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母亲信不信,我只想娘亲平安,仅此而已,只要母亲不针对我娘,一切都好说。” 她手上可说没有一点筹码,可若是要拼,她尽力也能伤沈如锦几分。 “呵呵呵,你可以去,不过也正如你所说,需得作为锦儿的陪衬,可好?” 换作平时岑氏不会多看这个庶女一眼,今日就想来看看此女茫然、无助的样子。 换亲风波已然平息,这母女俩都要任她摆布。 但沈雁栖面上过于轻松,她不禁有些失望。 “那是自然。” 沈雁栖说道。 二人携手而出。 守在门口的侍从立马就让开一条道。 岑氏颇为亲密地挽着她的手,这让沈雁栖有些茫然。 岑氏不是恶心她,真为了面子做尽了一切。 沈雁栖缩回手,反被拿住。 “小蹄子,你竟要与我置气,可得小心了。” “母亲多虑,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不想多说一句。 岑氏无意中多看了她一眼,无论侧脸、正脸,都太像她的锦儿了,甚至比锦儿还想像自己。 岑氏停住脚步,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过是奴婢的女儿,张氏那贱婢如何能跟自己相比。 她的女儿自然也比不上自己的。 沈雁栖疑惑地看向岑氏。 “母亲怎么,身体不适?” 她瞧此人面色蜡黄,气息也没有往日稳了。 “母亲多有操劳,小心才是。” “何须你来假好心。” 喧闹的声音抢先入耳,她们进入内室,此处全是女宾客,她没看见陆行云,脸上有些失落。 正前方迎面走来一个贵妇,身旁带着一个年轻女子,正是叶咏馨。 “国公夫人,这就是你的小女儿,两姐妹可真像啊,简直和你肚里生出来的没两样啊,哈哈哈哈哈哈……” 来人心直口快,激得岑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沈雁栖心头感到一阵心酸,尖酸刻薄如岑氏竟也难免这样的羞辱,身为主母还必须忍耐下来。 纷争从来不局限于宫墙,宅院之内亦是如此,其实娘亲虽然远离了国公府,但是也一直在斗。 沈雁栖拉紧了岑氏的手,手上甚是冰凉。 她看向对面的两人。 “回丞相夫人,小女名叫雁栖,多谢您的夸赞,娘亲的女儿不比您的爱女绵里藏针,甚是谨慎……毕竟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显而易见,沈雁栖在点前几日的宫宴。 叶咏馨脸色瞬变,惊恐地看着丞相夫人。 “母亲,我身子不舒服……” 话没交代清楚人就跑到丞相夫人身后。 沈雁栖眉眼带笑,手半掩口鼻,脸上挂上懊悔的神情。 “都是小女的错,方才这词似乎不太对劲,小女不识几个字,冲撞了叶姐姐,让您见笑了,不然我去给姐姐赔个不是,雁栖才回府中,您可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叶咏馨嘴角抽了抽,众人皆知晋中之内,沈如锦贵为第一才女,平日里她吃瘪便算了,连这个新进府的庶女都敢为难于她,真是岂有此理。 一旁的林氏见自家这位轻易就被挑起了情绪,心里一阵厌恶,庶女就是庶女,永远上不了台面。
第17章 “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好姑娘,国公夫人好福气,看来主母和亲娘之间关系匪浅了,听闻,夫人多年前发卖了一个婢女,近日竟然一跃成为姐妹,真乃好事一桩,似国公夫人这等大气的女子,世间少见,也是国公爷的福气。” 这人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看来上一辈的恩怨也颇为深重,沈雁栖明显听到岑氏深吸一口气,她轻轻扶着岑氏。 岑氏打掉她的手,径直走到林氏身前。 这二人似乎是要打算撕破脸皮了。 周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许多人的目光都投向这里。 “多少只用应付一个,不像丞相府的大夫人,亲女不在身边可谓是凄凉,三小姐的生母可是你亲妹,论大气,我不如你。” 她们的脸上精彩纷呈,林氏眼中迸发着不甘,姐妹共侍一夫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而她怀有身孕之时,亲妹登堂入室。 若不是那人头胎也是个女儿,那她的地位就要岌岌可危。 这么些年一直在斗。 眼见情况愈演愈烈。 叶咏馨和沈雁栖同时上来扶人,再发展下去,今日铁定要出事的。 沈雁栖也百思不得其解,岑氏平日里那么冷静沉着一人,怎么突然变了。 “娘,别置气,今日是个大日子。” “用你说!” 岑氏言辞激烈、眼神凶狠,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另一边的情况也是如此。 叶咏馨遭到冷遇后看向沈雁栖,反思方才与其发生的争执顿觉莫名其妙。 按照沈如锦的性格,怎么会善待沈雁栖。 两人生母之间的仇怨不可谓不深。 “沈小姐,你我可曾有什么误会?” 她明显感觉到沈雁栖话里对自己的讽刺。 “你我初见,哪来的什么误会,快快入座吧。” 沈雁栖知此人心眼小,心思缜密,国公府的大事可不能让这人看出来了,所谓唇亡齿寒,她此时与定国公府是绑在一起的。 二人纷纷携着自己的“母亲”入座。 沈雁栖轻拍岑氏后背帮她舒一口气。 “母亲勿要伤神,不值当。” 岑氏看到正脸,不知怎么回事,心底里的气焰霎时消散了一半。 沈雁栖生得柔美可人,就是女子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岑氏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张和自己越来越像的模样,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眸中有泪光,曾几何时,自己不曾这般,不过十几年光阴,竟把自己磋磨得不成样子。 沈雁栖自然注意到她的异常,心中有些触动,拿帕子帮她擦拭眼泪。 岑氏躲开,疾言厉色道: “既得利益者,有什么好说的。” 沈雁栖为之一愣,她哪来什么利益,今日之后就是要离开的。 她继续放低态度: “看来母亲对我误会颇深,父亲待我娘的态度你也见了,我当然也是一样的,说实话,我对他没报什么期望,只是娘亲执念太深,我也不想和姐姐为敌。”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这般温顺了,岑氏应不会明面上为难她和娘亲了。 “你最好老实点。” 话语还有几分发颤,身体也绷得紧紧的,沈雁栖体贴地帮她按摩。 指头流连于几处大穴上,酥酥麻麻的感觉游走全身,岑氏感觉通体畅快许多。 戒备的身心放松下来。 眼神无意瞟到自己亲生女儿那边,自从沈如锦回家后,更加冷漠,从不主动亲近她,对待沈琢倒是如往常一般。 忧思袭上心头,此刻纤细的手指正到了她的双肩,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就是跟着她快二十年的奴婢也难以做到这种程度。 沈雁栖非她亲女,亦非从小在身边教养长大,能做到如此,只能是为了张氏。 张氏纵使在别的地方逊色她甚多,可有一个贴心、健康的女儿。 “你平日就是这般帮你娘按摩的?” 她胸中泛起一股酸意。 “娘亲身体不好,总是伤到自己,这是我跟一位老郎中学的,母亲你可好一些了?” 沈雁栖手移到她的虎口,接着揉捏,眼中没有半点他念,似乎也乐在其中。 岑氏眼眸有些发酸。 “倒是好了许多,你做这些求什么?” “我娘在何处,我,我可以与她多说几句话么?” 沈雁栖许久不见亲娘,心里甚是挂念,不知她身上的病可好些了? 国公府是不缺大夫、药材的,希望娘能好一些。 岑氏看她眼神真挚,便不作怀疑。 “她在你父亲身边,今日趁这个机会,也为你挑一个夫婿。” 岑氏起身,拉着她到一排珠帘处。 女眷在内,男客在外,此次沈琢携带着张氏在外亲自帮她挑选夫婿。 “你可瞧瞧,有无看得上眼的,这次我便不为难你了。” “母亲何时为难过我。” 沈雁栖面上维持着端庄的笑容,心中不详的预感逐渐加深,这可不太妙,她并不想这么快就谈婚论嫁。 “可是为何这样着急?” “你心中难道没点数?” 岑氏眉眼舒展,牵着她的手指向了沈琢,沈琢能这样热情,定然不是转性想做好一个父亲。 自然是要用她的联姻巩固自己的势力。 沈雁栖眼皮耷拉,心里一阵难受。 “我这就要为父亲铺路了?” 侯门子女的婚姻向来不由己,她能有这几日的一段误会,似乎已经不错了。 沈琢不可能让她安稳离开的,是她想得太浅了,以为只要恢复身份便能离开。 眼眸蓄满了泪水,岑氏见状不知为何心口一堵。 “也不会随便让你嫁的。” “我明白。” 鸟入笼再难有广阔的天地了。 她无暇审视那些男人如何,一眼能看出绝伦容貌、不凡气度,但心性如何是个未知数,而她的心,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母亲,你有后悔过吗?” 她突然这么一问,岑氏不禁有些慌乱,喉咙发干。 后悔?这件事她到未曾想过。 沈雁栖猜到她会是这个样子。 “您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相中了父亲?” 岑氏轻抿嘴唇,将目光收回,集中在她身上。 “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这不难猜,想必当年的父亲一定是极好的,才会让你在千万人之中选中了他。” 岑氏噗嗤一声笑出来。 “没这么夸张,无非是寻一个顺眼一些的罢了。” 语毕,她轻叹一口气,及笄之年到今已经十七年了,她竟差点亲手重现当年的场面。 “母亲,昔日可是有不顺眼的?” 岑氏面上一热,神情恢复之前的冷峻。 “你放肆了。” “乡野出身,未免粗鄙了些,日后要劳请母亲多多教导。” 这话原是岑氏说的,今日送还给她。 岑氏面色又柔和许多。 “张氏人不是个东西,竟然有你这么一个讨喜的女儿,这点我不如她。” “姐姐容貌、才学均在我之上,竟不能得母亲欢心吗?” 一番交谈,她们之间热络了些,沈雁栖逐渐放开胆子。 “曾经也是个乖巧的,可自从十年前那次大病……” 岑氏眸色渐深,不欲再说,偏头看沈雁栖,少年笑眼盈盈,与昔日总扑她怀里叫娘之人稳稳重合。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啰嗦了。” 沈雁栖立即闭口了,她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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