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眼皮不敢抬一分,这会儿太子的责骂倒不足道也,可这流言蜚语,他是难以摆脱了,想到这里,心中顿生厌恶。 “怎么不告诉我?可有弄疼你了?” “你这么凶,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 两人语气似是再打情骂俏,碍于太子的威严,无一人敢说闲话,那陈三的血液尚未流干,无人敢多嘴多舌。 “我哪敢如此,夕夕,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就是我的妻子,此情不变,这事儿我已经整理成章送去宫中了,万事有我,你不必担心。” 沈雁栖心中五味杂陈,她今日的计划,真的又要搁浅了吗? 不,她要恢复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去、为自己而活,也要名正言顺地与他在一起。 可计划终究是赶不上变化的。 “今日我要宣布一件事,当日与我成婚的是定国公次女,本宫从不在意门第,无论嫡庶,沈雁栖都是我的妻子,定国公府欺君罔上,但念在其余人等并不知情,自今日起,将定国公收押。” 接着他命人将沈琢抓起来。 “殿下,这,这……” 沈琢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母亲,最后还是决定放弃抵抗。 沈雁栖懵了,这跟她的计划有些冲突了。 “那沈如锦呢?你待如何?” “自是放还,我与她从来没有干系,我所在意的也只有一个你而已,我也对她下了放妻书,雁栖,你可愿意再嫁我一次吗?” 说得情深意切,沈雁栖也着实感动,但她们之间可有着莫大的干系,今天的局需要做全。 “那姐姐呢?我要和她对峙,既然你都帮我了,不如帮到底。” 那李四迟迟不到,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说到底都是她太过自信了,没有留足后手,无论如何,这真相一定是要揭露的。 陆行云疑惑地问道: “你这话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你想做什么?” 他并未得见沈如锦,也不想再见她,可沈雁栖的模样却是很着急见人,这太不寻常了。 “沈如锦在我这!” 外面又来了一行人,就是岑炯源等人。 “舅舅,你?” 沈如锦被五花大绑绑上来。 “栖儿,此人任由你处置。” 岑炯源满脸笑意,丝毫没有之前的严厉,沈雁栖脑瓜子嗡嗡的。 “这个,我不太明白。” “我已经见过她了,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唉,与,与她长谈一番,许多事情皆已了然,你不用怕我,其实舅舅这些年也很后悔,日后不会了,你成婚以后我不会逼你。” 沈雁栖脸色一黑,难不成以前的事迹还要再上演一遍?那这个舅舅她有些不想要了,她只能勉强挤出一抹苦笑。 岑炯源轻轻一扔,沈如锦的骨头差点散架。 她与沈雁栖对视就像多年前那个夜晚,她们的对视,没想到今日又见面了,沈如锦心如死灰,上天似乎特别喜欢同她作对,没一条路都是错的。 眼泪徐徐落下。 沈雁栖蹲下用自己的手帕帮她擦泪。 “再多的伪装终有一日都会被揭穿,你说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沈雁栖,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的运气总是那么好呢!” “我若是好运也不会让你鸠占鹊巢。” 质地柔软的丝绢仍旧帮她擦拭血污,沈雁栖平静得有些过分了。 她怒喷一口血沫,从前她被张莲抛弃,连个名字都没有,当身份对换,沈雁栖竟然有,甚至比她最惨的时候要强。 她拼尽全力要攻克的男人,也爱上了沈雁栖,命运不公,苍天不公,同样是定国公府的小姐,为什么她生来就要这么卑贱,这不公平!! “沈雁栖,不该是这样,不对,你是怎么买通,他们的?” “各取所需罢了,你现在反思,哼!为时已晚。” 沈雁栖起身朝着娇红、小翠等人挥手,二人就下去带着宋婆子进入此间,正好宋婆子一眼瞧见了沈如锦,身体止不住地害怕。 沈如锦正好抬头对上了她。 这是奶娘,沈雁栖幼时断奶稍晚,后来也习惯奶娘跟着,镇国寺那晚她也是在场的,也是少数知情人之一。 “沈如锦,你当日害我性命,现在可别怪我。” 沈如锦瘫坐在地上,似乎已经认命了,当初以为人证已经死了,是她拼不过。 “各位大人,民妇当年一时鬼迷心窍听信谗言,将二位小姐掉包,让大小姐在外受苦十年,是我的错,求求各位饶我一条命。” 沈如锦反驳道:“你有什么证据,竟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宋婆子按照沈雁栖所教导的,一把扯下沈如锦的面纱。 这会儿粉已经盖不住本来面目了。 沈如锦身旁的芜泽也顺势给她泼了一脸的水,冲散了厚重的胭脂水粉。 沈如锦的本来面目完完全全显露出来,和沈雁栖并无半点相似之处,与“过世”的定国公夫人更是一点不像,倒是有几分沈琢的英气在,尤其是下半张脸,简直是如出一辙。 “成王手下最后的赝品就是她,太子殿下,当年都是他们胁迫,可怜夫人已去,不知真相啊!” 宋婆子激动地说。 沈琢勃然大怒:“这出戏也唱了,栖儿,你怎么能如此,他分明就是你的夫君,你竟然还算计到了自己姐姐身上你真让我失望。” 