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把安素雪抬上车,两个丫鬟也上车,忠叔怕招摇过境,只点了四个侍卫随行,连忙赶路去找大夫看病。 摇晃的马车里,茉莉时不时的用湿毛巾给安素雪擦脸,赶了大半天的路才到地方,那赤脚大夫说只是寻常高热,天气反复无常时冷时热,这姑娘如此瘦弱,病了也正常。 可当天夜里,依旧还是热的厉害,人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次,茉莉喂了点鸡汤,又昏睡过去了。 “忠叔,这样不行,还是再找个大夫吧。” 医者不自医,安素雪烧成这样也没法自己治病,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病的太厉害了。 忠叔咬咬牙:“好,你们两个去找,留下两个守在这保护姑娘安全,茉莉和紫鸢贴身侍候。” 吩咐完后,忠叔就去找赤脚大夫商议病情去了。 天气不好,打雷又下雨,外面哗啦啦的雨水仿若天露了个大窟窿,坐在屋里和赤脚大夫说话都得大点声,要不然容易被雨声盖住,听不清楚。 赤脚大夫也觉得稀奇,按理来说不该一直发热才是,说也可能是自己能力有限,现在只能等杏林圣手来看诊,先给姑娘擦拭降温。 忠叔走了出来,瓢泼大雨下的人心烦,地上尽是泥泞,拿着伞也无用,就几步路,浑身湿透。 两个侍卫像是树一样杵在门口,恭敬的朝忠叔行礼问好。忠叔敲门,好一会也没人应声。 “茉莉和紫鸢出去了?” “没有,房门一直关着无人进出。” 大半夜的或许两个小丫鬟睡着了,忠叔叹了口气,觉得到底不是宫里精心调‘教出来的宫女,连值夜都能睡着。 又敲了三下,按理来说也该听见才是,忠叔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见风声。 推门一看,后窗户竟然开着,风雨飘进来,打湿地面,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睡在床边的两个小丫鬟。 忠叔皱眉去关窗,转头朝床上看时心跳骤停。 “姑娘去哪了?” 床上空空如也,只有掀开一半的被子,安素雪却不见人影。
第93章 将茉莉和紫鸢叫醒,问安素雪的去向,两个小丫鬟脸色煞白,不可思议道:“方才姑娘还在的。” 忠叔脸色发沉。 “看来,是有人将她带走了。” 今日外面暴雨,将所有痕迹和声音都掩盖,所以才能不声不响的带走安素雪。忠叔直觉来者不善,便叫人回去通知其他侍卫,他让茉莉和紫鸢在这里等,他带人直接去追。 这种天气打不了伞,用不了一会就被瓢泼大雨浇散架,侍卫借了赤脚大夫家的蓑衣给忠叔穿。 “我不用,快去追,现在应该还没跑远。” 侍卫知道忠叔的身份,便劝说他穿上,毕竟一把年纪了,若有个好歹,殿下那里也无法交差。 不想再浪费时间,忠叔就拿过帽子戴上,勉强能遮住风雨,几个人消失在夜色里。等在房间里的茉莉和紫鸢备受煎熬,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说姑娘会被谁带走?” “不知道。” “会不会是姑娘自己离开的?” 紫鸢猜测,“要不然我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而且门口的侍卫没听见声音。” 茉莉扶着脑袋,只觉得脑袋里都是浆糊,迷迷糊糊困乏的厉害,“不可能,姑娘都病成那样了,连床都爬不起来,她怎么逃?恐怕刚翻过窗户就得晕倒,所以一定是有人将她带走了。哎,我头疼,还有点困,你呢?” 紫鸢也是同样的症状,俩人心下起疑。屋里没点安神香啊,她们俩怎么双双睡着了? …… 天亮时,雨势还未歇,本该透亮的时辰如黄昏一 般灰蒙蒙。忠叔一直没找到人,半点痕迹都没有,根本就无处可循。这件事兹事重大,他必须告诉谢骧。 当消息传来时,已然晌午,谢骧眉头紧皱,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来人,备马。” 恰逢黄鸿年过来,一听谢骧要走立刻阻拦。 “殿下,关键时期,您万万不可离开。” 他眼睛一扫,瞧见谢骧手里的纸条,心里一咯噔。如今他们的计划进行到最重要的一环,明日应该就会见分晓,这涉及朝堂涉及万千人,怎么安姑娘偏偏这时候出事了? “殿下冷静,微臣以为,这是个圈套。” 黄鸿年反应迅速,当即分析起来:“先不论背后之人是谁,恐怕目的就是调虎离山,亦或者是想让殿下离开保障,总之,不管如何,对方的目标是殿下,如果殿下出城,正是中对方下怀啊!” 谢骧一言不发,浑身戾气。 黄鸿年明知道自己这些话劝阻不了,还是继续说,谢骧烦躁的打断。“我必须去找她。” 他抬头,精于算计的狐狸眼里满是担忧。“先生,你知道我一定会去。” 黄鸿年沉默。 确实如此。 “可殿下,这是我们图谋许久的大计,难道江山社稷都不敌一个女人?明知道是陷阱,殿下还要以身犯险?” “送她离开一事,或许会有人知道,但绝不会找到那处地方,现在她不见了,只有一种可能,是她自己跑了。” “不可能。” 黄鸿年立刻否定,道,“外面如此大雨,安姑娘只是个弱女子,如何在层层监护之下逃脱?殿下,莫要当局者迷啊!” 这时候有人来汇报说马匹准备好了,谢骧推着轮椅要出去,然而还未到门口,便有小兵急速来报:“殿下,敌袭!” 如此大雨百米之外辨识不清,宁镇山却派人敌袭,显然是有备而来。