亲后第一次拿起镰刀,在田野间不甚割伤了自己的手。当她喊出一声爹爹的时候,眼泪就流淌下来。 她清楚地知道,没有人会再回应她了。 他逐渐哭得意识模糊,上气不接下气,余光中看见吕妙橙的脸,便挣扎着想扑进她的怀抱里。越是动作,银铃声越是喧嚣,他便更加难受。 床柱在微微响动,窦谣不断地拖拽手铐,坚硬的生铁在他的手腕上摩擦,那么细的铁箍,他居然试图将手从其中扯出来,吕妙橙似乎听见了骨骼的碎响和皮肉撕裂的声音。 “住手!” 她扯下了绳子,倾身过去,控制住他的手臂。 那股令人安心的寒梅香轻柔地包裹,窦谣忽然停止了抽泣,意识渐渐回笼。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挺身吻上去。 吕妙橙的脑海中喧嚣不断。她已经分不清窦谣究竟在想些什么了,被她弄哭了也要坚持讨好她么?他原来是如此有谋划的……还是说,他其实对她…… 一条腿勾上她的腰,紧跟着另一条腿也攀了上来,在她后腰处交叉缠着,不让她离开。 他急切地吻她,如此彻底激怒了吕妙橙,她扼住他脆弱的脖颈,凶蛮地咬他的唇瓣,想让他原形毕露。可是缠在腰间的双腿反而愈发收紧,这枚蚌将自己完全地敞开了,蚌肉柔软得不像话,送上来任她摧残。 在他身体战栗不止,眼瞳翻白的时刻,她才松开紧箍的双手,窦谣立时急急地喘息。 他面色潮红,被她欺负得可怜,但又情迷意乱,碎金的眸子湿漉漉的。 吕妙橙缓慢地撑起上身,放下他的双腿转身下了床。 窦谣茫然望着她,不明白怎么就停止了,他此刻不着寸缕地躺着任她作为,但她却穿戴整齐,鬓发一丝不乱,惟有衣摆在方才与他相贴时洇染出一抹深色,看起来格格不入。 “你就只会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来引诱我么?” 吕妙橙眸光冰冷,语调平淡得过分。 她看起来似乎更生气了。窦谣想不通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气,他已经在努力地讨好她了……更何况分别了一个月,上次的情事那么激烈,现在,他的身体经不起撩拨。 哪怕不要他,抱一抱他也是好的。 窦谣吸了吸鼻子,刚才哭得太用力了,现在眼睛肿胀得难受。他听见吕妙橙的脚步声远去,似乎走出去了,心里又担忧起来:她难道对他一点也不喜欢了,照这样下去,会不会日后都是这样,找一些物件来玩他。更有甚者,既然她的心空出来了,那个位子会不会被别人占据? 一想到吕妙橙会喜欢别人,牵着那人的手散步,送那人鲜花,夜晚抱着那人耳鬓厮磨,唤他“宝贝”……窦谣就如坠冰窟。 正当他胡思 乱想时,吕妙橙去而复返,她换了一身衣服,想来是嫌弃他方才弄脏了衣摆。 她的视线凝在一处,看了半晌,从箱子里取出一根类似发簪的东西,朝着窦谣欺身而上。 窦谣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发簪…… 他这回是真疼哭了。 吕妙橙下手毫不留情,让他带着发簪在床榻上不住挣扎,他越动,她就更加用力,痛感混杂着快感一阵一阵袭来。 看着身下泪水涟涟的人,她短暂地感受到一丝快意。 是啊,他这个心口不一的小骗子,就该像这样悲泣在身下,永远也挣脱不开……最好是给他打造一个笼子,困住,这样他也就逃不掉了。 铁链哗哗作响,窦谣在疾风骤雨中彻底昏厥过去。 吕妙橙不相信地拍拍他的脸,见他毫无反应,又探了探他的鼻息。 难道是她下手太狠,令他疼晕过去了么。 她最终还是拔了发簪下床,叫小医师过来。这个时辰小医师倒是没有睡下,提着药箱进了屋。 他的视线扫过床榻上赤着身的人,又落在满地的皮鞭绳子上,最后带着探究意味看向箱子。 “小小年纪别看这些,”吕妙橙三两下收拾好东西,“砰”一声将箱子扣上,“他晕过去了。” “他气血亏空很严重,忧心伤神,”小医师一面探着脉,一面说道:“并且……” 他蹙起眉,蓦地顿住。 “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手需要上药。尊上,这件事情交给……” 吕妙橙拿起外袍,走出门去:“你给他涂吧。” 催眠术法。小医师神情严肃地查看窦谣眼底,又仔仔细细地把脉,确认了这具身体有催眠术法的残留。他静坐在一旁,将这些日子以来收集到的所有消息,统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良久,他轻笑出声:“原来是这样,窦谣,你可真惨……但是我不同情你,我更不会替你告诉她。” 小医师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手铐,从药箱里拿出一根银针,“咔哒”一声,手铐开了。 …… 窦谣行走在充斥着雾气的河畔,河水里浑浊不清。他想要去找一个人,可是不知道她究竟在何处。 他沿着河岸走了许久,始终没有见到她,不经意间向对岸望去。 对岸站着一袭黑衣的身影。 “妙橙。”他唤她的名字。 “窦谣,”隔着雾气,吕妙橙的眸光晦暗,“你喜欢我么?” “我自然是心悦于你的……” 窦谣话音未落,他看见吕妙橙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身形矫健地越过河面,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你在骗我。” 她猛地一拽,窦谣撞进她怀里,好似撞在一块寒冰上。她的手探入衣摆。 锥心的刺痛吞噬了他。 窦谣猛然惊醒,冷汗岑岑。他摸了摸那处,的确还有点痛…… 不对。 他的手铐怎么解开了? 也许是吕妙橙于心不忍,给他解开了禁锢。她用发簪捣弄那阵实在是难以承受,现在回想起来,窦谣心底的恐惧都挥之不去。 窦谣活动着僵硬的手腕,又看见身下垫着一件衣衫。他穿好衣服,撩开床帷下床。 他这一觉睡得不沉,此时尚在深夜,万籁俱寂。 想起那个翡翠戒指,窦谣决定出门去找一找,或许还能找回来。不过房门应是上了锁的……他轻轻一推,门开了。 吕妙橙不囚禁他了? 窦谣内心泛起一丝小小的喜悦,立即朝着院门外小跑出去。 屋檐上站立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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