他并不只镇国寺的详情,一心以为是沈雁栖的筹谋,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愿意相信。 接着沈皎进门。 “父亲,我能作证,栖儿所说,我能作证,就在一个时辰以前,她,杀了曲青禾。” 他三击掌于是后方的衙役将曲青禾的尸体抬上来。 “二老可辨别一二是否是曲公子?” 二老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爱子,一时痛哭流涕。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样啊,啊啊啊……” 他们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这时李修自作主张将那赝品抬了进来。 “各位大人,他的本来面目也已经显露,各位请看。” 之间那陈三虚弱地被人拎着,身上的喜服还没褪去,一身的血。 “殿下,之前缴获的嫌犯,都已经招供,确确实实是成王余孽,但,此刻成王正在深宫,为皇后祈福,属下以为需得快点指出罪行。” 陆行云转移目光到沈如锦身上。 沈雁栖也看向沈如锦:“你是自己招认,还是我帮你呢?” 沈如锦苦笑道:“其实早料到会有这一步,输在你手里,我认栽。” 她将名册拿出来交给陆行云。 “殿下,这些年起码有一件事是真的,我时时刻刻都想做你的妻子,你我能有一段,我心甚慰。” 她说完从怀里拿了一把匕首,刺进自己的肚子,人倒下。 “你胡说什么。” 他看向沈雁栖。 “你听我说。” “不是与我再无瓜葛,没什么好说的,太子殿下,今日多谢,日后你与我再无瓜葛,旧日种种与今日之事都一笔勾销。” 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波动,此举不过权宜之计。 沈雁栖笑着走向沈琢。 “父亲请安心,我会照顾好祖母,以及定国公府上下,不必忧心。” “你,你真的,我没有看出来……” 沈琢眼眸通红,这么多年他竟然没发现自己一直千娇百宠的,竟然是个赝品。 “安心些,我会想办法。” 沈琢点头,随后就被带走。 沈雁栖心中舒畅了,对于沈琢她没有半点亲情。 祖母,不管以前如何,至少在她面临困境也是为她说话了的。 “祖母,我们回家。” 陆行云跟上她。 陆行云明显有些慌张,自己方才是有错,可也罪不至此吧。 “夕夕,我今日之举事出有因,你原谅我一次行吗?” 前因后果他都不知道,这没道理怪到他身上。 “你不是写了放妻书,你妻子的名讳是算我的还是算她的?” 恢复身份,她该是沈如锦,这名她应是要用的,可若是用了,心中难免膈应。 “你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一切都过去,都要从头开始,而你,还有要事不是?且去吧。” 沈雁栖将手心与其贴合,随后快步离开。 陆行云愣神片刻,眼底一抹疑云终于消散。 “一切都从头开始,对吗?” “殿下,那林之越该如何处置?” 今日各种意外叫人应接不暇,这林之越是辰溪公主的心上人,一旦处置不妥当,兄妹二人生了嫌隙可就得不偿失。 陆行云心中自有打算,忽然一抹娇小的身影闯入视野,是沈雁栖的贴身丫鬟小翠。 “栖儿可有话要带给我?” “小姐托我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太子,一定有用。” 小翠将那两个一模一样的锦盒交给他。 陆行云紧紧握着证物,有了它们,就不担心不能取信于人。 “小丫头,栖儿她是不是真的怨我?” 他今日之话是说得着急了些。 “小姐从来没有怨过殿下,小翠多说两句,在诡谲多变的世道当中,殿下救了她,纵有迷茫,真心不变。” “多多照顾她。” 小翠匆匆离去,跟脱缰的野马似的,跑到沈雁栖身旁,小脸红扑扑的。 “小姐,交给他了,您可以放心了吧?” 沈雁栖微微颔首,心中的大石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放心什么?我如何能放心,这事儿没得商量,我不会原谅他的。” 她嘴上眼里洋溢着笑意,旁人不明白小翠可是一清二楚。 “栖儿,你不该……” 沈老夫人担心她太过自我而招致嫌弃,眉头紧蹙着,手心直冒汗。 沈雁栖面上风平浪静,“祖母,今日闹得这样大,我若和他没有嫌隙,外人怎么看?” 最大的阻碍还不是旁人,是皇后,幼时皇后娘娘待她是不错的,可此前的隔阂已久,沈如锦惹的风流债也算到了她的身上。 不光是皇后,明面上背地里的不知道多少人在嚼舌根,沈雁栖不担心自己的名声,可牵涉到和陆行云的婚姻她就不得不重视了。 沈老夫人恍然大悟。 “原来你早有计划,祖母老了不给你添乱就是不错了。” “祖母说哪儿的话,对了,父亲,我会想办法的,娘亲,虽说她对我不好也是罪魁祸首,可好歹怀了父亲的孩子,我想等她生下孩子以后再送到官府,祖母,您看如何?” 料理完沈如锦,该轮到张莲了,这对母女害她至此,沈雁栖是万万不能就此揭过,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是祖母眼拙没有认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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