谢骧动作顿了顿,黄鸿年以为有望,便再次出声阻拦,然而谢骧也只是停顿片刻,还是要走。 这时候王仪和朝廷监军匆忙赶来商讨外面敌袭之事,谢骧彻底走不成了。他低声吩咐李昌几句,李昌诧异,却也只能照办。 李昌召集来所有贴身侍卫,他们都是谢骧的死士,忠贞不二,是谢骧身边最后一道防护生命线。但现在,谢骧只留下李昌,将其他所有人都派出去寻找安素雪。 也就是说,如果这时候有人刺杀谢骧,李昌一人恐怕护不住他。但命令已下,李昌只能照做,侍卫领命迅速离开,留下李昌站在原地,唉声叹气。 外面雨还未歇,下的人心烦意乱。 朝廷监军来回踱步,盘弄手中两个玉球,在针落可闻的房间里发出碰撞声响。王仪越发觉得烦躁,转过头来时,脸上却极为平静,说话客客气气。 “公公,您坐下喝口茶吧。” “坐什么坐!火烧眉毛了!” 就在刚刚前线传来消息,说宁镇山正面敌袭之外,竟然还大胆派了一队精兵,在暗色的掩护下去到军营里,直接一把火烧了粮草! “这么大的雨,粮草怎么着起来的?怎么可能着起来?” 王仪瞥了一眼主座上的分神的谢骧,故意转到他那。“殿下,是啊,这么大的雨,怎么能烧起来?” 公公倏地看向谢骧,他一只手捏着额角,垂眸作思索状,从他刚才进来起,谢骧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尖细的声音阴阳怪气道:“殿下,您在想什么?” “自然和公公想的一样,琢磨为何会着火,现在外面下雨,军营里应该怕浇湿粮草盖好稻草席,若是直接浇灌大量火油,大雨恐怕也无法阻止大火燃起。” “不过,”谢骧转了话风,“如今不是讨论此事的好时机,林将军带兵所向披靡,现在也被谢骧逼的且战且退,粮草被毁,他们渐退渐近,要不了多久,就得开城门让林将军带兵进来,守住城门,宁镇山也无可奈何。” 公公一脸嘲弄。 “殿下,当时您可是答应了陛下,要将宁镇山把守的幽州夺回来,现在可好,不仅幽州无望,还被他逼若至此! 话里带了埋怨,谢骧面色微冷的看他,那公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了两句话找补,同时王仪打圆场,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果然如他们所料,林将军退到了城外十里地方,不过传话过来说不进城,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宁镇山那边也鸣鼓休兵。 谢骧明白他所想。 “是想修整之后夺回主动权。” 要不然灰溜溜的进城,如丧家之犬,林大将军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般。 王仪说道:“林将军用兵如神,应当用不了多久就能听到好消息。” 现下已经黄昏,外面雨势总算变小,毛毛细雨,天暗如夜。 各自回去休息后,朝廷监军总觉得不安,因为已经多日没收到朝廷那边的消息了,这边他让暗探传消息,算日子总该有回信了才是。 还未入夜,便已经天黑如墨,所幸雨势停歇,打开门时雨后刺骨的凉意袭来,宛若要入冬。 折腾了一天,他觉得身心疲惫。 “宁镇山未免太厉害了。” 查不出什么来路,只知道带领一帮兄弟,势力逐步扩大,现在竟然能占了幽州一带,俨然成了土皇帝。朝廷的意思很简单,先假意利用谢骧,等他和宁镇山斗的两败俱伤时,再渔翁得利,将俩人吃下。 至于王仪,他早就暗中收买了,出自王首辅一脉又如何,这世上哪有权贵势力打动不了的清高读书人。 胡思乱想了一会,觉得可能是因为雨势太大所以宫里还未发来指示,叫人上来吃食后,还温了酒。 “去,将王都督叫来,小酌一杯。” 公公相邀,自不敢不从,即使现在战事吃紧不该享乐,王仪也还是来了。但在临去之前叫人去请谢骧一起,说是谈心放松。 结果回来人说:“殿下休息了。” 王仪没多想,谢骧本就不愿意多和他们接触,他派人去也只是客套而已。 酒足饭饱之后,王仪醉意微熏,由仆从扶着往回走,半路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了方向要去找谢骧,结果侍卫拦住,说谢骧已经睡下了。 屋里黑漆漆,看着确实应该是睡着了。寒风吹来,王仪醉意吹走七分,他深深看了一眼房门,这才转身离去。 回到房里,有人来禀说谢骧房间里出去两个人。 “不是谢骧?” “未见坐轮椅之人。” 王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不怪他多疑,着实是因为谢骧彻夜不眠是家常便饭,怎么突然还早睡早起了? “那个贴身护卫,叫李昌的那个,你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李昌颇受谢骧信任,一直跟在谢骧身后,他在谢骧就在,他若是不在,那就一定有问题。 “不在,住宅那边监视的人说不曾见李昌和信王回去。” “谢骧不在,他会去哪?” 王仪觉得很困惑,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人去查安素雪。果然,也不在,撬开府里人的嘴,说前几日安姑娘就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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